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又争又抢》月今安

5、第 5 章

　　“这就是你家？”

　　跟着桑若快步走到老宅门口的顾遂言，看着摇摇欲坠的门口以及已经生锈到打不开的锁，声音幽幽地叹了口气。

　　等回去之后让周泽多打一些钱给她。

　　顾遂言沉默了片刻，表情十分复杂地看着桑若在试图打开那个生锈的门锁，半晌叹了口气：“……要不你带我先下山。”

　　现在他已经完全放下了对桑若最初的戒备，只觉得眼前这老宅，按照规定应该是在拆迁区域内的，到时候这个位置可以设计规划一下，保留附近的竹林，和流经的泉水一起打造成观景台。

　　但天色却越来越黑，阴沉的云朵带着初夏的雷雨，在空中轰鸣，裹挟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暴雨瞬时落了下来。

　　“马上就开了！”

　　雨水穿过已经有些损坏的屋檐，落在桑若脚下，却没有沾染到脸上分毫，她好奇地仰头看着身后人一眼，看到对方竟然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她原本还有些着急的目光顿了顿，落在对方那张即便是有些臭着却仍旧好看到无可挑剔的脸上，瞬间有些呆呆地看着对方。

　　……嘴巴虽然坏坏的，但还算不错。

　　对了，说到嘴巴，他的唇也很好看。

　　是那种漫画男主常有的薄唇，唇锋明显，此时因为有些不耐，唇角朝下微垂。

　　有一次觉察到了对方的视线，顾遂言挑了挑眉，朝着她看了过去：“怎么，又看傻了。”

　　两人视线相接，已经想到线稿要怎么起的桑若，不由得脸颊起了热潮，赶紧扭过头，用力地扯了一下那生锈的锁。

　　“……我，我就是在想怎么开锁。”

　　顾遂言唇角向上弯了下，撑着自己那手工定制的休闲西装外套，慢条斯理地给她继续遮着雨：“你这个个头，帮你遮雨倒是省劲的很。”

　　看在她帮自己带了水的份上，自己倒是破天荒头一次的想要多管点闲事了。

　　结果下一秒，手上多用了些力气的桑若，一下子把年久失修生锈的锁直接给拽断了。

　　“……开了。”

　　她有些惊呆了，看着吱呀一声打开的门，愣愣地站在了那里。

　　顾遂言难得笑出声来，转过脸看着眼前开了的门：“没想到你这个小矮子，力气倒是不小。”

　　桑若：“……”

　　好了，看在刚刚替自己挡雨的份上，先原谅一下。

　　雨中的尘埃气味弥漫在小院中，点点滴滴的一切对桑若来说无比的熟悉又陌生。在入读初中之前，她一直都和爷爷奶奶住在这里。

　　她已经许久不在这里居住了，有多久？五年还是十年？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雨水滴滴答答，带着周围竹林中清新的风，驱散了先前的闷热，到一时间让桑若觉察到有些冷，她紧了紧身上的运动服，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人。

　　“呃，”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称呼，顿了下，“你冷不冷？”

　　看着自己身上被淋湿的彻底，顾遂言抿了抿唇，狭长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水珠，潮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他随手摘下头上的白色安全帽。

　　“你要在这个宅子里头点火吗？”

　　想要反驳的桑若犹豫了一秒，却又点了点头，换骨四周一圈之后却又尴尬地摇了摇头。

　　“之前在这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剩下的东西也没有可以点火的。”

　　地面上是经年的尘埃，再加上刚刚落下的雨，两人沿着屋檐走到空旷的屋里，便听到一声又一声的惊雷响了起来。

　　雨似乎因为先前的闷热而变得格外有怒气一样，落在老宅的瓦片上，声音响彻在院落中，倒像是要下许久的样子。

　　“看来这雨一时半会倒是停不了了。”

　　顾遂言看了眼外面阴沉的天，眼眸暗了暗，再度看了眼手机上依旧缺失的信号，不由得为自家小叔这种幼稚的商战而感到了无奈。

　　安插人手提前开工，借用他的名义招聘工人故意在电缆的位置挖掘，试图把责任归到他的名下。

　　不得不说，真的是非常幼稚。

　　但没想到对方顺便把信号塔的电缆一起弄断了，此时却刚好把他顾遂言困在了这里，不得不说，真是歪打正着。

　　外面的竹林随着越来越大的风雨而刷刷作响，老旧的宅院也因为年久失修，各处都有了些许晃动的吱呀声。原本还不觉得害怕的桑若，却听到了一阵猛烈的雷声，不由得觉得自己背后有些毛毛的。

　　她还想着四处找些能用的东西，被这雷声一惊吓，刚好没有看到地面经年累计的树枝，被绊了一下，险些就要倒在地上。

　　地面上还有些山上滚落下来的碎石块，这一下要是摔倒了，指不定要摔个头破血流。

　　顾遂言拿着手机看了眼地图，抬头的一瞬却刚好看着这一幕，立刻伸出手，拉住了桑若身后的背包，朝着自己怀中环了过来。

　　这一下的力气很大，似乎是估算错了桑若和那个鼓鼓囊囊背包的重量，让原本还要朝前倾倒的人，一下子栽到了他的怀中。

　　桑若吓了一跳，连忙转过头，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发尾刚好扫过身后人的眼尾。

　　怀中柔软的身躯，带着些许栀子花清新香气的发梢，从来没有和女人接触的这么近距离的顾遂言，只觉得浑身僵硬，视线尴尬地挪开。

　　“走路都不看路的吗？怎么仗着距离地面近，所以干脆不看路况了？”

　　外面是遮天蔽日的大雨，一道闪电划破黑幕，桑若抬头看去，刚好能够看到顾遂言那点漆一样的眼眸。

　　嘴上说的话有些不好听，但偏偏这人却细心拉住了自己，让惊魂未定的桑若不再害怕，她咽了咽口水，耳根悄悄红了下。

　　好像雷电再也没有记忆中那么可怕了。

　　“……就是刚打雷，我有点害怕。”桑若站起身，硬着头皮开始解释，“周围太黑了，以前小时候我奶奶老在这里给我讲聊斋故事，总觉得心里慌慌得。”

　　只是有着这个人在一旁说着话——即便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实在扎心，但好像真的让桑若变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松开揽着怀中人的右手，顾遂言偏过头，刻意不让自己去看她，声音中依旧是没有波澜起伏：“很好，你无用的故事又多讲了一个。”

　　呃，桑若深吸了一口气，面对这样的小场面，经历过太多龟毛甲方的她，还足以应付。

　　“那个，要不你讲一个有用的故事？”

　　顾遂言：“哦，没空。”

　　？？？

　　桑若刚给自己安慰好的小心脏，不过一秒又到了破防的边缘。

　　好在周围环境实在是太过吓人，她现在反应有点迟钝，一时间倒也没有那么的生气。

　　外面的风呼啸了起来，让原本闷热的温度一下子变得有些冷，早晨出门穿了防晒外套的桑若，此时都感觉到有一些寒意。

　　“你冷不冷？”桑若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又看了看还没出现的信号。

　　站在窗口眺望了一眼外面山上信号塔，顾遂言没说话，心里蓦得沉了沉。

　　真是为了拉下他无所不用其极。

　　家族里出了这样的蛀虫，真是给他们顾家丢人。

　　本来就降温，他又站在窗户那边的风口处，再加上刚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替眼前这个女孩拖了外套挡雨，现在倒是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轻咳了一声，顾遂言沉默片刻，他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冷：“桑若。”

　　他喊出口的时候，桑若只觉得好像再认识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只觉得有些微妙。

　　她抬头看向这人，眼瞳在暗沉的屋里瞪得圆圆的，像是一只被喊到了名字的猫，顾遂言垂了下眼尾，手掌心似乎又能够感觉到刚刚抱住她肩膀的那点暖。

　　“啊？”反应慢了半拍，桑若歪了歪头，盯着他在看，“怎么了？”

　　“这边的施工队，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工的吗？”刚转过头的顾遂言看到这一幕，原本已经安抚下来的手掌心的那点躁动，又渐渐浮现了出来。

　　“开工？”桑若这才反应过来，她摇了摇头，“这边拆迁的消息我也是刚知道。”

　　“那你运气还挺不错。”

　　这房子所处的位置刚好在工程核心一期，面积也足够大，即便有些老化，却仍旧不算危房。

　　听到这话，桑若则是眨了眨眼睛，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等我成了拆二代，是不是可以拿到你的联系方式了？”

　　被她这样直白的话噎住，顾遂言抿了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前遇到的男男女女，即便是充满了欲望的心快要跳出胸腔，依旧百折千回地维持着每个人浮在皮囊上的体面。

　　这样纯粹的喜欢，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周围变得再一次安静下来，桑若隐隐有些后悔自己说了什么，按道理说，她平时不会如此的以貌取人。

　　可偏偏对方无论是样貌还是声音，完全都让她无法抗拒。

　　却不想到，对方名字和联系方式都没有给自己的打算，摆明了就是不想和她桑若扯上一点关系。

　　哎，人家长成这个样子，即便是现在还有些落魄，但好像也不是现在的她能够攀折的。

　　桑若有点泄气，耷拉着脑袋，看着外面哗哗啦啦不肯停歇的暴雨，蹲在地上摸了根树枝，无意识地在上头开始画画。

　　环顾了外面的开发工程一圈，听到一些细微傻傻作响的声音，顾遂言垂眸刚好看到她在地上寥寥几笔画出了一幅肖像画。

　　即便只是线条寥寥，却刚好把他全部的神韵画出来，耷拉着的脑袋明明垂头丧气，却莫名让他心里的一个地方悄悄动了一下。

　　鬼使神差的，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这幅肖像画。

　　拍照声响起，懵懂的女孩抬头看向他。

　　实况照片里记录下这一刻，顾遂言勾起唇角，看着呆愣看向自己的桑若。

　　“保存某人侵犯我肖像权的证据。”

　　桑若呆呆的看着对方，怎么这人笑起来，更像是狐狸精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有点超速的过分了，只能支支吾吾了一句。

　　“你，你凭什么说我画的是你。”

　　这样说出口，她反而觉得有些理直气壮了，根本不顾自己还蹲在地上，抬起头佯装淡定。

　　顾遂言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声音中带了几缕微不可见的笑意。

　　“这样啊，原来画的不是我。”

　　“我还想你画的这么像，加你联系方式，以后再找你画一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