《簌簌风雪》凤楚

43、生日快乐

　　周二清晨，云愿家厨房传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顾忍冬爬上梯子，朝那边喊了一句：“云愿同学，请问你是在炼丹吗？”

　　云愿从窗户探出脑袋：“顾忍冬同学，立刻马上滚！”

　　“小的这就退下。”顾忍冬故意磨蹭，保持匀速消失在墙头，看着特别滑稽。

　　云愿无语，低头看着手中的东西更加无语。

　　为什么她仅仅是想在微波炉把饭热一热，最后也会变成一碗不知名状物。

　　世上真的能存在她这样的厨房杀手吗？

　　很快，从墙头消失的顾忍冬出现在云愿家院子，他走进厨房，看见云愿手里东西：“原来你不止炼丹还打算制作魔药啊？”

　　云愿给顾忍冬一个白眼：“正烦着呢，信不信我把这碗魔药灌你嘴里。”

　　见厨房只有云愿在，顾忍冬问：“你家阿姨又请假了？”

　　云愿摇头：“她准备好早饭才离开。”

　　“那你在这做什么呢？”顾忍冬笑着问。

　　云愿开始解释：“今天的早饭不太喜欢，我就订了外卖，结果送来就凉了，所以打算拿微波炉热一下。”

　　顾忍冬指着盛东西的塑料盒：“这种玩意你也敢拿去直接加热？”

　　“这不是重点。”

　　“对，不能吃才是重点。”顾忍冬无奈道，“时间还早，不然我们去外面早餐店？”

　　“算了，凑合吃吧。”

　　云愿将那碗东西放在料理台，阿姨中午来时会收拾。

　　顾忍冬顺手打开厨房窗户通风。

　　餐桌上已经摆好早餐，顾忍冬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云愿喜欢的类型。

　　将其中几样移出来放在一边，他才坐下。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今天是每周固定的送花时间，云愿很快抱回一捧包好的花。

　　随手放在一边，之后阿姨也会帮忙处理好。

　　“云愿，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顾忍冬咬了口春饼。

　　云愿指着旁边挂的日历，日期上有个非常明显的标记，写着一行字：顾忍冬生日。

　　“刚才差点以为你在厨房给我准备生日惊喜，那一瞬间，我连等下说什么台词都想好了。”顾忍冬说。

　　“我敢做你敢吃吗？”云愿笑问。

　　顾忍冬飞快解决早餐：“那有什么不敢的，最多也就医院躺几天。”

　　“过生日呢，说点吉利话吧。”云愿用筷子另一头敲顾忍冬手背。

　　吃过早餐，顾忍冬手伸到云愿面前，云愿习惯性拍了一下：“又干什么？”

　　“生日礼物呢？”

　　云愿小口喝着粥：“顾忍冬，你能不能矜持一些，有你这么要礼物的吗？”

　　“咱俩谁跟谁啊，还用客气吗？”顾忍冬屈指弹了云愿额头一下。

　　“看在你过生日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云愿有气无力道。

　　顾忍冬认真点点头，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很好，确信我今天可以蹬鼻子上脸。”

　　云愿深吸一口气，心道，顾忍冬精神状态真的不太正常。

　　喜欢他的自己，精神状态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愿指着顾忍冬房门：“放里面了，你自己去拿。”

　　顾忍冬哼着歌开门，床上果然放了个很大的礼物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双联名款篮球鞋。

　　顾忍冬很喜欢礼物，嘴上却哼哼唧唧抱怨：“跟往年相比，云愿同学这次的礼物明显没那么用心。”

　　“你还真蹬鼻子上脸啊。”云愿威胁道，“有就不错了，你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什么，你还要送我自行车？”顾忍冬点头，“我能要摩托车吗？到时候带你去兜风。”

　　“危险，不坐！”云愿飞快拒绝。

　　她小时候在老家坐过次亲戚家叔叔的摩托车，在那之后，就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顾忍冬拨开礼物盒中的装饰彩带，最下方有张卡片。

　　上面简单写了几行字，跟往年差不多。

　　“平时说太多话，今天只祝你生日快乐吧，其他的话想起来再告诉你。——云愿”

　　顾忍冬将卡片收好，鞋盒也重新放进盒子。

　　床上还有个包装更精致的礼物盒，这是云愿给胡晓准备的礼物。

　　可惜胡晓这两天在外出差，一时回不来。

　　这是云愿的习惯，无论自己还是朋友生日，都会送给彼此妈妈一份礼物。

　　顾忍冬连亲妈的醋都吃：“为什么我妈的礼物看着比我的精致！”

　　云愿认真道：“不止是看着，确实比你的精致，还更贵呢！”

　　顾忍冬揉揉云愿脑袋：“难怪我妈那么喜欢你！”

　　受云愿的影响，顾忍冬现在过生日也会给胡晓准备礼物。

　　胡晓头一次收到时特别惊讶，然后问顾忍冬是不是吃错了药。

　　在顾家，完全不可能存在什么母子温馨场景，感动不了一点。

　　“刚碰鞋子还摸我头，顾忍冬，你是不是存心想挨揍。”

　　“大小姐，那是一双新鞋！”顾忍冬嚷嚷道。

　　“新鞋也是鞋。”

　　顾忍冬回她：“脏手也是手。”

　　两人一路吵到巷口，钟芷涵将生日礼物递给顾忍冬，问：“你俩是打算以后去说相声吗？”

　　“不，我俩打算去演小品。”顾忍冬将礼物盒放进书包，“钟芷涵，你不会又送我画吧！”

　　“是啊。”钟芷涵开玩笑，“最近好久没认真画画，马上颜料都过期，正好趁你们生日消耗一批。”

　　顾忍冬吐槽：“你可真是我们的好朋友。”

　　“我今年送的画你肯定喜欢。”钟芷涵肯定道，“记得等回家再拆开。”

　　晚自习回家，顾忍冬提了一兜大大小小的礼物盒。

　　拆到一半，他才想起钟芷涵送他的画。

　　和往年不同，今年钟芷涵送他的居然是双人画，当然是他跟云愿。

　　正是两人之前百日誓师大会那张合照。

　　变成画后，氛围感对比变得更加强烈。

　　顾忍冬摸摸鼻子，居然有些罕见的不好意思。

　　原来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喜欢云愿吗？

　　啧啧啧，他感叹几声，那云愿可真是个笨蛋啊！

　　除了画之外，礼物盒里还有其他东西，是个动漫角色手办。

　　第二天早上，钟芷涵故意问：“你就说吧，我送你的那幅画是不是能称为绝世名作！”

　　顾忍冬没跟钟芷涵互怼：“嗯，说的没错。”

　　“有眼光！”钟芷涵嘻嘻哈哈笑，拿捏顾忍冬如此简单，只需要一个云愿。

　　“你们好奇怪啊！”云愿皱皱鼻子，“我要离你俩远一点，不然被传染傻气。”

　　两人一左一右扯住云愿手臂，完全不给她逃开的可能性。

　　顾忍冬和云愿生日只差了十天。

　　朋友们早就商量好，今年给顾忍冬和云愿一起过生日。

　　刚好云愿生日是周五，他们能趁着短暂的两天周末稍微放松一下。

　　教室后墙，悬挂的倒计时日历早就变成两位数，现在连开头都变成数字2。

　　周五天气不太好，从早上就阴沉沉的，到了中午更是电闪雷鸣，雨大到像是天漏了一样。

　　这才下午三点，教室光线就暗得不得不开灯。

　　修正完一张试卷，云愿趴在桌上休息，在群里跟朋友们吐槽。

　　云愿生日限定版（6）

　　云愿我今天该不会要渡劫飞升吧！

　　顾忍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请记得带上我一起！

　　云愿鸡犬，请问你是哪种生物？

　　周沫瑾放心吧，你被雷劈的概率比中彩票都低。

　　钟芷涵真的很吓人，感觉地都跟着抖！

　　谢宁 座位换到了窗户边，目前就是很惶恐。

　　韩深真的有这么吓人吗，没觉得！

　　顾忍冬 @韩深不在家的人滚远点！

　　韩深 @周沫瑾顾忍冬让你滚远点。

　　对于顾忍冬和韩深的日常互怼，朋友们都视而不见，继续关于暴雨的话题。

　　云愿座位也在窗边，雨水连成线从玻璃划过，直到快放学雨才停下。

　　等学生们回来上晚自习，外面雨势又变大，仿佛刚才只是故意给大家吃顿饭的时间。

　　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连云愿这样不害怕雷雨天的都没忍住跟着抖了一下。

　　她下午就是开个玩笑，没真的想渡劫啊！

　　教室的白炽灯闪烁两下，忽然归于黑暗。

　　几秒钟的安静后，教室忽然沸腾起来，隔着玻璃也能听见外面传来的欢呼声：“停电啦，放学啦！”

　　又有人接一句：“这么大雨根本走不了啦！”

　　高三教学楼倒是安静很多，还有人默默打开手机手电筒继续看书。

　　云愿班里，班长忽然清了清嗓子，起身道：“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云愿的生日吧。”

　　有不少同学跟着附和。

　　“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趁这会停电，不如就给你唱首生日快乐歌吧。”

　　云愿笑道：“也是没必要这么大阵仗！”

　　没人先开头，大家不是头一回给同学唱生日歌，很顺利地就开始合唱。

　　手电筒的灯光星星点点，天花板也被投下一圈圈光晕。

　　等生日歌结束，大家自动切歌，这次唱的是他们班歌，一首很经典的励志歌曲。

　　不说百分之九十，学校里起码百分之七十的班歌是这首。

　　他们这边刚开口，其他教室或教学楼也此起彼伏响起歌声。

　　云愿手机震了一下，是顾忍冬发来的消息：“刚才是不是你们班唱生日歌？”

　　“你这都能听见？”中间隔着楼板，外面下雨又吵！

　　“因为我也在！”

　　云愿扭过头，昏暗的光线下，顾忍冬站在教室后墙边，朝她笑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