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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慕时泽一惊,转头看见慕承轻身旁的喜婆焦急地四处张望,他急急忙忙朝白笙落行了一礼:“臣先失陪了。”

      白笙落点点头。

      得到回应后,他便大步朝慕承轻走去,到了喜婆跟前不知说了什么。

      看样子应该是在道歉。

      白笙落饶有兴致地看着慕时泽的背影。

      秋意未起,似是嫌热,除了内衬,他只套了一层薄薄的外袍,动作之下,都能瞧见这人流畅的肌肉线条。

      白笙落秉承着非礼勿视的原则移开目光。

      慕时泽一直表现得很沉稳。

      但是这份沉稳却只浮于表面,他站在一旁,和慕家众人有着轻微的格格不入,好似只是为了融入周围的人而故意装得沉稳。

      白笙落笑笑。

      这位才学兼优的慕小公子,好像只是在虚张声势啊。

      *
      时辰到,喜轿热热闹闹来到秦王府,稳稳当当地停在门前。

      出轿娘子上前掀起帘子,伸手扶住慕承轻,跨马鞍,步红毡,拜礼成后,两人双双进入洞房。

      李启,便是众人口中的秦王了。

      大俞皇家人丁单薄,皇上又忙于政事身心交瘁,无意再添皇子。

      于是大俞便只有这位秦王殿下和嫡长子李盈两位适龄皇子。

      其实宫内还有一位小皇子,年纪不过五六岁,名叫李愿。

      但由于年纪太小,很少出现在人们视野里,大家久而久之便很少提起了。

      近日皇上身体每况愈下,多次表露出立新皇的意思,但也未曾明说立储之事,其实意思很明显,是想让这两位皇子公平竞争。

      如皇帝所愿,两位皇子确实也暗暗比量着。

      而如今慕承轻嫁入秦王府,慕家便是明晃晃的站队秦王。

      李启握着慕承轻的手消失在视野中。

      剩下的众人皆是各藏心思。

      白笙落对他们这些帮派不甚在意,只是觉得一向中立的慕家都开始站队了,未来的局面还真是难以预料。

      而慕时泽面色淡淡,他盯着慕承轻的身影,袖中的拳头缓缓握紧。

      说起来,他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对于慕承轻,慕时泽其实不太清楚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

      或许是成长过程中的依赖使然,他渐渐发现自己对慕承轻的感情隐隐超出了亲情。

      他心中惶恐,思来想去又觉得没有到爱恋的地步,却也分辩不清。

      但如今慕承轻嫁入,他心中也只是郁结,并没有过多的痛苦。

      他虽不知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但也明白他在此刻多出一分别于常人的郁闷和委屈。

      白笙落眼神落在慕时泽身上,略有所思。

      整个宴厅混乱一片,早已过了半百的官员们喝起酒来仍是不褪年轻时的豪气,到处散落着一饮而尽的老头,以及混在其中四处攀关系的新官。

      慕时泽默默坐在角落喝酒,几个前来搭话的人都被他好声好气地劝离。

      白笙落笑意渐深,托着酒杯坐在他身旁。

      他面无表情地抬眼,本想再次礼貌驱赶来人,但见是白笙落,还是扯了一下唇,低声道:“郡主。”

      白笙落弯眼,克制不住地笑了一声。

      慕时泽敏感抬眼:“郡主笑什么。”

      “没有啊,”白笙落慢慢晃着银质的酒杯,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杯壁:“我只是好奇,慕公子您为什么会在自己姐姐的婚礼上闷闷不乐呢?”

      慕时泽有些抗拒地皱眉,明显是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但碍于白笙落的身份,他虽心中不虞,也依然控制着表情,只是清清冷冷道:“我想这和郡主没有关系。”

      白笙落低头抿去嘴角的笑意:“那好吧,我们换个话题,慕公子有喜欢的人吗?”

      “这也和郡主没有关系。”似乎是觉得被冒犯了,他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像一只被戳到了痛处的猫。

      白笙落恶劣的神经被这一出刺激地兴奋起来。

      她突然向前,眼里满满得印着慕时泽惊愕的脸,鸦羽般的睫毛短暂地眨了一下,带着隐晦的引诱,两人的鼻息几乎缠绕在一起。

      “那就是有咯?”她声音轻轻,带着些许诱惑。

      两人距离拉近。

      白笙落生得实在是漂亮,远观时慕时泽便知道了,但凑近时,五官之间的联系被淡化,慕时泽只能看见那扇又长又翘的睫毛一起一落,而那双明亮的眸子却似乎蕴藏着无尽的故事,如同一潭深泉,几乎要将他溺入其中。

      慕时泽猛地从泉水中回神,他呼吸放轻,隐约察觉到一丝危险:“郡主自重。”

      白笙落拉开距离,伸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仿佛刚才的亲密只是错觉,她像是没听到慕时泽的话一般,好奇道:“既然喜欢,怎么不去追呢?以慕公子的外貌身份,应该没几个姑娘能拒绝吧?”

      她细眉紧缩,似是在思考,突然眼前一亮:“难道,慕公子喜欢的那个人……”

      话音还未落下,慕时泽猛的起身,带着些许惊怒沉声道:“还请郡主不要再胡说了!”

      他心中清楚自己对慕承轻的情愫不是爱,但依旧害怕这种心思会被公之于众,被众人误解。

      白笙落昭然若揭的试探和揣测让他陷入深深的恐慌之中。

      白笙落无辜地看着他,装出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我是想说,难道你喜欢的姑娘真的不喜欢你。没想到冒犯到你了,抱歉。”

      她眼里一片歉意,低眉沉默了片刻,好像真的在反省一样。

      原来是这样吗?

      许是因为酒精上头,慕时泽脑袋昏昏沉沉,根本无法思考,他抿了一下唇,暗暗责怪自己太过敏感,有些对不住她,轻咳了一声:“没事,我没有生气,你以后……”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像是前辈一样告诫道:“郡主以后,还是不要把什么话都说出来比较好。”

      俨然是一副把白笙落当成了不谙世事的少女模样。

      白笙落眨眨眼睛,点了点头。慕时泽叹了口气,拂袖坐下。

      白笙落垂下眼睫,盖住眼里的笑意,

      其实刚才两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慕时泽反应这么大。

      看来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奶娃娃罢了,什么心思都没有。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心悦之人。

      白笙落在脑内过了一下京城贵族略有名声的女子。

      虽然她也不记得几个,但也略有耳闻。

      思来想去,也没觉得有哪家的小姐会拒绝慕家的婚娶。

      白笙落抿了口清酒。

      不过,慕时泽应该只听闻过自己在战场上的事情,以为白笙落是个只知道打仗,没什么心眼子的人。

      她笑着抬眼看向慕时泽,见他脸颊微微泛红,不知是刚刚被气到还是醉酒了。

      白笙落笑了一下,端起酒杯,笑眯眯地开口:“慕公子,刚刚多有得罪了。我敬你一杯。”

      慕时泽心中本就烦闷,对白笙落又没有防备,便接过她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辣味在舌尖炸开,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他酒量一般,方才便有些醉了,此时慕时泽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到一张放大的笑脸和一双凝着笑意的眸子。

      白笙落看着眼前慢慢趴下去的人,托着腮端详他俊美的面庞。

      兴许醉意上头,慕时泽睡得很沉,呼吸声平稳而缓慢。

      慕时泽清醒着看向别人的时候,眼神灵动又充满着未经世事的懵懂与纯洁。

      但当他闭上眼睛时,立体的眉骨,高挺的鼻梁,精致的唇峰,无一不在宣告着他长相的成熟与优越。

      这人长得实在是对自己胃口。

      白笙落暗暗出神,指尖无聊搬地轻轻刮着他的睫毛,再顺着脸颊滑至唇角。

      她漫无目的地在心里找着借口。

      怎么办呢,这么大一人在这里醉酒。

      她抬头扫了扫周围的人,慕家没一个人在。

      想必是自家姑娘嫁人,又恰好还是在争储位的皇子,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她叹了口气,露出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

      好吧,那本郡主只好勉为其难地帮帮你了。

      白笙落向一旁的丫鬟招手:“慕公子喝醉了,叫个人把他扶到西边厢房吧。”

      ……

      慕时泽被丫鬟轻轻扶上床榻,白笙落坐在一旁的桌子边悠闲地喝茶,她随意扫了躺在床上那人一眼,道:“我在这等着就行,你们忙去吧。”

      “是。”丫鬟恭敬地退下,顺便带上了门。

      这一套动作明显是觉得自己要对他做什么了。

      白笙落失笑,她起身拍拍手,慢悠悠地走到床前,附身凑近慕时泽。

      醉酒嘛,最适合做一下拉进关系的事情了。

      白笙落手指抵在他的唇角。

      睡梦中,慕时泽皱着眉,无意识地伸舌舔了舔她的手指。

      一阵酥麻窜过脑门,白笙落呼吸停了一瞬。

      哦,这是在勾引我吧?

      她凑近,两人的呼吸渐渐缠绕在一起。

      他的脸被屋内明暗所分割,一面是烛火弥散过来的暖黄,一面是原本就该属于深夜的黑暗。

      带着丝丝酒气,快要碰到他的唇角时,白笙落顿了顿,直起身来。

      听着他浅浅的呼吸,白笙落有些烦躁地拂袖。

      算了,没必要,搞得好像自己很饥渴一样。

      思至此,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把他往床内推推,抬腿坐上了床,捞过一边的画本无聊地翻阅。

      ……

      小时候,慕家长兄已经成材,慕时泽便是全丞相府的培养对象。

      读书,习武……慕家的儿子,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几乎将他童年生活塞得满满当当。

      他常常趴在窗边,眼巴巴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盼望着节日的到来。

      慕承轻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悄悄的塞给慕时泽从街上淘来的新鲜玩意,躲着家仆带来好吃的糕点,再陪着他玩市井小儿的游戏。

      渐渐的,慕时泽便每日盼着她的到来。

      后来时间长了,年幼的他自己都分不清对慕承轻是什么情愫。

      只记得那时看到她抱着一堆东西回来时心中的雀跃。

      慕时泽长睫微湿,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涂得花花绿绿的画本骤然出现在面前。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白笙落晃了晃画本,弯了下眼,出声道:“醒了就别赖床了。”

      慕时泽一个激灵,迅速拉开距离。

      他双手紧紧捏住被子抱在胸前,瞪大双眼,一幅被欺辱的良家妇女模样。

      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郡主怎么在这?”

      白笙落靠在床头,敲他这般做派,生出了些许恶劣的心思,她随手把画本扔到一边,歪了歪头:“慕公子这是忘记之前发生什么了?”

      她意有所指地挑眉,语气甚至带着一些哀怨:“昨晚还死死抱着我不让我走,现在就离这么远……”

      白笙落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抬眉看着他。

      慕时泽一阵冷汗,他从未醉过酒,不知道自己酒品居然如此之差!

      他在脑子疯狂搜索记忆却无果,心中更是慌张。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得先道歉,他迅速颔首行礼:“臣罪该万死,望郡主息怒!”

      白笙落盯着他不说话,眼里的笑意也陡然消失,房间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嗯嗯,我跟你调情你跟我谈罪不罪?

      白笙落简直要被气笑,跟木头谈这些真的费劲。

      半晌,白笙落扭头深吸一口气,打破了僵局。

      算了,这段孽缘还得靠自己。

      她附身凑近,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淡香顿时包裹住慕时泽的身体,她笑道:“慕公子看来是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啊。”

      她声音放得极轻,如同羽毛扫过慕时泽的心尖。

      慕时泽麻了半边身子,短暂失神后很快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两人靠得很近,双目对视时,那双清澈又带着笑意的眼睛几乎能把慕时泽整个人看穿。

      他几乎是蹦着下了床,站定拱手行礼,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他凭着本能快速地说道;“臣还有事,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白笙落的反应,忙慌乱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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