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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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进将军府做什么？快回去吧，要下雨了。”
慕时泽小声道：“这雨一会就下了，现在回去肯定会淋到的。”
白笙落身子已经进了府内，只露出一颗脑袋，她笑道：“那就跑起来吧，相信我们慕将军肯定能在下雨之前赶回慕府。”
说完她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留下慕时泽一脸挫败地站在门前。
他甩了甩手上的檀木盒，里面的簪子于盒壁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
连簪子也没送出去。
慕时泽垂下眼睫，叹了口气离开了将军府。
白笙落说得不错，慕时泽确实可以在雨降下之前赶回去，不过他却没有回慕府，而是去了奉天门。
吩咐了一番后，数个人影悄悄离开奉天门，愈渐变大的雨势恰好掩盖了他们的痕迹。
相比锦衣卫那边的迅速行动，将军府这边倒是悠闲得很，就连江一也没有太过着急。
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不严重，而是将军府上下都相信白笙落到了盲目的程度，以至于她一发话，全府上下都没人提出质疑。
等到深夜，雨才缓缓停下，江一带着一队人伴着潮湿的空气离开将军府，在京城四处打探消息。
白笙落听了一晚的雨声，直到院子里那些微不可察的声音也消失后，她也还在黑夜里眨巴着眼睛。
她之所以这么淡定地等待雨停再让江一去查，并不是因为她早已胜券在握，而是凭借她跟桑若短暂地几次交手，就已经可以判断出这人跟单于完全不是一类人。
这次赤羽的行动必然是有着详细地计划的，既然他的人已经潜入了京城，那绝不可能被他们轻易发现痕迹，所以早一些晚一些并没什么大碍。
如白笙落所料，即使两队人马的实力已经在京城的顶端，也同样是一无所获。
白笙落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的雨，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今年的雨，下得实在是有些频繁。
她重新看向江一，吩咐他继续探查，她静了一下，道：“如果可以的话，喊上还在传音阁里的人。”
江一有些诧异：“他们……会帮我们吗？”
“他们是什么人你比我还清楚吧？”白笙落笑了一声，看上去笃定极了。
也是。江一听她这么说，当即没了怀疑。
他点头，领命退了下去。
……
传音阁的人跟江一关系都还不错，即使没有他在场，阁人知道是白笙落求助，也倾向于帮忙。
在众人明里暗里的打探之下，终于探出一些消息。
“彭城？”慕时泽轻皱了一下眉，他站起身，“备马，去将军府。”
“轰隆”一声，天边的雷声不断，伴随着磅礴的雨势传至耳畔。
今天的雨下得有些大，慕时泽放下帘子，心中有些不安。
拒绝了马夫给他撑的伞，慕时泽一路小跑进将军府。
自从两人联手查探赤羽行动以来，将军府就在慕时泽死缠烂打下为他打开了大门。
他快步走了进去，轻车熟路地走进白笙落的院子。
院内，江一几人已经将消息告知了白笙落。见慕时泽来了，都安静下来。
慕时泽没管那些人，直直走到白笙落面前。
“暗卫查到，赤羽人盘踞在彭城，但具体在做什么事情我们还不清楚。”
他额间碎发被雨水打湿，白笙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我也刚得到消息，桑若这人处事小心谨慎，我们能查到这些已经实属不易。”
她靠在椅背上，眼里带了些探究：“彭城位置特殊，自古确实是兵家必争之地。但赤羽与大俞接壤的地方跟彭城隔着一个长安，再怎么看也不该先攻陷彭城。他们聚集在那里肯定另有打算。”
素娘猜测道：“会不会是想在彭城引起骚乱，再趁机攻打大俞？”
“那也得有的放矢，如今彭城兵力充足，百姓众多，完全不适合在那里闹事。就算真的能高出什么火花来，也能很快扑灭。”江一反驳道。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这些猜测都站得住脚，但又不足以支撑赤羽冒险潜入彭城的行动，
白笙落偏头，窗外还在淅淅沥沥地下雨，隐隐有再下一段时间的趋势。
慕时泽凑近了些，轻声道：“怎么了？”
白笙落摇摇头，她用同样小的声音道：“你还记不记得慕承轻邀我赏花那天你跟我说的话吗？”
她声音很轻，在嘈杂的讨论声中几乎微不可闻，但慕时泽还是很清晰地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洪水起涨？”
他愣了一下，很快否认：“不可能，彭城水位一直处于安全的状态，就算近日雨水不断，也不见得会发生洪涝，毕竟彭城有着大俞最大的河堤。”
白笙落转头看他：“就是河堤。”
周围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白笙落越想越觉得合理：“选择彭城并不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而是因为它有着大俞最大的河堤。赤羽人只要毁掉河堤，彭城就算有再多兵力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平息洪水，甚至周边城池都逃不掉。”
慕时泽瞬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大俞这段时日本就战事连绵，根本无法再承担一次大范围的洪涝灾害，到时候必然是一大重创。
他起身：“我先进宫。”
白笙落点头，正想着跟他一起走，门就被猛地撞开，一个锦衣卫浑身湿透地跪在地上：“将军，彭城出事了。”
……
一众大臣站在议事厅内，因为事出紧急，好些人衣衫都不像先前的规整。
白笙落抱着胸倚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争执谁去彭城处理洪涝。
如今彭城事态不明，具体情况在座各位都不甚清楚，只知道突发大水，淹了好些地方。
在这种情况下，最快速度调遣周边兵力救济百姓才是最该做的事情。
而这些人居然在这里讨论这些有的没的，白笙落努力压制着怒火。
她倒是想去，不过平息洪涝是大功，李启不可能把这个机会给她让她再次拢下大权，所以她很识趣地没有参加讨论。
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白笙落突然想到，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朝堂变成这个样子的？
在场的官员大半是李伯昱在位时便长居朝堂了，即使是在母亲战死的那场浩大的战役发生之时，场下出谋划策的官员也是有条不紊的。
君主真的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
明君当道，百官献计。昏君无能，连带着朝堂也乌烟瘴气了起来。
她目光慢慢地移到了李启脸上，他坐于龙椅之上，眉间竟也带着忧愁。
他在想什么呢？
白笙落勾起嘴角，眼里是掩不住的嘲讽。
很难想象，会有什么事情让这位沉醉于穷奢极欲的圣上烦恼。
正想着，李启突然抬起眼来与白笙落对上视线。
好机会！
就让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
白笙落看着他，高声道：“皇上，事态紧急，彭城无数百姓还在等着京城的救援。臣以为，当先派遣附近的平城、紫阳驻守将士先行前往支援，之后再来商定京城由谁带兵前往。”
她说话毫不留情面：“与其浪费时间在这听他们吵架，不如先下命救援百姓吧。也能免得百姓腹诽朝堂百官能力不济，一场洪涝便自乱阵脚，迟迟想不出解决方案。”
大厅顿时有些安静，白笙落一脸坦荡地直视着李启，丝毫不在意身边人的尴尬。
这氛围实在是有些凝滞，白笙落的郡主之位虽说已经名存实亡，但她多年来的积威仍在，众人也不敢当场撕破脸。
郑遂良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郡主言之有理，臣也以为应该先以彭城百姓为重，而不是谁去治理洪涝。”
见有人出来摆台阶，其他人也不再嚷嚷着争论派谁前去彭城，纷纷附和。
一场闹剧被白笙落快速地扼杀在摇篮里，李启倒是不怎么惊讶，他早猜到白笙落不会放任他们浪费太多时间。
他点点头，正要说话，白笙落又突然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反对意见，那我们先商量一下如何救援彭城百姓，处理洪水吧。”
她挑眉，认真道，“大俞有过几次洪涝，我们也算有些经验。彭城的粮食经过雨水浸泡必然是不能食用了。从国库粮仓分出粮食可解燃眉之急。”
李启本来还悠哉着，听到最后一句猛地僵直了身体。
白笙落一直观察着李启，看到他这个反应顿时觉得不对劲，便问道：“皇上，国库里的粮食，应该还够吧？”
李启轻咳一声，在白笙落的注视下几乎快要冒出冷汗来：“这个……”
白笙落面色冷了下去，她逼问道：“皇上这反应，似乎是粮仓有什么问题了？”
见李启支支吾吾不知道这么说，郑遂良又叹了口气，他逐渐意识到自从李启上位后，自己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郡主，先前先前西凉军与赤羽打仗时，国库分出了一批送去西北……”
“那批？”白笙落高高挑起眉，面露嘲讽，“那批粮草也没多少吧，至少不至于把国库掏空。”
郑遂良抬手擦擦冷汗，安乐郡主真是越来越直接了。
他抬眼看看疯狂向自己求助的李启，硬着头皮回答：“是，那批粮草确实不足以掏空国库，只是……”
他有些难以启齿，艰难道，“是粮草运走后剩下的粮草几乎都被盗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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