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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嗡嗡嗡——”

      姜三桉揉了揉有点酸涩的眼睛,脑子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的。

      他抬手摸到了一个冰冰凉、薄薄的东西,往下看去,是那封Q的手写信。

      他重新拿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三秒钟后,他惊醒。

      他怎么追忆往昔给追忆的睡着了?!

      “嗡嗡嗡——”

      手机还在震。

      姜三桉先没管其他的,撑起身体,起身去拿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来电人是他师父。

      “你今天身体不舒服?”他一接通电话,就听到卢枣承有点担忧的声音闯进他耳朵,“这都十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早上十点?

      姜三桉颤颤巍巍地走到窗边,再颤颤巍巍地拉开窗帘。

      “唰——”

      一大片热烈明媚的阳光围剿他,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被晒得发热。

      外头的大太阳好像此刻卢枣承附体,在质问他为什么赖床。

      “呀……”姜三桉企图蒙混过关。

      “呀什么呀。”卢枣承哼哼,“睡过头就睡过头了呗。”

      “咳咳。”姜三桉咽了咽有点干涩的喉咙。

      “别怪你师父我没提醒你,今天晚上还有摊要摆呢。”卢枣承在手机那天慢悠悠地说着。

      “哈啊——”

      姜三桉还听到他师父悠哉游哉地在品茶。

      他暗道爱情果然是个耽误人的事情,呵呵呵。

      “没事儿。”姜三桉急中生智想对策,“来不及雕就顺便拿点别的小玩意卖。”

      “或者……”

      卢枣承问:“或者什么?”

      “或者和李叔杜叔商量,他们雕的木簪子拿过来我这,我们商业合作,一起赚钱,皆大欢喜。”姜三桉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卢枣承又在那头喝了口茶:“随便你,待会儿什么时候过来?”

      姜三桉瞥了眼外头的好日光眨了眨眼睛:“我干脆吃完午饭再过来吧。”

      “行。”

      挂了电话,姜三桉重新走回书桌边,把那张信纸重新叠好放到了抽屉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正值春天,猫发春,他也跟着开始思春了。

      这段时间他看到一些东西,就会联想到秦拘炀,明明对方和他的关系,仅为微信好友。

      还是不聊天,互相躺尸在列表的那种。

      假设以后要真有电子坟墓这种东西。

      姜三桉会把最亲近的微信列表好友名字刻在电子屏幕最醒目的位置,然后把“秦拘炀”三个大字,偷偷摆在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就像秦拘炀在他微信列表的位置一样。

      当然,这只是他一个不成熟的胡思乱想。

      想到这他微微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拿起那个相机,朝着窗外拍了一张。

      清风一吹,流动的绿色融进棉厚的云里,无名鸟振翅的瞬间被他的眼睛捕捉。

      这是他拿到相机后,拍摄下的第一张相片。

      *

      “阿嚏!”

      “哎呦你吓我一跳。”卢枣承被姜三桉突如其来的喷嚏吓了一跳。

      姜三桉揉揉鼻子,右眼皮还跟着跳了两下:“谁骂我?”

      “就不能是有人想你了?”卢枣承觉得他好笑。

      “哪有人无缘无故想我。”姜三桉嘟囔。

      卢枣承没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了十支簪子,推到姜三桉面前。

      “呐,早上雕的,算你的。”

      姜三桉本来还拿着刻刀恹恹的,这会儿一下子挺直背,眼睛眨巴眨巴亮晶晶的。

      “真的假的?”

      卢枣承:“包包真。”

      “包包是谁?”姜三桉疑惑。

      卢枣承:“……”

      “包在我身上那个‘包’的意思啊,最近网上还挺流行这么说的,你小子冲浪速度怎么还没我快。”卢枣承嘎嘎大笑。

      姜三桉一张脸都憋红了:“包包没您快行了吧!”

      “不过啊,我看你昨天卖的数量,这点恐怕不够。”卢枣承没再调侃他。

      姜三桉数了数昨天还剩十二支,今天到目前为止,他才雕了三支,再加上他师父给的,加起来也就才二十五支。

      那真是包包不够。

      这会儿他再抬头,看到他师父头顶,哽住了。

      心愿那栏又从希望姜三桉争点气,变成了希望姜三桉今天簪子卖得比昨天多。

      姜三桉:“……”

      “那我把手头上这个雕好,还是去问问李师傅他们吧。”姜三桉提议道。

      “行。”卢枣承点点头。

      刚雕完手上这个木簪,姜三桉就起身往外走,他这脚仰仗系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李琼林和杜平的工作室刚好挨着,离他们这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一分钟都不用,他就走到了“琼林工作室”门口。

      “李叔。”姜三桉站在门口笑着喊。

      李琼林戴着副眼睛,在画图稿,听到了有人喊他,抬头往窗玻璃外一看。

      “哟,三桉呐!”李琼林摘下镜片厚厚的眼镜。

      姜三桉走进屋里,先是寒暄了一番:“李叔,午饭吃什么了?”

      “芹菜炒牛肉、西红柿炒鸡蛋。”李琼林边说边雕着东西。

      姜三桉眼睛一瞟,果不其然是在画簪子图稿,看样子,是要雕半开不开的桃花花骨朵。

      李琼林重新把眼镜戴上,隔着镜片盯着姜三桉几秒,忽地笑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姜三桉甜甜地朝李琼林灿烂一笑:“是这样的李叔,我昨儿个不小心睡过头了……”

      李琼林就知道这孩子找他有事。

      “现在雕得簪子不大够了,我们能不能合作?”姜三桉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见。

      “哦?怎么个合作法。”李琼林饶有兴致地再问。

      “这简单。”姜三桉早就在肚里打好了草稿,“就是我帮您和杜叔的一起卖,到时候钱还是归你们。”

      李琼林思索了一下:“那你这不是从我们这分文不赚?”

      “你昨天卖得那么好我们也是有目共睹,这倒还是我们这俩人赚了啊。”

      “嗐!”姜三桉不好意思挠挠头,“其实吧,我就是觉得摆得太少不够撑门面,其他的无所谓啦。”

      “好好好。”李琼林听了姜三桉的大实话笑得开怀。

      “不过啊不能让你吃亏,我的那些份赚的,和你四六分,你四我六!”李琼林倒也真不能贪小辈便宜。

      姜三桉忙忙摆手:“那怎么行,我四太多了。”

      “那三七,你三我七总行了吧?”李琼林退了一步。

      “行。”姜三桉这会答应了,再推脱下去有点不识好歹。

      “既然这样,那我现在去找杜叔了。”姜三桉说完刚准备走,就被李琼林制止了。

      “哎三桉呐,杜平他不在,昨天晚上我们喝完酒回家,就听他说他母亲身体不舒服,已经和村长说过了,不摆摊了。”李琼林解释。

      “啊?”姜三桉一懵,“陈奶奶怎么了?”

      如果姜三桉没记错的话,杜平的母亲陈莲,已经九十岁高龄了。

      “昨天不小心在家里摔了一家,再加上年纪大了,唉……”李琼林的表情让他能猜到,杜平母亲的情况不容乐观。

      姜三桉的右眼皮又强烈跳动了两下,这会儿他有个强烈的直觉,得去见见陈莲。

      有了这个想法,他迅速开口询问:“李叔,您能问问陈奶奶现在在哪个医院吗,我想去看望一下。”

      李琼林听到这话一愣,但看到姜三桉的语气格外的恳切,眼睛直视着他,没有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而且仔细想来,陈莲从前也蛮喜欢三桉这个孩子的,二人多少有点感情。

      “行……”李琼林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说完,他就拨通了杜平的电话。

      “喂老杜,陈姨现在情况怎么样?”李琼林先是问了一下杜平母亲的情况。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姜三桉没听清,只见李琼林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好,是这样的,三桉说想来看看陈姨。”李琼林看了眼姜三桉。

      姜三桉扣着手,怕杜平会拒绝,他有点紧张。

      “可以啊。”

      姜三桉听清了杜平说的这句,松了口气,把手垂下放在裤缝边。

      “三桉,在市中心人民医院住院楼302。”李琼林挂断了电话。

      “谢谢李叔!”姜三桉深深一鞠躬。

      “哎哎哎,别这么客气,你这孩子。”李琼林摇摇头失笑。

      姜三桉回了一趟自家工作室,把身上的围裙脱下,又和卢枣承匆忙说了声,跟阵风似的,急急忙忙离开了。

      当然他也没忘了礼数,在街边水果店买了一大个果篮。

      二十分钟后,他到达了302室门口。

      姜三桉突然有些踌躇,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敲响了病房的门。

      “叩叩——”

      几秒钟后,门开了,来人是杜平。

      “来了三桉。”杜平和蔼地朝他笑。

      此时的杜平脸上的胡渣冒了出来,状态明显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和昨天晚上完全是判若两人。

      “杜叔,打扰您了,我来看看陈奶奶。”姜三桉躬了躬身,把果篮递到杜平手上。

      “你这孩子有心了。”杜平温和地笑,接过那个果篮,走了进去。

      姜三桉深吸了一口气,跟了进去。

      “妈,三桉来看你了,还记得三桉吗?”杜平朝躺在病床上,虚弱地插着氧气管勉强维持呼吸的老人轻声说着。

      “三桉啊……”陈莲发出很微弱的声音,差点就被消弭在空气里。

      姜三桉应着:“陈奶奶……”

      陈莲,年龄91岁,剩余寿命4小时。

      姜三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骤然一下还是有点呼吸不过来,他沉默地红了眼睛,又在迷蒙和湿润里看见了下一行字。

      心愿:如果能再闻一次旗山杜鹃花的香味就好了。

      旗山?

      是……陈奶奶的老家?

      距离H市,有一半个小时的车程。

      姜三桉慌乱地抬头看向陈奶奶/头顶上在倒计时的四小时寿命。

      “杜叔,我突然想起来件急事,晚上再来看陈奶奶一次可以吗?”姜三桉语速飞快。

      杜平自然没有意见:“那行那行,你先忙去吧,晚上不是还得摆摊。”

      “好,谢谢叔!”

      姜三桉在医院的电梯,马不停蹄地点开软件叫了辆顺风车。

      “师傅,麻烦快点,谢谢。”姜三桉一坐上车后座,就嘱咐司机。

      “没问题,坐稳了小伙子。”司机慷慨答应。

      “唰——”得一下,车子就驶上了大马路。

      姜三桉只顾着让司机加快速度,根本忘了自己还是个晕车大户,这会儿只开了半个小时不到,他的胃已经开始排山倒海。

      他立马开了窗,大口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

      比预计快了十五分钟,姜三桉终于在下午三点半之前,到达了旗山。

      “谢谢师傅。”姜三桉虚弱地开门下车,等司机走后,对着垃圾桶就是一顿猛吐。

      刚刚在车里整整憋了一个多小时,憋得他快成忍者神龟。

      没过几分钟,他就把胃吐了个干干净净,连胃酸都呕出来了。

      缓了一会儿之后,他不想浪费时间,直接拉了个路人问。

      “您好您好,冒昧的问一下,旗山现在哪里还有杜鹃花摘啊?”姜三桉很有礼貌地鞠了两个躬。

      被叫住的路人倒也热情,一听姜三桉的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杜鹃花啊,这段时间多得很,喏,你就沿着这条大路走十分钟,最近的那座山半山腰上应该就有。”

      “谢谢谢谢。”姜三桉展开笑颜,感觉胃都舒服了不少。

      他看着时间,不敢耽误。

      “嗡嗡嗡——”

      姜三桉刚走出三四分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他师父打来的。

      糟了,忘记和他师父说了,这会儿可能不能及时赶回去,双玲姐估计还在等他。

      “喂。”姜三桉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就听到卢枣承放松地笑了一声。

      “这不是突然下雨了吗,天气预报没预料准,村长已经发通知说今天晚上摆摊取消了,我已经通知双玲了。”

      姜三桉紧绷的神经松懈了点,H市那边已经下雨了吗?旗山这边倒是天还晴。

      “你刚刚突然说去看陈老太太,什么时候回来?”卢枣承又问。

      “晚上指定回来了,您别担心。”姜三桉走得急,语气也带点喘。

      对面的卢枣承觉得不大对劲,但虽觉得奇怪,也没刨根问底,就嘱咐了他注意安全。

      姜三桉挂断电话之后,三两步变作一步,把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了七分钟。

      终于见到了方才那个路人说的那座山。

      然后他一鼓作气爬到了对方说的半山腰,出了一身汗。

      姜三桉憋着一口气,看到了半山腰上,零星残破没剩几株的杜鹃花。

      感觉自己快要呕出一口血。

      完了。

      被人摘得差不多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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