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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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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砚觉得，自从今日与沈云璃重逢，她的一举一动都能叫他找到从前的影子。
他突然觉得，沈云璃不记得从前的那些事情或许是件好事。因为如果是上辈子，沈云璃应该是不会在害怕的时候，这样抓着自己的。
但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轻轻的拍了拍沈云璃的手，安抚道：“别怕，他们的目标是我。我不在，你才会安全。”
看到他眼中的笃定，沈云璃才缓缓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江辞砚下了马车。
马车里很黑，微风吹起帘子时会带进来一丝微弱的光，一同进来的，还有外面的血腥味和惨叫声。
沈云璃害怕极了，好不容易不用被杨大人给虐死了，她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里。
她正闭着眼睛拼命祈求自己和山茶千万不要死，就见马车的帘子被人给掀开了。
或许刚刚那个穿夜行衣的男人把沈云璃吓到了，她心中一惊，很快睁开了眼睛。
掀开帘子的人执剑而立，正背对着外头的光，光线虽将他的身形勾勒出来，但沈云璃看不清他的脸。
只是光线的轮廓令她心中生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刚要开口确认，就听见外头传来山茶的哭声：“姑娘，姑娘，你还好吗？”
听到山茶的声音，沈云璃才彻底放心，微微起身想要从马车上下来。
“别出来。”沈云璃刚有动作，就被江辞砚制止。沈云璃看着他将剑收起来，递给了身边的人，随后上了马车。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下车，但沈云璃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不再有动作。
见她眼中尽是不解，江辞砚向她解释：“外头的尸体还没清理干净，会吓到你。”
听到“尸体”，沈云璃的脸都白了几分，她感觉马车里似乎充斥着血腥味，突然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原本想说“不要紧，这不是他的血”，可话到嘴边，看到沈云璃满脸担忧的模样，他又收回了那句话，只是十分艰难的点了点头。
看着沈云璃着急的模样，江辞砚觉得有些开心，又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罪恶，索性不再去想，算着外头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吩咐了一句：“去寻个医馆。”
得了江辞砚的吩咐，马车开始缓缓行驶。马车里依旧昏暗，沈云璃看不清江辞砚的脸，也不知道他的伤口在哪里。
不过她想着自己日后或许是要和这个人共度一生的，应该学着关心他。
于是，沈云璃握住了江辞砚的手，抬头看着他：“疼的厉害吗？”
柔软的触感由江辞砚的手传入了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久违的紧张感，连话也不会说了，只是摇了摇头。
他上一世曾苦苦相求，为他和沈云璃求了一个来世，一个以不同的身份，却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相遇的来世。
眼下，看着自己被沈云璃握住的手，他已经心满意足。至少，他现在可以和她重新开始。
见江辞砚两次都不说话，沈云璃只当他是疼的厉害，却又嘴硬。但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只能口头安慰：“梧州医馆多的很，应该很快就到了。”
“嗯。”江辞砚终于出声，落在沈云璃耳中却更显得他十分虚弱。
马车虽跑的不快，但到底还是有些颠簸。沈云璃怕江辞砚碰到身上的伤口，一直小心的护着他。
护着护着，就有一种将江辞砚搂在怀里的感觉。
姑娘身上带着一股清幽的花香，细腻而恬静，直往江辞砚鼻子里钻。江辞砚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
好在很快，马车便停在了一个医馆前头。
沈云璃先下了马车，刚一站稳就转身看向江辞砚。他的玄色衣服看不出染了多少血，但是血腥味依旧很重。
沈云璃有些担心，朝着江辞砚伸出了手，想扶着他下马车。
这下江辞砚的脸色更难看了，连连朝元茂使眼色。好在元茂和他还算心意相通，赶紧走到马车边上：“姑娘力气小，还是叫奴才来吧。”
他毕竟是江辞砚的人，沈云璃也不好越俎代庖，只好退到了一边。
不过，她记得太监应该只有宫里才有，江辞砚来梧州办事竟然能带着个太监，只怕不是皇亲国戚，也是天子重臣。
她不由得泄气，江辞砚的身份越高，她就越是难以攀附。
看到元茂已经扶着江辞砚进了医馆，沈云璃也带着山茶朝里头走去。
沈云璃进去时，里头的大夫正在给江辞砚看伤。
伤口在后背，江辞砚上半身的衣服几乎都被褪去，结实硬朗的胸膛，肌理分明的腹部，在灯火的映照下，都清晰的落在了沈云璃的眼中。
只看了一眼，沈云璃便感觉到自己面上发烫，连忙侧身，不去看他。
只是这样一来，江辞砚却看得清楚，沈云璃的耳根子都红了。
那个大夫并没有注意到堂中微妙的气氛，两只本就不大的眼睛里，全是江辞砚的伤口。
那伤口被大夫反复看了好几眼，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终于忍不住开口：“公子来的及时啊，若是再晚来片刻……”
大夫还没说完，江辞砚便猜到他要说什么了，立马咳嗽了两声，把他剩下的“只怕伤口就要愈合了”给堵了回去。
大夫这才抬头，一抬头就看到脸色微微泛红的沈云璃，瞬间什么都懂了。
偏偏他那半句话给沈云璃吓了一跳，也不顾江辞砚半裸的上身，便转了过来：“若是再晚来片刻会如何？”
看着沈云璃脸上刚刚消下去的几分红因为着急有一下子全都回来了，大夫都不由得感叹江辞砚好福气。
江辞砚却有些尴尬，又咳了两声：“无妨，大夫都爱虚张声势罢了。”
大夫强忍下想骂人的冲动，去给江辞砚写药方。
看着大夫没有反驳，沈云璃便当他默认了，心下感叹：梧州的庸医真是越发多了。
待江辞砚的衣服穿好，大夫的药方也写出来了，轻轻扇了两下便递给了元茂：“这个上头是内服的药，今天晚上就得喝。”
说罢，他看了眼沈云璃，只觉得这个姑娘挺年轻漂亮的，怕她被江辞砚骗，又加了句：“他今天晚上得在此喝了药再走，免得伤口裂开了。只是马上就要宵禁了，怕是走不了了。”
江辞砚想开口拒绝，沈云璃却抢在了前头，对元茂道：“既如此，我先去煎药吧，您在这里照顾江公子。”
那大夫着实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惋惜的看了沈云璃一眼。长得挺机灵的，怎么这么傻呢。
江辞砚清楚自己身上其实没有什么严重的伤，毕竟对方找来的刺客实在是太没用了。
于是，他果断的拒绝了：“不必了，我先送你回家。”
闻言，沈云璃面上添了几分严肃：“不行，万一你伤的更重了怎么办？我去替你煎药。”
说罢，她便让山茶跟着大夫去抓药。大夫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带着山茶先去抓药。
江辞砚被沈云璃看的心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露馅，偏偏沈云璃好像担心的不得了，一直看着他。
“我叫人送你回府。”江辞砚实在是怕了。
沈云璃却摇头：“公子救了我，我自然要报恩。”
开玩笑，她要是就这么回去了，还不得被她那个狠心的继母和瞎眼的父亲给打死。
所以，她绝对不能自己回去。
看着江辞砚还要开口，沈云璃生怕她还是要送自己回去，索性先逃走：“我去瞧瞧山茶那边怎么样了。”说罢，便快步走了出去，进了医馆里煎药的小厨房。
只要在这里一直待到宵禁，她今天晚上便不用回府挨打了。
看着沈云璃走了出去，元茂站在江辞砚身边，思忖着该怎么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这声音比刚刚冷了好几个度。
元茂心中挣扎了一下，还是问：“公子，您真的要娶了她吗？”
江辞砚点头不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正元茂是急坏了：“沈姑娘只是个商贾之女，她怎么能……”元茂意识到自己险些说错了话，顿了一顿，换了个说法：“反正，公子不能娶她。”
江辞砚知道在娶沈云璃的这条路上必然是会有诸多阻碍，但无论前世今生，他都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他面上带着元茂从未见过的固执，与其说固执，不说是偏执，偏执的可怕，叫他不敢再说。
半晌，江辞砚淡淡的开口，语气里带着毋庸置疑：“她值得，她值得天下最好。”
元茂不知道江辞砚就见了这个沈姑娘一面，怎么就这么爱她了呢？
他心里急得不行，又怕激怒江辞砚，只能小心的提议：“公子若真喜欢她，不如就带回去养在外头。”
“我这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她必须是正妻。”
上辈子没能做到的，这辈子他都要弥补。弥补沈云璃，也弥补他自己。
屋内一时陷入寂静，元茂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江辞砚也一贯惜字如金，二人都不再言语。
“药煎好了。”屋外突然传来了沈云璃的声音，她端着药走了进来。
外头传来暮鼓的声音，这是到了宵禁时辰的提醒。暮鼓的声音掩盖住了沈云璃说的话，江辞砚只看到了他张了张嘴。
待暮鼓声音落下，沈云璃已经端着药走到了江辞砚的面前：“你快喝药吧。宵禁时间到了，我可走不了了。”
江辞砚端过了药，一饮而尽，不知道的还以为喝的不是药，是酒呢。
“赶不走，就留下吧。”江辞砚将药碗递给了元茂，赶他走的意味非常明显。
他可是听明白了江辞砚这话的意思，知道自己是劝不住了，端着碗自己去外面生闷气。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沈云璃为了不让气氛尴尬，赶紧找了个话题：“江公子不是梧州人吧？”
毕竟跟着江辞砚一路了，江辞砚都没有主动告诉她自己是京城来的，她如果直接表现出自己知道，就会显得这场遇见太过刻意。
江辞砚却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就着沈云璃的话题，而是问：“你方才进来时，说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