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刀二传黄金川参上！》一刀九百九十九级

8、第 8 章

　　“这是……二次进攻？”负责吹哨的滑津舞惊讶地看着正在庆祝的黄金川，忍不住脱口而出，“还真是出人意料？”

　　“那个球也太乱来了，那个一年级的小鬼应该也没有学会扣球多久吧，小原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其实给小原会更稳妥吧？”镰先靖治因为刚才的球猝不及防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十分地不理解这个选择。

　　“不，在对面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反而二次球更容易得分，”向来更擅长思考的女川太郎幽幽出声，“但明明传球还完全像是新手，居然已经有扣二次球的意识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很自然地展现出来的强烈进攻欲，也是种天赋。”追分教练倒是在这句话之后并没有再展现什么看法，但是黄金川刚才的表现也足够让他眼前一亮。

　　本来只是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在茂庭要毕业以后用来替代的二传手，但此时他却对于黄金川的定位产生了一些新的想法，想到一年级二传手的身高，他的眼神更是热切。

　　“好球！”小原丰为这个意料之外的进攻惊诧了一瞬间，又迅速地被喜悦袭击，加入了一年级们的击掌队伍，尽管他们仅仅拿下了一分而已。

　　“好球，跳得可真高。”球网另一面站立着的茂庭要心情有些复杂，但是依旧不由自主地赞美道。

　　他并不是身高很高的选手，因此二次进攻往往并不会是他的第一选择，他总是更倾向于将球传好，再交给攻手处理。

　　事实上绝大多数二传手的本能都是如此，但是黄金川是不一样的。

　　黄金川扣球的那一刹那的眼神似乎还让茂庭要清晰可见。

　　那不是情非得已的无奈之选，而是斩钉截铁、势在必得的笃定。

　　也许是因为在入学以前，黄金川唯一获得实战经历的方式就是打野球，那种更加自由的比赛模式中有时候甚至每个人的位置都不固定，他也客串过不少次边攻手，很少有人会对他说你必须要传球，毕竟那里是只要得分就好的野路子排球。

　　更何况他的系统导师克里斯藤森也是进攻型二传手的推崇者，本身就是主攻出身，恨不得在攻手哑火的时候每个球都自己上的二传手必然不是按部就班的家伙。

　　尽管排球技术都不成熟，但那种在非常规的训练方式下野蛮生长的进攻本能，已经在他本人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引起了同为二传手的茂庭要和眼光比学生要老练毒辣得多的追分拓朗的注意力。

　　不过，眼下黄金川唯一关注点果然还是在发球上。

　　站在罚球线后的高挑二传手看起来胸有成竹。

　　“发个好球，黄金川!”有了黄金川的一个二次球得分后，小原丰莫名地对他多出了几分期待。

　　但是好运并没有眷顾他。

　　一个朝天飞出的发球完美地和全世界错过，毫无争议地落在界外，发球失误的黄金川在底线后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哀嚎。

　　“倒也不至于……只是失误了一次而已。”小原丰到底是不忍心看着兴高采烈的金毛大型犬情绪低落下去。

　　“我们能追回来的。”吹上仁悟也手足无措地安慰道。

　　“没错，我们可以的，”作并浩辅也凑过来，思索了半天，想得脸色泛红，终于憋出一句，“接下来的球也会努力地垫给黄金川同学的！”

　　黄金川本身就不是容易沮丧太久的人，在轮番鼓励下也迅速地振作起来，准备接发球。

　　由于黄金川的发球失误，发球权回到了前辈组的那一边。

　　这次的发球员是二年级的主攻手二口坚治。

　　二口坚治的发球可以说是对面的二三年级四人组中威胁最大的，他兼具威力和速度的发球像是高射炮一般迅猛。

　　重心还得再低一点才行，作并浩辅紧张地想。

　　注意到球网另一边的自由人微微降低了重心，二口坚治的嘴角挑起了不明显的弧度。

　　才不会那么容易被你们这群小鬼接到呢，他想。

　　哨声响起的瞬间，抛球，主攻手抡起的手臂像是枪膛中的撞针一样激发火星。

　　排球急速被发向另一半场地，这是最朴素的暴力美学。

　　糟了。当排球与手臂接触的瞬间，作并浩辅就暗叫不好。

　　由于球速过快，再加上4v4的时候每个人负责的防守面积都大了许多，尽管他看到了球路，依旧只是在球落地之前勉强地移动到而已。

　　在仓促之下接起的球不仅没有收力，就连飞行的弧度都冲得吓人，高出了球网许多，还眼看就要冲到对面去。

　　“准备机会——”球。茂庭要的话语卡在了喉咙中。

　　在排球即将冲过球网之前，就被一双同样超出球网许多的双手提前劫持。

　　黄金川其实还并没有开始系统性地学习跳传，但是如何借助身高的跳跃的优势他天然就使用得很好，几乎无师自通地在察觉球过高的瞬间跳起。

　　那确实是一个几乎可以看作是接发球失误的一传，但是对于跳起的高个子二传手来说也许就是刚刚正好的程度。

　　就像是之前的几次得分的重演一般，吹上仁悟骗走了拦网的茂庭要，小原丰面前一片坦途。

　　比分18：16。

　　“我的。”笹谷武仁举起一只手，示意这次丢分是他的问题。

　　“啧，”咬紧的分数让向来冷静的伊达工接应也忍不住咂舌，“差一点就能接到了。”

　　4v4只有二传手一个人拦网，而攻快球的加入，和一个能够扣二次球的二传手给新生组的进攻带来了更多重的选择，也给二三年级组带来了更大的防守压力。

　　尽管由二口、青根和笹谷领衔的进攻组合的实力肯定是远超过新生，但拥有一个自由人的新生组又相比较而言地防守更好。

　　一时间居然谁的气势也压不过谁，本来拉开的巨大分差也被慢慢的追上，着实让高年级组有些不爽又无可奈何。

　　黄金川的每一次跳跃更是产生了极大的迷惑性，有好几次，茂庭要都差点以为他要扣球，险些跟着一起起跳了，但这样一来，想要再拦其他位置的扣球，就总之慢了一拍。

　　更别提负责防守的高年级队员了，每次接来回球，都得先注意二传手，谨防二次球，然后才能注意正常的进攻方式，多出来的观察量也让人精神疲惫。

　　而为了加强进攻，高年级们也开始打快球，一年级这边疲于应对防守，随着时间推移，两边都显得气喘吁吁。

　　比赛继续进行着。

　　比分来到23：22。

　　明明是只打20分的4v4训练赛，他们却仿佛打出了正式比赛的分数，也花费了远超预计的时间。

　　当再一次看到茂庭要被跳传的黄金川误导，跟着一起起跳的时候，本来从头至尾都神情严肃的追分教练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尽管转瞬即逝。

　　体力的消耗往往和失误一同到来，在比分紧咬的时候，越是到最后，往往越要注意不能失误，尤其是在发球上，球员通常会越来越保守。

　　是他们的发球局，越是到最后，发球员往往越小心谨慎。

　　小原丰发了个中规中矩的发球，稳稳地过网，也稳稳地被对面的接应笹谷武仁接起。

　　打过来的会是什么样的球呢？一时之间，一年级组的场上四人的思考完全同步。

　　是快球，还是给两边呢？

　　要去四号位拦网！看到二传手的手型，黄金川迅速地做出了判断。

　　但是单人拦网并不像是三人拦网和多人拦网那样具有威慑力，笹谷武仁仅仅是拐了一下线路就避开了他的手。

　　球网发出清脆的声响。

　　失误了吗？黄金川想。

　　不，不对，是弹网球！

　　球下落的过程仿佛变成了慢动作。

　　拦网后的保护本来应该由吹上仁悟完成，但是副攻手由于角度问题，正被黄金川挡得严严实实。

　　作并浩辅迅速地朝黄金川的方向冲过来，但是他原先的防守位置实在是太远了。

　　要赶不上了，他想。

　　但一只手在他面前将从网口滑落的排球瞬间打高。

　　是黄金川贯至！

　　球再次飞上空中，在作并浩辅的正上方开始下落。

　　由于二传手接了第一下，显然第二次调整球不能再是黄金川了。

　　吹上仁悟看起来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个球，但刚刚飞扑在地的他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而茂庭要依旧卡在了小原丰的球路上虎视眈眈。

　　作并浩辅也在努力地思考，他的位置也并不是最适合调球的位置，但此时来不及思考更多，他用余光捕捉到有人下撤准备扣球，立刻不假思索地朝那个方向传去。

　　这一球垫得有些高，但幸运的是，扣球的是黄金川。

　　即便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他依旧充分发挥着身高和弹跳的优势。

　　作为此时在场上身高仅次于青根的选手，在充分助跑的情况下，黄金川跳得极高。

　　茂庭要伸出的指尖甚至没有碰到排球。

　　排球迅速地冲过球网，被二口坚治勉强接起。

　　茂庭要奋力扑到球下，正准备组织进攻，却忽然听见了尖锐的声响。

　　滑津舞吹响了哨子。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排球被茂庭要不知所措地抓在手中。

　　但是这并不是滑津舞的错误，轻轻地摇摇晃晃的球网展现了端倪。

　　“那个，”在众人的注视中，黄金川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颤颤巍巍地举起了一只手，像猫咪一样不好意思地抿起嘴，“我好像膝盖触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