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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酸菜鱼小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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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树嘉早上八点就睡醒了。难得比孟朝早。
怕吵到孟朝，他给妈妈打电话刺探情报都是轻手轻脚关了卧室门去客厅阳台打的。
早上不大清醒的时候，抽支烟能让脑子快速缓过来。荀树嘉弓腰侧身靠在栏杆上，迎着朝阳，从小桌子的抽屉里摸了根葡萄味儿的女士香烟，夹在指缝间慢慢吸。
“亲妈，今天和我吃饭嘛？中午？还是晚上？”荀树嘉小声怼着话筒说。
“乖崽，晚上吃吧，我们俩晚上才能回去。你爸问你要不要吃东城那家饭店，回去的时候接了你一起去。”
“不用接我，太麻烦了，你记得把下机时间发我，我去机场接你们就行。好想你呀，快回来吧，乖崽在机场等着。”
荀树嘉估摸好时间，很不诚心地撒了个娇，实际上还在想着正好能多和对象待会儿呢。
这边荀树嘉他妈一听乖崽这么懂事，都乐坏了，还顺带手逼着老公也夸了一句。
荀树嘉忍俊不禁，捏着耳朵阴阳怪气道了句谢。
妈妈说：“阿煜忙不忙，不忙的话也带上吧。”
这真是赶巧了，何煜现在就在他家照顾他猫儿子呢。
荀树嘉点点头，想到他妈也看不见，又应了声才挂断电话。
“……荀树嘉，第一次见你抽烟。“看起来还挺熟练的。
孟朝抱着胳膊，身上穿的是荀树嘉的棉T。
他突然被点了名，小学生一样做贼心虚地把烟别在身后，挥手散了散白烟。
表面装的一副小乖猫相的荀树嘉，很会喝酒，也习惯于偶尔嘴闲了就吸根烟。
平时有所隐瞒，完全是出于自己想在重要的人跟前表现自己完美的一面。这会儿被抓包了就格外慌张，也完全想不到烟藏身后会不会烫到自己这层了。
“我没。”
荀树嘉差点儿咬到舌头。不知道孟朝在客厅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
他见孟朝一步步推开阳台门走进来，伸手拿走了自己手上的东西，掐灭丢进垃圾桶。
他说：“挺难闻的吧？我去洗个澡。”
孟朝：“不用，挺好闻的。”
橙子香混着葡萄味，有点让人想试试。
怕荀树嘉不相信，他浅尝即止地亲吻了荀树嘉的嘴巴。
“早安吻啊。”荀树嘉眨眨眼，抓着孟朝身上自己的棉T，笑着说。
“嗯。”
更舍不得回家了。
爸妈飞机7点半落地，荀树嘉都踩着点儿去的机场。提前还去接了帮他看猫的何煜。
何煜一脸怨气，堂而皇之坐在后排，把荀树嘉当司机。
荀大少爷能惯着谁？谁也不惯着。
他阴测测地盯着后视镜：“阿煜，你觉得咱俩谁武力值比较强？或者换句话说，你觉得你能打过我？”
何煜后背一紧，想起小时候被按在地上狂揍的记忆。
“……我来了。”
何煜麻溜上副驾坐好，规规矩矩的。
他摁开蓝牙，连上自己的手机，播放音乐，又扭头跟车窗玻璃上的自己对视，极其小声地自言自语，生怕被荀树嘉听见：“大少爷真矜贵啊。”
荀树嘉似笑非笑：“你说话声音太大了。”
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沉默了还没五分钟，何煜就忍不住问他：“咋样？”
“特别好，特别喜欢，有望直接出柜。”
“啊？”听起来嗓子都叉劈了。
何煜也不是真怕他，无非就是戏瘾上来了俩人飚把戏，所以就直接揶揄他说：“你原来还能这么喜欢一个人呢？看不出来，我以为你一碗水端平，要么对谁都淡淡的，要么对谁都挺热情似火呢。”
“是的呗，我也没想到。我上学期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差点冲动到去给我妈出柜了，最后怕死，还是忍住了。”
现在这种冲动似乎更强烈了。
荀树嘉不确定爸妈是不是能接受自己的性向，也担心孟朝会因此受到伤害。
爸妈很爱他，他都了解。
用这两份爱当作换取理解的筹码，实在是不太妙也不太孝，况且他也不愿做没把握的事情，可如果爸妈但凡表现出一点松动，他都得去试试。至少在荀树嘉这里，他希望孟朝有能一起在家里过年的地位。别人家除夕手牵手跨年呢，他家小孟却孤零零的，没爱人陪着守岁给红包.
何煜一哂，潇洒地吹了声口哨：“加油，你兄弟看好你。”
“我觉得吧，我小妈理解的，她那么开明，肯定能接受，但是我小爸可不一定。等你要去说的时候，记得叫上我，要不我怕你被他打死。你都让他断子绝孙了。”
何家荀家关系一直很好，从很久前就是邻居，父辈是一起长大的竹马。
按理说小时候的玩伴在社会和名利的浸染之下只会为了追逐利益越走越远，但他们却神奇地维持了知己好友的关系，彼此的夫人也足够无话不谈。
所以小辈也跟彼此的父母很亲近。
何煜从懂事起就一直叫荀树嘉父母小爸小妈了，以至于荀树嘉在他面前都习惯性跟着他喊称呼。
荀树嘉：“我肯定叫你去给我扛暴击。你小爸打我，你就上，我就跑，我跟我家小孟私奔去。”
“……我挨完揍是不还得给你取行李啊。”
荀树嘉尾音上扬，很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趁着红灯还诧异地瞄了何煜一眼，漂亮的狐狸眼里只表达了一个意思：你在说什么废话。
遇人不淑，遇人不淑。
何煜：“本来我妹还缠着要见你呢。你不是嫌她烦么，我就找了个借口说你带对象一起回来的，她立马转头走了，哎哟喂，那个迅速，能赶上博尔特了。”
荀树嘉扑哧笑了，耸了耸肩：“我可没说啊，都是你自己瞎编出来的。况且我对象要是真能跟我回来还好了呢，这不是太忙么。哪像你，天天净坑我荀叔，混吃等死。”
副驾上能冻死人的视线缓缓移过来。何煜上下打量了一下荀树嘉，嗤笑一声：“人身攻击就算了,拉踩就算了，让我闻恋爱的酸臭味就算了……你说最后那句话之前先看看自己！”
“。”
时间卡得刚好。
俩人到T2航站楼不久，才从停车场步行至接机口，就看荀树嘉他爸妈风尘仆仆地出来。
“小爸小妈！”何煜挥手，兴高采烈地冲过去。相较之下，荀树嘉就显得尤其稳重了。
但他还是：“？”
到底是谁父母啊。仨人好得跟亲生的一样，徒留他和一票秘书助理干瞪眼。
荀树嘉爸妈也很久没见何煜了，看见他来接机也很高兴。
几人二话不说搂在一起，亲亲热热问候起来。
荀树嘉妈妈捏着何煜的脸，很怜惜地摸着何煜刚剪完的看起来利落干净的短发。
“阿煜是不是减肥呢？瘦这么多，脸上都没肉了，别减肥啊，对身体不好。”荀树嘉妈妈操心地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听你小妈的。”
何煜：“我没减呢，说不定是长开了抽条了。”
“……”
荀树嘉深感孤单，怼着仨人拍了一张照片，默默发给了他置顶。
TREE-在场唯一多余人……
置顶那位秒回。
他这才感到一丝慰藉。
爸妈是别人的，只有对象是自己的。
孟小狗狗狗狗-亲亲.jpg
孟朝随即发来一条语音。
荀树嘉把话筒贴到耳朵边，听到温润的声线，尾音还勾着笑意，仿佛瞬间在他心里蘸满了白砂糖，甜滋滋的。
“不多余，有我呢。”
在表情包库翻了半天，他找到一个举着爱心的线条小狗回了过去，然后收起手机。
“三位，走吧？吃饭去了，要不预定时间就来不及了。”
幽怨气息扑面而来，荀树嘉他妈这才赶紧补了个拥抱。
东城那家饭店，味道不错，装潢设计也很有风格，荀树嘉父母几次试图在这里包下永久的大包间都被拒绝。
据说那位女士来头不小，还是个艺术家，但一直神神秘秘的，没什么人知道这家店老板的相貌。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迎面向他们走来一位迎宾小姐。
略一颔首，荀树嘉道：“啊，有的。荀先生，尾号8660。”
“好的，麻烦几位请跟我来。”
“谢谢。”
……
吃饭的时候，荀树嘉妈妈趁乖崽去洗手间的时候，向何煜旁敲侧击了一下，打听儿子对象的情况。
荀树嘉妈妈小心翼翼地盯着包间门看了一眼，估计荀树嘉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才放心大胆起来：“阿煜，小妈问你个事儿。”
“您问。”何煜没有丝毫防备。
“嘉嘉有喜欢的人你知道吗？之前感觉还没谈上，现在看得出来好像不太一样了。”
荀树嘉他爸适时补充：“你看他捏个手机笑得不值钱的样儿，嘴都合不拢了。”
“所以是不是已经谈上了呀？”小妈两眼放光，用很期待的眼神看着何煜：“小姑娘人怎么样，性格好吗，哪里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