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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寝殿内,烛光摇曳,投射出暖黄的光影,赋予这个冷硬的宫殿一丝柔和的温度。
      一个身着华丽的皇后礼服的女子坐在凤仪宫的床榻上,面容深邃,目光坚定。双手都藏匿于宽大的袖口中,仿佛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身着龙袍的男子很快便进来了,女子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然后慢慢走向男子。她的心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一道深深的鸿沟。
      终于,她走到男子的身前,紧紧的抱着他。
      在他的背后,拿出袖中的匕首,对准了他。
      她的手在颤抖,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痛苦和决绝,手中的匕首闪烁着寒光。
      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把将眼前的人推开。女子踉跄了几步,匕首来不及藏。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悲痛和无奈。“为什么?”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中回荡,犹如一道无法解答的谜题。
      女子愣愣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滑过脸颊,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突然,女子将手中的匕首转而刺向了自己的心口,男子想要阻拦,却已经迟了。
      鲜血浸透了凤袍,落在二人眸中,红的刺眼。
      看着眼前人逐渐崩溃,女子笑了:“我不爱你,生生世世都不会爱你。”
      “不要!”
      马车内的男子一声低吼,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任谁看到都会说这是做噩梦了。
      但他知道,这不是梦。
      “公子,咱们到了。”马车外的太监元茂贴着马车向里头的人回禀。
      闻言,江辞砚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从梦里缓过来。
      刚下了车,江辞砚便感觉到了一丝寒意。如今虽已是春日,但梧州连日多雨,空气中还透着寒气。
      马车按照江辞砚的吩咐停在了这条巷子里,但江辞砚的目的地并不在这里。
      下了车,他便朝着外头走去。
      太监元茂见状,立马就跟了上去。却被江辞砚瞪了一眼,不敢再动。
      沧柳湖边上,站着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裙的姑娘,简单的发髻却依旧能衬出她绝色的容颜,只是低垂着的眉眼略带愁绪。
      许是连日下雨的原因,平日里热闹至极的沧柳湖边今日却是人烟稀少,沈云璃俨然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身边的侍女山茶觉得沈云璃今日要做的事情太过冒险,担忧的不行:“姑娘,您真的要这样吗?”
      沈云璃看了一眼沧柳湖,湖水清澈见底,隐隐透着些寒意。但她的未来,都藏在这湖里了。
      半晌,沈云璃道:“山茶,我没有别的选择了。父亲马上要把我送给杨大人做妾了,今日我不赌一把,只怕就没有来日了。”
      那个杨大人已经50多岁了,屋里有几十房小妾,偏偏一个儿子都没有。如果只是这样还好,但是据说这个杨大人的三任妻子和数名小妾都被他凌虐而死。
      眼下梧州官商勾结严重,偏偏沈家无人庇佑,近几年越发寸步难行,沈云璃的父亲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沈云璃虽说是嫡女,但她的生母不过是个农户女,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
      沈家如今的主母虽是个庶女,但她母家到底是做官的。故而,这些年沈云璃在沈府一直不受父亲重视,饱受继母苛待,过得比庶女还不如。
      如今,又要被父亲当礼物送出去,她自是不愿。
      幸而她近来得到消息,梧州要来一个京城里的贵公子,好像还是个可以上朝的大官。
      又得到了这个大官今日要来沧柳湖的消息,她便暗下决心,想要赌上一把。
      “姑娘,是那个人吧?”山茶注意到远处走来一个身穿暗灰色锦袍的公子,料子一看便价值不菲。
      沈云璃偏头,看着那男子此刻独自站在湖边,眼神犹如干年冰川,冷冽而深邃。
      那个男人站的离沈云璃稍稍有些远,但是沈云璃还是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清冷与孤傲,令人敬畏,也令人心动。
      沈云璃看着他的脸,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想了想自己的未来,她强行将心中莫名其妙出现的想逃跑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沈云璃终于做好了准备,待有风拂过,她便将手松开。
      那块粉色的帕子立马随风飞起,朝着江辞砚那头飘了过去。
      沈云璃面上立马添了几分慌张,连忙去追,使得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我的帕子!”
      听到沈云璃的声音,江辞砚只觉自己的心口一颤,立马循声看去。
      待看到那个朝自己快步走来的姑娘的面容时,江辞砚只觉得自己似是被闪电击中了一般,面色都苍白了几分。
      沈云璃没料到他会站着不动,但这于她而言无疑是有利的,她紧紧盯着目标,脚下不停。
      眼看着她就要追上那块帕子,脚下却突然微微踉跄,最终还是没站稳,不偏不倚的朝江辞砚扑了过去,二人都掉入湖中。
      见到沈云璃落水,虽然知道这是她的计划,但山茶还是慌得不行,旋即便大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元茂方才被主子留在了远处,但他一直关注着江辞砚,生怕他遇到刺客。眼下见到他落水,赶紧叫侍卫下去救。
      好在湖水并不算深,二人跌落到位置也不是很远,江辞砚水性也好,不待有人过来,他就已经把沈云璃给捞上来了。
      江辞砚垂眸去看已经昏迷的女子,她的眼睛闭着,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摇摇欲坠。
      看着沈云璃这个样子,江辞砚一时有些恍惚。
      山茶看着沈云璃被江辞砚救了上来后又被他平置于地面,生怕沈云璃的计划落空,立马跑过去,跪到江辞砚面前:“多谢公子救了我们家姑娘,不知公子能否把我们家姑娘送去医馆?”
      沈家在梧州城也还算是有名,不过沈云璃一向不出门,在场的人鲜少有认识她的。
      而她今日落水被男子救了上来,清誉就算是没有了,想来那个杨大人也未必肯要她这样的小妾。
      这也就是沈云璃的计划。
      不过,沈云璃和山茶都没想到,江辞砚竟然直接把沈云璃带去了自己的住处。
      待沈云璃醒来,看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心中生出一丝恐慌。随后微微偏头,看到了自己床边坐着江辞砚,她心中的惊恐才散去。
      但她还是愣着,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醒了?”江辞砚看到沈云璃睁眼,立马关心:“可有哪里不舒服?”
      沈云璃感觉江辞砚似乎有些紧张,但她只当这是自己的错觉。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沈云璃虚弱的开口。
      她强撑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坐起来,眼中满是泪水,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只怕公子是白费力气了。”
      看到沈云璃要哭,江辞砚皱了皱眉。他虽不确定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她”,但他还是不忍心看着这张脸流泪,问她:“为何?”
      听到他的询问,沈云璃只觉得自己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但她面上却并无喜色,只是流泪:“我父亲要我去给杨大人做妾,可我今日失了清誉,杨大人怎还肯要我?只怕待我回去,父亲便要将我沉塘了。”
      说着,她还用袖子在自己眼角轻点,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几分。点着点着,她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她今天的衣服啊。
      她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的确是被换过了的,一时间愣住了。
      江辞砚猜到沈云璃一定是想歪了,轻咳一声,跟她解释:“你的衣服是你的侍女换的。”
      他原本在想沈云璃说的“杨大人”,据说他在扬州官商勾结,贪污了不少银子,这也正是他此次来梧州要处理的事。
      看着沈云璃脸上挂着的泪痕,他又问:“若是我将你娶了,你父亲可还会将你沉塘?”
      好消息来的太快,沈云璃一时间有点接不住。
      她原以为自己至少要软磨硬泡一番,在道德绑架一顿,才能让江辞砚不得不娶了自己。
      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试探:“公子可知那杨大人是什么人?还是公子瞧着我好骗,耍着我玩?”
      “梧州通判。”江辞砚的回答虽言简,但意思却很明确了。
      沈云璃一怔:“你知道啊?”
      一州通判好歹是个六品官,沈云璃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根本不放在眼里。
      不过沈云璃却开心不起来,她只当眼前的人是京城来的,如果能攀附上,至少不会被逼着嫁给那个变态当小妾。
      可是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攀附上的,如果他只是和沈云璃玩玩,那沈云璃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沈云璃低着头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江辞砚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也看得出她情绪不高,安慰道“你且放心,我不会食言。”
      “公子。”门外传来元茂的声音,江辞砚又同沈云璃说了一句:“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便出门去了。
      沈云璃不解,就算他不说这句话,自己也只能在这待着,何必多此一举。
      外头,江辞砚并不知道沈云璃的想法,只是问元茂:“如何了?”
      元茂从江辞砚的语气中听出一丝紧张和着急,丝毫不敢拖延:“昨日您叫奴才把您要去沧柳湖的消息卖出去,而买消息的除了那个人,还有屋里这位杨姑娘。”
      说罢,他还递给江辞砚一块帕子,是沈云璃今日去追的那块。
      姑娘家的帕子大多都是自己绣的,但这块帕子上只绣了朵海棠,绣工很明显就是摊子上买的。
      也只有这样的帕子,才不会因为落在别人手上而玷污了沈云璃的清白。
      元茂将帕子递出去后,忐忑的看了一眼江辞砚,试图根据他的情绪。
      毕竟傻子现在都能看出来,屋里那个姑娘多半就是想攀高枝故意落水的。按照他对江辞砚的了解,江辞砚肯定会把人扔出去。
      不过,江辞砚会把她救上来还带回来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元茂便觉得不对劲了。
      果然,他看到江辞砚嘴角上扬:“是吗?不愧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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