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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普通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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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尼:“上校,您休息一下吧。”
前几日,星兽清缴行动的数据分析完成了,本次任务中一共出现了十五只异化星兽,这个异化概率远高于当时宇宙风暴环境下的平均异化率。
军部本就没有打击异化星兽的专项策略,每每遇见只能采取远程攻击,一旦异化星兽靠近,就会造成军雌的大量伤亡。
如今,星兽异化率提升更是一个噩耗。
尤利斯已经与技术分析部紧急召开了多轮会议,但仍旧没有定位到异化率提升的原因。
当前一切研究进展都停滞了,尤利斯已经几夜没合眼了。
帕特尼:“上校,再这样熬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休息一下吧。”
帕特尼关切地问着。
国庆日庆典在即,庆典上虫皇陛下将亲自授勋,往后尤利斯肩上的担子只重不轻,他可不能现在就倒下啊。
精神高度紧绷了数日,尤利斯也处在疲惫烦躁的边缘。
尤利斯揉了揉眉心,摇了摇头:“帮我安排辆车,我要回家一趟。”
这些天,尤利斯给莱茵诺使用的卡上除了最初支取的一星币之外再无出账,反倒是每日傍晚会存进一笔钱。
这张卡是尤利斯的私虫卡,没有什么往来交易,只有少数几只虫知晓他的账户,也不该有虫给他存钱,除了……
尤利斯觉得,他应该和莱茵诺谈谈。
傍晚,尤利斯坐上车,终端又响起了提示音,果不其然,又是一条存款提示。
看着数目不小的存款,尤利斯皱紧了眉头:他这些天连身份信息都没有,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黑色的军用车很快来到了目的地,尤利斯迈下车,刚巧看到那个瘦弱的身影从不远处走来。
莱茵诺在赌场里泡了一天,烟味、酒味、雪茄味,还有那个总是缠在他身边的新朋友身上呛人的“香水味”,熏得他头昏脑胀。
总算回到家,莱茵诺抬眼一看家门口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面上的倦色一扫而光,立刻快步跑去。
莱茵诺:“尤利斯长官!您回来啦!”
自从军部一别,两虫已经五天没见了。
新终端里没有存储通讯方式,莱茵诺联系不上尤利斯,五天度日如年,现在看到尤利斯就站在面前,莱茵诺心情雀跃。
而尤利斯在精神紧绷的五天后,再看到莱茵诺亮晶晶的眼睛,竟意外地觉得心中积压的疲倦与焦躁轻盈起来。
这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尤利斯无意识地柔和了神色:“莱茵诺,我有些事想问你,我卡上的钱……”
话未说完,雄虫素的气味扑面而来,尤利斯僵住了身型,感受到莱茵诺的身上沾满了雄虫素,整只虫几乎是浸透在雄虫素里。
每日雷打不动的存款进账数字闪过脑海,尤利斯脸色唰地白了。
莱茵诺没注意到尤利斯瞬息变幻的表情,还沉浸在喜悦中:“我查了一下这一片的出租房价,那是我的房租还有感谢金,感谢您帮助我,真的非常感谢!”
莱茵诺对钱的概念来源于他的父母,从小到大,只要涉及给钱,他的父母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直到他上大学后可以勤工俭学补贴家用了,才有所转变。只要莱茵诺打钱回来,程父程母对他的态度就会温和一点。
那时,莱茵诺明白了,打钱是让人对他好的方法。
这不,他刚给尤利斯存了五天的钱,尤利斯就来看他了。
他要再多存一点,尤利斯会不会愿意天天回来呢?
莱茵诺:“明天起,我会存更多的……”
尤利斯:“莱茵诺。”
严厉的嗓音打断了莱茵诺的话语。
尤利斯面色严肃:“进门说。”
莱茵诺见尤利斯面色不愉,收敛起唇角喜悦的弧度,小声应声跟着尤利斯走进了别墅,心中复盘着自己是那句话说的不对惹尤利斯生气了。
明明刚刚尤利斯还很温和地同他说话啊。
房门关上,尤利斯打量着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家具摆设,怀疑起莱茵诺这几天到底回过这里没有。
陌生昏暗的房间,雄虫的邪笑,雌虫的哭喊,尤利斯一想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盈满泪水,牙关便咬地生疼。
尤利斯:“莱茵诺,你跟我说实话。”
尤利斯看着莱茵诺的眼睛,脑海里的猜想让他如鲠在喉:“这些钱是哪来的?”
尤利斯万分后悔,他不该让帕特尼把莱茵诺送回来后就只顾着投身军务。莱茵诺刚刚经历了那样大的冲击失去了记忆,对许多事都很懵懂,自己应该多留意他的动向,和他好好聊聊,让他安心地生活在这里,这样他就不会为了这该死的房租做出那种事了。
清白对于一只雌虫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它直接关系到雌虫的生死存亡。
雄虫与雌虫教培后,会在雌虫身体里注入特定的雄虫素,就像是打上标记一样,其他雄虫会本能地排斥已被标记过的雌虫。
而雌虫由于对繁衍的渴望以及精神海崩坏的危机会天生地渴求雄虫。
这样一来,这只雌虫便再没其他路可走,只能任由这只雄虫拿捏、摆布。
而对于已掌控手中的雌虫,雄虫们往往能施舍个雌奴的位置都是大发慈悲,多的是不再理会、不闻不问,高高在上地欣赏雌虫卑微祈求的狼狈。
尤利斯对此厌恶至极,他认为这是天生弱小的雄虫因扭曲的自尊心而追求的低俗快感,但就因为这样恶劣的癖好,每天都有无数雌虫走向地狱,尊严尽失,苟延于世。
而现在,这样的厄运降临在了这只年轻的雌虫身上。
他才刚从家虫的残害下死里逃生。
尤利斯不忍地开口:“你别怕,告诉我,是哪只雄虫做的,我去和他谈谈,尽量争取让他娶你回家做雌侍,不能让他平白欺负你。”
莱茵诺天真单纯,容易轻信虫,或许那只雄虫就是看他这样好骗,才诱导他做出那种事来……
尤利斯心绪复杂,翻涌难平。尤利斯想,莱茵诺或许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但他尤利斯知道。他想自己既然决定要帮助莱茵诺就应该好好照顾他,害他沦落至此是自己的失责。若是能有什么办法能尽可能弥补莱茵诺,自己一定全力以赴。
反正雄虫选择雌侍多少也会参考雌虫的资产,他在军部摸爬这么多年,手上积累了不少的资产,或许能给莱茵诺谈个合适的位置,让他少吃点苦。
不要像自己的雌父一般,在没有雄虫素的浇灌下,艰难地生下虫蛋后,精神海受损,最终孤苦地死于精神海崩坏。
莱茵诺被尤利斯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就听懂了几个关键词,赶紧打断说到:“什么娶我回家?什么欺负我?没有虫欺负我啊。”
这些天他在赌场赚得盆满钵满,从其他虫手上扣下无数筹码,说他欺负其他虫还差不多啊。
尤利斯:“那你身上的雄虫素是怎么来的?”
莱茵诺:“雄虫素?”
莱茵诺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恍然:原来这个“香水”味就是雄虫素啊。
莱茵诺:“是我在赌场认识的一个朋友身上的味道。”
尤利斯:“赌场认识的朋友?”
雄虫和雌虫怎么可能做朋友?
莱茵诺:“是的,我之前从他手中‘买’了一枚砝码,我们就认识了。”
莱茵诺隐去了一些不重要的细节。
莱茵诺:“我存在卡上的钱就是在赌场赢的。”
尤利斯:“只是这样?”
莱茵诺点了点头。
尤利斯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急急开口:“那他摸你了吗?”
尤利斯的话,莱茵诺听得一愣,面上飞红,一时没说出话来。
尤利斯以为莱茵诺没听懂他的话,继续追问到:“我是说他脱你的衣服了吗?亲你了吗?有没有碰你衣服里面的皮肤……”
“长官。”
莱茵诺的脸已经红透了,细若蚊吟地说着:“我不是小虫崽,我知道您在问什么。”
莱茵诺:“没有,我们没上床,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那些事……”
莱茵诺的视线飘忽,脸上红地滴血。
莱茵诺:“那些事,我只会和喜欢的虫做。”
屋内静了片刻。
尤利斯:“抱歉莱茵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担心你……”
尤利斯自己也是一只单身雌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如同性骚扰般的逼问,脸上不自然地热起来。
莱茵诺小声地应道:“我明白的,长官。”
尴尬的空气填满了房间。
尤利斯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莱茵诺,你一只虫在外面要注意保护自己,尤其是面对雄虫。”
莱茵诺:“嗯。”
尤利斯:“交朋友也要谨慎,不能轻信他虫。”
莱茵诺:“嗯。”
尤利斯:“赌场也别再去了,那里鱼龙混杂,若是有个万一,容易遇到危险。”
莱茵诺:“嗯。”
不论尤利斯说什么,莱茵诺都乖巧地应声,尤利斯思及自己误会了莱茵诺还这样咄咄,怕吓到他,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尤利斯:“对了,莱茵诺,你的身份信息办理下来了。”
这些天尤利斯百忙之中抽空给信息录入处处长打了个电话,在加急办理下,莱茵诺的身份信息正式录入中央数据库,成为帝国的合法居民。
莱茵诺:“感谢您,长官,又让您费心了。”
尤利斯一听莱茵诺说谢谢,立刻开口:“莱茵诺,我帮助你、给你提供住所是希望你过上更好的生活,不是想找你收取报酬,你不需要给我房租和感谢金。”
尤利斯不要钱,这可难住了莱茵诺。
莱茵诺从小在打骂中长大,他希望别人对他好点,但总不得要领,做出的努力多以失败告终,除了给钱之外,他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莱茵诺:“那我要做些什么才能再见到您呢?”
尤利斯哑然:“你认为我是因为这些钱才来找你的吗?”
话一出口,尤利斯顿了一下,自己也确实是因为那些存款提示才想到要和莱茵诺谈谈的。
但这和莱茵诺理解的意思存在偏差。
尤利斯觉得自己应该纠正一下莱茵诺的认知。
尤利斯缓和语气问道:“莱茵诺,你想见我是吗?”
莱茵诺点头。
尤利斯:“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安排空闲时间来看你,你不需要给我钱,也不需要为我做别的什么事,只需要告诉我,就这么简单。”
尤利斯想,莱茵诺刚来到新环境,记忆缺失,生活不便,下意识想依赖认识的虫是正常的,自己确实应该考虑到他的心情,多来看看他。
这样他也就不会去交喷他一身雄虫素的“朋友”了。
但这却让莱茵诺感到迷惑。
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也会有“人”愿意对自己好吗?
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不会被骂没用,不会被嫌麻烦,不会被冷眼相待?
莱茵诺不确定地重复道:“就……这么简单?”
尤利斯理所当然:“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