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少年》夜倾ni

6、第 6 章

　　顶着烈日站着军姿的滋味可不好受，令唐可盐无语的是头顶上盘旋的鸟。动又不能动，赶又赶不了，鸟倒好，直接就停帽子上，就在他快受不了的时候，这傻鸟终于飞走了。

　　趁着教官没注意，老男孩提醒道：“唐少，帽子上有鸟屎。”
　　唐可盐听后愣了一下。
　　“鸟屎。”说完，老男孩见教官要转身，立马站直，双手贴紧大腿，两眼目视前方。

　　唐可盐深吸口气，说：“报告教官，我擦一下帽子。”
　　教官往他这边看过来，冷冰冰地说：“一会再擦。”
　　“报告教官，帽子上有鸟屎，现在擦。”
　　“吃掉。”

　　唐可盐听成“擦掉”，当即摘下帽子。
　　“谁让你摘帽子的！”
　　宁余辰憋笑憋得小腹隐隐抽搐，但秉着为人仗义的原则，决定替他说话：“报告教官，让他擦吧！”
　　“你帮他吃。”
　　老男孩和太子憋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再笑就多晒会太阳。”

　　说是这么说，不过今天的教官非常人性化的没加时间，反而让大家去超市门前空旷的荫凉地歇息去，实属感人。
　　唐可盐坐在椅子用纸巾上擦着他那被傻鸟关照过的帽子。
　　“没看出来，你这么有魅力，就拉你头上。”严可甜嘴上打趣着，手上倒是递了张湿巾给他。
　　“哟，谢谢您嘞。”
　　“不客气。”
　　“今天回不回？”
　　“不好意思，恐怕你要大失所望了，我不走了。”
　　唐可盐呵呵冷笑几声，摆明就是不信。
　　说话间不知不觉唐可盐又擦掉了好几张纸。
　　“得了，实在不行就去花个五块钱重新换一顶，别在这浪费纸。”严可甜看不下去了，索性把自己的帽子递给他。
　　唐可盐别扭地推开她的手，拿起擦得某块地方快破皮的帽子往头上一扣。

　　老男孩、太子和宁余辰站作一团，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人。
　　“不是，他们关系貌似不太好吧？时好时坏的？”老男孩问。
　　“打小这样。”
　　“那还能订婚？”太子问。

　　宁余辰娓娓道来：“听从长辈嘛！他俩的恩怨还要从一场绘画大赛说起。严可甜的绘画能力，可以说天赋异禀，黑板报你们也有目共睹。诶，小学的时候她就报名了一个绘画大赛，本来一等奖十拿九稳，结果……”
　　宁余辰特意停顿了一下，指了指那边的唐可盐：“他，把人要参赛的画毁了！”
　　“不小心的，”宁余辰强调了一下，“就是看画的时候太入迷了，不小心绊倒了颜料，啪——就给人一个月的杰作，毁了！”

　　“靠，什么奖都没了？”老男孩问。
　　“人大小姐也是有脾气的，一气之下索性弃赛了。”
　　“妈的再画一副不行吗？至于吗？”太子问。
　　“三天时间再赶一副，要人家命啊？本来女孩子哄哄就好了，怪唐可盐这人长嘴不长脑，道歉都道不好，说话全踩人雷点上，气得严大小姐好段时间不想见他。”
　　“那得多不会说话？”老男孩摸着下巴思索。
　　“有机会见识，反正他这个人除了学习上，哪哪都不讨女孩子喜欢。”
　　“总之，严可甜就觉得唐可盐这个人不靠谱，唐可盐又觉得她太小气了，谁也瞧不上谁。再说了唐可盐换你俩能喜欢？”

　　老男孩点头表示赞同，撞了下太子的肩膀说：“老婆，你怎么看？”
　　“有道理。”
　　“你俩自高中就这么称呼……”宁余辰伸手比划着，“‘老婆’？那他喊你——老……”
　　“老男孩！”老男孩拍拍胸脯，“倍儿直，我俩。”

　　老男孩又想起了看过的八卦，问：“那什么唐少出入酒吧，还有……”
　　哔——哔——
　　“过来集合！”
　　“有空再跟你们细说。”

　　“所有人，齐步——走。走到食堂去，都给我走好了，走不好就别想吃饭！”
　　一脸严肃的谢教官跟在十三连队伍的左边，齐步走去食堂。

　　“真好，可以吃饭了。”
　　“好快啊今天。”
　　“希望今天的饭菜好吃点。”
　　“你说有没有鸡腿？”
　　队伍里出现不少细碎的说话声。

　　“安静！不想吃饭是吧？看你们走的什么样，有多少人是同手同脚的，说你呢！还看。”
　　丁落遥听到是说自己，楞了一下，一急换也换不过来。

　　“看一下你旁边的，你，走给她看。”
　　严可甜在谢教官的指令下走给丁落遥看。
　　“好，看见没。一二一，左脚，左脚，左右左很好。”
　　一开始好好的，走着走着严可甜越发觉得怪。
　　糟了！
　　“看看看，你也是，同手同脚了，不禁夸的，你们两个到后面去！”
　　严可甜和丁落遥惟命是听，走到队伍的最后面。到了队伍的最后面，教官也瞧不见，两人干脆就摆烂了，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又来了，开饭前的仪式，刚到食堂门口就听见其他连在唱军歌了，哪个连队唱的声大、够响亮就能先进去吃上饭，一般这种情况下，十三连的“小绿豆兵们”可以说非常给力，一直都能在前五个进食堂，谈不上“美食的诱惑”，纯粹是咕咕叫的肚子的功劳。

　　·

　　吃完饭，老男孩凑了太子丁落遥一行人，去超市门口的奶茶店买奶茶。
　　所有人吸管一插，小嘴一吸，美滋滋地往宿舍走去。

　　前面有两个教官坐在男生宿舍门口。
　　看见前面有人被教官留下，老男孩说：“我知道，见了这个教官多远都必须问候一句，不然就要留你教育。”

　　一行人还没到就大喊：“教官好！”
　　教官：“好！”
　　其中有一个是昨天中午领十三连去吃饭的温柔教官：“呦吼，集体买奶茶啊？都把吸管插杯里了，还都吸溜了一口？”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这教官、这语气，怎么阴阳怪气的？犯什么事了不成！不应该啊！！

　　“知不知道走路不可以吃东西，啊？”
　　“快低头认错。”老男孩低声说道。
　　全员低下头：“知，知道了！”

　　温柔教官：“好了，拿回去喝。哎，奶茶好不好喝？”
　　老男孩小声道：“好喝，特别好喝！”
　　另一个教官对温柔教官说：“里面的珍珠挺好喝的！”
　　一行人趁机跑路。
　　两个教官大喊：“不准跑！慢走！”

　　·
　　严可甜回了宿舍，怕弄坏了豆腐块，干脆不睡觉，靠在墙角打盹。可是闭眼得有二十几分钟了，一点睡意都没有，越发精神。到外面大厅一看，发现其他几个宿舍的人也没睡，都坐外头唠嗑呢！严可甜也加了进去，丁落遥则在一旁扎头发。
　　看见她扎好了，就让她也给自己扎。
　　丁落遥特别心灵手巧，在扎头发这种事情上三两下就能搞定，关键是花样多还好看。
　　旁边的女生难免心动，于是乎“小公主扎发师”开始营业了，“生意火爆”！一个接一个的脑袋，一款接一款的双马尾，所有人都夸她手巧。

　　然而下午集合的时候，太子的第一句是：“哇去，脑袋批发的！”
　　当然啦，宁余辰一眼就看出来是丁落遥的“杰作”，老男孩知道后一顿夸赞。

　　下午训练内容是踢正步。
　　定腿练习，练的所有人内心叫苦不迭。
　　“第三排第三个，你！上来踢给他们看！”
　　严可甜对上谢教官的眼睛，“好家伙，又是我！”内心小声嘀咕着，不敢出声抱怨。然后乖乖跨上四级大阶梯，站在教官旁边。

　　“正步——”
　　听到口令，严可甜迅速摆好姿势。
　　“脚抬高，脚尖下压！”
　　保持着这姿势大概有2、3分钟，抬着的脚实在是酸的不行，可是没有放下的命令，严可甜只好咬着牙忍着。终于，看到教官打算开口了，正窃喜，谁料竟是这样一句话。
　　“你们看她的腿是不是在抖？”

　　下边传来此起彼伏的是。

　　what？是什么是！喊我上来就是让他们看我腿抖？！严可甜打算擅自放下脚。
　　“那她的腿有掉下来吗？”
　　“没有！”
　　谢教官此言一出，严可甜那欲放不放的脚突然抬得更高，绷得更直了。
　　你看我敢吗？中午齐步走不好被说，现在我想好好练习好好表现，我不敢掉呐！

　　“这就说明人家有认真训练！”
　　“你们接着。”教官对着下面十三连的说。

　　严可甜觉得自己被教官忘记了，内心大喊：喂，教官，回头看看我，我还在上边，我可以放下腿了没？我好酸呐！我不敢放，你回头啊！回头！头！
　　“你！可以下去了。”
　　呼！终于……严可甜长舒一口气，飞快跳下楼梯，跳一阶腿抽痛一下，咬牙忍着不敢吭声。下来的时候经过某人身旁，听见一声笑，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一听就知道是唐可盐，恶狠狠地朝他瞪了一下。
　　也就站了不到十秒，刚刚酸胀的腿还没来得及彻底放松，还得在下面继续跟连队一起定腿，太苦了！

　　就在这时，一位救星登场了。老陈，班主任从远处走来，老男孩率先带头放下脚，立正站好，喊：“十三连向老师问好！”
　　所有人都跟着放下腿，齐刷刷转头向老陈的方向喊：“老师好！”

　　老陈笑眯眯地说：“好好好。”然后走到谢教官的身边聊了起来。下边的人借着这档子时间在下边扭的扭、动的动，抓紧了时间放松，别提多高兴。教官偶尔朝这边看两眼，不过什么都没说。
　　“所有人，原地休息十五分钟。”教官下完命令就走开了。
　　救星老陈转身走来，在队伍里嘘寒问暖起来。

　　“加油，加油！”
　　树荫处两个人在比正步定腿，一男一女，还能是谁？严可甜在乱哄哄的队伍里，迅速逮到唐可盐，拽出队伍，很不服气地同他比试起来。
　　老男孩几个人发现后，来到一旁给两人加油打气。
　　只见二位都站得无比标准，左脚稳稳向正前方踢出约75厘米，腿绷的倍儿直，脚尖向下压，脚掌离地面约25厘米，上身微向前倾。两人都保持着这么一个动作，你不动，我也不动，谁也不服谁，谁也不愿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