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问停丞

6、第 6 章

　　江绾一直都很喜欢猫咪，拥有一只小猫是她从小的愿望，只是小时候，爸爸讨厌猫，将她捡来的一只猫咪活生生打死后，她就没在敢养了。现在，她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一只小猫了，可以实现她小时候的愿望了。
　　这家宠物店挺大的，猫咪的品种很多，一些在游乐区玩耍着，一些则在笼子里，睡觉的睡觉，吃东西的吃东西，还有几只正好奇地看着江绾和闻洛。
　　“是要养猫咪吗？”女老板从后门出来看到他们，便走上前来亲切地询问。
　　“是的。”江绾说，“可以推荐一下吗？”
　　“你喜欢什么性格的呢？”
　　“温顺一些的吧。”
　　“布偶，加菲，英短都是比较温顺的，其他品种的猫咪也有温顺的性格，不过我推荐一眼就喜欢的猫咪会更好，不妨小姐先接触一下，看喜欢哪一只再做决定？”
　　江绾应了声好，女老板则带着他们进入游乐区，他们一进来，正在玩耍的猫咪都纷纷扭头看向他们。看着两个陌生的人类，一些猫咪警惕地看着他们，微微弓起背，耳朵呈飞机耳，嘴里发出嘶嘶声；一些猫咪害怕地躲了起来，偷偷觑着；一些胆子大的试探着靠近，发现没有危险后，用头蹭着他们的裤脚。
　　女老板随手捞起一只猫抱着，手轻轻地撸着猫，猫咪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声，边撸猫边说：“和它们玩一下，接触一下吧。”
　　江绾看着女老板怀里的猫，猫咪已经舒服地眯起了双眼，样子特别可爱，她心里痒痒的，于是拿过逗猫棒，走上前去逗起了猫咪，胆子大的已经被逗猫棒引的蹦来蹦去，警惕的逐渐放松了警惕，似乎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胆子小的则还在觑着。
　　闻洛拿了几条猫条，单膝蹲下，撕开其中一条，好几只猫奔上前去，争着吃猫条。
　　“好可爱。”闻洛看着眼前争先恐后的猫咪，不由得感慨道。
　　“是呀。”江绾一边逗猫一边回应。
　　闻洛微微靠近江绾，但又同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喜欢的吗？”
　　江绾看着眼前都十分可爱的猫咪，有些纠结着说：“都挺喜欢的。”
　　“不急。”闻洛说，“慢慢看，总会相中的。”
　　江绾嗯了声，继续挥舞着手里的逗猫棒，和闻洛一起逗猫逗了半个小时，逗着逗着更纠结了。于是她放下了手里的逗猫棒，起身往笼子那边走去。笼子里的猫咪并不多，大部分已经在游乐区玩耍了。江绾一一看了过去，有一只布偶，正眯着眼睛睡觉。一只缅因，朝她发出嘶嘶声。一只狸花猫，正咬着笼子...还有一只银渐层，有点恹恹的。江绾停了下来，看着这只没什么活力的猫咪，不自主地递出了一根手指，猫咪竟然抬起了它的手，碰了碰江绾的手指。猫咪的手掌很软，在猫咪放下爪子后，那种软软地触感还停留在江绾的指尖。
　　“喜欢？”闻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旁，看着眼前的银渐层说。
　　“嗯。”江绾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所有的猫咪都很可爱，我都很喜欢，可是看到它之后，我有一种非常想要带走它的冲动。”
　　“那一定是因为你和它的缘分。”
　　江绾又看了看猫咪，转身问正在给猫咪喂食的女老板，“老板，我决定好了，我想要这只猫咪。”
　　女老板看了下江绾指着的那只猫咪，说：“可以是可以，不过猫咪最近生病了，这几天需要细心照顾一下。”
　　“没有问题，我会照顾好它的。”
　　女老板将猫咪放进了一个航空箱，对江绾和闻洛说了下照顾猫咪的注意事项。“这几天注意一下就好了，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打我的电话。”说完，女老板给他们递了张名片。
　　和女老板道别后，为了安顿好猫咪，闻洛直接送江绾回了家。
　　“你先坐一下，我做点吃的。”他们刚刚出发前并不饿，所以选择直接去宠物店，到现在他们还没吃过东西，江绾做饭不算好吃，但也不算难吃，普普通通过得去的地步，若是平常一个人吃饭，江绾不会这么纠结，直接随便煮点面吃就行。而现在，闻洛正坐在客厅，江绾对于自己的厨艺，实在是觉得有点拿不出手，她在厨房站了好一会儿，是煮面呢？还是炒个饭？
　　闻洛见江绾已经进去厨房十多分钟了，却迟迟没有动静，便走过去看了下，只见江绾左手拿着一包面条，右手捧着一碗白米饭，眉头紧锁。闻洛忍不住笑出了声，江绾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见闻洛正倚在厨房门口处，笑着看着她。
　　她感到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要做哪样？”
　　闻洛笑着走上前来，拿过江绾手里的面说：“给我吧。”
　　“这怎么行？”江绾想将面条拿回来，无奈闻洛将面条举高了，她够不着，只好说道：“你是客人，怎么可以让客人做饭呢？”
　　闻洛皱了皱眉，“你把我当成客人了？”
　　“我......没有。”
　　“那就行了。我来吧。”闻洛给锅里放了点水，盖上了锅盖，等待水开，见江绾站在一边，手里还捧着一碗白米饭，刚刚被江绾说成客人的不满瞬间消散，“好啦，你先出去安顿一下猫咪，这里交给我。”
　　“好吧。”江绾放下手里的白米饭，走到客厅将猫咪从航空箱里放了出来。
　　江绾有点惊讶，闻洛作为闻氏集团的继承人，家里自然是不会缺少做饭的阿姨的，闻洛刚刚在厨房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并不像一个常年在阿姨的照顾下长大的男孩。她并不知道闻洛的厨艺如何，至少现在能很清晰地闻到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江绾将猫咪用的东西一一整理好，逗了会儿猫咪，闻洛就已经做好饭了。
　　“好香。”江绾看着眼前的一碗番茄鸡蛋面和一盘炒饭，色香味俱全。
　　江绾尝了一口面，不由得发出感慨：“好好吃。”
　　“那就多吃点。”闻洛说。
　　“你是一直都自己做饭吗？”江绾问道。
　　“嗯。”闻洛说，“小学时候吧，我爸妈就让我学做饭了。”
　　江绾惊讶，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以为以你们家的家庭条件，家里都有阿姨。”
　　“没，我家一直都没有阿姨，都是我妈在做饭，到我学会了做饭后，很多时候都会让我来。”
　　这下江绾不仅仅只是惊讶了，她感叹闻洛父母的教育方式，之前从闻洛的父亲对于国内外教学环境的看法，江绾便知道闻洛的父亲一定是一个有远见的一个人。此刻江绾更加觉得，闻洛之所以一直像一个小太阳，一直保持着一种向上的心态，并且很多方面都十分周到谦逊，都得益于父母的教育。
　　“你的爸爸妈妈的教育方式很特别，你被教育的很好。”
　　闻洛嘴角弯了弯，“你也很好。”
　　江绾愣了下，眼眸垂了下来，闻洛见江绾的情绪突然低落，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说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江绾摇了摇头，低声说：“没有。”
　　“那是......怎么了？”闻洛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江绾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我有时候就在想，”江绾慢慢说道，将自己困惑多年的疑问抛出来，这些疑问，她常常在夜晚无数次问自己，可最终她总是将最后的答案解成这就是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一个爸爸？如果我也能拥有一个正常的爸爸，是不是妈妈和我的生活就会像寻常的小孩一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闻洛并不能回答江绾的这些疑问，他很困惑，但是又从中了解到江绾的爸爸对江绾并不好，这种不好，不是很简单的孩子成绩差了，孩子闹事了打两顿的那种不好，而是一种能令江绾至今都无法抹去父亲的阴影的那种不好。他不知道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真相比他想象的要更残酷。
　　“你的爸爸......”闻洛斟酌着说，“是......”
　　没等闻洛说完，江绾便开了口，“他是一个禽兽，一个让我和我的妈妈躲了整整8年的禽兽。不，准确来说，他连禽兽都不如，他欺负我和妈妈也就罢了，连我带回来的小猫都不放过，在我面前活生生将它打死。”说到这，江绾没了心情继续吃饭，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正在沙发窝成一团的小猫。
　　闻洛也将手里的筷子放下，想问些什么又问不出口，他觉得，江绾之所以休学，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爸爸。至于发生了什么，他很想知道，但他明白，现在的江绾并不会轻易地将那些伤疤揭开。
　　“那...你的爸爸...现在在哪里？他还能伤害到你吗？”闻洛问。
　　江绾还是盯着沙发上了小猫，有些飘忽地说：“他在牢里。”静默了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什么无法令她接受的现实，不再看着小猫，呼吸急促了起来，她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额头没一会儿就铺了一层细汗。
　　闻洛见状，连忙上前，手碰都江绾的肩时，江绾的呼吸更加急促，他连忙缩回手，蹲在江绾面前，看着她眉头紧锁的脸，担心地说：“绾绾，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江绾一边大喘气一边说：“卧......卧室。”
　　“卧室怎么了？”
　　“床头......柜，药......”江绾费劲地说了几个关键词，闻洛听明白了，连忙起身跑到卧室，打开床头柜，看到了一瓶棕色的药罐，他连忙拿了出去，问：“是这个吗？”
　　“......是。”
　　“多少粒？”
　　“......1。”
　　闻洛飞快地从药罐里取出一粒药丸，将它递给了江绾，江绾吃过后，慢慢地平复了呼吸。闻洛紧绷地心也渐渐地松了下来。
　　江绾好了些后，看着正蹲在自己面前的闻洛，问：“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