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向西》旎旎果子

31、第 31 章

　　庄清彦打了一天的电话，也没能联系上云娜……
　　坐在车里，他忽然绝望地意识到，云娜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云娜，云娜这个女人，温柔似水时能把人淹死，可一旦心硬起来，也会做得比任何人都更绝情。
　　难道……
　　他们又要再一次分开吗？
　　庄清彦静静地把车开到云娜家门口等着，夜，渐渐地黑了下来，一整天没有进食，他的胃又在火辣辣地痛了，他拉开抽屉，结果里面一堆的空药盒像雪崩似的落了下来……
　　“庄清彦，你怎么永远不记得把药带在身边？还有，药都吃光了，也不知道提前备一点！！”
　　小小的车厢内，响起了云娜的声音，明明近在耳畔，却看不见真实的人影……
　　“不要再跟我演戏了，庄清彦，我不会跟一个欺骗我的人在一起！”
　　找不到药，胃更是像抗议般的剧痛了起来，庄清彦冷汗涔涔的、把脸埋在了方向盘上……
　　车窗外，有人经过，是云娜，当她越过车子两步后，她又停下了脚步——
　　她缓缓后退，从窗外向里张望——
　　果然，是庄清彦，他埋首趴在方向盘上——
　　他怎么了？
　　不舒服么？
　　他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是在等她……
　　云娜的心，不由自主就揪了起来，当她伸出手、想去拉开车门问问怎么回事时——
　　她的手——
　　又停在了半路上……
　　不，杨云娜，你不可以心软，不然你只会一次次上这个男人的当，然后被他耍得团团转！
　　于是她很快收回手，转身大步离去——
　　庄清彦推开车门追了下来——
　　“云娜！云娜你等等我！！”
　　云娜加快脚步，只当自己听不见，但庄清彦的两条大长腿很快追上了她——
　　“云娜，”他气喘，“你听我说，”他抓住云娜的胳膊，“我承认，我是有一些事情瞒着你，但是——”他的声音在发抖：“我向你发誓，我没有变心，我不过是不想伤害你——”
　　“够了，你不用说了，”云娜抬起头，漠然地看着他：“庄清彦，我们分手。”
　　庄清彦如遭雷击：
　　“分、分手？为什么！”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庄清彦的，但他没有接——
　　云娜冷笑，又抛出一句：
　　“就当是我不爱你了，就当是我变心了好吧！”她甩开庄清彦的手，大步离去了。

　　尹洋出院了，一早，云娜和云珍一起去医院接他回家。
　　“啊！总算可以出院了，再在床上躺下去，我都要成废物了！”
　　尹洋一边说一边伸着懒腰，云珍在一旁怪叫：
　　“你不要乱动啊！！当心扯到伤口！”
　　“啊，不会啦——”
　　“什么不会！虽然可以出院，但医生说啦，还是要多加小心的，万一扯到伤口，又发炎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哎呀，还是我扶你走啦！”
　　于是，从医院到家这一路上，云珍都从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尹洋，尤其是下楼梯什么的，更是盯得紧紧的。
　　尹洋虽然不习惯，但还是心怀感激，只不过，他更在意的是云娜，不知道她跟庄清彦的情况怎么样了——
　　“云珍。”
　　“嗯？”
　　“娜姐跟庄清彦的事，怎么样啦？”
　　云珍急忙做了不要出声的手势，又悄声说：
　　“不要问了，你看我姐的脸，从早上到现在，都一直拉得老长！连对你都不笑了呢！”
　　尹洋的眉头就此皱了起来。
　　到家后，云珍扶尹洋小心地坐下：
　　“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好啊，谢谢。”
　　“不客气。”
　　云珍刚走，云娜就拎着大包小包地进门了，尹洋起身想去帮忙——
　　“娜姐！”
　　云珍一听声音、立马怒喝一声：
　　“尹洋你做什么？”
　　尹洋愣住——
　　“我想帮一下娜姐——”
　　“不需要你！我来就好！”云珍一个箭步冲到姐姐面前，拿走了她手上所有的东西。
　　云娜抹了把头发说：
　　“我回房间歇会儿，午饭一会儿起来做。”
　　尹洋说：
　　“没事啦娜姐，午饭我会搞定的！”
　　云珍放好东西，又端了杯水过来：
　　“尹洋，你刚说什么你会搞定？”
　　“午饭咯！我看娜姐好累的样子，就说我来做——”
　　“你做？你做什么做啊一个伤兵！”
　　“那不然我们吃什么？”
　　“不是有我在吗！”云珍拍着自己的胸脯说：“来吧，想吃什么尽管点！今天就让本大厨来露露手！”
　　尹洋笑喷：
　　“你？你做的能吃吗？我可记得上次你烤鸡翅都没熟，害我拉肚子拉了一整天！”
　　云珍气得跺脚：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啦！而且现在做菜视频那么多，我可以边看边做啊！放心啦！做个菜而已，难不倒我的！”

　　听着屋外云珍和尹洋笑闹的声音，云娜一头倒在床上，却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她闭上双眼，只想让脑袋放空，可是，庄清彦的人影还是像冤魂一样，在她眼前飘来飘去、纠缠不休……
　　“云娜，你听我说，我承认，我是有一些事情瞒着你，但是，我向你发誓，我没有变心，我不过是不想伤害你——”
　　云娜用力地甩头，是想把这一切烦恼通通抛诸脑后——
　　“杨云娜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在怀疑我什么吗？你明知道这十几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从来没有爱过别的女人！就连跟你分手后也一样！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云娜怒吼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的安静，倒衬得窗外啾啾的鸟鸣变得更加清脆了起来……
　　手机响了，云娜的心，瞬间就像被一根绳子吊起来一般——
　　是庄清彦吗？
　　是他发信息来了吗！
　　她一把抓起手机——
　　只一秒，她狂跳得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的心——
　　又死了。
　　不过是一条广告短信而已，根本不是庄清彦发来的，不是他！
　　忽然间，她恨了起来——
　　为什么他不再来电话了？为什么他不来挽留她、不来乞求她？他仅仅只在门外守了一晚，就放弃了——
　　果然，他也只是爱她到这种程度而已。
　　云娜笑了，却是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她扑到被子上，无声地抽泣了起来……

　　笃笃笃，有人敲门。
　　云娜迅速擦掉眼泪——
　　“谁呀？”
　　尹洋轻轻推开一道门缝进来：
　　“娜姐，云珍问你想吃什么，因为她今天想当大厨，还有，她问要不要请庄清彦也来吃饭——”
　　云娜皱起眉头道：
　　“她又搞什么啊！一会儿把厨房弄得乱七八糟的，又要我来收拾！还是我来吧！”

　　云娜很快整出了一桌的好菜。
　　云珍和尹洋不停眉来眼去的。
　　云娜问：
　　“你俩鬼鬼崇崇的，做什么呢？！”
　　云珍不敢吱声，尹洋则笑嘻嘻道：
　　“果然还是得娜姐你出手，这一桌的菜，要是换成云珍做，不知得折腾到猴年马月去！”
　　云珍在桌下狠狠地踹了尹洋一脚：
　　“喂！根本我没机会动手，你凭什么这样小瞧我？早知道这几天我就不照顾你了，真是恩将仇报，白眼狼！”
　　尹洋慌忙赔笑：
　　“不是啦，我说笑而已嘛——”
　　“说-笑？”云珍得理不饶人：“那我有笑吗？我姐她有笑吗！”
　　尹洋害怕得缩了缩脖子：
　　“好啦，算我说错，对不起嘛——”
　　云珍哼一声，从盘子里夹起一只鸡腿、故意在尹洋眼前一晃、然后谄媚地放进了姐姐的碗里：
　　“姐，你做的菜这么好吃，下次教教我呗！”
　　云娜又把鸡腿夹给了尹洋，并说：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天赋，你还是用功念你的书吧！”
　　云珍扁起了嘴：
　　“姐，你每次都小看我，虽然前几次我下厨房是有些失误，但不代表我会一直失误啊！人家也想像你一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样才能被更多人爱嘛！”
　　尹洋忍不住笑了：
　　“云珍，你该不会是有意中人了、想用厨艺抓住男人的胃吧？”
　　云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尹洋！你再乱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我有乱说吗？没有啊！”
　　“还说？你还说！”
　　两个小朋友吵来吵去的，云娜的头都大了——
　　“别吵了！安安静静吃饭很难吗？食不言，寝不语！”
　　云珍和尹洋两人顿时面面相觑，再也不敢说话了。

　　饭后，趁着云娜在厨房洗碗，云珍准备溜出去，结果刚走到玄关要换鞋的时候，被尹洋发现了——
　　“云珍？你要出去啊？”
　　云珍赶忙叫他闭嘴，又招招手让他过来——
　　“我去找庄清彦。”她说。
　　“哈？你去找他做什么？”
　　“当然是问他跟我姐的事啊！你没看到吗，我姐平常那么紧张庄清彦，今天连吃饭也不叫他来哎！我看这事儿准闹大了，我必须得找庄清彦问问清楚！”
　　“那我和你一起去啊！”
　　“不用！”云珍说：“你留在家里，看着我姐，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通知你，到时我们两边配合，看看能不能把他们拉拢在一起。”
　　尹洋轻轻一笑：
　　“云珍，这是你第一次主动帮助庄清彦哎！”
　　云珍歪头道：
　　“有问题吗？”
　　“没问题当然没有问题！”尹洋笑着帮云珍开门：“那你路上小心，跟我保持联系。”
　　“嗯！白白。”
　　“白白！”
　　尹洋目送云珍走了，刚关上门，背后响起了云娜的声音：
　　“尹洋，我想跟你聊聊林宏那起案子的事……”
　　尹洋回头道：
　　“哦，好啊！”

　　云珍坐车赶到了庄清彦的家。
　　楼道里静悄悄的，但云珍还是旁若无人地用力按响了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咦？怎么回事？庄清彦不在家吗？为什么半天没人来开门的？
　　云珍又拿手用力拍起门来：
　　“庄清彦！庄清彦你在家吗！快开开门呀！”
　　终于——
　　门打开了——
　　“谁呀！！！”
　　一道怒声伴随着一股酒气同时袭来。
　　云珍掩鼻：
　　“庄清彦！你是从酒缸里爬出来的吗？！”
　　惨淡的走廊灯光下，庄清彦费力地睁开他肿胀的眼皮——
　　见是云珍，他醉昏昏地笑了——
　　“怎么是你？杨云珍，你来这里做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