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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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训练赛如约而至。
下午的课程还没有结束，黄金川的心就已经飞到排球馆了。
在老师说下课的话音刚落，他便一阵风似的把书包甩到肩膀上，快步向着训练场冲去。
场馆依旧是熟悉的布局，但是在排球馆的一侧却聚集了一些穿着黑色运动外套的少年们。
他们背上印着的乌野高校的字样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那边就是乌野的队员吗？”黄金川兴奋地向着身边距离最近的二口坚治求证。
惹得二年级的主攻手略显丢脸地压低嗓子，试图低声制止自家新人二传手过度兴奋的大嗓门。
“小声一点啦，别这么大惊小怪，好丢人的。”
二口坚治倍感无助，然而此时的三年级们还没有到场，就连他靠谱的青根都还没来，他只能由着黄金川如同脱缰金毛般撒欢，假装试图把自己的鞋带打成法式花结，地板在此时此刻都变成了更好玩的东西。
好在乌野那边也同样有如此类似的场景，多少缓解了一些二口的尴尬。
“哇哦！好高的人！”
有着一头灿烂的橘色头发的矮个子少年蹦蹦跳跳地跑到黄金川身边，伸出手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发出惊叹。
在青根还没到场的情况下，黄金川俨然成为了在场最高挑的选手。
“月岛，他是不是比你还高一点啊？”日向翔阳端详了一阵他和黄金川的身高差，扭头对着乌野队伍中的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少年喊道。
“无聊。”月岛萤只是瞥了一眼日向的方向，又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摆弄鞋带，确保球鞋服帖地包裹脚面，以免因为运动装备的问题影响一会儿的发挥。
没有被自己的队友接茬的日向也不恼，又自来熟地和黄金川搭话。
“我叫日向翔阳，是乌野的副攻手哦，你叫什么？”
“我的名字是黄金川贯至，位置是……”本来就跃跃欲试地想要去乌野那边交流的黄金川遇上同样热情的日向翔阳，立刻竹筒倒豆子般地开始自我介绍。
只是他刚讲到一半，便忽然被日向制止。
“等下等下，虽然忽然打断你有点不礼貌，但是我刚刚和那边那个黑发的家伙打了个赌，”有着橘子一般的发色的少年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来，看黄金川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又接着说，“我们在比赛猜你的位置。”
黄金川顿时对赌约双方的猜测内容感兴趣起来。
“那你猜我是打什么位置的？”他也有些好奇来自别人的猜想。
虽然茂庭要和克里斯藤森有时候都会打趣他不像个二传，但是他可是从接触排球以来就一直担任二传手，总归会有点那什么，二传手的气质吧。黄金川不确定地想。
“我猜你和我一样是副攻手，因为你比月岛还要高！”日向翔阳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而莫名被cue的黄发副攻手则看向这边，不爽地啧了一声，无端让黄金川背后一凉。
“笨蛋日向，我猜他一定是主攻手。”一个长相相当帅气的黑发少年朝着他们走来，这大概就是日向口中的那家伙。
黑发的乌野队员在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相当高冷的样子很能唬人，不过他和日向的对话和打闹却相当幼稚。
“影山你这家伙，凭什么说我是笨蛋，我猜得又没什么错。”莫名被说笨蛋的日向立刻不满，手舞足蹈地反驳道。
“只看身高就武断地猜测别人的位置，是笨蛋才会用的方法吧。”影山飞雄笃定地反驳道。
“那你又为什么说他是主攻手？”日向翔阳还是有些不服气。
只见被成为影山的黑发少年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皱眉，似乎在进行这什么困难的思考，在日向和黄金川等待了片刻候，才神情严肃地吐出两个字。
“直觉。”
“什么啊，这不是更不靠谱的猜测方法嘛。”日向翔阳不满地嘟哝道。
“还是让当事人公布答案吧，黄金川同学，你是打什么位置的？”自觉被影山敷衍的日向沮丧了一下，又重新振作起来，充满好奇地向着黄金川发问。
他和影山倒是不约而同地都认为黄金川一定是攻手，心道他俩应该至少有一个能猜对才是，只是黄金川的回答让他俩都大跌眼镜。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我的位置其实是二传手。”看着因为自己的位置而争论了半天却双双猜错的日向和影山，面对这发出惊讶声音的两人，黄金川摸摸下巴莫名地有股成就感。
“可恶，这局算平局，下次绝对是我赢。”影山飞雄用力握拳，咬牙切齿的语气仿佛让他背后都燃起了斗志的火焰。
“平局就平局，但下一次肯定是我赢。”日向翔阳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之间仿佛有电火花产生。
“应该是你们两个都输给黄金川同学了好不好，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泽村大地推着两人的肩膀把他俩往乌野的位置赶，没好气地说，“一个不注意你们两个就给我惹事。”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家的孩子偶尔会有点小摩擦。”
泽村大地抬头露出歉意的微笑，黄金川在同龄人中过分优越的身高让乌野的队长不禁感慨现在的高中生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该说真不愧是铁壁伊达工吗，多么令人羡慕的身高啊。
“可恶，居然都输掉了。”影山和日向两人的注意力显然还全在刚才的赌约中，半点没注意到即将红温的泽村大地。
而作为乌野一群问题儿童的大家长，尽管已经对这种情况躺平接受了，但是在别的学校的队员面前展示这种“家风”，还是让泽村大地忍不住头爆青筋，拳头传来阵阵痒意。
“总感觉有种奇妙的既视感。”站在黄金川身后被挡了个严实的小个子自由人作并浩辅看看黄金川又看看即将被乌野队长制裁的影山日向二人，若有所思地锐评道。
好在也许是日向和影山小动物般的直觉发挥了作用，在泽村大地仿佛能够吃人的目光中，两位一年级最终还是打打闹闹地回到了乌野的队伍中。
而在场地边懒洋洋地拉伸，目睹了一切的二口坚治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然被问题儿童折磨这件事只要不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十足的乐趣。
路过的茂庭要被自家后辈的笑声吓了一跳，二口的笑声让他背后无端有点发冷，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口，你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二口坚治把目光从泽村大地仿佛十分沧桑的背影上收回，心情很好地回答着茂庭要的话，“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欸？”茂庭要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平时嘴毒得很的学弟忽然看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像良心发现的怜悯，让他更加感到心里毛毛的，怪毛骨悚然的。
在茂庭要尴尬地决心终止这个话题，以组织热身为由逃离现场的时候，却听到二口坚治忽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自言自语起来。
“果然当队长会容易秃头吧。”二口想想泽村大地萧瑟的身影和爆起的青筋，若有所思地发出感悟，连带着他看茂庭要的眼神都罕见地有些肃然起敬了。
就算一向性格温和，茂庭要的额头上依旧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井字。
听到如此发言而心情“很好”的伊达工队长对着自家主攻手微微一笑，背后却冒出了冲天而起的黑气。
在二口还有0.1秒就即将被物理灭亡之前，一只手如同摩西分海般拨开热衷于看二口吃瘪的伊达工的高年级们，揽住了茂庭要的肩膀，挽救了同为主攻手的后辈岌岌可危的性命。
“要，教练叫你过去。”笹谷武仁仿佛没注意到此情此景一般，神情自然地将茂庭要往后面一扯，又对着二口眨了眨眼睛。
被人打断怒气值积攒的茂庭要又变回了他们的温柔队长，听见教练叫自己便急急忙忙地跑过去，让赶来救场的三年级主攻手悄悄松了口气。
和茂庭要同学三年的他们可是最了解队长的脾气，尽管茂庭要平时都和和气气，看起来非常温柔，但他要是生气起来，可就不是高攻低防的毒舌学弟能消受得了的了。
不过能惹得茂庭要生气也真是有能耐了，笹谷武仁在心中叹了口气，每次想象一下他们三年级全部退部后的情形，都顿感前途一片灰暗。
“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他的？”看着还在想着些什么的二口，笹谷武仁也多少有点按捺不住好奇心，但眼看友谊赛就要开始，他也只好一把扯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镰先往场地里走，“算了，把一年级的叫上，热身去了。”
也许是乌野和伊达工的关系一向不错，再加上两边的一年级刚刚的搞笑交流，以练兵为主的友谊赛并没有太多的火药味。
在乌养教练和追分监督友好握手后，拿着哨子的清水洁子站到了球网一端，在哨声后，友谊赛正式开始。
伊达工的首发二传自然是茂庭要，尽管作为排球新手，黄金川的进步可谓神速，但是不出意外的话，IH预选赛的主力二传依旧会是茂庭要，在追分监督的计划中，IH预选赛虽然会有黄金川的名字，但是大概率是仅仅让他跟着去长长见识了。
比赛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焦灼，尽管乌野的一年级有强力的新选手加入，但是不管怎么说，无论是队员之间的配合还是对于比赛节奏的掌握，几乎完全由二三年级的正选组成的伊达工还是更胜一筹。
“乌野的一年级看起来经验有些不足，但是那个扣球好厉害啊，就连青根前辈都差点没跟上。”同样没有上场的一年级副攻手吹上仁悟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谨慎地做出了点评。
他的评价在伊达工的替补准备区获得了认同。
“毕竟有一半都是生面孔的一年级，不过他们那边的二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长得也不赖嘛。”放置好了录像机的滑津舞抱着记录册，小跑着到男生们边上的折叠椅坐下，兴致勃勃地加入他们的讨论。
“那毕竟是影山飞雄。”
小原丰也凑了过来。
“我国中的时候就听说过他，在北川第一也算是天才，就是不知道怎么没去白鸟泽。我国中的同学现在在青城上学，听他说乌野之前不久才和他们的排球部打过一场，那个影山似乎比国中时更强了。”
“还有那个小个子的副攻手也不赖的样子，居然能跳得这么高。”
“不过乌野现在还在磨合期的话，感觉要是到IH预选赛的话我们的胜算很大欸。”滑津舞在记录册上写写画画，不时抬头观察战况。
“但到那个时候，乌野大概也磨合得差不多了，而且IH之后，三年级的前辈还会在吗？”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伊达工的休息区顿时没有了先前的乐观，大家都沉默了下去。
而显然追分拓朗也想起了这一点，尽管伊达工在这一局都表现得很强硬，拦网和防守暂时都没出现大岔子，眼看就要拿下这一局，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喜悦，反而越发凝重起来。
看着自家的拦网在几个攻手，被对面的乌野的二传手引导下不断被拉扯，追分监督的脸色也越发不好，哨声在此时响起，虽然是拦网更强势的伊达工险之又险地拿下了这一局，但也许从下一局开始，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天赋使人拥有卓越的可能，他十分清楚这一点，训练有素的拦网也随时可能被天才的灵光乍现所撕裂，况且这还是成长期的天才，抓住对手的破绽对于天才们而言简直如同吃饭喝水般成为本能。
追分拓朗有一种预感，本来就在青城和白鸟泽的压力下前进的伊达工，接下来几年的IH和春高也许更不太好打了。
“乌野的进攻有些难缠。”在系统空间内和黄金川共享视野的克里斯藤森如是评价道。
“虽然配合还不能算得上足够熟练，不过真是肉眼可见的潜力，让人稍微有点期待这种组合成熟之后的表现。”
“我也觉得他们好厉害！”黄金川看看场上焦灼的情形兴高采烈地赞成道。
“傻乐什么呢你，这说不定会是以后的你们的劲敌。”
“但是确实很厉害嘛，”莫名被数落的黄金川有点委屈，“你看，日向居然能跳这么高欸！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自由人呢！”
“况且不是克里斯老师经常说对手强大才有趣，一边倒的胜利反而乏味嘛。”黄金川虽然是在意识空间里，但由于克里斯藤森最近似乎对于他的发型产生了什么新爱好，只敢小声地在美国二传手面前抱怨，以免头毛遭殃。
克里斯藤森被哽了一下，但是这种中二发言当真是他说过的，又只能咽下这口气，半天才毫无杀伤力地说了句：“到时候别是你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就好。”
黄金川自然是不服气的，尽管能看出伊达工的前辈们打得并不容易，但是他总是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在的，但是此时正选队员们刚从场地上下来，他立刻抱着几个被托付在他这里的运动水杯冲上前去。
“辛苦啦，喝水喝水！”黄金川兴冲冲地抱着水壶跑过去，他一早就给里面灌好温水，负责擦球的小原丰和抱着几条毛巾的吹上仁悟也跟着过来。
追分监督正在布置着下一场的策略，哪怕是暂时没有上场机会的替补也聚拢在教练身边，聚精会神地听着。
追分拓朗一开始并没有想要对于上场人员进行太大的改动，但是看到了乌野的几个一年级的表现，他也不免产生了一些新想法，况且一年级的队员迟早会慢慢取代即将退部的三年级，如果此时不锻炼下新人，总不能到正式比赛再去练兵。
第二局比赛即将开始，伊达工的场上队员却几乎替换了一半，一二年级的替补队员全部上场。
小原丰换下了笹谷武仁，吹上仁悟换下了镰先靖志，黄金川也换下了茂庭要。
被换下场的三年级倒是没有什么怨言，他们都能看出现在的场上队伍正是他们退部以后的队伍雏形。
“可以上场了，好兴奋！”黄金川努力地保持稳重，只是在克里斯藤森面前开心地大叫，惹得美国二传笑话他没出息，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到他身边的氛围依旧在肉眼可见地发散小星星了。
只是，当黄金川转头去放水杯的时候，却忽然注意到了坐在替补席上愣愣地出神的茂庭要，他顺着队长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茂庭正在注视着对面乌野正在打闹的黑发二传手和橘色头发的副攻手。
“茂庭前辈？”
茂庭要刚回神就对上自家后辈仿佛抚慰犬一般担忧的眼神，不知为何，他方才心头涌起的一股茫然若失的无力感忽然消散了些。
“我没事，抱歉刚才忽略你了，因为在想一点事情。”茂庭要没忍住还是搓了把蹲在自己面前的大只二传手的头毛，不得不说伊达工的大家都喜欢对黄金川三根头毛情有独钟确实事出有因，手感和他想象中的一样好，甚至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黄金川可怜兮兮地捂住额头，试图把自己的头毛从队长的手掌心里拯救出来。
茂庭要也见不得可爱的后辈眼泪汪汪的样子，愧疚了两秒钟，才假装无事发生地松开手。
当黄金川站起身，准备上场的时候，茂庭要看着后辈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背影，胸中忽然涌起一股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复杂得多的情感来，冲动和迟疑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拉扯着他，让茂庭要不知从何开口。
他是不合格的铁壁，身高和弹跳的不足也许可以用其他的方面来弥补，但是茂庭要很清楚自己的天赋和努力也许并不能完全填平这种短板。
他是三年级，同时也是队长，他必须在现在有所抉择。
或者说所有的三年级都明白，如果他们愿意，即便留下来打完最后的春高，追分监督以及所有的一二年级也不会苛责他们的贪心，但为了伊达工的未来，三年级们很早便达成了共识，IH便是三年级最后的绝响。
镰先和笹谷总是觉得他太过于忧心忡忡，只是伊达工已经沉积了太久，失利总是让人不再自信，他只是习惯性地担忧。
但是，想起乌野那边大放异彩的一年级们，而他们尚且青涩的后辈们也许正需要更多试错和磨砺的机会。
所以，会不会从IH预选赛就开始就渐渐放手比较好呢？
这个想法不断地在茂庭要心中发酵，最后一次的野望和最后一次的奉献之心在不断拉扯。
“喂，黄金川，你在干什么，快上场了！”二口坚治的声音让茂庭要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解脱。
实在轮不到他去担忧太过于遥远的未来了，只是在当下尽力营造出更适合幼苗成长的沃土便好了。
毕竟，那些更遥远的未来是身为未来的伊达工队长的二口所要担心的，也许他可以提前给二口准备成为队长的礼物了。
比如一瓶保质期两年的强力防脱洗发水。这可绝不是因为他小心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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