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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上古初期,有一位叫仓华的医师以使用独创的金针术而出名。

      仓华心胸宽广,精通医术,在他的针下,无论灵修或魔修皆能治、可得治,因而被世人尊称为医圣。

      仓华乃是浮灵大陆第一位医圣。

      他晚年时,耗费近二十年光阴写就《金针术》一书,共三卷。其内容博大精深、包罗万象,据传内容有关于活死人肉白骨的,有关于如何逆改筋脉改变天赋的,也有关于提升修行速度的。

      令世人眼红。

      仓华逝世后,此书便交予了他的弟子们。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医圣的弟子们各奔东西,有的自立门派,有的隐居避世,《金针术》便不知被谁带走。此后历经几万年沧海巨变,如今懂金针术之人寥寥无几,《金针术》一书也早已不知流落何处、还存几卷。

      但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懂金针术的小姑娘,这如何不令人震惊?

      医师心里顿时羡慕嫉妒极了,但一想到今日可能真要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羞辱一番,面色又陡然沉得可怕。

      她是出风头了,那他的脸往哪儿搁?

      “既然你要用针,那为何不脱掉他的衣物?穿着岂不是影响下针?”医师挑她的刺儿道。虽然他不懂金针术,但也知道针乃入体之物,但凡隔着一层薄衣料都会影响判断。

      晓笑笑没有因为他话里的嘲讽而生气,反而大大方方朝他一笑,眼眸明亮如星,笑容满含自信,“这您不用担心,只要不是穿着冬日的衣裳,或者披着大氅,就不会影响下针。”

      下一刻,她的手快速地划过布包,等众人将视线移到她手上时,赫然发现五根如葱细嫩的手指间,夹着几根金针。

      似乎从这时开始,晓笑笑眼里只剩下病人,再没有其他人。她神情专注而从容,将指间的针一根根刺入相应的穴位中,嘴里念道:“藏天、突天穴入两寸,神门穴入半寸,曲池、少海穴入一寸,聚丹田之毒,中戮穴入半寸,布埌穴入一寸半,逼毒从丹田入四肢,服以罗布甘雪汤,以气化液,不出半个时辰瘴毒就可随汗排出体外,合谷穴也能打通。”

      随着她的施针,那个病人也开始皱起了眉头,闭紧了眼,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在场除了晓笑笑一人在说话,其余的包括医师和管事也没有再开口,他们好像都被她肃穆的表情、流畅精准的施针手法以及透着丰富阅历的话给震住了,个个睁大眼睛看着,直到晓笑笑施针完毕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了,现在只等药煎好了让他喝下。”晓笑笑直起腰,看向那个怔愣中的医师,语气轻松地对他道:“伯伯,待会儿你就知道我说的都对不对了。”

      医师一时竟无言相对,只能重重哼了一声。

      没一会儿药就被送了过来,喂给病人喝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见病人手和腿逐渐被什么东西浸湿,隐隐还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令围着的人群纷纷捂着嘴后退。

      晓笑笑不受影响,把了下病人的脉,然后对管事笑道:“他的瘴毒彻底清除了,合谷穴也疏通了。”

      “这、这就好了?!”有人惊呼一声。

      “这也太快了吧!”

      “我的老天爷,这小姑娘看着不大,医术如此之高明!”

      医师也亲自上去把了把脉,还把了好几次,但是却一点毛病都把不出。

      “医师,他的瘴毒真的都清除了?”管事惊讶地问医师。

      “对啊对啊,还有那个什么穴呢?”有人赶紧追问。

      医师突然直起身,瞪了晓笑笑一眼,重重一甩袖,十分不愿地承认道:“从脉象上看,确实是清除干净了。”他顿了顿,看着晓笑笑道:“你的医术不错,但毕竟你懂金针术,我又不懂,这施针才能看出的问题,我把脉如何能看得出?”

      “伯伯说的是,这不怪您。”

      晓笑笑微笑着对医师说完,就将病人身上的针一根根拔出,掏出手帕擦干净放入布包中,再把布包裹起收好,正要开口嘱咐病人,就被一群人密不透风地围住了。

      “姑娘,不!医师!要不您帮我看看,我今儿可不舒服了。”

      “先帮我看看吧,我都等好久了!”

      “我先来我先来!医师啊,我的肚子都疼几日了!”

      一人说一句,瞬间场面变得非常吵闹,但处在中央的晓笑笑非但没有烦躁,反而还笑得温和,对他们说:“大家不要急,只要大家想要我看,我便给大家看。”

      管事见自家的生意都被抢走了,气得几乎七窍生烟,也不管什么声誉什么金针术传人了,直接拉开挡在他面前的人,两步走到晓笑笑面前,指着她愤愤道:“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我们招你了惹你了?干嘛非要和我家馆子抢生意?抢生意就算了,还跑到馆里来抢,好生嚣张!”

      “不是啊伯伯,我没有和你们抢生意的意思!我只是初来云城,想找一些事做而已,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你家医馆中免费看诊的。”晓笑笑解释道。

      但是管事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将她往外推去,“看什么诊?我们不缺医师!你快走吧!”

      “不是,我……”

      “什么也别说了,你走吧,我求你了!”

      管事也不管周围人群的辱骂声,径直将她推出去,而晓笑笑觉得她答应了给那些人看病便不能食言,就不肯离去,在门口与管事僵持着。

      在这十分喧吵混乱的场面中,有两个抱着药箱的人突然挤了进来,拉住管事的衣袖,叹着气对他说:“不行啊,救不了。”

      正要转移火气的管事见是今日外出去那里看诊的两位医师,心中咯噔一声,不确定地问:“什、什么救不了?你不会说的是……”

      “张夫人啊,去了六七个医师,一个办法都没有,唉,不仅小的保不了,大的也难说。”

      “什么!?那知府大人会不会迁怒我们啊?”

      “应该不会吧……”

      晓笑笑本来还想出一堆理由来说服管事同意她留下来,突然窜出来两个人就把管事拉了过去,她一愣,旋即又听到三人的谈话,脸色一变,上前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医师,急忙问道:“你们说什么?什么救不了?”

      那个医师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姑娘搞得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知府张大人的夫人难产,眼看就要没救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我懂医术!”

      “你……”

      晓笑笑见他不抓紧时间反而还在怀疑她,立马急了,“没时间了!你快带我去啊,再晚一点就真的没救了!那可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这时馆里的那个医师走了出来,非常不愿意但还是不得不妥协地对两个医师道:“带她去看看吧,小姑娘的医术的确不错。”

      晓笑笑点头如捣蒜。

      见好友都如此说了,那个医师抿了下唇,答应道:“好吧,我带你去一趟。”

      两人火速赶往知府府邸,但还是迟了一步,待他们来到产房外时,只见几个医师站在一起,个个愁眉苦脸。而产房内,隐隐传出呜咽啜泣之声。

      和晓笑笑一起来的医师暗叫一声不好。

      “发生什么了?产妇如何了?”晓笑笑上前急切地问着几个医师。

      几个医师看到她也是怔了一下,旋即以为这个小姑娘是那个医师病急乱投医拉来的,罢了罢手,叹道:“夫人已经不行了,张大人在里面和她见最后一面……”

      晓笑笑听到第一句时已是面色一变,没等医师说完也没等人允许,大步地向产房跑过去,然后径直冲了进去,又啪一声关上了门。

      进了内室,她看见的便是面色惨白的张夫人倒在张知府怀里,眼睛紧闭着,气若游丝地呼吸着。床上、被褥上,全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新旧交杂。

      沉浸在悲痛中的张知府听到动静,抬起头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女子,染着悲色的眉目一皱,哑着嗓音问:“你是何人?”

      但此刻晓笑笑眼里就只剩下了即将死去的产妇,她飞速跑到床边,抓起产妇的手就开始把脉。张知府见此女子如此无礼,由悲转怒,正要让人进来赶走她,就见她放开了妻子的手,从袖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在床上摊开来。

      在血的映衬下,那一排排金针泛着冷冽的寒芒。

      “这是……”张知府愣住了。

      晓笑笑不理他,也没让他回避,掀开盖在张夫人身上的被褥,两只手快速捻起十几根针,分别往她的头上、胸口、腰侧、大腿扎去,然后才对张知府认真道:“麻烦大人将夫人扶坐起来。”

      张知府定定看了看她,才问道:“你会金针术?”

      “不错。”

      张知府的神色似乎松了松,随即猛地抓住她,焦急地问:“医师,我夫人可还有救?”

      晓笑笑肯定地点头:“有,只要你配合我。”

      “好好,我配合你,我配合你!”张知府立刻站起身将妻子扶坐了起来。

      晓笑笑在他起身后便坐到了张夫人身后,又取出十数根针,从她的后脑扎至背脊,过了片刻后捻针调整入体长度及取出一些针,再过片刻又扎入,捻针取出,如此反复。晓笑笑的额头逐渐冒出了晶莹的汗珠,一滴一滴地从脸颊滑落,而她仿佛不自知,只是面色严肃地盯着她的手。

      一旁的张知府想要帮忙,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就急切地问晓笑笑:“医师,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晓笑笑干脆地摇了摇头,张知府因此只能干站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动作。

      大概一刻钟之后,就见张夫人原本还在流血的下.体渐渐没有血流出,脸色也没那么痛苦了。张知府激动地几乎落泪,冲上前去握住妻子的手,颤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字。

      “可有纸笔和医女?”晓笑笑突然开口问。

      “有有有!”张知府立刻往外吼道:“来人!拿笔墨进来!医女也进来!”

      话刚落,就有一个女子手里端着木盘子快步走进来。

      晓笑笑盯着手中的金针,说道:“我说你写。八仙兰、祝余草、天蝉……以上十六种灵药大火煎煮半个时辰,中间掺三次水,一次一碗,熬出来的汤药每隔一刻钟喂夫人服下,共服五次。龙须、红砂、淫羊藤、雪蚕、木何乌文火煎煮一个时辰,掺两次水,一次一碗,汤药每隔半个时辰喂夫人服下,共服三次。”

      “快去快去!”晓笑笑刚说完,张知府立刻催下人去煎药。

      晓笑笑取下背上的针放入布包中,呼出几口气,站起了身。

      张知府见状马上顶替了她的位置,扶住往后倒的妻子,问她道:“医师,我夫人如何了?”

      “夫人的血止住了,命也暂时保住了,大人不必过于担心。待第一碗药煎好后,我会取下所有针,让夫人休息一会儿。等夫人将那八碗药都喝下去后,她的力气便会回体,气血也生足,到那时我会再次施针,调整胎儿的体位,夫人就能顺利产下孩子。”

      张知府一听不仅妻子的命保住了,孩子也能顺利生下来,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若不是抱着妻子,他都要直接给晓笑笑跪下了。他望着晓笑笑,哽着声音道:“今日有幸遇见医师,是在下和夫人的一生之幸!在下真是……真是难以报答啊!”

      晓笑笑回以一个温和真诚的笑,“不用大人报答。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是医者的信仰和使命。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看着两条生命被我救活,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啊。”

      果然,几个时辰过后,产房内外的人,如愿以偿地听见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从那日以后,晓笑笑名声大臊,云城的人都知道了城内来了一位年纪虽轻医术却毫不逊色于德高望重的老医师的小姑娘,不管有病的还是没病的,都想找她看上一看,奈何小姑娘如今被张大人留在府内,见是见不到了。

      而当事人在那日施针成功让张夫人生下孩子后,就被张知府硬留了下来,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晓笑笑看着眼前这一大桌的玉盘珍羞,和正站在一旁以一种和蔼且感激的笑容望着她的张知府,有些无奈,委婉地摇手笑拒道:“大人,您让人把这些撤下去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而且我还有事在身,不便多留了。”

      张知府故作不悦道:“这可不行,您救了在下夫人和孩子的命,怎能让您就这么离开?您说什么也得留个几日,让在下好好感谢感谢您!再说了,我好歹也是个知府,管理一城,您有事的话不妨与我说,在下一定尽全力帮您!”

      晓笑笑欲言又止,本来想拒绝的,她救人也不是为了报酬,转念一想他毕竟是云城知府,而魑离的消息又从黑狱乱葬山传出,想必他应该知道的更多一些。

      这样想着,她便点了点头,说:“那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大人。”

      “恩人但说无妨。”他巴不得她多说几件呢。

      “其实我来云城,是为了前几日传出的关于魑离的消息。”晓笑笑压了压声音道。

      张知府想了想,朗声一笑:“恩人是医师,自然是对灵药感兴趣的,尤其是这些很久没出现过的上古灵药。只是……”他皱了皱眉,“前些日事务繁多,夫人又即将临盆,关于魑离的事情,我了解得不是很多。不过既然恩人开口了,我马上命人去打探,再让人去乱葬山仔细地找找,恩人觉得这样可好?”

      “既如此,便多谢大人了。”

      张知府爽朗地罢了罢手,“恩人别跟我客气!那如今,恩人不妨就住在府内几日,让我感谢您,恩人也好安心等消息。”

      晓笑笑觉得可行,终于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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