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39、第39章

　　霍橙觉得自己在做梦。

　　每天早晨从家长里短的唠嗑声中悠然醒来，听一会楼下播报的八卦，这时总会有韩航在旁边给他解说一下人物关系，事件背景。

　　早上吃完早餐学习一会儿，午后他喜欢坐在沙发跟前，听两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偶尔拌一句嘴，讲一些年轻时候的事，也有时候会讲很多韩航小时候的事，霍橙很喜欢听。

　　光是听故事，仿佛都能看到他小时候的样子。

　　刚才见他进了房间就没出来，霍橙起身过去。

　　门一开，韩航正好将T恤扔到旁边的篓子里，光着上身站在衣柜跟前。

　　霍橙有些慌乱移开视线，而后又觉得自己太矫情，大家都是男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他进去反手将门闭上，韩航见状挑挑眉。

　　霍橙走到桌子跟前整理了半天书，又看向还光着上身的韩航，韩航的瘦跟他不一样，薄薄的肌肉覆盖全身，腹部紧实，微微侧身时隆起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漂亮的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想到他还会散打，霍橙有些羡慕，

　　“要摸一下吗？”韩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

　　“不要。”霍橙扭过头拒绝。

　　“免费的。”韩航继续诱惑。

　　“给钱也不摸。”霍橙拒绝，“把衣服穿上。”

　　一个月的时间弹指即逝，霍橙收拾明天离开时要带的行李时，韩航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把书包拉上，猛地握住他的手腕。

　　霍橙看他，“总要回去的。”

　　外面奶奶叫韩航过去帮忙装东西，霍橙推了他一下，“去吧。”

　　“你跟我一起。”韩航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拉着霍橙一起。

　　整整一个下午，霍橙去哪韩航都跟着，他坐沙发上，韩航就坐旁边给他剥橙子，霍橙看书，他在旁边给霍橙扇风，霍橙起身去洗手，他跟在后面排队。

　　韩航爷爷一见立马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就爱凑热闹，赶明儿换个大的洗漱台！”

　　吃完饭七点钟，照例一家人守着电视看新闻。霍橙坐在韩航爷爷旁边听他时不时谈论一下时事政治，韩航抱着靠枕靠在沙发上眼睛不眨地盯着霍橙看。

　　七点半刚过，就找了个要学习的借口，将霍橙带回房间了。

　　“你这样爷爷奶奶要起疑心了。”霍橙进门后提醒他。

　　“就剩今晚了。”韩航抱着他咕哝了一句。

　　霍橙推开他坐在床边将鞋一脱看韩航：“把灯关了吧。”

　　锁门关灯加到床上，韩航花了三秒。

　　一到床上便抱着霍橙滚到被子里，将头埋在他的颈侧深深吸一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分开这么要命。”

　　是挺要命，霍橙感觉自己被他勒着都快没办法呼吸了。但这种感觉无比的踏实，很容易让人生出了一种死就死了的坦然。

　　韩航几乎一夜无眠，总觉得不管用什么相拥的姿势都不能缓解他的不舍。霍橙被他闹的没办法，拍了他一巴掌，将他勒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拿开，翻身半伏到他的身上，脑袋枕在颈侧，手攀上他的肩膀低声道：“就这样，再别动了。”

　　韩航一把将人抱紧，腿脚纠缠到一起，让两人的身体亲密到再无间隙，这才满足。

　　第二天午饭后霍橙便要走了，小住一个月，霍橙对于韩航爷爷奶奶来说跟亲孙子也没区别了，临走时拉着霍橙的手一个劲儿的叮嘱让他经常来。

　　爷爷指挥韩航将准备的好的东西都给他拿上，几人在门口拉扯了有半小时，最后还是韩航强行拉着霍橙下楼才结束。

　　纪昭早就等在门口，见到两人还不忘酸一句，“瞧这难舍难分的模样，我说你们这些学生真的是！”

　　“辛苦了。”韩航看着霍橙上车又帮他把车门闭上。

　　“不是，我说你说这话的时候，能看着我说吗？辛苦的人在这！”纪昭挥挥手。

　　韩航笑道：“快去吧。”

　　“OK！”纪昭也不墨迹，说完一秒没耽搁踩着油门就跑了。

　　车开过路口，霍橙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目光里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眷恋。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两拆散了，我靠！”纪昭看了一眼后镜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谢谢。”霍橙冷不丁的开口，直接让纪昭卡了壳，好半天才嘟囔一声：“你们书呆子真的是最会这招。”

　　霍橙下车后，纪昭又将人叫住，“梁一看你特顺眼，还说要拿你当标杆，你跟韩航关系又不一般，我还是那句话，有事找不到韩航就找我。”

　　霍橙抿抿嘴唇，他不认识纪昭口中的梁一，但他也没有八卦的爱好，只是摇摇头，“不会有事。”

　　“那谁知道，你那后爹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我看他最近倒是赌得少了，兴许是没钱了吧。”纪昭无所谓道，“算了，你不管了，有事我找韩航。”

　　纪昭说完调转车头走了，霍橙提着包站在门口时，有一种久违的疲惫涌上心头。开门进去家里没人，昏暗暗的一股子霉味。

　　霍橙放下书包，开始收拾屋子，桌子上堆满了饮料酒瓶花生瓜子壳，霍橙拿了个袋子管它喝没喝完一股脑全装袋子里，收拾到茶几上的剩菜剩饭时，霍橙手一顿。

　　眼睛盯着茶几上的两份饭，一股淡淡的寒意爬上脊背。

　　一个月的修身养性似乎让所有人都做足了准备应对接下来的地狱模式。

　　开学不过一周，高三的压迫感便来了，学习氛围日益紧张，上课时后排睡觉的人都少了。

　　即便是韩航这样没有全身心投入的学生，都免不了下课要去外面走一遭缓解一下。

　　下课前韩航便叫霍橙一起去，霍橙拒绝了，相比于出去走走，他更想睡一觉。

　　霍橙不去，韩航跟张涛也只是目标明确去买了两瓶水便回来了。

　　两人刚到楼下，张涛一眼看到正在上楼的任依依，韩航还没来得及说话，张涛就将人叫住了，毕竟是开学一周多来第一回见。

　　等任依依转过来时，他还不忘用胳膊拐一下韩航。

　　韩航：“……”

　　活爹。

　　招呼还没来得及打，任依依看了一眼两人，冷着脸什么都没说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张涛看韩航。

　　“没事，以后别再起哄了。”韩航提醒他，“我说都高三了，你能把你的八卦心思分一点给学习吗？”

　　“你不懂，我是靠八卦缓解压力。”张涛很有理。

　　步入高三不光学生压力大，家长的压力也不小。光是早餐方面韩航都察觉出来了，几乎天天不重样，都不用韩航说，霍橙那份也是包的。

　　短短两周时间，复习进度堪比过去半年，模拟试题发了一套又一套，几乎每个周末都会有新试题到手。

　　等这种高压学习状态成常态后，霍橙也逐渐适应了，课间也不再一直趴着睡觉，偶尔也会去外面呆一会儿。

　　课后韩航和后排几个学生被老高叫去拿又一轮的试题，霍橙出去时刚好看到他从一楼走出来的背影，目光不由地追随他。

　　贺朝阳自打经常跟霍橙交流学习后，成绩不说突飞猛进，那也算是大有成效。霍橙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超过老高的程度了。

　　等他看到霍橙一个人孤零零站着门口时，立马跑出去充当工具人。

　　霍橙很给面子没离开，站在一旁安静地听他滔滔不绝讲自己的那点糗事，偶尔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察觉到他的情绪，贺朝阳成就感满满，正想着再说点什么，旁边冷不丁的有人泼了一盆冷水，

　　“贺朝阳你贱不贱，人家都不理你，你说个没完没了。”

　　贺朝阳声音戛然而止，扭头看向一脸不快的任依依。

　　“没有啊。”贺朝阳弱弱说道，“你俩以前一个班，你是知道霍橙的，他就是话少。”

　　任依依看着霍橙冷哼一声，“那你还是不了解他，话虽然少，做的事一点都不少。”

　　霍橙闻言脸色少见的有一丝慌乱，正巧被任依依看到，心里突然多了一点奇异的快感。再面对霍橙时言语间开始咄咄逼人，“你怎么不说话？是瞧不起学习不如你的人吗？那你怎么瞧得起韩航的？”

　　“别说了。”贺朝阳拉了一下她的袖子，二班里已经有人听到声音注意到这里了。

　　霍橙绕过她想回教室，任依依将人拦住。

　　这段时间她虽然不来二班，但总能看到他们两个，一起上学回家吃饭，韩航对他的那种无微不至，每每看到都让她越发愤恨。

　　任依依就讨厌他默不作声的样子，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霍橙说什么，但她就是不甘心。

　　“你…...”任依依才扯到霍橙的校服，就被人从后面拉开。

　　“不好意思，借过。”韩航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任依依刚回头，韩航已经走到霍橙跟前了，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快上课了，怎么还站在外面。”

　　霍橙摇摇头，一言不发走进教室。

　　楼道里的学生所剩无几，韩航走到门口转身看了一眼还站在后门处的任依依，“别为难霍橙，你讨厌的不是他。”

　　只一句话任依依便红了眼眶，“你怎么知道我不讨厌他？你越是替他说话我越烦他。”

　　任依依说完没等韩航再说什么扭头就走。

　　霍橙看了一眼后面走进来的韩航，悄悄抠了抠书角。

　　高三起学校恢复了晚自习，

　　第一节开始没多久，教室突然停电，整栋教学楼一片欢呼声，停电时间持续30分钟后，学校通知放学。

　　学生跟脱缰的野马似的疯了一般往校门外跑，生怕晚一分钟再给拘回来。

　　人潮汹涌，韩航拉着霍橙一路走到人少的地方才放开他。

　　自打开学后，两人还没这么闲散的走过，谁也不着急先回。韩航时不时就会看一眼霍橙，心里的满足不言而喻。

　　想到下午的事，韩航还是叮嘱了他几句，“以后学聪明点，我不在的时候别让人欺负了。”

　　霍橙点点头，迟疑道：“我看她很伤心。”

　　韩航想了想，“不算吧，应该生气更多一点。”

　　“要不你.……..”

　　“小橙子？”

　　“嗯？”霍橙扭头，

　　“别说她了，说说咱俩。”韩航拉着人站定。

　　“咱俩有什么好说的？”霍橙不解，

　　“马上十一了，高三有三天假。”

　　“是...是吗？”霍橙红着脸磕磕绊绊说到。

　　“嗯。”韩航点头。

　　“回头再说吧，我该过马路了。”霍橙试图挣脱开被韩航紧紧握着的手。

　　“嗯。”韩航应了一声，依旧没放手，直到又一次路口红灯闪烁绿灯变亮，韩航才将人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