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跟对人我躺赢了》企鹅汤

70、第 70 章

　　“公主慢点，觉得不稳就停下。”
　　付灵瑶靠在桃枝身上，踉踉跄跄地往前伸出一小步。她卧床太久，腿一使劲就发软。

　　那天付鸿音走后，她正趴在床上担忧他对自己看法。不多会儿，一阵浓浓困意袭来，她心头暗喜，心知这是魔族之力终于消散完毕的标志，顾不上想其他，赶忙躺在床上把自己盖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愣愣地昏睡过去。
　　等再有知觉，她已经被搬回了自己原先的小院，付鸿音住在隔壁，两个院子之间开了扇门。

　　后面两天，她保持每天两三个时辰清醒，配合桃枝趁此时间完成洗漱，进食和清理的工作，然后再次昏睡。
　　第三天，她能保持长时间清醒，下床试图掌控身体，开始重新学习走路。

　　已经不是第一次，周围人对此熟门熟路。严八郎专程送了副自己改良过的拐杖过来，装饰细腻精巧到像工艺品。
　　拐杖还是太不方便，等会儿画个图纸，做个以前在医院康复科常见的那种，双手支撑慢慢挪动的拐杖椅子好了。

　　付灵瑶正这么盘算，两个院子相通的角门处传来声音：“我来吧。”
　　付鸿音很自然地把她的胳膊从桃枝身上接过来，架到自己小臂上，自然到在场的其他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阿兄你怎么来了？”付灵瑶一边慢慢使劲，一边问，语气里掩饰不住地雀跃。
　　听桃枝说，自己昏睡的这两天，不管再忙，他总要抽出时间来看看。
　　“说的我好像哪天没来一样。”付鸿音摆手让桃枝退下。
　　“哎呀，我前几天睡的比清醒的时间还要长，老凑不到你来的时候嘛。”
　　“今天凑到了，你可以好好看看。正好晚饭陪你一起吃。”
　　“太好了。”付灵瑶举双手欢呼，随即一个踉跄。
　　付鸿音扶住她后背，略带责备：“慢点。”

　　饭毕，付灵瑶放下筷子，满意地叹息：“啊，还是这里的饭好吃，感觉自己这几个月都没好好吃东西。”
　　桃枝边收拾碗筷边取笑：“公主，这已经是你连续第五天发出这种感慨了，还没补回来吗？”
　　“不够，我觉得至少还要再来五天。就是吃太多了，你看我都胖了。”
　　付灵瑶低头捏捏自己腰间新长出来的肉，幸好这身体的底子还算易瘦，要不然早就被自己吃成个大胖子。
　　“我倒是觉得现在更好，原来太瘦了，看起来不太康健。说实在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心里有过怨怼，厌恶国主连表面功夫也不做，在吃食上虐待你，把你养得那么瘦弱。”

　　付灵瑶正不知道怎么回答，桃枝插嘴道：“还不是那群庸医的错，这个物会发，那个物会热，这个物太凉不能多吃，每天来来回回能吃的就几种，早都腻了。”
　　“话说回来，魔族之人并不需要进食，你在魔界待了近两个月，食物问题怎么解决的？”

　　终于来问了，付灵瑶心头放下了一块石头，长出一口气，自己回来这么久了，却无人过问之前在魔界的经历，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对待可疑人物，收集情报该有的样子。
　　她本以为早在隔离那几日，就有人会来问，至少也该趁前几日短暂清醒的短暂时间，抓紧问点消息出来。

　　“食物的来源有两个源头，一个是魔族跟咱们这边应该有一条暗地里的交易渠道，定期相互交换。另一个，并不是所有送过去的人族都会被立刻吃掉，我看到他们被集中在一起居住，有一块能生长出农作物的地方，自给自足。”
　　“不错，没饿到你就好。”

　　付灵瑶盯着付鸿音，等待下一个问题。
　　他疑惑地摸自己的脸颊和下巴：“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就这？你的问题问完了？”付灵瑶追问。
　　“还需要问点什么？”
　　“你不怕我被魔族策反？至少你也该问问我给你的那张纸上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是否有可信度啊？”付灵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就只问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

　　“我很好奇，但这并不是我能追问的理由，等你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至于你给我的消息，无论来源如何，总要从其他的角度对照，不必多问。”
　　付鸿音握住付灵瑶的手，将她牢牢攥在手心，灼热的温度顺着柔软相贴处传导过来。
　　“你我兄妹二人，携手走到如今，若我连你都不信，天下还有谁可信？”他目光灼灼地说，“我本以为自己可能要永远失去你了，你能回来就是天下最大的喜事，别的都不重要。”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呼吸也几乎忘了。
　　他终于认定自己是他的妹妹，所以才这么护短吗？
　　“我也很高兴，我回来了。”付灵瑶重重地强调着，“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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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付灵瑶独自在屋里休息，这几天睡多了，并没有太大困意。

　　门板传来了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声。
　　“是谁？”她起身问道。
　　并没有人回答，只是又响起了规律的敲击，声音比刚才稍微大了一点。

　　这个院子的安保强度也算金坡城级别最高的了，她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坏人。而且如果真的是坏人，哪会这么有礼貌敲门。
　　她撑起身体，扶着拐杖，慢慢走到门口。

　　打开门，铁手站在她面前。
　　他上下仔仔细细目视检查了付灵瑶一番，明显松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付灵瑶意外又开心地问。
　　他伸手捂住付灵瑶的嘴，小声说：“你没事就好，我走了。”
　　付灵瑶转头瞟了一眼两个院子相邻的门，那边没亮灯，她抓住铁手的袖子：“你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进来。”
　　铁手停在门口不肯动，为难道：“这么晚了不方便，我们要不在院子里坐坐？”
　　付灵瑶点点头：“也好。”

　　两人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这里就你我二人，不用压低声音。”付灵瑶问道，“你也从西川城赶过来的？”
　　铁手摇头：“我一直在矿场镇守。”
　　付灵瑶为他惋惜：“为什么不参加西川攻城战？要去了，你肯定能拿头功。”
　　“金坡派往魔域的斥候得有人管。”铁手换了个坐姿，“我本来已经招募了队伍，准备去魔域寻你。”

　　“谢谢。”付灵瑶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又有些愧疚自己耽搁了他的前途。
　　“前几日刚知道你的消息，我便准备过来，可一直有人把着不让靠近，只能趁天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几天除了阿兄和桃枝，都没有见到别的人。
　　付灵瑶好奇地追问：“那你怎么进来的？”
　　铁手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翻墙。”
　　付灵瑶抬头望向高度超过两米的院墙顶，感慨确实只有他这种大个子能翻进来了。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怪我，拿灵儿的身体去冒险，但请你放心，我有很小心，把这具身体保护得很好，她没有受到伤害。”
　　付灵瑶掀开袖子，把自己的两只胳膊伸到他面前，跟魔尊战斗时造成的一些细小伤痕已经消褪到近乎看不见。
　　“如我跟你保证的一样，等我离开的时候，还你一个完整的灵儿。”

　　铁手语气有些着急，像在为自己辩解：“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这是我的承诺。”

　　两人陷入安静，付灵瑶的思绪不由回到了她最担忧的问题上。
　　因为不想与魔界有瓜葛，她插了炎渊两肋，逃了回来。那么完成任务的途径只剩统治人界一条路。
　　这意味着，她必须严格瞒住灵儿有魔族血统的事实。
　　如果秘密暴露，即使迫于形势，付鸿音还支持自己坐到国主的位置，那等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原身回体，要让一个美貌惊人的柔弱女子如何自处？
　　一个毫无权力保障的美貌女子的悲剧下场，历史已经告诉人们够多了。更何况这个女子身上还有一半魔族的血，到时候别说让她和铁手平静过日子，保全性命都很难。

　　更何况，付灵瑶不是木头，她能察觉到付鸿音对她的偏爱，但这种好感明显不仅仅因为二人经历，更由于自己是他妹妹的身份。
　　把希望放在即使说破事实，付鸿音也能承担一切压力上？她不敢冒这个风险。

　　炎渊会放过自己吗？炽桀会不会使幺蛾子？自己又不如周围人聪明，怎么想都觉得守住秘密好难。
　　付灵瑶边想边哭了出来，眼泪默默地充盈整个眼眶，集结成泪滴掉落。
　　铁手被她的眼泪吓了一跳，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像面对最顶级捕食者的猎物。

　　在这个知道自己最多秘密的人面前，付灵瑶有种没来由的轻松，她好好哭了一场，这才发现如石雕般端坐一旁的铁手。
　　她无奈地笑了，虽然眼角还带着泪：“你就这么坐着吗？将来要是灵儿哭了，千万不能一动不动，总要做点事情。不知道做什么的话，把你心里最想做的做出来就好。”

　　“好。”铁手点头，拽出里衣的袖子，轻轻擦掉付灵瑶的眼泪，然后趁付灵瑶还在晃神，把她托举起来放在了自己肩头。
　　忽然悬空让付灵瑶不由地呼出声。

　　听到她发出的惊呼，铁手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我，我就是想带你去散散心，她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站在高处远眺。”
　　“那把我放墙头就行，这么晚了别跑太远。”

　　铁手走到墙边，将付灵瑶用力上托，轻放。
　　付灵瑶在墙头上挪动身体：“我最近重了好多，这个实在是……可能没办法恢复原样。”
　　“无妨，我不介意。”铁手双手一撑翻上了墙头，坐到她旁边。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暮春初夏时特有的温暖又潮湿气息，与魔界截然不同。从墙上向远处望，周围一片安详宁静，充满人气。
　　付灵瑶摆动双腿：“高处的视角果然不一样，连空气似乎都清新了点呢。”

　　付鸿音打开相连的小院门，他突发奇想，准备去看看付灵瑶睡了没。
　　月光下的院墙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排坐着，虽然没有贴着，但也近到让他觉得不适。
　　看起来很亲密。

　　付鸿音后退一步，重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