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gl》苏子季

6、顾白岚你不配碰它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蒲松龄　

　　自秦竹父亲去世那年，秦竹就被顾白岚单独以雷霆手段带走了，许多年秦竹都不曾回来过。
　　申时源为秦竹准备的房产不少，但是秦竹想帮顾白岚找找“秦夫人”的感觉，早先几天就吩咐人打扫干净了老宅。

　　房间的古钟敲响，余韵悠长的钟声拉远了顾白岚的记忆……
　　逶迤的裙摆，带着暖意的笑脸，淡雅宜人的茉莉花项链，这是20岁的顾白岚留给15岁的秦竹的回忆。
　　那是顾白岚第一次随恩师秦正道到秦家做客，此前秦教授已说过无数遍他的女儿——“秦竹”，此刻终于出现在顾白岚眼前……她是如小太阳般纯洁温暖的女孩，顾白岚给秦竹下了如此定义。
　　顾白岚15岁考入京大生物实验班，本硕博连读8年，秦竹父亲秦正道是顾白岚的导师。
　　顾白岚做了几个项目后，秦正道很是看重顾白岚的能力，打算邀请她加入自己的新课题，这次也是邀请顾白岚到家中讨论新课题的进展。
　　秦正道为秦竹和顾白岚互相做了介绍，便返回书房，打算去拿资料。
　　15岁的秦竹才到顾白岚的肩膀，顾白岚瞧着秦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不安与局促消散许多。
　　秦家是钟鸣鼎食之家，各种翡翠玉镯、珍珠玛瑙秦竹见了不少，但都是些俗物。顾白岚脖颈间的茉莉花项链，倒叫秦竹生出些兴趣……
　　少年人总是活泼恣意的，前一秒冒出的小念头，后一秒秦竹便生猛的撞到顾白岚怀里。
　　茉莉花的清香味灌入秦竹的鼻腔，秦竹屏住呼吸……她此时才觉察自己的不妥，似乎冲撞了这位姐姐，秦竹脸憋的通红，随后大口喘气，茉莉花的香味顺着秦竹的鼻腔攀爬进秦竹紧张的神经，秦竹一辈子也忘不了它的味道。
　　顾白岚看着头顶有两个发旋儿，且在她怀里像小呆鹅一样的女孩，不禁暗暗发笑，秦老师的女儿果然有趣。
　　秦竹双手撑着顾白岚的腰，脑袋离开了茉莉花，眼睛确还死死盯着茉莉花项链。
　　顾白岚发现了秦竹的小心思，便低头取下茉莉花项链，让秦竹伸出手。
　　秦竹以为顾白岚要拿给她看，遂掌心朝上，哪知顾白岚绕着秦竹的的手腕缠了几圈，扣上卡扣，给她做了一个茉莉花手串。
　　秦竹的小尴尬还没发作，心思就集中到这手串上，这是她第一次收到鲜花手串，秦竹的眼睛里都是新奇与兴奋。

　　“不止是茉莉花，黄角兰花也可以用别针别在衣服上”顾白岚为秦竹解释着。

　　“黄角兰？那是什么花”秦竹以前还没听说过这种花，也不曾在市面上见过。

　　“那是我家乡人爱种的花，这边人一般不种，等我有机会给你带黄角兰。”顾白岚对秦竹许下承诺。

　　秦竹开心的点头答应，甜甜的嗓音叫着“顾白岚姐姐”。

　　拿资料的秦正道很快回来，秦竹不喜欢自己父亲身上的学究气，本想转身回房间继续打游戏，但今天的姐姐让她很感兴趣，所以也不急着回房，反而坐到沙发旁边听父亲和顾白岚讨论问题。
　　秦正道与顾白岚的声音都是冷静理智的，不疾不徐的语速最是催眠，没一会儿在，作为文科生的秦竹就泛着困意，神游天外……
　　顾白岚虽然还在和秦正道讨论课题，但也分了几分心思在秦竹身上，迷迷糊糊的秦竹像一只可爱的小猫，萌化了顾白岚的心。作为独生女的顾白岚一直想要一个可爱软萌的妹妹，秦竹的娇憨极大满足了她这个没有妹妹的可怜妹控。
　　秦竹惊醒！作为时常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睡觉的学生来说，天然地对视线具有敏感度，秦竹也不例外，顾白岚炙热的视线让她醒了。
　　秦竹揉揉眼睛，本以为是班主任冷厉地呵斥，看见顾白岚温柔的脸庞，秦竹只觉得空气中都是幸福的茉莉花味儿，秦竹会记一辈子的味道。

　　“你没资格碰它！”怒气冲冲的女声打断了顾白岚的回忆。
　　秦竹在餐厅久等顾白岚不来，于是上来寻人，来到房间发现顾白岚在看她制作的标本——那串茉莉花手串。
　　鲜花的寿命是有限的，但是做成标本鲜花也能得到永生，15岁的秦竹想保留芬芳扑鼻的茉莉花，于是把它做成了标本，一直小心存在柜子里。
　　顾白岚听着秦竹的怒吼，终是放下了茉莉花标本，不发一言。
　　秦竹的怒气被点燃了，她的不堪与愚蠢此刻就这样摆在顾白岚面前，秦竹摔下门离开了房间。
　　秦竹觉得压抑，内心深处的狂躁因子在苏醒，她迫切的想砸碎一些东西，最好是能听见响声的东西，诸如花瓶、碗碟之类的——这是秦竹对毁灭的渴望。
　　……
　　顾白岚看着紧闭的房门，捏了捏鼻梁，只觉得秦家老宅和自己八字不合。
　　顾白岚施施然来到饭厅，秦竹正闭着眼睛，像是气急了。顾白岚看着这样的秦竹，开口道“东西没错，错的是人”。
　　秦竹听见顾白岚的话，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餐厅，她需要去见见她的心理医生霍棉了。
　　顾白岚再次看向秦竹离去的背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