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对不起我》城二

4、第 4 章

　　他有些愣，回到教室，他开始想洛迎找自己想干嘛，他想起早上洛迎塞在自己口袋里的十万支票，他当时也被洛迎的手笔惊了一下，难道是突然意识到给多了后悔？他觉得可能性不高，那还会是想干嘛呢？睡觉，宋默文想，应该只有这一种可能性。然后他又突然想到昨天某人做到最后迷糊的表情，嘴角无意识的浮现出一些笑意。完了，越想越多了，宋默文赶紧把自己从思绪中拽了出来。
　　直到下课，他才感觉自己这节课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他匆匆回了寝室，把包放下，又拿起手机给妈妈打电话。自从公司破产，父亲也跳楼走了以后，母亲的状态就非常不好，宋默文担心她一个人要做出什么傻事，再加上周春来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前些年刚做完乳腺癌手术，所以总要常打电话过去才安心。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伴着哽咽，宋默文知道妈妈大概又刚哭了，他去醉月轩的事情是瞒着周春来的，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当ya赚钱估计真的能一头撞死。他只能骗她说自己找了家公司实习着了，另外也找了兼职做，等下半年转正了就能多挣些钱，要她别担心。
　　周春来听着儿子的安慰泪刷刷地往下落，她不怕过苦日子，但她心尖上的宝贝结结实实从云端落下还要撑起这个破碎的家让她心都碎了。她恨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老公，恨自己孱弱的身体。
　　宋默文半天没听见对面的回音，又开口，“妈，别哭了，我快毕业了，我会努力赚钱的，我也能养得活你，只要有你还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你也别怕，好吗？”
　　周春来努力从喉头的哽咽中翻出一个“好”，她知道儿子担心什么，她也想和宋涛一样不负责任的一跳了之，但是她不能，她知道儿子受不住的。
　　“妈，我等等要出趟门，先不和你说了，你记得按时吃饭吃药。”宋默文挂了电话，感觉疲惫不堪，前些天律师来过电话，颐涛的破产清算差不多收尾了，零零总总宋涛还留下了近八百万的债务，这事他瞒下来没告诉周春来，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决定卖自己换钱。
　　宋默文看了眼书桌角落那串十八籽，又想到了他想共度一生的女孩，也是被自己亲手推开的女孩。本来他应该有一个完美人生，一个和谐家庭，他想不通为什么就变这样了呢？
　　洛迎电话打来的时候他还在发呆，接了电话就随手披了件外套往外走。一出校门就看见一辆黑色卡宴，看见他就摇下车窗，里头的人似乎是嫌不够张扬，还伸出手冲他招。
　　宋默文有点羞恼，脚下步子加大，赶紧上了车。一上车，就感觉洛迎从上到下对他一通打量，“啧啧，你就打扮成这样和我吃饭？”
　　宋默文还因着刚刚洛迎的张扬有气，就随便嗯了一声。洛迎也不管他，继续问，“想吃什么？”
　　宋默文似乎有些奇怪，扭头问，“你没决定好吗？”
　　“两个人吃饭当然要商量都爱吃的咯。”
　　“我不挑，你爱吃的就行。”洛迎想了想又问，“那你会做饭吗？”
　　“会，但只会家常菜。”
　　洛迎有些意外，按理说宋默文从前算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她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做。
　　于是洛迎把车开到超市停下了，宋默文不解地看她，“干嘛，你不是说我爱吃就行嘛，我爱吃家常菜，我们买点食材，你给我做。”
　　宋默文傻了，一边说带自己吃饭，一边让自己做给她吃，真是……
　　虽然心里不爽，但是到底人家昨晚刚给了钱的，宋默文决定忍了。进了超市，到了生鲜区洛迎就完全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察觉到宋默文不满的视线，她看着宋默文一摊手说：“你要做什么你自己挑，我不会，我就负责买单。”宋默文叹口气，顾自己看菜去了。
　　出了超市洛迎又想把宋默文带回昨晚的公寓，但她猛地想到那里空有厨房，自己压根没买过任何厨具，完全是装饰。“靠”她骂出声，本来看向窗外的宋默文回过身来，“怎么了？”骤然从放空中投来的眼神有些纯良，洛迎觉得心狠狠跳了一下，赶紧收回视线。
　　“没什么，走错路了。”她想这下真得把人带回家了。
　　洛迎的车驶入了一处高级住宅区，领宋默文上了顶层。宋默文什么都没说，就拎着菜跟在她后面走。进了门，洛迎拉开鞋柜给宋默文拿出一双男式拖鞋示意他换上，又从他手上拿过购物袋，转身放进了厨房。宋默文跟着她进了厨房，略微打量了一下。这人不会做饭，但厨房看着倒像是有使用的样子。
　　“这里是我家，平常有阿姨给我做饭，所以工具调味料什么的都齐全。”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洛迎开口道。
　　宋默文点点头，然后从袋子里把菜拿出来，“嗯，你出去休息吧，做好了我叫你。”
　　“干嘛不让看，我要呆在这。”洛迎不满地说，宋默文没管她，顾自己开始择菜。
　　洛迎看着他，宋默文很高目测至少185，站在水池旁边显得台面过低了，此时他正垂眼清洗菜叶，依然是那个专注的神态。落日余晖透过水池前的窗户倾洒进来，镀满宋默文半边身子。
　　洛迎突然觉得世界静下来了，她很爱安静，但是她要做的事情不容许安静，酒桌上的觥筹交错，派对里的人声鼎沸，这些她都不喜欢，甚至讨厌，但是没办法，后来洛迎想，自己大概就是在这么一瞬间彻底对宋默文动了心的。
　　宋默文做菜很利索，不多一会就将三菜一汤摆上了桌，洛迎还沉浸在刚刚的场景里，所以此刻很安静地吃着饭，倒是宋默文见她异常安静，开口问，“好吃吗？”
　　洛迎其实并没有特别留神菜的味道，只是机械地吃，这会宋默文一问，她回过神了，又夹了一筷，然后认真地说：“好吃的。”
　　紧接着又沉默下去，洛迎饭量不大，而宋默文向来吃饭火速，所以这顿饭没花多长时间。其实宋默文吃饭时就想问洛迎叫自己来到底有什么事，但是看她罕见的沉默以为是她吃饭时不爱说话，也就压下没问。
　　但此时饭也吃完了，对面的人好像还是没开口的意思，宋默文有些急，他收了收碗盘，就问，“洛总，您说有事商量……”
　　洛迎这才大梦初醒，于是叫宋默文到客厅坐，她刚坐下想示意宋默文做自己旁边，就看见他端正地在对面沙发坐定了，对自己魅力自信满满的洛总突然开始对自己下午认为那人一定会高兴地接受自己的想法动摇了。
　　“我对你做了背调，了解了一下你的大致情况，”洛迎公式化开口，“我想你去醉月轩大概也是继续用钱，我刚好最近想找个干净点的伴，你看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宋默文皱了皱眉，洛迎以为要被拒，又赶在他出口前说，“你放心，跟在我身边钱一定不比醉月轩开给你的少。另外你也要实习了吧，你们商学院总不会接受你一个醉月轩少爷的实习证明吧，我可以让你来我公司实习，有立臣的实习证明在沪市可有相当的含金量，怎么样？”
　　洛迎觉得自己简直色令智昏了，这么多年商场上的谈判经验全部被抛之脑后，一出口先把底牌亮了个干净。
　　宋默文依然沉默，洛迎觉得自己简直像等圣上翻牌子的小妾似的心焦。
　　终于他开了口，“你看上我什么？”
　　洛迎等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她默默想图你器大活差，人帅没情趣呗。当然说出口的是隐了一部分的，“你长得对我胃口，而且干净。”
　　宋默文点点头像是理解了，然后又问，“你对我有什么要求，服务时长多久？”他没问待遇，这一点他不担心。
　　“我没什么特殊要求，但是别给我出去乱搞，我说过我图你干净才想跟你保持稳定床伴关系，至于时间，我想我有单方面终止的权利，当然我也不会无期限的吊牢你，你毕业前吧，如果你毕业前我都没有终止，那么你毕业后可以随时选择和我终止这份合约。每个月我会给你一百万，如果我提前选择终止合约，那不管时间长短我都会按一年的钱给你，也就是1200万，可以吗？”
　　宋默文看着洛迎的眼睛，那双多情的眼里此时是正经的，他移开视线，思虑了半天最后点头说好。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份完美合约，父亲的债务，甚至是实习工作都完美解决了，而自己只要出卖肉身，陪睡对象还是个颇有姿色的美人，也没有特殊嗜好，所以宋默文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必要。
　　到这个地步，他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扭捏作态的必要，反正自己的窘境洛迎应该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了。何况自己毕业后就能停止这段关系，还没有债务，那对自己来说就是崭新开启的全新人生，说不定还能剩些钱做创业资金，宋默文心底默默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