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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命运权杖 ...

  •   “西弗勒斯,醒醒,我们必须快点离开。”斯内普睁开眼,面前不是暗纹蜿蜒的天花板,地窖阴冷的湿气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酸腐的霉气和浮动在鼻尖的尘埃层层压叠的厚重沉闷。

      冷杉木魔杖在斯内普眼前一扫而过,仗尖升起的一点荧光映出少女深紫色的瞳孔。

      “西弗勒斯,你还好吗?”少女扶住他的手臂,试图将他歪倒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焦急的询问道。

      斯内普猛地扯过女巫搭在臂窝处的手,他无视少女的轻声的痛呼,将人牢牢的掣肘在身前,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伊赛梅拉?”他的嗓音不是平常的低沉,较之原本的声线染上少于清透沙哑。简短的单词在舌尖碾过,带着滚烫的热意让斯内普的灵魂无法控制的战栗起来。

      他的声音很轻,却执拗的等待命运的宣告,近乎渴求的不敢错过少女脸上的一丝神情。

      “你发什么疯?卢平的疯病传染给你了?”

      伊赛梅拉低声呵斥,手腕的伤口被斯内普紧紧的攥在掌心,力道的压迫让她的伤口再度传来撕裂的疼痛。

      伊赛梅拉试图抽出手,却发现斯内普手上的力气大的惊人,她叹了一口气,盯着斯内普的眼睛妥协的说道:“听着,我承认爽约是我不对,上学期莫名其妙的失踪非我本意,但是拜托,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她飞快的瞥了一眼身后,狼人的吼叫声从残破的木屋深处传来,她顾不得手上的伤口,借力将斯内普扶起:“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布莱克可拖不了太久。”

      斯内普不敢相信的盯着伊赛梅拉鲜活的面孔,他加大力气朝她走了几步,听到伊赛梅拉口中难以掩饰的抽气声才从刚刚的呆滞中回神。

      他动了动手指,粘稠温热的液体从他的指缝落下,尖叫棚屋的木头散发出的腐朽气息里缠绕进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斯内普看到伊赛梅拉因为疼痛有些扭曲的面庞,慌乱的松开手。

      他想在袖子里翻找惯长携带的伤药,可是低矮的视线和堪堪垂在脚踝处的斯莱特林长袍让他片刻怔愣。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身体。

      斯内普环顾四周,狼人愈演愈烈的嘶吼声由远及近,尘封的记忆打开了锈蚀的闸门。

      这是五年级时因为布莱克的骗局,让他几乎丧命在狼人爪下的那一夜。

      他突然想起了后面发生的事情,焦急的想要对着伊赛梅拉说些什么,可他像是被施了封舌锁喉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他伸手想要拉住伊赛梅拉将她带离这里,却发现自己的浑身僵硬的如同一具毫无声息的雕塑,只能眼睁睁的听到自己按照记忆的中的样子说出伤人的话语。

      “伊赛梅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卢平的身份?你明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却还是为他掩盖了狼人的真相!”

      蠢货,别再说了!斯内普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事情重蹈覆辙,命运的戏弄下他崩溃的听到自己的这副躯壳说出了那句让他万分后悔的话:“你这个骗子。”

      不是的,不是的。斯内普竭力的想要挣脱无形的控制,却还是眼睁睁的看到伊赛梅拉的脸色逐渐惨白。

      伊赛梅拉的唇角牵起一点笑容,试图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不那么生硬,尾音却仍旧带上了涩意:“好吧,无论你怎么认为,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

      就像斯内普记忆中的那样,少女无视自己刻薄讥讽的目光义无反顾的牵起他的手。

      鲜血再度融汇在他的指间,沉重的心跳声和身后的狼嚎狗吠接替的落在他的耳边。

      他们赶在木梁坍塌前跑出了尖叫棚屋,一片纷飞的尘嚣里,黑犬被狼人重重的摔在他们身边。

      斯内普怒火中烧,哪怕是在逃命的重要时刻,他也不忘颤抖着手去摸腰间的魔杖,给眼前的黑犬一个阿瓦达索命。

      可惜的是,他的魔杖在逃跑中不知道掉落在了哪里。

      牡鹿从黑暗中跃出加入了战斗,斯内普和伊赛梅拉一刻都不敢停留,飞快地跑向着打人柳的方向。

      “吼!”狼人的嚎叫声震耳欲聋,身后的灌草被迅疾的风斩断,牡鹿和黑犬随着时间的拉长显出颓势。

      狼人已经发现了他们。

      打人柳的暗道近在眼前,斯内普惊喜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能够再次被他控制。

      他伸手拉住伊赛梅拉想要将她先推进暗道,下一刻后背被一股巨大的推力推进了狭窄的暗道里。

      “伊赛梅拉,你做什么。”斯内普慌乱的去抓伊赛梅拉的手,却只抓住一团空气。

      少女用着曾在他的记忆中被重复无数遍的魔法阵封印住了暗道出口。

      她靠近魔法阵,嗓音听不出畏惧,唇边带着安抚的笑意:“西弗勒斯,去找邓布利多校长,他能解决一切。”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身后跑去。

      “不要!”背后的伤疤再次疼痛起来,鲜血洇湿布料。

      满目腥红里,斯内普看见狼人可怖的虚影跃上灌从的尽头,少女飘扬的袍摆隐入浩瀚的幽绿间,天边的月亮缓缓坠落,最终伊赛梅拉的身形散在了温凉如水的月光中。

      玻璃破碎在石面上,碎裂的刺响声切割开朦胧的光晕,斯内普在寒冷中睁开眼。

      地窖的时间似乎比霍格沃茨的任何一处地方都要快的多。十月的末尾,英国的天气有着捉摸不透的心思,飘过一场小雪后再一次迎来了暖阳的好天气。

      当霍格沃茨的塔楼走廊能或多或少享受阳光的明媚时,斯莱特林的地窖被冰冷的湖水包裹,刺骨的寒意浸透沥青的石壁,再缓缓攀爬上巫师的躯体。

      斯内普显然不会和小蛇们一样关心生活的舒适程度,靠墙的壁炉一如既往的黑沉,堆积的柴木附着着上一次燃烧的焦黑色泽,灰蒙的尘埃落在木头的纹理间,形成黑白交错的简陋破败。

      斯内普捂住头,生死水的药效未过,头疼一阵盖过一阵像是锋利的斧子锤凿着他的神经。

      他伸手去摸桌边摆放的药剂瓶,不出意外的摸了个空。

      上一次制作的生死水已经在他频繁且大剂量的使用消磨殆尽。

      他揉了揉泛痛的眉心,眼底是化不开的郁色,生死水对他的效果已经和无梦酣睡剂没什么不同了。他从一开始能通过魔药获得一时的平静,到现在不时会梦到从前的记忆,一次比一次可怕危险。

      斯内普伸手扶住颈后几寸的地方,那里横贯着的陈年伤疤,经年之后再一次生出酸涩痛意。他缓缓站起身,身形不可避免的晃了晃,随后走出了阴冷的地窖。

      阿南刻有些郁结,自从她从费伦泽那里拿回命运权杖后,命运的遗留的力量暂且帮助她稳住了灵魂,失去十一年的预言之力也或多或少的能通过阿南刻这副身体施展。

      可是一个无法随心使用,力量只能堪堪预测第二天早晨礼堂的桌子是否会出现蓝莓布丁的能力并不是阿南刻需要的,即使蓝莓布丁是她最爱的食物之一。

      阿南刻心不在焉的走在二楼的楼梯上,和费伦泽的决裂在十一年前立下牢不可破誓言时就足以预见,只不过在十一年后才有了最终的结果。

      那时她为了更改阿南刻既定的命运轨迹,选择了波特一家遇袭作为时间的锚点。

      阿南刻之眼预言此局九死一生,于是她将一半的力量注入于路塞赫尔家族的圣器中留作后路。

      她在逃出纽蒙迦德后彻底与凤凰社等人决裂,为了不让圣器落入任何一方的手中,她不得不告知费伦泽禁林出现的古怪黑魔法是早年间经由其中的某种转换阵法释放出的,并应允誓言达成后为他驱赶诅咒为交换,以达到费伦泽帮助她保管圣器的目的。

      不详的力量让禁林的生物饱受折磨,同样马人族无可避免卷入其中。

      当初费伦泽无意间的透露让自己知晓转换阵法的存在,并找到将诅咒转移到禁林的办法,愧疚和愤怒让他无奈妥协在这场毫不公平的交易中。

      阿南刻出神的想着,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脖间的项链上。

      阿南刻最后一刻发现了她的动作,在自己昏迷后夺走了所有的预言记忆,并将预言的血脉能力再度归拢于自己的权柄之下。

      她必须找到足以稳定灵魂的魔法石,才有能力融合封印在权杖中的力量打破阿南刻的桎梏,找回那些重要的记忆。

      可惜的是,如果她拥有不弱于从前的预言能力,只要接触到邓布利多或是任何一个可能接触魔法石的人,知道它的位置不过是早晚之别。

      阿南刻心无旁骛的分析着自己面临的处境,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浮现出的黑黢黢的高大身影。

      “我假设你知道上课的时间,你并不想因为迟到这样愚蠢的问题而扣分。”

      阿南刻身形猛的一僵,没有抬起的脚比意识先一步跨出,直直倒向台阶。

      铁甲咒即将脱口而出,阿南刻生生将它遏制在嘴边,将一只手横在胸前,闭眼准备忍受扑面而来的疼痛。

      宽大的掌心攥住阿南刻的手腕,她只感觉腕间一阵拉扯,整个人都拢进了阴影中。

      苦涩的药香随着袍子的摆动涌入鼻尖,她缓缓睁眼,漆黑的纽扣一直延伸到领口,攥在腕处的手臂上同样的纽扣密密的排列到手肘的高度,黑沉的色调,严丝合缝的款式让人说不出的压抑。

      丝滑暗哑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流淌在寂静的走廊中淬着如同禁林枝梢间冻结的霜雪般的冷意,阿南刻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斯内普飞快的收回手,略带嫌弃的将手隐在黑色的袍子下背在了身后。

      他盯着身前矮小的巨怪,唇边牵起僵硬冰冷的笑容:“或许你能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巫师,而不是蠢到用你的脑袋当做防御手段。”

      阿南刻弯着腰将头紧紧埋在胸前,身形微微颤抖,结结巴巴说道:“斯内普教授…”

      黑袍巫师微微眯眼,宽大的袍摆随着他前倾的动作晃动。

      “愚蠢,拖延,自不量力。我不知道分院帽怎么会做出让你来到斯莱特林这样可怕至极的决定,索瑞森小姐。”

      夸张的话术极力的展现男人的傲慢讽刺,一字一顿敲打在阿南刻的神经上,让她有片刻晃神。

      阿南刻能清晰的感受到锋利的视线从她的头顶划过落在肩侧,在她的周身徘徊。

      他惯常使用这种手段去掩饰自己的防备和敌意。

      阿南刻轻轻呼出一口气,捏了捏手心抬头对上斯莱特林院长审视的目光说道:“抱歉院长,庞弗雷夫人希望我能够再一次接受检查,以确保我的身体没有后遗症出现。”

      斯内普眸光微闪,眉稍轻微抽动,像是面具附着在脸上的冷硬笑容显得更加古怪阴冷。

      他用着轻蔑的口吻,似乎是漫不经心般的感叹道:“哦,看来充当救世主的后果似乎没有那么好啊。”

      阿南刻拧了拧眉,凭借十多年的相处,她隐约感受到斯内普话中藏着的不满和嘲笑。

      阿南刻正绞尽脑汁的思考该怎么才能魔药教授面前全身而退,突然听到楼梯上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阿南刻?你怎么在这?”

      阿南刻有些意外的抬头,不是斯莱特林的娇气小公主,而是一只格兰芬多的莽撞狮子。

      哈利顶着乱糟糟的头站在扶梯旁朝着阿南刻挥了挥手,看到斯莱特林院长转过头用毒蛇一般的阴冷目光注视着他,救世主先生尴尬的放下手,推了推眼镜,试图用垂下的头发挡住那渗人的视线。

      阿南刻心情窦的放松下来,她及时打断了斯内普对哈利的新一轮嘲讽:“教授,上课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她头也不抬的匆匆向上走去,魔药的苦涩气味散去,身后随之响起斯内普平静却有别有意味的提醒:“索瑞森小姐希望你没有忘记,你还有一晚的禁闭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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