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邪神会长电子恋爱脑》坠不周

17、生煎包

　　许厄现在拥有两个好吃的生煎包了，当点心刚好。
　　一口吃一个，吃不饱的话也先不变多了，把背包里其他东西都先吃了。

　　此刻虽然生煎包对许厄也有巨大的吸引力，但他更关心另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神力在这里也真的能用。
　　虽然变出一个东西挺简单的，费不了什么力。
　　许厄再想凭空变个手边没有的东西出来，这回办不到了。
　　看来10点神力也没多少。
　　但好歹比没有好。
　　许厄虽然几乎从来没有尝试过，但他知道自己的神力有多大的威力，他也许可以做点真正的大事，至少让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也听到邪神的声音。

　　把两个生煎包丢进嘴里，许厄好好思考起自己身上的那个恋爱脑来。
　　本来还以为就是普通的强制性的绑定，就和自己多了个别人看不见的面板一样，可能是每个人都有的。
　　恋爱俩字也不是太难懂，世间普通的人类大多都要经历恋爱，一次也罢好几次也罢，对其他人示好几乎是人人都能无师自通的事情。许厄毕竟没当过人类，还以为普通人或许正是因为长了这么个脑子，才会沉迷情情爱爱。
　　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不是，除了金钱以外，这个恋爱脑还给了他一些可以看的信息，还把神力还给他了。
　　其他人应该没有类似的力量，这里的人看起来就和以前见过的人类一样，普通、平凡、正常。
　　但许厄不太好确定，自己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卿卿我我的小情侣，他们有没有被恋爱脑控制。他们也做出那些亲近的举动，只不过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许厄几乎可以确定沈风然没有这种脑子，他看起来很高冷，对自己的态度再怎么温和，也始终带着疏离感。
　　还不愿意让自己靠近他。

　　可为什么这个恋爱脑系统可以把他的神力一点一点挤出来还给他？
　　许厄的力量只能他自己使用，从来也没有被别人拥有过。过去有人想要神的力量，那天许厄大发善心，在带他走之前特意给了他一小点神力玩，但那个人用不了，捧过神力的双手立刻溃烂掉，许厄只能又把人给救回来。
　　现在，这个恋爱脑不止能替他拥有他的力量，还能限制还给他的多少。
　　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所有的神力，如果能拿回来，行事会更方便一点。

　　又回到了那个一直被许厄忽略的问题。
　　他为什么会绑定这个恋爱脑？

　　许厄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处处大不同的异世界？

　　许厄过去没死过，但沉着想来，邪神根本不会死。
　　之前捅了自己一刀的那人，捅的是左胸腔。
　　可是许厄原本根本没有心脏啊。

　　许厄时常睡睡醒醒、昏沉不定。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没怎么注意过自己身处的外在环境，办好事就又睡了。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所及的建筑风格都和之前的相似，他以为自己没睡多久，不知道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
　　在山林和乡下住了很长时间以后，有一次他感受到远方的召唤，醒来时在熙熙攘攘的大城市里，房子建得要更漂亮。
　　还有一次，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遍地杂乱的冷兵器包围，地上全都是人，都没了生息。唯一留了口气的那个人说希望这一仗打胜了，许厄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胜利，但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么脏的地方，叹了口气拎着人回去了。
　　所有的这些他记忆中的地方，只要沿着一条路走下去，就可以回到他的小小山洞里去。所以许厄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里，有一个定点记下他的位置，他就无法离开这个世界了。
　　但是这个新世界不一样。
　　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许厄就感知不到自己的家了，加上这里和过去的世界实在是差别太大，光是没有太阳这一点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只有在被人召唤的时候，许厄才会醒来。
　　这不是什么设定在他身上的东西，纯粹是他懒得出门，平常真的很喜欢睡觉。
　　反正一般情况下人类也看不见他，只有强烈的欲望才能让人为神明俯首，许厄向来只聆听坚信又愚蠢的信仰，并施与怜悯。
　　难道是这里有人召唤了自己过来？
　　许厄还真不知道异世界里还有自己的信徒。
　　他知道自己的确很伟大，丝毫不怀疑这些人类的信任。想到这里，甚至满意地抬起手，打算打个响指将信徒收服，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只有变出一个生煎包的力量。
　　那么，那个人怎么知道我是谁？
　　那个人生活在色彩绚丽的、一块面板就可以决定生活的世界上，到底为什么有求于邪神。
　　又为什么迟迟没有出现。

　　尽管作为一个只能略施手段欺骗人类的邪神，许厄不能真的救他的信徒于水火，但这一缕联系还是把许厄牵定在这个灯火阑珊的黑夜里。
　　许厄要把这个小可怜给带走。

　　过了几百年无欲无求索然无味的生活，许厄第一次清楚意识到自己想做什么。不同于那些打发时间图个好玩的救赎，他终于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点求知欲。
　　好吧，首先，要把他的神力全部拿回来才可以。
　　然后，他要紧盯着沈风然。他跟自己的恋爱脑绑定了，所以自己身上的这个奇怪电子恋爱脑，说不定和他有关系。许厄不觉得系统是随机绑定对象的，那天明明见过很多人，却只在看见沈风然的时候触发了恋爱脑，这个人说不定真的有问题。
　　美人计！许厄以前也听过什么说书唱戏的，这肯定是美人计！
　　用一个眼睛亮亮的头发软软的脸色干干净净的青年骗走他的神力。
　　呃，虽然好像还回来一点。
　　但是沈风然肯定还是有问题。
　　许厄得多和他接触接触，看看他究竟知不知情，顺便再攒一下恋爱脑系统给自己的奖励。看样子，除了那些有倒计时的任务之外，其他的情形也可以触发奖励，许厄还挺期待的。
　　等拿回了他的力量，他就要成为掌管这个世界的邪神，保护他的小小信徒，顺便探查清楚自己的身份究竟为什么这么特别。

　　嗯，到时候就把人类都放在背包里，这样他们叽叽喳喳讲话的声音就不会再吵到他了。

　　*

　　生怕睡着以后就忘了要醒来工作，许厄倒腾了半天，终于在面板里找出来一个好用的强提醒。
　　后天早上八点半，在房间里循环播放语音“神啊，我愿以生命为祭换取永世的幸福。”
　　闹钟的愿望也是愿望，许厄很好心，听见这句话就会条件反射睁开眼睛的。

　　终于好好地睡上了一天两夜。
　　许厄在缓缓找回对自己的掌控权。

　　*

　　被不一定虔诚的闹钟唤醒以后，许厄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很想赖床。
　　躺倒着眼前还能浮现出面板上的待办日程，映在纯白的天花板上，还挡住了刺眼的灯光，让眼睛适应了些许。
　　【主线：向范许舟售出一份宠物保险。
　　进度：4/7。
　　备注：无。】
　　啊，时间刚好呢，看来这个闹钟真的有用。
　　但没有听到召唤他来到这里的那个小信徒的声音，有点遗憾了。

　　好友栏的右上角有一个红点，是范许舟发的约定：
　　【范许舟：上午十点咖啡店见。
　　范许舟：[定位]。】

　　简单吃了点东西以后，许厄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因为没有见过当然也没有尝过咖啡和简餐，许厄拦下了一个面相和善的店员小哥，问他什么东西好吃。店员小哥热情地介绍起了他们门店用的各种咖啡豆，来自古老的几百年前的远方的热带大陆，当然现在都是在温室里被精心呵护地长起来的，但风味不减当年。
　　见许厄一副没见识过咖啡的样子，店员小哥还大谈不同类型的咖啡的起源，顺带把全脂牛奶脱脂牛奶燕麦牛奶都讲解一遍，确定许厄没有在减脂期也不是素食主义者以后，告诉他如果要喝拿铁的话选择全脂牛奶就行了。
　　当然还给他表演了一手漂亮的拉花，告诉他卡布奇诺和拿铁都可以拉个爱心出来。
　　咖啡当然不止这两种，只是其他名字太拗口了许厄没记得，事实上他连“卡布奇诺”四个字都没记住，最后挑挑拣拣半天，指着菜单上全黑的一杯饮料说：“谢谢，这个就好。”
　　他点了一杯冰美式，没点热的是因为他不知道可以点热的，古老的东方邪神可能还没养成多喝热水的习惯。

　　趁着客户小姐还没来，许厄先研究了一下手上现有的资料。他的微薄神力现在不一定派的上用场，还是得动用脑子去思考，累累的。
　　他甚至主动学习了一下什么是保险，他之前就没看懂的词条，再看一遍，还是没看懂。
　　下面关联词条里的什么“精算学”啦、“社会学”啦、“经济学”啦什么的，当然也都打开了，都被撇到一边没仔细看。
　　但出于对学习的尊敬和礼貌，这些资料都被下载下来了，反正就是放在旁边，万一有用呢。
　　许厄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到底要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