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向西》旎旎果子

16、第 16 章

　　云娜坐到了椅子上，她慢慢地说：
　　“但我觉得……保持现在这种关系也挺好的，做朋友，可能会比做情侣来得长久……”
　　庄清彦不顾一切地搂住云娜的脖子对她说：
　　“但我很想你，云娜，自从我们再次见面后，每次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要你，难道，你真的没办法再接受我一次吗？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是不是害怕我又会辜负你？但是上次分手的事，只是我一时冲动，因为我爸——”
　　“不关你爸爸的事，”云娜郑重地推开他说：“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是会介意那种事的人。”
　　庄清彦倒回到枕头上，他绝望地攥起拳头砸在棉被上说：
　　“没有你的世界，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云娜，你真忍心这样对我？”
　　云娜沉默地站起身、在庄清彦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庄清彦苦笑地看着她：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赏一颗枣？”
　　云娜轻轻一笑：
　　“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至少，等你伤好之后再来谈这个问题，你也不想让我成天在病床边侍候你吧？很累的！”
　　庄清彦无可奈何地一笑。
　　夜了，起风了，云娜去把窗户关起来，一切的喧嚣就此停止了。

　　翌日，云娜从一场梦中醒来，她睁开眼，发现床上空空——
　　“清彦——”
　　她惊慌地站起身，结果看见庄清彦从门外走进来了，她忙跑过去：
　　“你去哪儿了呀？！一大清早的！”
　　庄清彦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低下头看着她：
　　“你醒啦？睡得好吗？”
　　他温柔的声音，听得云娜发了呆：
　　“我以为你消失不见了！像我刚刚做的梦一样……”
　　庄清彦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
　　“又在发奇奇怪怪的梦了！当我是会飞的神仙啊，消失？”
　　云娜呶了呶嘴说：
　　“哼！应该说你更像鬼才对！一条腿都瘸了！还到处乱走！玩神出鬼没！还不快回床上去？”
　　“是是！”
　　庄清彦乖乖地上了床，云娜替他倒了一杯温水。
　　“清彦——”
　　“嗯？”
　　“你知道我刚做了什么梦吗？”
　　“不是欺负我然后把我吓跑了吗？”
　　“我跟你说正经的啦！”
　　“哦，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余老师了，他好像是来向我告别的，我们在河堤上走了走，聊了一些过去和现在的事，然后，他对我说了声谢谢，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可以放下了……”
　　庄清彦张开双臂，云娜听话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她把脸贴在庄清彦的胸口上——
　　“所以……”她稍稍迟疑的、一边用手指抠着他病号服上的衣扣一边说：“关于你昨天提出的那件事，我——”
　　“你不用说了，”没想到庄清彦轻轻地放开了她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样就够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庄清彦笑了，他笑得坏坏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什么？”
　　“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还有，眼睛里还有眼屎——”
　　“喂！”云娜气得擂了他一拳：“你敢笑我！”
　　庄清彦轻轻抓住她的手，凝神看着她——
　　“云娜——”
　　“干嘛？！”
　　“云娜……”
　　“你到底想干嘛？！”虽然语气很冲，但云娜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抑制不住了，而同样的，在庄清彦的脸上，也看不见他往日的淡漠与遥远。
　　终于，他又开口道：“昨晚，是我睡得最香甜的一晚，谢谢你。”
　　云娜害羞得脸都红了——
　　“那今晚呢？还让我陪不？呐，我现在就回去整理一下，带点日用品过来，这样就能多陪你几天了！万一你又胃疼什么的，我也能及时帮得上手，话说，你要不要干脆再做个胃镜，检查一下你的胃到底怎么样，你胃痛了这么多年，自己一点都不担心的吗？”
　　庄清彦摇摇头：
　　“有你这样关心我，再痛我也喜欢——”
　　“傻瓜！不许说这样的话！”云娜的鼻头猛烈地酸了起来：“你这是把自己的喜欢建立在我的担心上，这样对吗？”
　　“不对。”
　　“那要不要改？”
　　“我改。”
　　云娜噗哧笑了，她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说：
　　“好，那我先回去一趟，看看玲尔，晚上再过来——”
　　庄清彦没说什么，他只默默地看着云娜背上包、又转过身来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高高兴兴地走了。
　　云娜一走，庄清彦的脸上就彻底失去了笑容。

　　庄清彦拿出手机，他又看了一遍之前收到的短信：
　　【检验结果出来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厌倦地把手机扔到一边、然后闭上双眼。
　　笃笃！
　　有人敲门。
　　“你好啊，庄清彦，听说你受伤住院了，我特地来看看你。”
　　一道清澈、甜美、温柔、动人的声音。
　　庄清彦睁开双眼，门口的逆光，导致看不清来人的脸，他只能凭借光线勾勒在人身上的轮廓、判断出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性。
　　来人迈着猫一样轻盈的脚步走了进来，她手里拎着一只巨型花篮，花篮里塞满了各色娇艳欲滴的鲜花，阵阵花香，随着女人身上鱼尾裙裙摆的摆动散播到整间病房……
　　女人动作优雅地把花篮摆在了床头柜上，一朵胖大的粉色郁金香垂着大大的脑袋伸到了桌面上。
　　女人继续扭动着蜂腰，又朝庄清彦直扑过来——
　　“哎哟哟！怎么摔得这么严重啦？真是作孽哟！疼不疼啊？你也太不小心了啦！！！”
　　女人夸张地表演着她的各种担心忧心心痛与怜惜的表情，同时又毫不吝啬地将她那穿着大V领的雪白胸脯亮在庄清彦的面前。
　　庄清彦岿然不动。
　　这时——
　　【检验结果出来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当这条短信再次从他脑中掠过时，他抬起双眸，直面女人的脸——
　　“是啊是啊！唉！”他也相当夸张地表演了起来：“早知道那天就听你的话，不走那么急了！不过，也都是因为见过你的缘故，才搞得我心情大乱呐！”
　　听他这么一说，女人像再也按捺不住似的、一下吻住了他，当他被女人扑倒在床时，他感到受伤的那条腿传来了一阵剧痛，随后就是阵阵发麻……

　　吃晚饭时，云娜给庄清彦发信息：
　　【一会儿吃完晚饭我过去，要不要带点吃的给你？今天我炖了百合银耳参汤，想不想喝？不想也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
　　她满怀期待地等了半天，却不见庄清彦回复。
　　玲尔第一个吃饱站起来了，云娜提醒她明天要去学校，所以今晚最好再检查一下该带的资料。
　　“知道了，明天几点走？”
　　云娜想了一下说：“约好是十点钟，我们九点半出发吧，九点前我会从医院回来的。”
　　玲尔点点头走了。
　　她一走，云珍马上抬起头问：
　　“你今晚又要住医院？”
　　“是啊。”
　　云珍生气：
　　“你这是决定了要跟庄清彦复合了？！”
　　云娜还没回答，谁知尹洋也紧张地追问道：
　　“什么？娜姐你要跟庄清彦复合？”
　　云娜苦笑道：
　　“喂，你们干嘛？不要多管我的闲事，吃你们的饭！”
　　云珍拍下筷子说自己不吃了，然后就走了。
　　尹洋在一旁幽幽道：
　　“娜姐，你有没有想清楚啊，庄清彦，值得你爱吗？”
　　云娜看了他一眼，随后轻轻道：
　　“你说的值不值得、要拿什么标准去衡量呢？世俗意义上的物质条件、社会地位，家里有没有大房子、豪华跑车？是，若论这些，庄清彦的确不算最优人选，但是，他身上有我喜欢的点。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我不会指望全世界的优点都集中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然后我才能去爱这个男人，我凭什么呢？我同样也有一身的缺点啊，每个人都一样的，重要的是，你喜欢这个人身上的那个也许只有他有的而又最能打动你的优点……”
　　“那庄清彦的优点是什么呢？”
　　云娜笑着摇了摇头：
　　“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况且，这件事根本还没定呢！你不要学云珍，没事跟着穷紧张！”
　　尹洋讷讷道：
　　“这不是穷紧张，娜姐，我和云珍一样，都是真心想要你幸福，无论如何，请一定慎重考虑后再做决定好吗？”
　　云娜歪起脑袋看着他：
　　“怎么回事啊尹洋？之前你不是对庄清彦很有好感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好像全变了？你该不会是听了外面什么传言吧，那些都是假的——”
　　正说着，手机响了，云娜高兴地拿起来看，结果笑容在脸上冻住了——
　　【晚上不用过来了，我睡了，晚安】
　　云娜皱起了眉头——
　　这么早就睡了，该不会是又发烧了所以犯困吧？
　　她赶忙直接打电话过去，结果半天没人接，她只好又讷讷地放下了，她回了条信息：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去看你】
　　尹洋问：“怎么了娜姐，有什么事吗？”
　　云娜笑着摇摇头，“没事啊！”她拿起汤勺，“来，我再帮你打碗汤，多喝点，最近你老是熬夜，太辛苦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看文愉快！周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