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逃避》披萨摩耶

5、我们共同的朋友

　　按照周末定的时间地点，言清欢提前到了几分钟，林栖雪已经在等她了。

　　脱去校服，言清欢穿着长风衣配长裙，她高挑又漂亮，穿这一套无异于锦上添花，惹人纷纷侧目。林栖雪也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言清欢走到她身边，转了一圈，说：“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看？”

　　“嗯，很好看。”林栖雪摸了摸后脖颈。言清欢注意到了她这个小小举动，每当林栖雪感觉到不自在时，总会去摸后脖颈。

　　“嗯哼，那当然，我对穿搭还是挺有心得的，”言清欢挽着林栖雪的胳膊，“难得出来玩，一起拍张照片吧？”

　　林栖雪看见言清欢打开自拍界面，镜头一瞬间晃过自己的脸，她偏过头，抓了抓额前的碎发，说：“我不是特别爱自拍。”

　　“那让别人帮我们拍一张好不好？”言清欢笑问。

　　好不好。林栖雪默念了这三个字，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同意。

　　这边言清欢刚说完，另一边马薇走过来，她身后跟着边走边回消息的白跃阳。

　　“嚯，你们来这么早。”马薇挥了挥手。

　　“也没有很早，比你们早到一会儿，”言清欢说，“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呀？”马薇问。

　　“麻烦你帮我们拍个照吧。”言清欢将手机递给她。

　　马薇像接过贡品一样毕恭毕敬地接过言清欢的手机，自信一笑，说：“好嘞，交给我吧！”

　　言清欢靠着林栖雪近了一些，自然而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林栖雪面对镜头还是很不自然，她僵硬地在胸口比了个耶，但是脸上并没什么笑容。

　　“哎呦，学委笑一笑呗，”马薇说着，做了个鬼脸。林栖雪看她的脸实在滑稽，嘴角勾出弧度，唇边绽开一抹笑容。

　　马薇很会抓拍，这张照片递到言清欢手里时，她都没想到拍出来后效果这么好，她眉眼一弯，浅笑说：“哇你好会拍照，以后我雇你为朕的御用摄影师。”

　　“臣遵旨。”马薇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

　　白跃阳小跑过来，笑说：“那我们现在出发！”

　　去往目的地还要坐几站地铁，几个人去了地铁站。言清欢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翻翻找找半天，又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马薇问：“你在找什么？”

　　“我的地铁卡，”言清欢又摸了一下口袋，抬头看到马薇的脸，突然回神般，“哦我忘带了，我去买票吧。”

　　“你刚来我们这里不久吧，就已经办好地铁卡了，速度好快啊。”马薇说。

　　言清欢点了点头，去售票机买票了。

　　长久街是并州市内最有名的一条商业街，每逢周末，人潮涌动，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萦绕耳畔，店铺放着炸耳的音乐，店员举着喇叭招呼客人进店。

　　白跃阳兴奋地左瞧右瞧，向言清欢介绍这里，嘴里的话没停下来过。马薇指指前面的奶茶店，提议去奶茶店买点喝的，几个人走到前面的奶茶店，发现里面挤了不少人。

　　马薇选择在手机上下单，众人选择了自己要喝的，排队要等一段时间，四个人都不是很在意等待，在店内等着叫号。

　　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林栖雪的话更少了，只是盯着玻璃上贴着的饰品发呆。言清欢凑到她身边，靠着她站立，与她一同看那个饰品。

　　圆圆的雪人身上挂了红色的饰品，滑稽而可爱。

　　“哦，这么说来快到圣诞节了，”言清欢说，“圣诞老人会给好孩子礼物，林栖雪，你今年有没有做一个好孩子？”

　　“不知道，我得到一个好分数算好孩子吗？”林栖雪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问她自己。

　　言清欢的眼里漾出笑意，她说：“当然是好孩子，我在圣诞老人哪儿有人脉，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告诉他。”

　　“我想要很多很多钱。”林栖雪开玩笑说。

　　“好吧好吧，看在你是好孩子的份上，我会帮你说的。”言清欢说。

　　林栖雪勾勾嘴角，她也只是随口一说，想来，言清欢也只是配合她演戏。

　　即便成为“好孩子”，也没有人给予她表扬与赞赏，很多很多钱只是掩盖内心缺失东西的借口，她实际上更需要很多爱，但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呢？

　　林栖雪问她：“你呢，你今年有没有做一个好孩子？”

　　“我已经得到礼物了，是我作为一个好孩子的奖赏。”言清欢笑说。

　　“嗯……”林栖雪点点头。

　　白跃阳和马薇拎着奶茶过来了，正如言清欢所承诺的那样，林栖雪的奶茶钱她付了。林栖雪不习惯接受她的好意，接过奶茶时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她们一起逛了柴犬咖啡馆，看得出来林栖雪特别喜欢狗，她见到柴犬后两眼放光，带这些隐秘地冲动。但碍于有外人在自己面前，还是按住了她自己的冲动，只是按照一般撸狗的礼仪，蹲下后摸了摸狗脑袋。

　　她拿着狗零食给柴犬投喂，直到她身边围了很多狗，她的嘴角上扬，笑容灿烂。

　　言清欢知道，倘若大家都不在现场，林栖雪或许要抱起狗狠狠地绕一圈，然后故意压低声音，用哄小朋友的声音逗狗。

　　“学委这么喜欢狗，”马薇说，“这算是，一种反差萌？”

　　“欢欢，你太会挑地方了，居然还能发现林栖雪的另一面。”白跃阳摸着一只柴犬的肚皮，说。

　　她们四个人每个人都提议了一个最想去的地方，而柴犬咖啡馆正是言清欢的建议。

　　“你们喜欢就好。”比起狗来，言清欢更喜欢猫。她不想让大家看见自己有失体面的一面，所以特意选了狗咖。让林栖雪替自己接受考验吧，她怕她自己经不住考验。

　　自打林栖雪进了柴犬咖啡馆，注意力全在狗身上，都没有和她们说话，虽然她平时就话没有那么多，却也绝不会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目中只有狗。

　　明明是叫林栖雪出来陪自己玩，可对方深陷狗之漩涡无法自拔，注意力全被狗吸引去了，根本没功夫搭理自己。地方又是她自己选的，现在她的心情又纠结又不愉快，这算是自己给自己挖的陷阱吗？

　　“喂，理理我。”言清欢蹲在林栖雪身旁，夺过她手里的狗零食。

　　“你刚才叫我了？”林栖雪眨眨眼。

　　“没有，就是想让你理我一下。”言清欢说。

　　“哦好。”她说完，注意力又被狗吸引去了。

　　言清欢瞅着她眼前那只尾巴卷卷的柴犬，它圆圆的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些许不怀好意来，嘴角都好像带了些嘲讽。它贴到林栖雪的怀里，活生生一副小人得志的做派，哦不，小狗得志。

　　实际上这只柴犬和平时一样，只是言清欢一时昏头了。

　　和狗争宠只是自降身价，言清欢醒悟过来，起身拍了拍狗毛，摸了摸大拇指的指甲盖，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最后受限于一个小时的时间限制，林栖雪恋恋不舍地出来了，显然还意犹未尽。

　　接着四人去了游戏厅，这里是马薇选择的地方，她抓娃娃很有一套，不一会就抓了一筐。抓娃娃实际上有很多技巧和隐藏的规则，经过马薇的讲解，变得通俗易懂。听过马薇的介绍，言清欢才觉得之前自己抓娃娃纯粹是给机器送钱。

　　在马薇的指导下，言清欢颇为顺利地抓出了几个娃娃，瞬间眉开眼笑。

　　白跃阳则是推荐了一家小餐馆，这里整齐干净，店内的客人还挺多，店员在门口热情招待。她说这里的面是本地味道最正宗的。

　　言清欢问：“我是外地人，我都不怎么会和面。”

　　“我会，我还会做打卤面！”白跃阳激动地举起手。

　　“虽然我是本地人，但我不怎么会做面类食品。”马薇说。

　　“你呢？”言清欢看向林栖雪。如果不主动问，她很少会谈论她自己。

　　“我会做一点吧……”林栖雪说。

　　“改天我想尝尝你们的手艺。”言清欢笑说。

　　白跃阳咧嘴一笑，说：“随时欢迎哦。”

　　吃饱喝足后，终于轮到林栖雪推荐的地方。她鲜少透露她自己，即便在这种时刻也是如此，言清欢猜她会选择安静的书店或者水族馆，可她选择了热闹的滑冰场。

　　“滑冰场，就是我的主场！”马薇踩上鞋，滑的飞快，几乎要撞飞冰场内的其他人，白跃阳也好不逊色，紧跟其后。

　　言清欢拎着重重的滑冰鞋犯了难，她并不会滑冰，甚至是第一次见滑冰鞋。她以前只接触过滑雪板，而且使用的一塌糊涂，每次都摔的满嘴是雪，吃过几次雪后她就发誓再也不要去滑雪场。可是第二年冬天来了，她看到雪覆在枝头，还是迫不及待地拉上她喜欢的人去滑雪了。

　　不过那时她也分不清到底是想去滑雪，还是单纯想和她喜欢的人待在一起。

　　“是我考虑不周了，你是不是不会滑冰……”林栖雪露出愧疚之色。

　　“那你要对此负责，”言清欢说，“教教我，林老师？”

　　林栖雪拉起她的手，带她到滑冰场里，不自在地说：“别那么叫我。”

　　言清欢刚踏上冰场，腿止不住地打颤，就像刚学会走路，好在有林栖雪扶着，不然她肯定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林栖雪耐心地引导她，终于是向前磕磕绊绊地滑了几步，但最后还是重心不稳，跌进了林栖雪的怀里。

　　言清欢贴着她的柔软，嗅到了她的清香，一时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

　　“小心摔倒。”林栖雪轻声说。

　　“谢谢……”言清欢竟小心翼翼起来，扶着她的胳膊，缓缓起身，脸上覆了薄红。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欢快而有力。

　　“还要再试试吗？”林栖雪问。

　　“不了不了，”言清欢说，“不是说你教的不好，我也不是不喜欢这里，就是我今天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她想，再多玩一会，恐怕心跳过快，会将命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