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虎口夺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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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余队长不是第一次来了，但四级患者他确实是第一次接触，看着病房里抱着个好像是娃娃且安静坐在床上的女人，余休思没由头的心乱，摸着兜里的烟想要抽一颗，又突然想到这里是医院，摸到一半又放了回去。
“她有那么严重？”
周知把手中的病历递给他，
“李仁宁，40岁，四年前进来的，据医生说，是因为孩子死了接受不了，然后就疯了。”
“可是冯诏不是说他老婆怀孕了？”
“我们去冯诏家走访的时候，周围邻居都说很久没见他回过家了，就只问出了这个住在精神病院的老婆来。”
“他有外遇？”
余休思翻看着手中的病历，孩子？冯诏之前还有一个孩子？而且已经死了。
“那孩子？”
“邻居说，是两年前病死的，那孩子出生就不太健康。”
周知对答如流，该打探他几乎都打探到了，和余休思搭配了这么长时间，他们余队长一个口型周副队都能看出来他要放什么屁。
不知道是不是动静闹的有点大了，病房门口除了他们PGS的几个人和医护人员，还有许多看热闹的病人家属，本来就不宽的走廊过道被堵了一大半。
“田维远，去，疏散一下群众。”
看着站在一边的傻大个，余休思命令着，现在没什么工作比疏散群众更适合这个小实习生了。
自己终于被派上用场了！对一切都充满干劲的小田同志结结实实的答了一声“是。”，便二话不说开始指挥‘现场交通’，可那些看热闹得一看这傻大个警察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也不听他的，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田维远便把人往后面栏了栏，空出了个安全距离，自己站在那直接当起了人墙。
“刘医生，我能进去和李仁宁方面谈谈么？”
余休思瞄了一眼一旁穿着白大褂带着方框眼镜，微微有些中年发福的秃顶医生的胸牌，礼貌的问道。
刘医生没拒绝，但也没同意，只是推了下眼镜，意味深长的说道：
“患者最近情绪很不稳定，不宜受到刺激，她有时候总会吧自己怀中的那个娃娃当做自己已经去世的孩子，现在很明显有些发病的症状，状况不太好，您看？”
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们进去呀，
“刘医生，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您放心。”
在来回的沟通下，医生终于同意让他们进到病房里与李仁宁面谈，但前提是只能进去一个人，并且如果出现异常情况必须立刻终止询问。
这个机会交给别人余队长自然是放心不下的，他倒要会一会四级患者到底有什么值得如此防范的地方。
病房的门由于里面嵌有一层厚厚的铁，所以推起来格外沉重且还伴随着吱呀的金属摩擦的嘈杂声，这声音很快吸引了坐在床上的李仁宁的注意，她快速的把手中的娃娃塞到了被子里藏了起来，没有躲开，但却略显紧张的盯着门口陌生人的一举一动。
这眼神就像是一只警惕的鹿，余休思把门虚掩上，站在原地不再向前迈出一步。
“您好，李女士，我是您丈夫的朋友。”
李仁宁紧张的扣着自己的食指。
“老冯的朋友？是老冯让你来看我的吗？”
“对，老冯最近太忙了，没时间过来…”
还没等余休思说完，她便着急的打断：
“那你告诉他不用过来了，我在这挺好。”
她好像很讨厌冯诏，或者说，她怕他。
余休思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到现在为止，他还没觉得这衣衫打扮都十分整洁的女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他试探的问道：
“我能坐下么？”
“没什么事儿就走吧，我和儿子要睡觉了。”
儿子……余休思环顾四周，这屋子里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没错，他把目光聚集在床上被子下面那一块凸起上，那应该是李仁宁刚刚藏起来的娃娃。
既然人家没让他坐，余休思就往旁边靠了靠，倚靠到了墙上，距离病床也就还有两米远，这个位置，不仅离李仁宁更近了，而且在外面等待的周知他们也可以看见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您和老冯感情之前不好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
……………
还好余休思脸皮厚且不气馁，看起来这关系好像是不太好啊。
“老冯之前和我说，你们儿子非常可爱，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不行，我儿子睡着了，不能见人。”
李仁宁把手搭在鼓起的被子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就像是在安慰熟睡的孩子。随着她手上动作的上下起伏，被子里突然传来哭声，那是一个真正的孩子的哭声。
这突然一下，惊的余休思打了个寒战，后背一下子出了一层冷汗，没人告诉过他假娃娃也会哭啊。
听到哭声，李仁宁的神情变得越来越紧张，手忙脚乱的把被子里的娃娃拿出来，站起身把孩子抱在怀里安抚，嘴里哼唱着杂乱无章的安眠曲，就好像这真的是她的孩子一般。
余休思借此机会立刻站到了病床边，终于看清了女人怀中的洋娃娃，那是一个宛如婴儿大小的仿真娃娃，脖子和身体的连接处断开来只靠着一条金属线连接着，左胳膊被换成了右腿，而右腿却又只是剩下一条胳膊的小臂，摇摇欲坠的头颅耷拉下来随着李仁宁的动作左右摇晃，圆圆的眼睛刚好冲着惊魂未定的余休思，好像在向他炫耀一样：看，我妈妈多爱我。
这是一个能录音的娃娃？第六感告诉他，这残破的娃娃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余休思有些急迫的来到女人身边，他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自己面前的女人是一个精神病人，他想要夺下这个娃娃。
“李女士，我帮你哄一哄你儿子吧。”
此话一出，不仅余休思自己感觉大事不妙，外面等待的周知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仁宁突然像是被触到了逆鳞，竟然把娃娃一下子扔到了床上，迅速的从被子里掏出了一个磨尖了的牙刷冲着余休思胡乱挥来，速度之快根本不像是个病人，那一瞬间，身手敏捷的余队长都想让她加入队里当后援了。
事发太突然，余休思纵使反应过来了，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私藏了武器，躲避的过程中被磨成尖刀似的牙刷划破了小臂，一瞬间皮开肉绽，留下了一条约有五六厘米长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留下了一条蜿蜒的痕迹，眼看着李仁宁又要扑过来，余休思有了经验，这次终于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大拇指一用力，女人被按住了筋，拿着牙刷的手一瞬间脱了力，余休思趁机将牙刷夺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第6章 虎口夺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