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33、第33章

　　钟表指针滴滴答答指向12，外面寂静无声。

　　那个男人11点多进家门，估摸着是又喝醉了，从门口走到客厅就踢里哐啷一通响，不过现在也消停了，应该是睡了。

　　今天做题效率很低，费时久不说，成绩也很差，霍橙对着答案改完后，看着创新低的120分，默默将卷子收起来。

　　目光看向放在桌边的手机，从下午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信息进来，霍橙握着笔在桌子上戳了两下，干脆起身去睡觉。

　　还是很普通的早晨，霍橙赶在那个男人醒来时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出门。直到人站在巷子里，才后怕似的轻轻打了个冷颤。

　　巷子还没出，就看见逆光站在不远处的人影，霍橙低着头走到跟前，

　　“你怎么在这？”

　　“起早了，多走了几步。”韩航说到。

　　“哦。”霍橙扯扯书包背带，“以后……”

　　话还没说完，一个带着清晨凉气的拥抱一触即离，霍橙还没反应过来，韩航已经错开距离站好，“这是昨天分开时欠的。”

　　霍橙：“……”

　　“走吧！”

　　早晨起床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怅然，突然又没了，霍橙看了一眼回头站着等自己的韩航，快步跟上。

　　韩航走路不时扭头看一眼霍橙，昨天看他那么介意别人知道他两的关系，他其实很不舒服。虽然也不是非要人尽皆知，但是他不喜欢霍橙这样说，就好像只是短暂的在一起一样。

　　现在看到他，突然又都好了，反正他很确定自己喜欢霍橙，很喜欢的那种。

　　至于霍橙，反正已经在一起了，他还能不要自己？

　　“周六爷爷奶奶去姑姑家。”韩航说道，“我给奶奶说带同学回家，她答应了。”

　　“我不去。”霍橙摇头。

　　“那我去你家，我一个人住着害怕。”韩航一点也不脸红。

　　霍橙：“…………”

　　说出去谁信？

　　信不信也不要紧了，周五下午放学韩航便将人拐回家！

　　“我书落家里了。”路上霍橙突然想起。

　　“我有。”韩航说道：“哪一门都有。”

　　“……”

　　“我要回家洗衣服。”霍橙扯扯校服。

　　“去我家洗，我的衣服你随便穿。”韩航将人紧紧抓住往前走。

　　“我怕……找我。”霍橙停住脚步。

　　“黄毛说麻将馆明天开始酬宾，三天免台费，今天下午就见他去占位置了，下周一都不见得会回家。”韩航干脆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

　　霍橙：“……”

　　等了一会儿再不见霍橙说话，韩航打趣道：“快到家了，想到别的借口了吗？”

　　霍橙无语，瞪了他一眼后撇开他的胳膊自己往前走，韩航一笑快步追上他。

　　任依依远远跟在后面，看着两人一路打闹着往韩航家去。

　　到家后韩航爷爷奶奶已经走了，离开时也不忘煮好一锅消暑的南瓜绿豆汤。

　　韩航给霍橙先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又去厨房给自己盛，出来时看他坐着没动，笑了笑快步到餐桌旁边坐下，“快喝。”

　　霍橙这才端起碗，一勺一勺吃，汤在锅里保温，这时候刚刚好入口。南瓜清甜，绿豆软烂，加的白糖不多不少正好中和了南瓜跟汤的甜度落差，霍橙很喜欢。

　　韩航也看出来他很喜欢，喝完又起身去给他盛了一碗，霍橙拿着勺子坐在桌边等，韩航从厨房出来就看见他呆呆的模样，忍住笑意，“这碗喝了不能再喝了，等会还要吃饭。”

　　霍橙点头，将碗接到手里才有些不好意思抿抿嘴唇，“你没喝多少。”

　　韩航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一眼，而后快速撑着他的后脑勺将人拉到身边，嘴唇触感湿润，霍橙被松开后还有些发懵，看到韩航舌尖微抿，脸色瞬间爆红。

　　韩航见他反应过来立马起身，“我去洗碗。”

　　说完一溜烟儿跑进厨房。

　　好半天霍橙才摸摸发烫的脸颊，低头喝汤。

　　等霍橙喝完第二碗，韩航将碗洗完到房间，霍橙已经坐到书桌前了，正往出来掏试卷，“我要做题。”

　　“好。”韩航很痛快答应，而后便没有打扰他。

　　霍橙写题时，他只在最开始倒了杯水放在桌上，便掩上门去收拾卫生了，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韩航很自觉的担当起清扫工作。

　　等把家里收拾干净，指针刚刚到七点，霍橙完全沉浸题海中，韩航坐着也无聊，干脆靠坐在床边也翻书。

　　看没看进去不知道，反正是看了。

　　指针指过九点，霍橙刚对完答案打算整理一下错题，手里的笔被抽走了，“去吃饭。”

　　这一句话仿佛唤醒饥饿，去的照旧是家里没人时韩航常去的那家。霍橙饿着肚子时神情有些呆，又许是刚做完题，脑袋还没从高速运转的状态里缓过来，坐下后就呆呆愣愣的。

　　只有上菜时，黑漆漆的眼睛才会追着菜看一眼。韩航跟他一起愣神，耳朵里听着当背景音的电视剧，肩膀相互抵着靠在一起。

　　吃完饭，韩航又拉着人在小区里溜达，沿着小路绕了大半天，霍橙才回神，“走错了？”

　　“没有。”黑暗中身侧的韩航说道，“吃完饭消消食，不然胃难受。”

　　霍橙：“哦。”

　　又走了一会儿，霍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已经是十指相扣的状态了，他下意识要挣扎开，只听见韩航低声道：“没人，路这么黑，万一我摔倒了怎么办！”

　　说完将手握得更紧。

　　霍橙：“……”

　　两人沿着小区的绿化小路走了好几圈，眼看再走又要饿了，这才回家，

　　“要洗澡吗？”韩航将门拉上后问霍橙。

　　“好。”霍橙点头。

　　“衣柜在那边，你把校服换下来给我，刚好我的校服也要洗。”

　　韩航的衣柜除了校服花里胡哨，一水的黑白，很沉闷的颜色，但韩航穿着就没那种感觉，霍橙拿了一件他经常穿的T恤，裤子……

　　霍橙站在柜门前有些纠结，

　　韩航进来后走到跟前扶着柜门看了一眼，又低头看霍橙，用手比了一下，“你是不是长高了？”

　　“有吗？”霍橙茫然。

　　“嗯，之前刚到我的下巴，现在已经到鼻子了。”韩航靠近比划了一下，说完又从里面翻了一条黑色运动抽绳短裤给他，“穿这个。”

　　霍橙洗澡的功夫，韩航将校服扔洗衣机洗好挂出来，又把床单被套通通换了一遍，忙完刚坐下来，霍橙顶着湿漉漉的脑袋进来了。

　　韩航看到他愣了一下，

　　“我不知道哪块毛巾擦头发。”霍橙有些不好意思。

　　“嗯，跟我来。”韩航将他带到洗漱间，从架子上抽了一块灰色的吸水毛巾替他擦头发。

　　镜子里的人刚刚比自已低了半个头，乌黑湿润的头发微微遮眼，素日苍白的脸颊因为热水的熏染，浮现一抹淡淡的红。

　　韩航的T恤穿到他身上有些大，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领口处宽松，锁骨清晰可见，擦头发时发间的水珠顺着脖子滑到衣领处，韩航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目光跟霍橙在镜子中相遇。

　　“我…自己来。”霍橙扯了扯韩航手里的毛巾，韩航顺势松手，将手搭在他的腰间。

　　霍橙躲了一下。

　　“你…你不洗澡吗？”霍橙结巴着开口。

　　“洗。”韩航手微微用力掐了一下他的腰，霍橙闪身出去，“那你洗吧，不打扰你了。”

　　韩航眼里含笑，看着他进了房间才将门闭上。

　　等他洗完回到房间，就见霍橙重新翻了一件长袖T恤穿上了，见韩航进来后特地开口解释：“有点冷。”

　　韩航看着空调上的20度，点点头，“是挺冷。”

　　韩航到床上时，霍橙还在远远的一角坐着，韩航失笑，“你打算坐一夜？”

　　霍橙踌躇了片刻，大概觉得自己一个男生怎么扭扭捏捏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爬上床裹上被子躺下来。

　　房间被关的只剩下一盏小夜灯，霍橙才躺好，属于韩航特有的气息便靠近了，身体僵硬了一瞬，接着被温暖的怀抱包围起来，

　　房间是挺冷，长袖T恤被脱掉时霍橙想，应该把刚才那件穿里面，想完轻轻打了个寒颤。

　　韩航察觉到了，流连在肩颈处的气息缓和了一下，又将霍橙紧紧抱住，腿脚一并勾住，身体间温度传递很快，很快霍橙便觉得有些热。

　　韩航松开手臂，翻身将他压住，凌乱的吻落在眉眼嘴唇下巴，接着是脖子、肩膀，还要往下时霍橙便有些抗拒。

　　“韩航。”霍橙闷声叫道。

　　“嗯。”韩航应了一声。
　　“别怕，不会到最后的。”韩航含糊不清地说道，手抚过肩膀，大手顺着光裸的脊背下滑时，触感略有不同，韩航手一顿，霍橙的身体跟着有些僵硬，还没等他开口，霍橙一把推开他。

　　“让我看看。”韩航不由分说就要看。

　　霍橙一个劲儿地向后躲，“你把灯…关了吧。

　　“看完关。”韩航将快要到退到边缘的人拉着坐起来抱住，将裹在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一下，露出瘦弱纤细的身躯。

　　微微凸起的脊椎向下没在被角里，中间纵横交错深深浅浅的陈年疤痕，大部分是细长的，还有小块圆形烫伤的疤痕和形状有些不规则的割伤，触目惊心。

　　韩航一把将被子拉起裹在他身上将人牢牢抱住，力气很大，勒得霍橙胸腔有些疼。

　　“疼吗？”韩航声音有些沙哑。

　　霍橙摇摇头，“几年前的，早都不疼了。”

　　“可我疼…”

　　韩航抱着霍橙，通红着眼睛将脸埋在被子里，好半天没动。

　　就在霍橙想说点什么，韩航猛然抬起头，单手抱着霍橙，另一只手将扔在一旁的短袖T恤拿过来给霍橙穿上，而后伸手摁灭床头灯，将霍橙紧紧抱在怀里躺下，“睡觉。”

　　“没关系的。”霍橙低声说道。

　　“嗯，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韩航微不可查说道，“有我在谁都别想再欺负你。”

　　黑暗中霍橙瞪大眼睛，由着眼泪从眼角滑落渗透到被子里，韩航似有所感，拇指轻蹭过他的脸颊，似是决心又像是承诺：
　　“我要把你从那个畜生手里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