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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

  •   “你不可能有证据!”秦粱笃定道。

      当年所有来往的书信他皆销毁了,郦幽和卿世怀那边都没放过,和当年一事有关的人,他也全部清理了,甚至许晴来那边他抓了他的一双儿女,许晴来和他夫人只会将所有事情推到卿世怀头上,所以褚昼津不可能找得到证据。

      想到这里他心下稍定,他重复道:“杀了我,你便是滥杀无辜,即便你是皇子,也难逃一死!”

      褚昼津眼底阴沉,透出压制不住的杀意,闻言,他哂笑一声,“是吗?”

      话音落下,他手中长剑于身前一甩,秦粱眼见着无法躲闪,下一瞬身前扑上来一人,秦仙琢的后背瞬间多了一道长长的渗血的伤,秦仙琢后知后觉感受到痛,叫喊出声。

      “仙琢!”秦粱抱住扑上来的秦仙琢,焦急喊道。

      “父亲,我没事。”秦仙琢白着脸道。

      褚昼津诧异地看着挡在前面的秦仙琢,对秦粱道:“你倒是生了个孝顺儿子。不过就是不知道他能给你挡几次?”

      “你卑鄙!”

      褚昼津毫不在意秦粱的话,甚至有心情笑,他坦荡承认,“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说完,他再次挥剑,这一次他直接对准的是秦仙琢的腿。

      “啊——”

      这一剑比刚才那剑要狠得多。

      “今日无论你说什么,没做就是没做!”秦粱再次否认,他知道,事到如今,只要不承认,撑到南衙军前来,他便还有机会,一旦承认了,整个秦家皆会获罪,难逃一死。

      “不见棺材不落泪。”褚昼津冷笑一声,随即长剑指向了秦粱的脖颈,秦仙琢忍着疼想要直起身挡在秦粱身前,秦粱却按住了他。

      “父亲。”秦仙琢急的眼都红了,他满腔怨恨地看向褚昼津,诅咒道:“你定然不得好死!”

      褚昼津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你就在阴曹地府好好看着。”

      褚昼津已然没了耐心,心中地恨意疯长。

      这一幕父慈子孝的画面一下子刺痛了他。

      秦粱这样的人凭什么有美满和睦的家?凭什么!他就该家宅不宁!就该凄凉惨死、无人在意!就像卫贵妃和恒嫔那样。

      他心中杀意弥漫,他答应了褚暄停不杀秦粱,却没说不能杀秦仙琢。

      “昼津。”

      一道清寒的声音轻轻落在耳朵里,拉回了褚昼津的理智,他转身看去。

      大门轰然从外敞开,一队身着玄色甲胄的兵士从大门进入,列在两侧,另有一人撑伞而来,他的身旁跟着同样撑伞的傅锦时,后头则是三司等人。

      待到褚暄停走到褚昼津身前,褚昼津扔了剑,对他道:“你赢了。”

      傅锦时来的路上已经听褚暄停说了他与褚昼津的打赌。

      褚暄停那日听了傅锦时的转述便觉得褚昼津成功的可能不大,于是便瞒着傅锦时让沉西给褚昼津送了信,说了今日的计划,褚昼津给他回的信里说要打赌,而后便有了今日发生的一切。

      最后结果果然是褚昼津的严刑逼供失败了。

      相比起褚昼津与傅锦时,褚暄停更了解秦粱,秦粱这种人若是没有实质证据摆在眼前,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所作所为的,甚至有了证据也会下意识的去反驳,直到最后辩无可辩。

      而他要的正是秦粱无一点翻身的余地。

      褚暄停将伞微微倾斜,替褚昼津遮住漫天风雪,而后垂眸看向秦粱。

      秦粱拖着腿直起身跪在地上,悲怆道:“太子殿下如何能够放任二皇子如此肆意妄为?”

      听到褚昼津那句话,他便明白今日之事也有太子参与,又见后头还有都察院的人,便开口大声指责,这样今日一旦他逃脱,太子与二皇子便都要陷入众矢之的。

      褚暄停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眼底却满是恨意,“侯爷当真如此自信,觉得孤找不出半点证据吗?”

      “我没做,自然不会有。”秦粱再次否认。

      “将人带进来。”褚暄停冷声道。

      而后秦粱便见卿世怀和许晴来夫妇从大门处走了进来,他神色微变,却还算冷静,心中快速思量如何应对,然而这种冷静在看到最后进来的那对孩子时,彻底打破。

      他陡然抬头看向褚暄停,褚暄停冷眼与他对视。

      卿世怀一见秦粱便挣脱开了身旁押着他的刑部护卫,一脚踹在了秦粱的胸口上,秦粱腿上受了伤,避之不及,倒在地上。

      “畜生!”卿世怀满脸怒容,“卫家一事明明是你所做,你竟威胁许晴来夫妇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想要借此彻底洗清自己,你打得一手好算盘!”

      卿世怀已经看出来了,太子殿下证据充足,今日自己逃无可逃,既然注定一死,那他便趁着最后的机会让秦粱也彻底翻不了身。

      “你有什么证据说卫家一事与我有关?”秦粱忍着疼,怒道。

      卿世怀没再对秦粱说话,而是对褚暄停道:“太子殿下,我府上书房密室当中有十三年前秦粱派人送去郦幽的密信,再往里,于桌后地面有一块地板,掀开后向下有一间地牢,里头住着当年秦府的管家,他知道一切。”

      秦粱闻言瞳孔骤缩,去杀赵荀的人分明告诉他赵荀死了!

      卿世怀见状笑了起来,“想不到吧,大哥,你很谨慎,每一封送去郦幽的密信都要人盯着当时的郦幽太子阅后即焚,却不知每一封密信都被赵荀保留了下来,甚至你派人杀他,他一路逃亡,来了我这里,你给我送来这么大的把柄,我自然要好好收着。”

      “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杀赵荀的人骗你赵荀死了吗?”

      秦梁没说话,卿世怀本也没想得到秦梁的回答,他满脸恶意道:“因为你让他杀的是赵荀啊,连心腹都是说杀就杀,谁不寒心?自然要留下赵荀,将来即便自己死了也要你不能安生。”

      卿世怀越说心中越畅快,“你这个人啊,没心肠到了极致,都知道你过河拆桥的本性,替你办事,谁不留一手呢?”卿世怀看着秦梁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道:“怎么办呢,人证物证这下都有了。”

      他其实本来没想把赵荀说出来的,只是留作将来威胁秦梁的后手,甚至谨慎到赵荀在他府上一事只有他知道。毕竟卫家一事一旦真相大白,那是诛九族的大罪,肃帝知晓他是秦家人,所以他也会遭受牵连,但是如今不同了,左右都是死,那便谁也别留。

      褚暄停并不意外卿世怀终于说出此事,他道:“来人。”

      位于沉铁卫中的一人应声出列,卿世怀与秦粱皆认出了此人便是从前秦府的管家赵荀,卿世怀一怔,随即苦笑,“不愧是太子殿下。”

      那人站出来后,连傅锦时都是惊讶的,她没想到褚暄停竟早已从卿家找到了人。

      她不禁看向褚暄停,这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褚暄停没说话。

      他根据蛛丝马迹查清楚当年之事后,便一直在找能彻底治罪的证据,可秦粱做得太干净,后来终于查到当年秦府的管家赵荀可能还活着,可线索到了京城便断了。他思来想去,能救赵荀的只有卿世怀,赵荀能寻到救他的人也只有卿世怀,毕竟卿世怀那么恨秦粱,这么多年必定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他。

      但是先前卿世怀未曾获罪,派人前去搜查,容易打草惊蛇,所以他一直按兵不动,直到那日卿世怀将被带走,他立刻让傅别云寻了借口拖住傅锦时,自己则是借着去刑部审讯卿世怀的由头亲自带着人去了卿家,亲自搜查。

      起初到处都一无所获,便说明卿家还有密室,后来果不其然在书房发现了密室,在里面发现密信后,他更加笃定赵荀就在卿府,他再次一寸寸地搜查整间密室,终于寻到了地板的问题,而后找到了赵荀。

      虽然他想过卿世怀知晓秦粱要借机将所有事情甩到他身上后定然会交代赵荀一事,可在这件事上他的希望从头到尾都不寄托在没把握的猜测上,此事他讲求的是万无一失。

      赵荀也没让他失望,毫不拖泥带水地将当年的一切和盘托出。

      “当年秦家落到秦粱手中后逐渐败落,卫家则是如日中天,秦粱心有不甘,一直在寻找将秦家重新壮大的机会,直到广瑛公主和亲郦幽,而他发现郦幽野心不减反增,于是动了歪心思。”赵荀道:“他与郦幽交易,他能帮郦幽有正当借口出兵大瞿,但要求郦幽要一口咬定这笔交易是与卫家所做。”

      “郦幽当时的太子同意后,他便给郦幽献计,告诉了郦幽那边广瑛公主并非皇后嫡出,甚至并非皇室血脉,所以完全可以借口此事开战,甚至承诺将嘉州与郦幽交界的两城想让。秦粱知道太子殿下与广瑛公主感情深厚,所以不敢让郦幽的人杀了公主,就是怕激怒太子殿下。但秦粱没想到郦幽太子没按他的计划来,而是借此机会先毒杀了郦幽当时的皇帝并嫁祸给广瑛公主,后才借口广瑛公主的身份一事拒绝大瞿的谈判,直接杀死公主。计划一下子出了变故。”

      “后来果不其然太子殿下会亲自督军作战,将郦幽打得节节败退。郦幽眼见着事态不妙,想要拉着秦家一起下水,借着供出秦家的机会求一丝喘息之机。秦粱眼见着事情要败露,便亲自请战,带着大军攻打郦幽,这样即便郦幽反口,也有理由说是郦幽太过憎恨秦家,想要陷害秦家,如此一来,能证明这件事的只有我了。”

      “我心知秦粱过河拆桥的性子,一直在防备这一日,所以那些书信在郦幽当时的那位太子看过后,我全部借口秦粱谨慎将其收走了,后来果不其然秦亮为了万无一失想要将我杀人灭口。我知道秦粱当年偷换抓阄一事,致使了卿世怀被送走,所以我逃进了京城,想要寻到卿世怀,将此事告知与他,挑拨二人关系,再将证据全部交给他以此求一方庇护。却不想他先找到了我,告诉我他保我性命,我把证据交给他。此后十三年,我便一直藏身在密室中的地下。”

      赵荀望着秦粱一字一句道:“所以,广瑛公主是他所害,卫家也是他陷害,甚至当年若非太子殿下亲自督战,嘉州两城不保。”

      最后的话音落下,整座宅院只听得到风声。

      良久大理寺卿奇不演狠狠唾骂出声,“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既是在骂秦粱,也是在骂赵荀。

      当年广瑛公主死的何其凄惨,连全尸都不能带回,太子殿下在那一战中也险些丧了命,更有甚者,当年与郦幽一战,多少大瞿的将士埋葬在战场,而这一切起因竟只是秦粱的私心。

      何其荒谬!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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