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春分还有旧雪

10、第 10 章

　　“噗！———”
　　“师父！———”
　　那大妖化为原形，因为周围地势开阔没有限制，现在是一只足足有山那么高。
　　他爪子底下死死的摁着一抹青色。
　　“是你啊……”
　　那声音是直接传入白不言的脑海里。
　　“那这剑修想必也是熟人了”那声音一顿，“哟，这是谁啊……”
　　白不言扶着师父站在远处，突然不自觉浑身一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他师父倒在了地上。那一瞬他从头盖骨凉到了脚底心。
　　“我还以为多棘手呢，能让这剑修的本命剑都离体了，枉我专程赶过来。”
　　那九尾狐话说的漫不经心，手上却是狠狠一按。
　　“别废话，眼睛都长脑袋上了还这么久认不出来，不需要的话可以求本座帮帮你。”
　　“急什么。千年不见，你脾气渐长啊，秋月白。”
　　他成长为大妖以后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他这个名字了。
　　知道这个名字的大部分都随着岁月的流逝消失了，除了那个剑修现在没人会这么叫他。
　　白不言只觉得附近越来越热，呼出来的气也渐渐燥热的让他嗓子越来越疼。
　　“咱们也算相识了一场吧？故人归来，你就是这个态度？”
　　“别乱攀关系，人间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现在就送你走……”
　　秋月白额上红痕光芒四射，朝旱魃发出一团金色的光球。
　　白不言抬起手护住眼睛，从手指缝隙中观察情况。
　　他依稀看见旱魃头上闪过一道金色符文，他余光看见一旁的师父头上也闪过一抹红光。
　　“前辈！！手下留情……”
　　“七尹！你对原初霁做了什么？！”
　　白不言刚开口，秋月白就已收手化为人形，他把这旱魃从地上抓起来扼住脖子。
　　只是到底还是有反噬，说话间嘴里有血气冒出来。
　　“前辈！！那是我派的生死相依咒！！这旱魃不知用什么方法把他自己和我师父绑一起了！前辈如果出手的话，我师父就——”
　　白不言看情况不对，赶紧出声提醒。他一边说一边赶紧爬起来。
　　他跑到他师父身边查看情况，好在那一瞬秋月白心有所感及时收手，他师父暂时没有大碍。
　　“哈哈哈哈哈，我说他是主动和我缔结此咒的，你信么？”
　　那旱魃嘴没有动，想来是神识传音。
　　“前辈！！别听他的！！”
　　白不言生怕这大妖被蒙蔽，“我等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处理人间大旱之事，我师父向来以除魔卫道、拯救苍生为己任。定是这旱魃用了什么邪术，否则我师父不会同意施展此咒的！”
　　“哈哈哈哈，你这小儿，倒是师徒情深。你不用急，你说的这些你这前辈都清楚。”
　　那旱魃瘦骨嶙峋的，非常瘦小，但是白不言上下仔细瞅了瞅，发现他的难受只是因为被秋月白一只手掐住脖子提溜着，其他的倒是没有受到伤害。
　　“都说大道无情，天衍四九，人循其一，”
　　他眼珠子一转，“可我看一切都只是因果循环而已。你们修士自诩正派，为了众生要再次置我于死地，可是何不想想，如果我活着真的毫无意义，天道为何要让我重回人世间呢？”七尹神色轻松的反问他们。
　　“我不清楚，想来定是你这旱魃使了什么法子偷天换日！”
　　“哈哈哈，小儿，你们修者讲究功德福报，修行要受苦渡劫。是，你们为了天下苍生，你们慈悲为怀，可这世间万物都有生死，或生或死，或死或生，都是造化，都是他们的命啊。”
　　他越说越伤感，“这红尘三千丈，有因有果，因果纠缠才能让天道法则延续下去啊。”
　　“哎，你们不该想着消灭我的。想来那剑修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会……”
　　他摇了摇头，状似无奈。
　　“不言。”那大妖看着那旱魃，突然开口。
　　“秋前辈！怎么了？”
　　“把他看好。”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秋月白将那旱魃往地上随手一扔，转身就走。
　　那旱魃却没有逃跑，在地上挣扎，一扭一扭的像条蛆一样。
　　他的头发又长又乱，在地上打着滚儿，反倒把自己给缠住了。
　　白不言抱着自己的佩剑蹲在一边拿树枝扣土。
　　那旱魃刚开始还朝着秋月白的方向不甘的咕蛹着，能看见他的嘴在动，但是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也没听到神识传音。
　　后来他发现秋月白连余光也不想注意他，就开始在地上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回来。
　　也不嫌累……秋前辈在周围设的禁制呢，出不去的。
　　我怎么感觉他不太聪明的样子……白不言不再盯着他，转而担忧的看向秋月白。
　　秋月白用神识扫了一遍，仔细察看了原初霁周身，硒笑一声，“没受任何伤么？想来也是。”
　　他站起身来，将涵虚出鞘，又咬破手指，将血滴了上去。
　　然后剑尖直指原初霁的额心，那血就顺着剑刃滑落。
　　“滴答——”
　　秋月白手中法光缭绕，飞快掐了几个诀。
　　“前辈，那是什么……”
　　“叮———”好像什么清脆的东西碎掉了。
　　秋月白的血滴到原初霁额头上却没有滑下去，而是汇成一个“命”字慢慢浮起来，在空中渐渐消散了。
　　“让开！”
　　秋月白挽了个剑花甩去血珠，提剑越过白不言，刺向了在地上的一脸惊惶的旱魃。
　　那旱魃倒也灵活，在地上一滚，躲过了第一次攻击。
　　那旱魃眼中绿光大盛，下一瞬秋月白身影又变回巨大的九尾狐，爪子向前一拍，又将那旱魃压在掌下。
　　白不言只觉四周天摇地动，他发现烟尘四起中那绿光渐隐渐灭。
　　“秋前辈！”
　　灰尘散去，白不言看见那七尹被压回掌下终于放下心来。
　　“千年了，你也算是有长进。”
　　“但是七尹，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秋月白这次没有手下留情，手上狠狠用力，“论幻术，九尾狐才是祖宗。”
　　“哈哈哈哈哈哈，九尾，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那七尹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刚才短暂的交锋他虽然没有讨到好，但是他身上的禁制倒是阴差阳错冲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这次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哈哈哈哈哈……”
　　秋月白没等他继续废话，额上红痕处光芒大放，等白不言再睁开眼睛，那旱魃早已消失。
　　原地只剩下一堆青灰，风一吹什么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