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风雪》凤楚

18、新年礼物

　　朋友们都回了各自老家，只有顾忍冬还留在银杏巷，于是开始每天不定时在好友群中发疯。

　　直到年二十七，顾康和胡晓才回家，今年的年夜饭也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顾忍冬爷爷奶奶不愿意待在云北市，赶潮流过起了旅居生活，冬天就找个暖和的地方避寒，夏天就找个凉爽的地方避暑。

　　后来顾忍冬外公外婆退休后也加入其中，几人日子不知道过得多潇洒。

　　前段时间，顾忍冬外公还买了辆房车，准备环游中国。

　　但顾忍冬觉得，以他们现在吃苦耐劳的能力，最后能够环游云北市都算不错。

　　顾忍冬在机场接到父母时，云愿也刚好出发回老家。

　　云建这回没带司机，自己开车带着女儿。

　　他工作很忙，还没出发就一连好几个电话。

　　车里无论是后备箱还是后座都满满当当堆着礼品盒，云愿拍了张照片发给顾忍冬，说自己特别像是送货小工。

　　顾忍冬很快回复，他拍了张机场出口的照片：“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小工。”

　　云愿又跟顾忍冬聊了会，云建终于打完电话过来：“等着急了吧。”

　　“没有，我跟顾忍冬聊天呢，都没注意到时间。”

　　不知为何，云建总觉得有点淡淡的心酸：“先别聊天了，陪爸爸说会话吧。”

　　“哦。”云愿听话放下手机。

　　虽然不是经常见面，但云建父女俩每天都保持联络，最差也会打几分钟视频。

　　云建也什么事情都愿意跟女儿说，还把自己手机递过去，给她看了朋友圈里新女友的照片。

　　这些年，云建感情生活细算还挺丰富，但他早在离婚时就说过，以后不会再婚更不会有其他孩子。

　　他跟谢秋当时还签订了协议跟合同，但这些事情云愿都不太清楚。

　　从云北市开车回老家大约要两小时车程，车子刚上高速，云愿就靠着座椅睡着了。

　　云建将车载音乐换成舒缓柔和的小提琴曲，快到家时才叫醒女儿。

　　云愿揉揉眼睛醒觉，一眼看见等在家门口的爷爷奶奶。

　　她小时候被爷爷奶奶带大，就算后来搬去云北市生活，感情依然很深厚。

　　因为这些年过得舒心，所以云愿爷爷奶奶身体还不错，每年的体检结果都没有大问题。

　　云愿打开车门，小跑过去跟奶奶抱在一起。

　　奶奶看都没看儿子一眼，牵着云愿手往屋里走，嘴里乖乖、宝贝叫个不停。

　　爷爷倒是多站了会，没管车上那堆礼品盒，只把云愿的行李箱和书包拿进了房间。

　　没一会，云愿手里兜里都被塞满了零食。

　　尽管她已经不是幼时爱吃零食的小朋友，但在爷爷奶奶心中，她似乎从来没有长大过。

　　云愿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顾忍冬：“回家当无忧无虑小宝贝了。”

　　顾忍冬拍了后备箱的行李发过来：“这就是世界的参差吗，你在家里当小宝贝，我在家里当小苦力。”

　　云愿发了张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刚回到老家，云建就被朋友亲戚叫出去应酬，云愿也没什么事可做，除了陪爷爷奶奶之外，剩下时间都一直窝在自己房间里。

　　她离开家早，在老家这边没什么认识的朋友，偶尔几个还能记得名字的童年玩伴，也早就成了陌生人。

　　不过作为高三学生，就算没认识的人在身边，生活依然充实。

　　很快就到除夕那天，不止现实中到处都热热闹闹，云愿他们几个朋友的微信群也十分热闹。

　　几个好友正在打群视频，有些镜头还黑乎乎的，不知道手机被放在哪里。

　　云北市这边没有禁放烟花的规定，所以年夜饭刚结束，外面的烟花声爆竹声此起彼伏。

　　尤其云愿老家这边更是，饭都还没吃完，烟花爆竹声就没听过。

　　云愿嫌吵，直接翻出降噪耳机戴上。

　　顾忍冬道：“云愿，你那边也太吵了吧，耳朵还好吗？”

　　云愿把镜头对准窗户：“全都在放烟花，等会估计更吵，我爸好像买了几百桶烟花，我觉得他肯定是疯了，是准备放到明年春节吗？”

　　顾忍冬也在拍窗外，市区自然是安静很多，偶尔才能听见鞭炮声：“我爸妈今年订年夜饭的饭店可好吃了，回头过完年，我请你去。”

　　“请你？”韩深插嘴。

　　“你们，口误。”顾忍冬说。

　　韩深啧啧几声：“你小子的话信不了一点。”

　　其他朋友也跟着一起“讨伐”顾忍冬，他忍无可忍：“云愿同学，你都不帮我说句话吗？”

　　云愿啃着牛肉干看戏：“我根本插不进话啊，等年后你请客时，我买单。”

　　朋友们吵吵闹闹，过了会，众人“讨伐”的对象又换了一位。

　　几人的视频一直打到零点都没结束，大有直接通宵的意思，目前都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当背景音。

　　零点一过，手机不断开始震动，都是朋友同学发过来的新年祝福。

　　云愿手机里，和顾忍冬的聊天框在置顶位置，旁边的数字正在不断增加。

　　云愿好奇顾忍冬都发了什么，点开看了看。

　　“寻宝游戏玩家云愿是否上线？”

　　“3”

　　“2”

　　“1”

　　“游戏开始。”

　　“第一步，请玩家打开书包，取出夹层中的信封。”

　　云愿拿过旁边的书包，打开夹层一看，里面居然真有个信封，还做成了红包的样式。

　　信封里面装着张卡片，上面是一道数学题。

　　云愿顺手拿过旁边的稿纸，很快算出了正确答案，是数字2。

　　顾忍冬的消息还在继续。

　　“第二步，请玩家打开错题册3，翻到第62页。”

　　云愿打开错题册，第62页中间多出一枚书签，也是新年款式。

　　书签背后是顾忍冬写的字谜，答案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六。

　　剩下几步也都差不多，找到题目接触数字答案，云愿真的不知道，顾忍冬什么时候往她书包里藏了那么多东西。

　　最后，云愿总共得到了六个数字：2、6、3、9、1、0。

　　顾忍冬好一会没再发来消息，云愿忍不住问：“游戏就这么结束了，没有任何奖励吗？”

　　“知识还不算奖励吗？”顾忍冬回她。

　　云愿回了个无语的表情包。

　　“翻一翻你的行李箱吧，这位玩家。”

　　云愿最后好不容易才在层层试卷下找到木盒，上面挂了把锁。

　　将之前的数字连起来试了试开锁，不对，又换了个顺序还是不对。

　　她给顾忍冬发消息：“密码不对啊？”

　　“稍微动一动你的脑子。”顾忍冬道。

　　“动不了一点。”云愿回复，“大概只能用穷举法了。”

　　“你是准备举到什么时候？”顾忍冬回。

　　“一点点提示，就一点点。”

　　“答案特别简单直白。”顾忍冬说。

　　云愿又试了下，原来是数字从小到大排序，她问顾忍冬：“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智商？”

　　“我是太瞧得起了。”

　　云愿忙着拆礼物，没理顾忍冬这句话。

　　用密码打开木盒后，里面是个被撑起的小红包，云愿拿出红包，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掌心，是个福袋造型的黄金小吊坠。

　　云愿翻过来一看，福袋底部刻着两行小字：“愿愿无忧，岁岁平安。”

　　云愿拍张照片发给顾忍冬：“今年的压岁钱也很有创意，给顾哥点赞。”

　　“好现实啊，这会知道叫顾哥了。”

　　云愿笑得眉眼弯弯，继续给顾忍冬回消息：“那么现在，顾哥准备接收你的新年礼物吧。”

　　“哟呵，今年云愿同学居然走心，知道提前准备礼物了。”顾忍冬回。

　　云愿没再回复顾忍冬的私聊，摘下耳机拿起手机就往外跑，径直上了天台：“爸，是不是要放烟花了？”

　　云建笑道：“就等你了。”

　　云建购买的烟花几乎同时被点燃，无数烟花升空，照得周围亮如白昼。

　　“新年礼物。”云愿将镜头对准夜空，“现在，你们可以许愿了。”

　　顾忍冬给云愿回了一串省略号，不过镜头里，他跟朋友们一起许下了新年愿望。

　　等回房间给手机充电时，顾忍冬收到云愿发来的消息：“顾同学，去院墙边看一看。”

　　顾忍冬爬上梯子，一根红色的绳子从墙边垂下，提上来一看是个红色纸袋，上面贴着便签纸。

　　“别以为只有你会准备惊喜。”便签纸上写着。

　　顾忍冬打开纸袋，里面是块手表。

　　手表下压着写有祝福语的纸条：“每分每秒都要开心幸福。”

　　因为前一晚通宵聊天，初一早上，大家基本都是被家长被被窝里挖出来的。

　　然后就是熟悉的过年流程，走亲访友。

　　到了初三，顾忍冬一早就提着行李箱朝外走。

　　胡晓知道他要去找云愿：“你饭都不吃吗？”

　　“大过年的，抛弃你老父亲老母亲。”顾康道，“你觉得这像话吗？”

　　“谁让你们之前抛弃我去旅游。”顾忍冬推着行李箱往外走，“现在我也要抛弃你们了，拜拜！

　　胡晓不接儿子话茬：“去愿愿家做客别忘了带礼物。”

　　“还用你们提醒。”顾忍冬拍拍箱子，“当然都准备好了。”

　　“带了什么？”顾康问。

　　顾忍冬掰着手指头数：“我爸的茶叶，我爷的补品，我妈的护肤品，我奶的珠宝，我家的古董……”

　　“顾忍冬！”胡晓在顾忍冬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正经一点。”

　　“开玩笑呢，就是些很常见的礼物，走了，不用想我。”顾忍冬哼着歌从他俩身边走过。

　　顾康按住胡晓蠢蠢欲动的手：“大过年的不能打孩子，攒着等过完年一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