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23、第23章

　　“转班？”

　　早读刚上霍橙再次被叫到办公室。

　　高杰：“嗯，一二班课程进度一样，也不会影响到你什么，我是觉得有必要给你换个环境，你……”

　　“不用了。”霍橙轻声拒绝，“没必要。”

　　老高凝视他半晌他缓缓开口：“你家里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之前想给你弄个助学金你不肯，学校给贫困学生的补贴你也不要。你成绩优异，学校设置的奖学金本来就该多给你一些，你也不愿意。老师想帮助你，你总是不给机会。一个人再强，也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况且你现在还只是个学生。”

　　老高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霍橙看着他一时有些恍惚。

　　要问一中最功利的老师，高杰肯定排第一。他从基层一路上来，靠的就是一颗想要名利的心，但也因为从基层出来，更能体会寒门学子出头有多难。

　　霍橙不是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他就是……担不起，

　　也不敢担。

　　“这事就这么定了，二班虽然成绩整体不如一班，但学生都好相处。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想找老师，那就交个朋友，韩航就不错！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个好孩子，给你转班还是他的主意。”

　　“……”

　　霍橙带着一脑门的纷杂情绪回到教室才坐下，二班的几人鱼贯而入，到霍橙所在的那排位置站住。

　　“麻烦让一下。”贺朝阳很有礼貌对刘放说道。

　　刘放一脸懵站起来，

　　班里安静了片刻立马窃窃私语起来，“不是吧，霍橙又怎么了？”

　　“打起来打起来！”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二班来的几个人听见也没说什么。

　　“霍橙，你先站旁边吧。”张涛示意一下，霍橙起身默默挪开位置。

　　张涛满意，“动手吧。”

　　话音刚落，几个人将桌子上的书本，窗台上的书包，连带着讲台上还未发的试卷和桌椅一起一股脑搬上往外走。

　　“学霸，跟我们走吧！”张涛走出几步回头看霍橙。

　　“对啊，走吧！有啥好舍不得的。”李鹏举前面喊道。

　　确实没有。

　　霍橙握紧掌心，缓步跟上，等他走到几人中间，张涛才扫了一眼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说道：“感谢大伙，这么好的资源给我们二班。”

　　霍橙才到二班门口，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

　　“桌子放哪？”

　　“右边肯定不行！见不到太阳，航哥说他缺钙，找个光照好的，能晒太阳。”

　　“那就左边前排！”又有人说道。

　　“前排门老开，正四九天，冷着呢！”

　　“那放哪合适啊？”
　　霍橙站在后门处看大家因为自己讨论的热火朝天，莫名有种想逃开的冲动。

　　只是不容他后退，一直站在他后头的张涛就说话了，“进去吧，外面冷。”

　　霍橙硬着头皮往前跨了一步。

　　“别费劲了，就后排暖气跟前，霍橙视力没问题。”张涛一进门立马说道。

　　“那就我这里吧。”倒数第二排靠暖气边的学生站起来，“暖气太足了，害得我最近老打瞌睡，我要发奋图强，学霸适当打个盹有益身心健康。”

　　“可以，就这吧！”张涛拍板，李鹏举立马将桌子搬过来，几分钟的功夫，书桌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张涛看霍橙，霍橙低着头走到座位跟前坐下。

　　后门吱呀响了一声闭上，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后排座椅轻微摇晃，一道熟悉的声音掠过耳膜传，“速度挺快！”

　　“是啊，本来还打算等你一块儿呢。”张涛笑道。

　　“有点事耽误了。”韩航笑着说完目光却看向前面的人。

　　霍橙恍惚坐着听周围几个人叽叽喳喳说话，肩膀被人轻点了一下，霍橙侧头，一颗黄澄澄的橙子出现在眼前，“补个维c。”

　　霍橙回头，正对上一双含着笑意漂亮的不可思议的眼睛。

　　“欢迎来二班。”韩航低声道，

　　说完将橙子塞到他手里。

　　霍橙手握着橙子抿抿嘴唇回转身体，搁在桌子上的胳膊正被清早的阳光照耀着，暖洋洋的。周围热闹的说着话，后面的人声音近的就像在耳边，说话时总带一点漫不经心的随意，细听又觉得稳当可靠。

　　霍橙看了一眼窗外，天气正好。整场事件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他不记得有这样的经历。

　　橙子的香气被暖气一烘钻入鼻腔，清新好闻。胃里常年积压的冰雪消融了点，汩汩流动，不难受，有一丝诡异的清凉感觉。周遭似乎突然亮堂了起来，霍橙眉眼的呆滞感去了一些，再抬头时眼里隐隐可见光亮。

　　“今天是个好日子。”

　　“是啊！再一周就放假了，能不好吗？”贺朝阳大声道，立马一堆人应和。

　　“照我说，咱们放假得聚一聚。”前面有人提议。

　　“有道理！我们还把学霸拐来了，必须庆祝一下。”又有人说道。

　　“老高说给咱们赞助点，不过不能声张。”学委林静柔声道。

　　“真假？老高牛哇！”

　　“完了完了，我都能预见老高以后对我们班的重视程度了。”

　　“一班估计没想到吧，哈哈哈！”

　　“定好时间，大家都去！”班长起身吆喝一声，“霍橙？”

　　霍橙抬头，

　　“你一定要来啊。”班长小心道，前排纷纷扭头看霍橙，霍橙嘴唇微动，想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张涛就开口了：“肯定去！放心吧！”

　　“是不是航？”张涛说完看韩航，毕竟真有办法的人在这。

　　“嗯。”韩航微笑着点头。

　　班里立马喧嚣起来。

　　高杰上课前忐忑了好久，头一回有种自己半辈子白干了的感觉，一点也不淡定。

　　上课铃声响了几分钟才姗姗到来，进了二班门看到学生一脸喜气心一下就放回肚子里了，“大家心情不错。”

　　下面哄笑起来，

　　老高放下书本，看了一眼底下的学生，“高中三年已经过去了一半，剩下的日子大家好好相处，珍惜同学间的友谊，学习上需要帮忙的尽管问学习好的同学。同样，同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家也不能袖手旁观。”

　　“知——道——了。”底下学生拉长嗓音，高杰看了一眼霍橙，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顿时信心倍增，翻开书本开始讲题。

　　聚餐时间定在放假当天下午，班长一早将位置发群里，又提醒了所有人。霍橙目前还没进群，班长又额外提醒了一下韩航。

　　——知道了。

　　韩航回复完班长又来了一条消息。

　　——人差不多到齐了，我们先去，你找了霍橙就来。

　　——嗯。

　　韩航回复完抬头看了一眼位置，前面就是霍橙家了。韩航拐进小巷，就见巷子最里面的门口处站着个人。

　　“怎么在这站着？”韩航大步走近，看到霍橙冻的发白的脸顿时皱起眉头，“家里有人？”

　　霍橙摇头。

　　“不舒服吗？”韩航低声询问。

　　“没有。”霍橙抬头看他，“现在走吗？”

　　韩航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嗯，现在走，其他人都快到了。”

　　“哦。”

　　两人并排走了一会儿，韩航突发奇想，“你站在那儿是在等我吗？”

　　霍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韩航脸上笑意更甚，“你知道我肯定会来找你的，下回家里等着就行，别傻站在外面。”

　　“你想多了。”霍橙打断他。

　　“嗯，冷吗？”

　　“不冷。”

　　“冷！”韩航说完将围巾解开，自动无视霍橙瞪自己的眼神，不由分说给他围上，看着他半张脸都埋进围巾，这才满意点头：“看着好多了。”

　　路灯昏黄街上少人，两人不急不忙走路。刚才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僵感在走路时不知不觉就化了一半，此刻被韩航的味道包围，霍橙觉得自己脸都快烧起来了。

　　想往下拉拉，马上被旁边走着的人制止，“别吹感冒了。”

　　说着将围巾又拉高了些。

　　霍橙：“……”

　　到了聚餐地点门口，霍橙才解下围巾，韩航意外发现他的脸泛上了一点血色，正要开口说点什么，张涛碰巧从门口出来，“就等你俩了。”

　　霍橙看了一眼韩航，眼神出卖了他的紧张，韩航冲他笑笑，“走吧。”

　　包厢挺大，这时候店里没什么人，给老板说一声后，将几张桌子拼一块大大凑了一张，韩航跟霍橙才进门，起哄声瞬间响起，

　　“咱们年级的两大风云人物来了！”

　　“快给航哥跟学霸让座！”

　　“韩航坐这里！”班里的女同学们壮着胆子说道。

　　男生瞬间吼喊起来，韩航笑道：“我跟霍橙坐一起。”

　　“霍橙也一起来啊！”

　　见韩航站着没动，男生们干脆推着他往前走，韩航混乱中扭头看了一眼落后的霍橙，干脆向后伸手拽着人一块带着往前走。

　　拉扯间眼瞧着又要分开，韩航伸手一捞，稳稳握住霍橙还未回暖的手，冰火两重的触感让两人据是一愣，但场面过于混乱，韩航还是将人紧紧抓住直到走到座位跟前。

　　霍橙挣扎了一下，韩航顺势松手。

　　“你们也太残暴了，也不怕吓到学霸。”林静笑着替两人倒水。

　　“那不能够！”

　　韩航看了一眼霍橙，虽然有点不知所措，但并没有不快的表情，这会儿坐下来才觉得气氛有些微妙，韩航轻捻指尖，刚才温度似乎还有残留。

　　“好了好了，人全部到齐！开席！”班长站起来拍拍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