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城》小夜未央

6、公共汽车

　　成都这座‘大饼城’车多，人也多。我们就像是被圈养的动物一样，一圈一圈地被圈起来。在这座城市上班的人，每一个都要经过城市的围栏。
　　公司离我住的地方很远，每天我都要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因为现在城市的交通就一个字，堵！
　　如果你起来稍稍晚一点，那怕是一分钟。你就可能错过那一班车，而下一班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非常讨厌早上的起床铃。有时，真有一种冲出去把它砸了的冲动。现在踏入社会了，工作了，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厄运。
　　“叮——呤——！起床啦！起床啦！起”
　　该死的闹钟！我一把就把它按了下去。
　　我的眼睛就像是被谁用线缝起来了一样，张都张不开！皮肤上也像涂了胶水一样，粘粘的。虽然这种感觉很难受，但是我还是不想动弹。太阳从窗子外面射进来，我感觉一股股热气从身体里流过，皮肤像被火烧一样。
　　“再不起来，要迟到了哦！”爸爸在外叫我。
　　迟到！不行！我一下就从床上翻爬起来。
　　八点正。我一看时间，不好！
　　我穿上衣服，擦了下脸就向楼下冲。
　　“你不吃饭呀？”爸爸在楼叫我。
　　“不吃了，要迟到了……”我飞快地冲向公交站。
　　八点五分，有一班车要到站。我每天都是在这个时间前到公交站，因为错过这班车的话，下一班要等二十分钟才会来。运气不好话的，等个半小时也没影。
　　我拼命地狂奔，嘴里不停地倒数着时间。
　　到了，要到了，快到了。我不停地跑，风从我鼻孔直灌进来。我感觉鼻涕都快要留下来，胸口隐隐地痛。风就像是要穿过我的胸膛一样，脚已经有些发软。
　　11路车！
　　“等一下！等一下！”我一边跑一边喊。
　　在车子正要关门的时候，我冲到了车门边。要不是有门子拦住我，可能我都冲到公路中间去了。
　　头撞到了啥东西？软软的？
　　我回过神，抬起头一看。
　　晕！一个女人的屁股！
　　“冲个啥嘛！赶着去抬胎说！”女人回过头来面目狰狞。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道歉。
　　这年头，千万不能得罪女人！特别是公交车上的女人！
　　“看着点啥！”我知道这下她有话说了，可能几分钟都不会停。
　　“朝里面走点，后面的朝里面走点啥！不要堵到门口！人家怎么上来嘛！”司机站起来指着人喊。
　　“走动了，挤成肉饼了！走！走！走！也要走的动啥，我脚都找不到地方放了！……”满车的埋怨，司机也没办法。
　　“你坐下一班嘛，实在是上不到了。”司机对我说。
　　我不停地往上挤，就是上不去。那个急呀！
　　“麻烦往里面走点嘛，麻烦大家了，我不坐这班就要迟到了！”我求着车上的爷爷奶奶们。
　　“上不了的嘛！坐下一班！”司机准备关门。
　　“拜托你！拜托！拜托！不然我要迟到了。”我装着要哭的样子求司机师傅。
　　“跟到后面跑嘛！”司机一下就关了门，一脚油下去车开动了。
　　跟着跑？开玩笑吧，我又不是超人！
　　出于本能的，我朝前走了几步，跟在车子后面。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车。
　　哗！车门一下就开了！
　　“快点，快点上！”司机朝着我喊。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一个刹车，不少人都朝后挤了一步，刚好移一下我可以上去。
　　爱死你了！好人啊！我心里暗暗地感激这位好心的司机大叔。
　　我挤上了车，里面充斥着杂七杂八的味道。汽油、汗臭、香水、狐臭、包子、油条，应有尽有，不时还会有人放个屁。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反正被发动机的声音盖住，没人听的到。
　　虽然车里有空调，但是太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照在人身上还是像火烧一样痛。
　　我感觉自己快要站不住了，昏昏沉沉地，头上不停地冒着虚汗。
　　车到了下一个站，后门开了，可就没个人下去！倒是上来的人不少，不过已经装不下。
　　我个美女想从我身边挤进去，我礼貌地让开了一条口。她还真行，抓着车门硬生生地从缝隙中卡了过去！
　　不过当她股屁擦过我小弟的瞬间，我全身都感到一丝颤栗。
　　按道理来说，这个也属于公交车上的性搔扰。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好说话，一般情况下我不会生气。除非遇到一个像沈殿霞那样的霉女！
　　一个人刚起身，马上就有两个屁股甩了过去。
　　“年纪青青的，挤个啥嘛！”为了抢一个位置，一老太跟一中年妇女吵了起来。
　　“哪个在挤？”中年妇女也不服输。
　　“你在挤，还哪个！跟我一个老人家挤，你好意思哦！”老太一屁股坐了下去，嘴里还说不停。
　　“老！我看你是倚老卖老！”中年妇女不甘示弱。
　　“倚老卖老？倚老卖老？你嘴还叨呢，咳！咳！”老太气得眉毛都立了起来。
　　“好了，一个人少说两句。年青人让着点嘛，一个少说一句，天热，消下火气！”车上的人都在劝架。
　　“悠着点！这个车不到医院！”中年妇女见人们都在帮着老太说话，心有不服。
　　“你个泼妇!”
　　……
　　就这样，两个人路上都吵个不停。
　　“等下，我要下车了！”老太坐了几站后站了起来，抓着扶手走到门边。
　　站在门边的人都给老太让路，大清早的谁也不想找麻烦。
　　“下车了！这么没素质！”老太下了车还丢下一句话。
　　“你说谁没素质？回来说清楚！”中年妇女把头伸到窗子边喊道。
　　不管她们说什么，车还是要走的。
　　一边两个人坐在一起的情侣像没事人似的，谈论着自己的东西。后面的大婶还在打毛线，他带着的小孩子不停地在车上捣蛋，嘴里老是问东问西。
　　车在路上走走停停，车在路上堵，人在心头堵！
　　真想找双翅膀，朝着蓝天去飞翔。
　　当我被挤到了车后门边的时候，差不多我也该到站了。一路上，除了偷偷观察下车上有没美女外，主要时间还是看着窗外的‘风景’。
　　街头上有万种风情！
　　当然，这一切都会在车到站的时候终结。
　　下车后，马上就朝公司冲！希望有部没有超载的电梯等到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