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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幸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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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柳栀卿这么明显的深柜，他就没见过几个，再加上那个叫陶斯然的女生，见天儿来店里刷存在感，想猜不到都难。
“哎，这暑假要不去缪斯学调酒，那些高三毕业的小孩儿刚成年就想来体验体验，把你这种大帅哥喊过去当活招牌。”
转移话题的手段很高明……
孟朝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又看了她一眼，无话可说……
但他对调酒还挺感兴趣的，柳栀卿给调酒师的工资开的十分高。
所以他很体贴地装成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的样子，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给不给工资，工资高不高。”
“脱裤子放屁。”柳栀卿趁着红灯，往嘴里丢了颗口香糖。她接着说：“您的工资我还能不给吗，放心，我不仅给，而且你推酒还给你分成。”
靠脸吃饭，都是爸妈给的天生的福气，不用白不用。柳栀卿让孟朝过去，也多少是因为孟朝长得帅。
一八五，性冷淡系，洁身自好，还有几分天人之姿。
瞧瞧，这挺拔的鼻梁，这薄如蝉翼的嘴唇，这刀削般的下颌线，这……要杀人的眼神。
“要说啥？”
孟朝被柳栀卿图谋不轨的目光怵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问。
“明天就去缪斯，我找个摄影师给你拍组照片儿放平台上。”
“……”
知道柳栀卿做的打算他无法拒绝，左右柳栀卿都会威逼利诱他同意，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关系太熟了也不是很好。
学校假期申请留校很麻烦，而且还要集中住宿方便宿管阿姨管理，孟朝索性没住了，跟柳栀卿说了一声，继续跟往常假期一样住塞壬二楼。
不用学校店里来回跑，对孟朝来说方便了很多，第二天索性一大早就起来把顾客的定制单都给做了，然后叫跑腿儿来送。
“喂，小朝，什么时候忙完啊我去接你。”
“我自己去，四点行吗？”
“嗯，差不多吧，那我就不麻烦了，你自行安排。”柳栀卿说完就准备撂电话，结果那边有人叫了两声姐姐，语气听起来是撒娇撒到鸡皮疙瘩都能冒起来的程度。
很耳熟，貌似是陶斯然。
“先别说话，等下啊。”那边的声音钝钝的，明显是把听筒捂住了。
孟朝挑眉，道：“嗯，你才不是。”
然后迅速先挂了电话。
“……”
时间来得及，孟朝挑出来十几枝最漂亮的眼线玫瑰和卡布奇诺，又拣了些洋甘菊、黄金球和雪柳枝，分了六七个罐子器皿放进去，照样用老办法风干保存起来。
他想了想，去网上下单了相框，软木毛毡板跟亚克力展示台。
反正多多益善，荀树嘉喜欢哪个就拿哪个，要是都喜欢就都拿。
把东西拿去讨好人家。
……这下是真像狗了。
因为荀树嘉那天说可以把洋桔梗跟蝴蝶标本配起来，他效率很高，去交易平台找了手作卖家。他不确定要几只蝴蝶标本合适，就问人家现成品有多少。卖家说只剩八九只了，他索性全买了。
没事儿，反正多多益善。
天儿热，也没什么胃口吃饭，荀树嘉就拜托阿姨帮他做了醪糟小汤圆，放凉之后搁冰箱里冷藏半个小时，吃起来特别爽。
碗里第一勺汤圆刚被他挖起来，门铃就响了，连响好几下，着急的很。荀树嘉也不急，慢腾腾吃了大半碗，任由门外的人死等。
门铃时不时响一下，虽然有点儿吵，但他懒得动。
外面没动静了，他就从二楼的窗台看下去，能看见个四六分刘海很没素质地翻自己家院子墙，身手还怪好。
没惊动保安也是算他本事……
“仁兄，有何贵干。”荀树嘉趴在窗沿上，手机架在旁边打开了摄像头，妄图在手机里留存翻墙全过程的证据，以便日后要挟。
何煜站在院子里，把偷溜出来的海苔夹进怀里，小胖猫不停挣扎，跟使了牛劲似的，所以他姿势很别扭地仰头对着荀树嘉比了个中指。
“快给我开门！不然海苔我抱走你就别想要了。”
“你快把我儿子放下，我儿子都要应激了。”
说完，二楼玻璃上的那颗头就消失了。
很迅速的，又在一楼大门口出现。
何煜弯下身，轻轻把海苔放到地上，眼瞧着海苔蹿到荀树嘉腿上。
“我干儿子真是属耗子的，噌一下就爬他亲爹身上了。”何煜啧啧称奇道。
“还行吧，谁让你有前科。进来，好晒啊。”
“从小就娇气，多晒太阳可以补钙好吗，你还是得晒晒，不然太白了我站旁边儿容易把我突出得特黑。”
浑身上下哪儿都瘦，荀树嘉也有脸上还剩点儿青春期没来得及消掉的婴儿肥，换成网友的话，那就是满脸胶原蛋白。
何煜说着，泄愤似地往荀树嘉脸颊上掐了一下。但是雷声大雨点小，荀树嘉都没感觉到疼。
荀树嘉叹口气，神色复杂，心平气和地说：“人和猴子的区别有时候也蛮大的。”
“你又骂我，我想起来的那点儿事，别想听了。”何煜今天跟他发消息说自己想起来的时候，他还挺震惊，没想到孟朝以前还真跟他有点儿关系，反正至少是个校友。
他和孟朝都没怎么提过自己以前的事儿，而且大多时候，都是他讲，孟朝耐心听，根本无从得知孟朝的过往经历。
鉴于好奇，他就直接跟何煜打了个电话让他说，但何煜这小学生居然跟他卖关子，非得当面说。
……如果沉默是金，荀树嘉当时的沉默都能把当上全球首富。
此时当面听到这种很幼稚的小学生威胁话术，荀树嘉没忍住笑出了声，大骂了句神经病。
他自觉走到厨房也给何煜拿了一碗小汤圆出来。
“大爷，吃吧，吃完跟我说。”
“哦。”何煜跟着荀树嘉坐到餐桌前，几口喝了半碗。
何煜接过荀树嘉递来的纸巾擦擦嘴，正襟危坐，拿出塞在包里卷成筒状的长照片，展开。
那照片目测有七八十厘米长。
盯着看了一秒，荀树嘉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两下。
“你拿初中年级合照干嘛啊？哪来的？”
“啊？前两天有人来找我爸办事，套近乎用的。人姑娘跟我们一个年级的。”
何煜摆摆手，道：“你别管这个，你没看见熟人吗？”
在记忆中搜索到拍照当天他们班坐的位置，荀树嘉指向照片，“这一坨不都是熟人。”
“那你看这儿呢？”何煜指向跟他们一班距离很远的十五班。
……荀树嘉瞧出不对劲儿来。
手指戳着的那个位置，确实有个熟人，虽然照片上的脸蛋稚嫩青涩，但确实是前一天还跟他亲过嘴约过会的那种熟人没错。
不过，看见孟朝跟他拍过合照的事实远不及何煜这种闲蛋儿给他的好奇多。荀树嘉瞪着何煜，用不解的语气问：“且不说别的，你是真挺闲的，扒着照片儿挨个看啊。”
“别打岔啊，我看这脸我才想起来。你还记不记得你初中帮过的那个小孩儿。”
“哪个？”
“就一群人把厕所门堵了在里面打的那个，你为了救他还爬歪脖子树翻窗户进去的呢。”
想到那张被打的全身上下青一坨紫一坨，脸都没块好肉的小孩，荀树嘉呼吸猛然间变得急促，好像淹没在海里，身体失温，冷得透骨。
“你意思是，那是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何煜点点头，又接着说：“我当时在门口呢，你去找老师的时候我看到他了。”怕如此狼狈的他以后在学校抬不起头，何煜甚至还帮他挡住了门，隔绝了走廊人的视线。
“那……那我怎么没认出来啊。”荀树嘉眼皮狂跳，沉默了半晌接着说。
这下轮到何煜无言以对了。
就荀树嘉这个脸盲，陌生人来回在他面前走七八遍他都不带记住的。
但秉着人道主义原则，何煜还是好心拍拍对面人的肩，“不是你的错，脸盲不是病，习惯就好了。”
“反正你对他好点儿吧，我看人家对你情根深种呐。”何煜托着腮，往嘴里送了口小汤圆，任由荀树嘉自己思考去了。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如果那时候他没能翻窗进去，没能坚决地去救那个小孩，那现在孟朝会受多大的伤，会不会过失致死。他又庆幸，庆幸自己愿意当那个勇敢的人。
“啪”的一声，餐桌让荀树嘉拍的震天响，吓得何煜勺都啪嗒一下掉进碗里，溅出来的甜汤都蹦脸上去了。
“我要去找孟朝。”
何煜特别平静地擦擦脸，不对荀树嘉的咋呼行为做评价，只是悄悄在裤子上蹭了蹭自己的手心。啧，这一巴掌拍到大理石面上，疼都疼死了吧。
“手拿过来。”何煜自然而然把荀树嘉手扒拉过去，对着猛拍了一顿照。
荀树嘉奇怪地收回手，一幅看神经病的样子看何煜，“你拍我手干嘛？”
“卖惨啊。”何煜理所当然地提了一嘴，顺便用荀树嘉号把照片发给了孟朝。
然后说了句“有点疼”还带了个“TT”的表情。
见何煜笑的很不怀好意，荀树嘉警铃大响，立马从他手里夺过手机。
“？”荀树嘉看完，额头冒出黑线，道：“你在发什么屁话。”
何煜挑眉，上到大他八岁的姐姐，下到小他两岁的学妹，他谈恋爱时一向是深谙卖惨之道的。
小卖怡情，卖卖更幸福。
听见荀树嘉消息提示音，何煜答他：“调情手段懂不懂，你看他回你什么？”
“哦，他说……”荀树嘉顿住，“关你什么事儿，我去找孟朝了，你今天晚上要不住我家帮我看猫吧。”
“神经病，谁要帮你看猫。”
结果还是住下了……何煜一直骂着把荀树嘉送出门，然后很有气势地轻轻关上了大门。
孟朝发消息问他怎么了，以为是烫伤了，就立马安顿他各种注意事项，还准备给他点跑腿儿送药，操心得要命。
屁大点儿事，但荀树嘉从中感受到了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