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我那种关系的表弟》毕于易

62、期中考试

　　这是一段高潮迭起（无心学习）的日子。
　　早自习看见王老师来占课划重点，大家才在心里大喊一声“拐得”，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
　　教室的学习氛围瞬间变得浓郁。
　　所有人课间都自动坐在桌前复习。
　　一二节晚自习结束，住校的同学也主动留在教室接着复习。
　　苏江回到天台，姨婆正在水槽边哗哗冲洗，“快来，给你们吃今年的第一颗樱桃。”
　　又兴致很好地回忆往事。大概在表弟两岁还是三岁的时候，姨婆喂他吃樱桃。吃着吃着，他突然头一歪，倒在了床上。
　　“我还以为是樱桃有毒，急得大喊救命。他爷爷那天刚好也在，跑来一看，才说他是睡着了。你们说笑人不笑人？”
　　表弟不耐烦地冲姨婆翻白眼。
　　姨婆说，“明天立夏，今晚就吃立夏蛋——吃了立夏蛋，石头都踩烂。”
　　表弟说，“明天立不立夏无所谓，我们只知道明天期中考试。”
　　两个人拿了鸡蛋跟樱桃就抓紧回房间复习。
　　不过，姨婆的闲话还是缓解了考前的紧张，叫人觉得就算考砸，也有姨婆跟天台可以托底呢。
　　期中考试第一门考语文。
　　苏江一边答题，一边怀念月考学霸帮忙押中题目的运气。
　　这次虽然按时做完试卷，分数肯定不如上次。
　　下午考物理，一眼望去全是难题。
　　正疯狂挠头发、拍脑袋，不经意瞥见前面张勇的卷子就那么无遮无挡摊在桌面，单选、多选、填空，答案清晰可见。
　　苏江下意识地挪开眼睛。
　　然而只是多看了一眼，就再也没能忘掉那些答案。
　　唉，平时复习要能这样过目不忘多好。
　　对照张勇的答案看题目，难题自然都变得不难。
　　苏江告诫自己，抄两道选择题就算了，可不能再看！
　　张勇倒像是故意考验苏江的决心，每道题的“解”、数值、单位，字越写越大，只差把答案递到你眼皮底下，就问你抄还是不抄？
　　心里有一百个声音在说不能抄！
　　眼睛它自己就瞄了过去，手也自动抄起来。
　　众所周知，这考试期间一旦动了作弊的邪念，就再没法独立答题，本来会的也不会了。
　　最后几道大题苏江连题目都没看，直接抄、抄、抄。
　　接下来的化学也是这么非常不光彩地考（抄）完。
　　回顾十几年的求学生涯，考试期间瞄别人一两个答案，提前把公式写在课桌，类似这样的小动作确实干过。
　　像今天这样彻底的作弊还是第一回。
　　作弊的时候光顾着紧张不觉得，出了考场才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苏江这晚睡梦中都在发誓，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再作弊。
　　无奈第二天上午第一门就考最可怕的数学。
　　埋头把会的题目做完，不到全卷三分之一。
　　余光瞥见张勇的试卷又已经铺开，还45度朝苏江倾斜。
　　先还咬牙坚持着不去偷看。
　　今天的监考老师经验丰富，很快发现异常，过来提醒张勇把试卷折好。
　　到了眼前的答案飞走，不由得十分失落。
　　不料张勇写着写着又把试卷原样铺开。
　　被失而复得的狂喜征服，苏江唰唰开抄，不仅抄了不会的题，还给自己做好的题目对了一遍答案。
　　接下来的生物，彻底沦陷作弊的泥潭无法自拔。
　　考完，张勇回头说给苏江，先走一步，今天轮到她打扫实验楼，这会得去补上。
　　看着张勇匆忙跑出教室的背影，心中的罪恶感瞬间拉满。
　　下午考最后一门英语，总算埋头自己写完。
　　卷子一交，肖廷杰开始担心，非常简单要求他务必至少考进十五名。
　　苏江虽然没有这样的担忧，也十分忐忑，抄了张勇那么多答案，应该不会再来个倒数前十吧。
　　跟月考一样，老师们加班加点、夜以继日地阅卷，赶在星期一的大课间公布成绩。
　　叫肖廷杰大跌眼镜（虽然他不戴眼镜），明明有向老师严加管教、悉心教导，自己仅取得微弱进步，从26名进步到25名。
　　肖廷杰哀嚎，“完了、惨了、我已经能闻到非常简单板子的味道。”
　　叫肖廷杰和苏江都大跌眼镜（虽然我们都不戴眼镜），苏江实现质的飞跃，从倒数第十考进班级十六名。
　　肖廷杰气坏了，“你到底怎么学的？老实交待，是不是封彦宇背着我们单独给你补习了？”
　　苏江强忍着心虚，“没有的事。”
　　肖廷杰根本不信，“绝对是学霸悄悄给你一个人押题了！不然你能考这么好？”
　　“学霸太不讲义气了，上次月考还给我整理复习重点，现在不一起跑步了，就对我不闻不问！”
　　俨然他这个二十五名都是封彦宇害的。
　　然而还有更脸红的事情等在后头呢。
　　向老师和林老师利用午自习召开简短班会，通报考试情况。
　　封彦宇做了一份同比、环批的PPT在班会传达，年级前十名九班只有谁谁谁，年级前二十名少了哪几个，年级前三十名又少了哪几个。
　　总而言之，九班成绩整体下滑。
　　向老师戴着小蜜蜂，作了出院以来的第一次长篇讲话，批评同学，也批评他自己和林老师。
　　最后又话里有话地说，“这次考试有个别同学进步非常明显，至于说他们是怎么取得进步的呢，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拭目以待，期末考试年级交叉、班级交叉，希望他们到时候还能保持状态、考出优异成绩。”
　　虽然向老师一口一个“他们、他们”，整个九班符合“进步非常明显”这个特征的就只有苏江。
　　果然不能作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被向老师公然质疑，这就够丢脸的了。
　　肖廷杰还生怕大家没听懂，跑来F4群里圈苏江，“非常简单在家里说你进步这么明显，怀疑你考试作弊呢。”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搭理他。
　　张勇单独发来微信。
　　“我给你抄答案，主要是怕你又考个倒是前十。你也不知道少抄点，这下尴尬了吧。”
　　苏江那个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张勇又说，“马上高三了，干脆趁这个机会，把压力变动力，好好学习，期末考试务必维持在二十名以内，省得向老师怀疑你。你辛苦回来一趟，好歹也考个好点的大学才值得。”
　　苏江回一句“收到”就丢开手机。
　　多年以后，回首往事，自己必将不胜唏嘘。
　　努力学习的理由千万条，为掩盖期中考试作弊嫌疑而读书的大概是只有我独一个。
　　晚自习放学路上，肖廷杰余恨难消，“但凡学霸给我押一道语文也好啊，我比二十四名就少零点五分，比二十三分也才少了一点六分！”
　　表弟忽然想起来，上次月考给封彦宇送过两次宵夜，最近天气暖和，姨婆忙着跳舞，每晚的宵夜都是鸡蛋羹，一次没有再送过，封彦宇是不是生气了？
　　苏江安慰，“我前几天还请他吃过姨婆做的番茄肉丸，没事的。”
　　张勇也说，“改天请他来店里吃绿豆粉。”
　　结束班会的两天时间，向老师在大课间、午自习以及晚自习后陆续请人去办公室谈话。
　　成绩倒数的一批自然不能幸免，成绩进步的苏江也被召见。
　　向老师和林老师的风格迥异，见面先把苏江一阵夸，成熟、稳重、热心，综合素质好。
　　好一会才言归正传，“虽然你这次考试成绩不错，也不能排除运气的成分，是吧。”
　　苏江脸红耳热地狂点头。
　　向老师又问，“你觉得自己比较薄弱的是哪几科？”
　　苏江老实回答，语、数、物、生。
　　见向老师表情尴尬，才反应过来六门课你四门都薄弱，岂不是只能回炉重造？
　　连忙补救，薄弱主要还是数学最薄弱。
　　说到数学，向老师就有话说了，“数学其实非常简单呀，学好数学的秘诀是什么，就是基础。历年高考数学试卷里面，难题只占20%，余下80%都是基础题，非常简单。我们考试也都是参照这个难度出题。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所以，接下来我建议你做好三件事。”
　　向老师说到这里停了停，等着苏江拿起笔才往下讲。
　　一是以课本为主，把最基础的概念公式全部背熟。
　　二是建好错题册，把最基础的题型全部做会。
　　三是结对帮扶，安排封彦宇帮助苏江学习。
　　呃，结对帮扶不都是小学生，还耽误人家学霸时间。
　　苏江不以为然地狂点头。
　　显然是向老师有交待，早起返校，封彦宇递来足有一张试卷那么大的表格。
　　从今天开始到六月三十日截止，每天正课以外的时间，包括中午、下午放学后的一个小时，晚自习放学以后的两个小时，全部做成表格。
　　每个时间段复习什么科目，每个科目的具体内容，已经密密麻麻罗列在表格。
　　封彦宇说，“这是我根据你月考成绩，估摸着做的一个大致安排。肯定还有很多不足，你自己再完善。”
　　苏江脸红了，为什么是根据月考成绩，而不是根据期中考试成绩，学霸也怀疑你期中考试作弊呗。
　　讪讪地埋头看表格，“为什么六月六七八号上课时间也安排了复习内容？”
　　封彦宇解释，那三天高考放假腾教室。
　　“为什么中旬也空了四天没有安排？”
　　封彦宇回答，“那几天我们要参加会考。”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需要应付会考和期末考试两场大考！
　　学习的压力顿时山大。
　　苏江表示一定严格执行，再看今天中午的任务，还好只是“完善复习计划”。
　　封彦宇建议，计划完善以后，可以在楼下书店复印，教室放一张，房间贴一张，再缩印一张A6的随身携带，完成一项打一个钩，随时提醒自己。
　　学霸做的计划还有什么好修改的呢，中午放学直接复印。
　　回到天台，苏江正在门上张贴，表弟凑了过来，看了连连说好，表示他也要照着做一张。
　　午觉起来，表弟的复习计划也已经贴在门上，还完成了第一项任务“制定复习计划”，十分郑重地用红笔在表格里打√。
　　没有比较就没有差距。
　　苏江脸上一热，也转身回房间拿红笔来给自己的表格标记。

　　不定期飘落的ig聊天记录
　　SuperRiver：3E，你考试作过弊吗。
　　三目君：难道CE作弊被逮着了？
　　SuperRiver：作弊了，但是没有被逮着。
　　三目君：那就以后别作了。我听说师院因为期末考试作弊开除过学生哦。
　　SuperRiver：嗯，以后一定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