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眼》土豆两勺

5、比试

　　比试分为上午场和下午场，上午比试结束后曲空悠立马回了酒楼，无论是用各种清洁术法，还是泡花瓣浴，那股难闻的气味丝毫没有削弱。

　　“我去不掉你，还锁不住你吗？”曲空悠负气为自己添了一道隔绝阵法，气味不会扩散，只有她一个人能闻到，味道仿佛更加浓郁，无奈之下她封锁了自己的嗅觉。

　　下午闲来无事，曲空悠早早来到了赛场观战。

　　几经打听下，曲空悠得知叶寒的比试在下午。她来到了魔域的营地，看到叶寒坐在位子上，正目光沉静地盯着眼前的茶水，似是在发呆。

　　“魔域叶寒，金丹后期，对战散修陈添，金丹中期。”侍卫清透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赛场，声音有些熟悉，曲空悠望向声音来源，竟是入城时接引的邢侍卫。

　　叶寒背着那把刀飞身落在比试擂台，好巧不巧，名为陈添的散修竟是当日在酒楼被叶寒刺穿手腕的男子。

　　陈添目露凶光，怨毒地觑着叶寒。

　　叶寒抬眼瞧了一下陈添，旋即移开视线，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你！”陈添怒不可遏，五指将剑柄攒得咯吱响，叶寒的无视，比他被刺穿手腕还要令他难堪。

　　“比试开始。”

　　叶寒并未动作，陈添也没有轻举妄动，他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叶寒的一举一动，寻找着时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叶寒一动不动。陈添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仿佛听到了台下的人发出了唏嘘声，一次次地敲在他心头。

　　“你欺人太甚！”终于，陈添忍受不住场上的安静，腾空刺向叶寒，他的周身灵力肆虐，剑身颤颤巍巍，似是承受不住强劲的灵力。这一击用尽了他的大半灵力，他心知若是这一击不能撼动叶寒，那他必败无疑。

　　眼看长剑将要没入叶寒的身体，她仍未有对战的准备，陈添丝毫没有将要成功的喜悦，心中漫上不详的预感。

　　嗖！叶寒消失在陈添眼前，他甚至没有看到她的动作，心中警铃大作，他当即扭转剑势，横挡在头顶。

　　哐啷！金属碰撞的声音响彻擂台，刺激着他的耳膜。

　　咔嚓咔嚓，网状的裂纹爬上剑身，迅速蔓延开来。

　　叶寒闪身出现在陈添身后。

　　陈添嘴中渗出血迹，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缓缓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布满裂纹的剑身再也承受不住冲击，轰然碎成残片。

　　“咳…咳…”陈添抬手擦了擦嘴角，面色复杂地望着身前的叶寒，他知道，方才那一刀叶寒并未用全力，否则如今碎的就不止剑了。

　　“心若是怕了，再强大的剑势也是无用。”叶寒平静说道。

　　“只用了一刀，虽说在同样境界的下，魔族的实力一般强过妖族和人族，可方才那一刀，绝非寻常金丹后期修士的实力。”曲空悠暗暗思忖若是自己对战叶寒，能在她手下撑过几招。

　　曲空悠本想再去看看江向溪的对战，得知她今日的比试是上午场，已经结束了，遂作罢。

　　“百汇宗宋石青，金丹中期，对战魔族华风，金丹初期。”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曲空悠向着双方对战的擂台走去。

　　台上其中一位女子眼睛狭长，眼尾上挑，警惕地凝视着她的对手，正是前些时日在江向溪的帮助下破境的猫妖。

　　比试开始后两人当即缠斗在一起，一时难分高下。

　　“宋师姐月余前才突破金丹，这么短的时日里竟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的确出人意料，宋师姐在筑基后期已经停滞了二十年，迟迟未有突破的迹象，都以为她这辈子就要止步于此了。”

　　“三个月前，宋师姐曾下山历练，回来就破境了，想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机缘。”

　　“有道理，修行一途天赋、努力和气运相辅相成，宋师姐虽天赋一般，但平日里练功刻苦，有了气运就是如虎添翼！”

　　…

　　身旁两位观战的百汇宗弟子的交谈传入曲空悠耳中，她用手抚着下巴，琢磨着这番话。

　　轰！台上的对战声打断了曲空悠的思绪，她重新看向擂台。

　　两人都是剑修，此时身上皆挂了彩，血迹斑斑，这已经是他们不知第几次的正面碰撞了。

　　“咳…”华风嘴角溢出血迹，她心中有些疑惑，她初入金丹期，能与眼前金丹中期的修士鏖战到此刻，出乎她的意料。

　　“宋师姐为何打得这般吃力？对面那女子不是只有金丹初期吗？”

　　“魔族比同境界的修士厉害，宋师姐又是刚刚突破金丹中期，两人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

　　“有意思。”曲空悠饶有兴味地看着台上二人，华风刚化魔，论特性说她是妖族更合适，不过那百汇宗的弟子两个月内接连突破，境界不稳也是可能的，还真是胜负难料。

　　两人剑对剑，快速碰撞着，仿佛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只有眼前的对手。

　　刺啦！寒光闪烁的长剑没入华风身体，带着血水穿透而出，宋石青一掌轰出将她逼下擂台。

　　“噗…咳咳…”华风跌落擂台，吐出大口鲜血，台上的宋石青也分外狼狈，除了随处可见的剑伤，她的左手臂似乎也使不上力气。

　　“当真是一场苦战。”曲空悠不禁想着。

　　…

　　接下来这几天的比试还算顺利，曲空悠遇到的都是寻常修士，没有再出现像春茗这般出其不意的对手。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她，一路打下来竟未遇到过金丹后期的修士，她成功进入了十强，明日是最后的比试，将要选出前三名和魁首。

　　叶寒和江向溪不出意外是争夺魁首的热门人选，比试至今，无人能够在叶寒手下走过五招，她比曲空悠想象中的还要强大。

　　江向溪以音修的身份走入十强，同样出乎意料，她那变化莫测的音律，实在让人难以招架，向来对音修颇有微词的修士们也禁了声。

　　至于曲空悠这个金丹中期的独苗苗，有人敬佩她比试时的机敏无畏，也有人暗自鄙夷她是走了狗屎运。

　　最让人大跌眼境的莫过于宋石青，她在大会期间突破金丹后期，一举进入十强，往日不起眼的人在几个月内连破三境界，如何能不让人吃惊。

　　强者恒强似乎是理所当然，天赋一般的五灵根修士一路逆袭更夺人眼球，一时之间宋石青的风头甚至盖过了叶寒。不少人期待着她能夺魁，再创奇迹。

　　今年的问剑大会，出现了太多的难以预料，一股狂热的情绪充斥在修士们心中，许多已经淘汰的修士都未曾离去，希望能够亲眼见证这不同寻常的魁首之争。

　　荣城百姓开设赌场，疯狂押注，压谁赢的都有，气氛空前火热。曲空悠无意中得知，竟有人赌自己会赢，人数还不少。

　　“青山宗灵剑峰下亲传弟子”，“金行单灵根天才少侠”，“气运之子”…

　　净是些夺人眼球的头衔，全然不提她金丹中期的修为，让她哭笑不得，不禁怀疑是压其他人赢的人们故意用来诓人钱财的。

　　十强比试前夕，曲空悠回到房间，叶知岁刚刚打坐结束，见她回来，起身为二人煮了茶吃。

　　曲空悠捧着热乎乎的茶水，眯着眼呷了一口，舒服地长叹一口气，这几天马不停蹄的比试，实在累人。

　　“空悠，我可是在你身上压了十两银子呢，莫要让师姐我失望啊。”叶知岁冷不丁开口，随后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嗯？”曲空悠面有不解，正要出声问询，突然意识到什么，一口茶呛在喉咙，弄得她咳嗽连连。

　　“师姐，怎么你也信了外面那些人的胡诌啊。”曲空悠小脸通红，哀怨地瞅着叶知岁。

　　叶知岁放下茶盏，笑道：“图个彩头罢了，我相信你会尽你所能的。”

　　曲空悠心中一暖，舒展身躯躺到床铺上，杯盏被她用灵力驱使着在空中飘来荡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尽我所能罢了。”

　　哒。杯盏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曲空悠双手垫在脑后，扭头看向身前的叶知岁，一阵风袭来，帷帐飘起遮住了她的视线，只听她怅然到：“师姐，历来的问剑大会只有武斗，炼丹、符箓、阵法等没有展现的地方，有些单调可惜了。”

　　“嗯，”叶知岁点头，“修士崇尚擂台上酣畅淋漓的作战，且武斗的一招一式都能看到，耗时短，观赏性强，众人喜闻乐见。与之相对的丹药、符箓和阵法这些，操作时需谨慎小心，耗时长短不一，统筹和可看性不如武斗，是以不曾开设过比试。”

　　曲空悠翻过身，望着叶知岁：“可我觉得这些不能成为它们不被展示的理由，修仙一途道法万千，武斗时有酣畅的对战，炼丹、绘制符箓阵法时亦能感受到它们的精妙和修士的巧思。不易展示应当创造展示的途径，而不是放弃它们。”

　　叶知岁垂眸望着手中杯盏，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你说的有理，道法万千，理应百花齐放，我会同青城主提议，希望下一届的问剑大会能有所变化。”

　　“真的吗？”曲空悠翻身坐起，眼中闪烁着希冀的神色，“到时师姐你也参赛，你炼丹一绝，定能大放异彩。”

　　叶知岁展颜一笑：“承曲少侠吉言。”

　　“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