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大梦初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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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
虽说面对这种环境还是会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我还是扬起笑容冲不远处的人打招呼。
“看得出来你被悟养的很不错啊，看起来比在高专那会还要好。”教主懒洋洋的看着我，说出的话也漫不经心：“本来听到五条家来人的时候我还有些意外，结果现在看来果然是你。”
哟哟哟，瞧瞧，这还没说上话呢，就先开始惦记他的好友来了。
要我说你直接问我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就得了呗，还非得说我胖了，挤不挤兑人啊夏油杰？
我啧啧摇头，对于这两头倔驴的较量更上一层楼。
“教主大人，你不感谢一下我给你们捐了那么多钱，反而要关心起无关紧要的人吗？”我也拖着长音回他。
“小落。”
“在呢在呢。”
夏油杰莞尔一笑：“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嘛，我当你是在夸我咯。”我伸了个拦腰，朝那个座位走过去。
前脚刚刚迈出第一步，他身边一左一右的人忽然警惕起来，迅速摆好了攻击态势，仿佛我下一秒就会突他们脸一样。
苍天可鉴，我就是刚刚吃饼干太干了，想去夏油杰面前的小桌上要一杯茶而已。
“再前进一步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有一个人那么警告我，生怕我对他们宝贝的教主大人有什么企图。
我无语的撇了撇嘴，把眼神扔给坐在中间的夏油杰：“你管管？”
“叩。”
茶杯被缓缓放下，与桌面相碰发出的声响在这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有些突出。
“如果不想因为对她动手而被杀掉的话，还是把武器放下吧。”
“什？”长得跟非洲人一样的健硕男人愣了一下：“被谁，那个五条家的小子吗？”
“不。”夏油杰复拿起茶杯，浅酌一口，声线平淡：“被我。”
那个奇怪造型的男人一下子表情就变得十分古怪，紧接着又听到他家教主接着补充道：“我与她还是十分要好的，总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杀掉曾经的同期还置之不理吧？”
不……这话没有什么说服力，你干脆利落的干掉爹妈的时候也没见手软。
他不杀我，可能是因为我也是咒术师？
Skip党不是很敢猜面前一脸淡定的人的心思，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家伙已经变态了。
“好了，”他喝完杯底最后一口茶，淡然的对周围人下了驱逐令：“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我的老同学还要叙叙旧呢。”
然后，他又把手伸向我，指了指他面对面的座位：“坐吧。”
心似平原跑马，我感觉屁股下坐着的不是上好的羊绒坐垫，而是数以千计的银针。
“你应该喝不惯这种。”
本来刚刚嘴馋饼干吃太多的我就有点口干舌燥，现在一面对现在的处境，我喉咙干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想拿起面前的茶具给自己倒一杯茶，手上却忽然被塞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记得你以前爱喝这个来着。”夏油杰将一罐冰镇过的橘子汽水递过来，看着我沉默不语的咔哒一声拉开拉环，接着补充：“今天没有小蛋糕，你将就一下。”
……
心情复杂。
如果说他不久前公然在下属面前袒护我的行为让我感到意外，那么现在他会记得我爱喝橘子饮品吃小蛋糕还提前备好了这件事就让我感到惊恐了。
他这是知道我一定会来？
手里还保持着冰凉口感的汽水仿佛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捏在手里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或许是他知道五条悟一定会想来但是又别扭着不肯来，所以在他身边的我就会代替他来赴约？
啧，看上去很合理，但是感觉哪里说不通啊……
就当我还在盯着手里的橘子汽水脑内风暴时，对面的人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悟说的没错，你果然很爱发呆。”
“在想什么呢，小落。”
他的声音温温凉凉的，明明是会让人感觉到体贴的话语，但是我却并没有感受到一丝暖意。
“……”
“不肯说吗？”
！
我警惕的抬起眼，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易拉罐承受不住的发出咔咔的响声，整个人像只全身的毛都竖起的猫一样戒备着。
夏油杰浑然不觉的喝了一口茶，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反应，而是接着自言自语：“以前就总听悟说，你这个人心思细腻又神经兮兮的，还总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像是你与世界脱节一样。”
“其实你不是与世界脱节，而是根本就不属于这里对吧？”
卧槽。
这TM都能猜到？
这句意料之外的话来的太过突然，我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放空，但是立马就恢复了原状，即便这样，夏油杰还是捕捉到了我的小动作，似乎是得到了某种验证一般点了点头：“看来是真的啊……”
大事不妙。
我想拔腿开溜，但转念一想，夏油杰就算知道我不属于这里，只是证明了他的猜测，但是依旧会因为对我真实实力的不确定而不会对我轻举妄动，如果我此时自乱阵脚，那才是真的证明我毫无防备，反而更容易让他动手。
所以我拼命将狂跳的心压下，呼吸也努力变得平稳，尽量轻松地回答他：“怎么，你要杀了我吗？”
他敢说出来这句话就证明手中有有迹可循的依据，所以压根不用辩解，他比我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他沉默了。
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在桌底悄悄张开掌心，金色的术式在脚下展开，默不作声的包裹住我的全身。
“还以为遇到疯子了，没想到我才是疯子。”
沉默了半晌，夏油杰忽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头疼的扶了扶额：“有个人告诉我，你来自一个我从未涉足过的世界，那里没有咒术师，满地球都是猴子。”
“我记得挺久之前，你跟悟说你是来救人的，那看来也是真的咯。”
不愧是挚友，他连这都告诉你。
“那个人告诉我，你本来已经死了，最后哭着闹着又要返回来，救下了悟，还要贪心的救天内理子，但是他不让。”
“他说你有好多次要来劝我，有好多次要拉着硝子和悟一起来看我，他也不让。”
“他不让你救菜菜子和美美子，不让你阻止我屠村杀亲，甚至不让你提起关于此事的一星半点。”
“所以搞了半天，你什么都知道。”
天杀的支配者，你和iivv一样就该被我一刀劈死。
“对不起……”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什么对不起的，毕竟你死的时候我也在一旁看着。”他笑了一下，把面前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我们谁都没有救到彼此。”
烫……你别当酒喝啊喂，我看着都觉得要被烫死了。
“那你又回来干什么呢？”他又问我。
“什么？”
“我说，”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大力钳住我的下巴，整张脸都逼了过来下，浅金色的眼瞳中清晰的倒映着我惊恐的神色：“你又回来干什么？”
“明明一走了之就好了，来逞这个能做什么？”
“反正就算你走了，也还是会有这个结局，离开的时候还不会那么难过。”
难过？
我去掰他突如其来的手，却仍旧是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我为什么会难过？
虽是那样用力的捏着我，夏油杰的脸上却半点没有凶狠的神色，眸中有什么东西在一闪而过，但是又很快回归平静。
我看不清，但心里却隐约有预感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跟你说什么了？”
直到我终于发了狠劲才从他的手上挣脱，立马从座位上离开朝出口狂奔。
不对劲。
“砰！”
一只诅咒的巨掌从天而降，硬生生拦住我的去路。
他吗的，他真敢跟我动手！
“回溯，开始！”
要赶快联系五条悟，不然……
焦虑和不安在心头愈演愈烈，我现在真的很想看见那个自带buff的男人，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我的预料，唯一的办法就是躲的越远越好。
五条悟，他在哪？
一边展开术式一边颤抖的掏出设备，我刚想给那个熟悉到倒背如流的号码打过去，手中的东西却忽然被一股无名大力凭空甩开，毫不留情的摔在墙上砸了个粉碎。
心脏剧烈跳动，我想转过身和夏油杰好好对峙，却在扭头的瞬间看到一个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人。
准确来说，那不是一个人，是一片黑雾，但我绝对不会忘记，在那之中是什么样的存在，刚刚的离奇事件不用想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支配者！”
我怒而痛斥：“你这家伙到底都做了什么好事！”
天杀的，参与剧情也不是你这个参与法，硬生生把事情搅成了一滩浑水！
“你该回去了。”黑雾无动于衷的看着暴怒的我，只说了这么一句。
回去，回哪？
还能回哪？
我呆愣住，不安在此时终于被放到最大，慌乱如潮水一般将我淹没，带来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
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
我答应他要早早离开，答应惠惠今天要做厚蛋烧。
我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我想也没想转身就跑，拼命跑，用我全身的力气来逃离这个地方。
可明明只有那么一点距离，我却怎么都无法靠近那扇门。
一双手忽然攥住我的胳膊，我想也没想就去掰，对方的力道却如同钢铁一样无法撼动。
恶狠狠的盯了过去，夏油杰那双本来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此时却盛满了……那是什么？
我看不懂，我也不想看。
“夏油杰，你松开！”
可是对方却根本不理会我的反抗，声音温柔的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回到我们还能彼此依靠，彼此陪伴的时候，是我熟悉，但是此时却感到无比心寒的话：“回去吧，落。”
“他说如果你不乖乖听话，就会杀掉你。”
“明明你知道的，这个结局。”
“虽然你没有救下理子，没有阻止我，但是也够了。”
“谢谢你。”
我谢你妹！
泪水再也忍不住的夺眶而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是真的很想把那团黑雾里的人揪出来打一顿。
正常情况下已经黑化的夏油杰，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唯一的可能就是，支配者给他看过了他所有的结局。
他知道自己未来会死，他也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那个突如其来的敌人，所以就算知道我是来救人的，他却还是让我走。
为什么？
因为支配者威胁他说我不走就杀掉我？
“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会死你知不知道啊！”
“知道。”他的声音似乎风平浪静，但是仔细听过后会发现隐藏在其中微不可查的颤抖：“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你在这里，我也是会选择这条路。”
我要疯了，我是真的要疯了。
“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能那么对他……”
这句话是对着一直站在原地的黑雾说的。
还有人在等我回家，我答应过他的。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我怎么能这么把他丢下。
我不能这么对他。
“我不能……”
到最后，我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蹲下来，抱头痛哭。
而那双手也一直抓着我，从头到尾没有放开过。
“悟那边我会去说的，如果他问起来的话。”
“回去吧，小落。”
一只手轻轻落在我的背上，就如同哄一个哭闹的孩子那样拍打。
后来，被轻拍的感觉也消失了。
“你满意了？”
我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嘛，还算可以。”
……
“你跟夏油杰说什么了？”
对方的声音猛然一顿，似乎是没想到我会从这个角度质问他，于是疑惑的嗯了一声，然后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也没什么，我当着他的面杀光了所有盘星教的人，只留下了你看到的那几个，然后跟他说如果他不赶你走，我就杀光所有咒术师，把五条悟的双手双脚都折断，眼睛挖出来丢在他面前。”
“他信了？”
“当然不信，在他心里那个白毛小子是绝对不会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的，所以稍微动用了点权限，让他潜意识能相信我的说法，毕竟如果我真要去把那小子杀了的话，虽然不是做不到，但是就太麻烦了，他也演不好。”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很细致的在回答你的问题哎，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阴冷的感觉逼近，我清晰的感觉到身上汗毛竖起，但是却仍旧一动不动。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没有意义。
“你有心吗？”
喃喃自语被清晰的捕捉，对方却像是被戳中痛处一样冷哼：“没有啊，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那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游戏而已，你至于玩的那么当真吗？”
“滚。”
“其实可以本来直接把你带走的……”他不理会我的恶语相向，反倒在一旁自言自语起来：“可是，就算他们只是渺小的NPC，好像也比我看起来更有心一些，所以很想看看如果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也就那样啦，吓一吓就屈服了。”
人渣……人渣……
“你该死。”
我忽然抬起头死死的盯住那团黑雾，视线如刀锋般刺向他，眼中的恨意再清楚不过。
“让你失望了，我是不会死的。”他怪异的笑了两声，复又弓下腰，语气中满满的嘲讽：“你还是活好你自己的吧，小丫头。”
肆意外露的不屑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一想到我所珍视的一切就被他说成玩笑一般的存在，前所未有的愤怒冲昏了我的头脑。
他该死。
猛的伸出双手狠狠卡住他的脖子，我本以为触碰到的会是冰冷坚硬的物体，但是却出奇的温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的跳动。
他不是没有心吗……怎么？
“你疯了吗姐，掐我干什么！”
哎，这个声音是……
猛然回过神来，出现在视野中的是熟悉的房间布置，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甚至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在我房间里跳脚。
“妈，我姐做噩梦就掐我！”
噔噔噔……这小子跑去哪里告状了。
这就回来了？
这就，结束了？
阳光灿烂的有点刺眼了，就好像要借此把我从一个沉睡的梦中唤醒那样。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大梦初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