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白月光今天自由了吗？》山有何华

28、chapter 28. 变故（二）

　　手机里的陌生通讯引起了诸伏景光的警觉，这当然不是他和公安联络单手机，但这也并不代表他能容忍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入侵他手机。
　　他环顾四周，在确定这里只是一个年久失修的没有监控的废弃公园之后他走到一个安全的位置，点开邮件。
　　但当他看到邮件的内容之后，他那双蓝色猫眼猛地瞪大了，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手机，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按坏。
　　【苏格兰威士忌，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朗姆】
　　他没有着急回复这个自称朗姆的人的信息，而是想要确认对方的真实信息——尽管他知道对方大概真的是组织的人，毕竟这是个庞大而又隐蔽的组织，诸伏景光想不到还有什么人敢扯着组织的旗号招摇撞骗。
　　于是他只能回复道。【你在说什么？】
　　对方回复得很快，并且没有吃他装傻那一套。【不用怀疑我的身份，苏格兰威士忌。为我工作，你会得到报酬的。——朗姆】
　　诸伏景光冷笑着扯了扯嘴角，心知自己恐怕无法糊弄回去了。【我是琴酒小组的人，又能帮您什么忙呢？——苏格兰威士忌】
　　别开玩笑了，前一段时间他刚刚被迫答应轩尼诗干邑要求，现在又遇上了朗姆。如果他真的答应了朗姆的要求的话，那他就真的离身份暴露不远了。
　　因此，他现在也只能出此下策——拿琴酒当幌子。
　　但显然，朗姆对他的说辞早有准备。【这是组织的任务，交由你来完成最合适，琴酒也会同意的。——朗姆】
　　诸伏景光看到这里，不由的扬起了眉毛。
　　“组织的任务”？到底是什么组织任务会和他很合适呢？
　　而且如果这件事情会先经过琴酒的同意，不应该是由琴酒告知他吗？
　　所以朗姆这是打算先斩后奏，还是说根本就不打算告知琴酒私下完成呢？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那他现在“被迫”答应朗姆的要求，轩尼诗干邑那边也能解释得通吧。
　　心里划过种种猜测，但他表面上仍然不显。［是吗？如果琴酒前辈也同意了的话，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上您一点。——苏格兰威士忌］
　　对面的朗姆似乎对他的及时表态很满意，发过来的命令语气也和缓了一些。［只是一件普通的监视任务而已，不会影响你的行动。——朗姆］
　　［监视谁？——苏格兰威士忌］
　　郎姆知道这个新晋的代号成员算是松了口，不由得有些得意。
　　［神宫深庭。——朗姆］
　　谁？
　　诸伏景光的瞳孔骤然放大，他从没想过他有一天会从一个组织成员的嘴里面听到神宫的名字。
　　为什么是神宫，是他们的关系已经被组织发现了吗？
　　诸伏景光几乎瞬间就联想到几个月前自己的好友告诉他的事情：神宫深庭当时已经出现在组织调查的情报单上了。
　　那时的好友告诉自己极有可能是因为神宫深庭身上有什么组织需要的东西。
　　可所谓的“那样东西”又到底是什么呢？像神宫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和组织扯上关系呢？
　　而且朗姆并没有选择用组织的情报人员来调查这件事情，反而选择了他。
　　朗姆说他是“最合适的人选”，是因为他和神宫深庭的交情已经被组织注意到了吧。
　　他稳下心神，强迫自己用理性的态度快速的确认的情况。
　　［谁？——苏格兰威士忌］
　　朗姆似乎就在等着他的疑问，很快就发过来一封附件。
　　诸伏景光用手点开了那个文件的图标，却发现文件里面的信息少的可怜，仅仅只有几行而已。
　　文件里写了神宫深庭的名字和年龄，并且在旁边贴着了一张模糊的照片。
　　这张照片实在是太模糊了，他几乎只能分辨画中人物的蓝色缎带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看到这里，他最后的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组织让他调查的，就是神宫本人。
　　可是，为什么这件事情上的突然呢？原本因为任务繁忙，他都几乎快要忘记了这件事情。可为什么就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神宫又一次引起了组织的注意。
　　但他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了。他已经知道了任务的内容，按照组织的规定这件事情只能由他来负责——不，倒不如说从他决定完成这项任务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任何反悔的可能了。
　　于是他只能尽可能的冷静下来，打探更多的消息。［为什么是我？——苏格兰威士忌］
　　［你不是知道原因吗？这件事情由你来做自然会最有效果，time is money。——朗姆］
　　诸伏景光眯起眼睛，朗姆这算是直接告诉他组织已经知道他和神宫深庭相熟的事情了。
　　但到了这一步，他也是绝对不可能退让的。
　　［我还不知道，组织居然会对代号成员的私生活如此关注？——苏格兰威士忌］
　　现在的他的确没有什么和朗姆硬碰硬的资格和资本，但是他只有这样说朗姆才不会怀疑——毕竟组织里的神秘主义成员并不少见，不允许旁人插手自己的私事才是常理。
　　他就是在赌，在赌朗姆不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也是在赌他背后的轩尼诗干邑会因为朗姆的行为再多保他一回。
　　轩尼诗本人的人品当然是不值得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自己是轩尼诗在朗姆手下安插眼线最合适的人选，轩尼诗不会这么快放弃他的。
　　因此，他才会走这一步险棋。
　　果不其然，朗姆没对他的态度作出太大的反应。［呵，你不用那么紧张，组织不会随意监视一个代号成员。——朗姆］
　　［是吗？您要让我怎么监视神宫？——轩尼诗干邑］
　　［观察他的行为和生活轨迹，定时向我汇报就可以了。别做多余的事情，苏格兰。——朗姆］
　　看到这里，诸伏景光皱起了眉——他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然后，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的邮件记录，最终发现了问题所在。
　　——朗姆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私自联系他。
　　组织的任务有很多的类型，监视当然也是其中最普通也最频繁的一种。
　　这种任务大部分都是由组织情报成员单独完成，并且作为情报组的老大，朗姆有权力控制组织的大部分情报人员。
　　监视神宫深庭这种任务，应该是最普通的那种。
　　这也就意味着朗姆只要随便发起一个任务就会有组织成员替他完成。他又为什么要如此屈尊降贵的来联系他一个行动组的成员呢？
　　而且在那个时候，身为朗姆看好的半个心腹的好友都没有办法知道这个监视任务的详情，那就只能说明这个任务的机密度很高。
　　可是一个如此秘密的任务，朗姆真的会交给他一个不知道底细的组织成员吗——把这个任务交给波本都更合理吧。
　　这个任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蜂蜜陷阱，能得到的情报就像陷阱表面上诱人的糖果。可是诸伏景光清楚，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他背后的巨大深渊里。
　　如果他不是正在做轩尼诗干邑的卧底的话，他真的可能会掉入这样的陷阱。等等，轩尼诗干邑？朗姆找到他的原因，不会是因为轩尼诗吧？
　　他现在有必要用这件事情试探一下轩尼诗。
　　在确认了任务的所有细节之后，他删掉了他和朗姆所有的对话内容。
　　他退出了聊天，深呼吸了一口气。
　　现在他需要在应付一下轩尼诗干邑了——虽然把这件事情告诉对方可能会让自己变得更被动，但如果轩尼诗从某个渠道知道了他和朗姆之间的交流，那他就不好解释清楚了。
　　于是他点开的那个一串乱码的通讯框。
　　［朗姆联系我了。——苏格兰威士忌］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轩尼诗干邑很快就回复了。
　　［？——轩尼诗干邑］
　　［朗姆派给了我一个监视任务。——苏格兰威士忌］
　　［琴酒居然会同意？——轩尼诗干邑］
　　看到他的这句话，诸伏景光皱起眉，快速的问。
　　［什么意思？——苏格兰威士忌］
　　［琴酒一般不会同意别人染指他的手下，就算只是临时任务也不会同意自己人和其他成员私自联系的。——轩尼诗干邑］轩尼诗耐心的解释到。
　　看到这里，诸伏景光不由得瞪大的眼睛。刚刚朗姆要求他直接和他自己联系，这和轩尼诗说的完全相反。
　　这也就意味着郎姆极有可能完全没有和琴酒说过这件事情，这是他的“私下行动”。
　　可是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监视任务，又为什么要私下进行，并且找的还不是他的心腹而是他苏格兰呢？
　　没等他想明白这个问题，轩尼诗就问到。［调查的人是谁？——轩尼诗干邑］
　　诸伏景光看到这句话，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他犹豫了一下，仍然决定如实回答。
　　［一个叫神宫深庭的人。——苏格兰威士忌］
　　他知道他不应该把神宫暴露在更多组织的人眼中，可是如果轩尼诗干邑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到了那个时候神宫就更危险了。
　　只有他现在表现的越不在意，神宫才越安全，他也能更主动。
　　出人意料的是，轩尼诗干邑似乎并不了解这个人。
　　［他是谁？——轩尼诗干邑］
　　诸伏景光深吸的一口气，还是把朗姆发给他的文件又发送了一遍。
　　没过多久，那边就又发来了消息。
　　［暂时先听朗姆的话去监视吧。——轩尼诗干邑］
　　诸伏景光看到这里，本能的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于是他试探到。［朗姆会选中我，是不是因为他发现我与您的联系了？——苏格兰威士忌］
　　出人意料的是，轩尼诗干邑回答的很快。
　　［不用担心，他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 轩尼诗干邑］
　　［至于他让你监视的那个人，那就暂且先关照就好了。——轩尼诗干邑］
　　诸伏景光皱起了眉，轩尼诗仿佛对这件事情有所了解，而且朗姆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没有头脑的白痴吗？
　　还有神宫，轩尼诗真的会“关照”一个普通人吗？
　　［这个神宫对朗姆有什么用处吗？——苏格兰威士忌］
　　［谁知道呢，你没有必要去费尽心思了解一个单细胞生物的想法，苏格兰。——轩尼诗干邑］
　　诸伏景光：……
　　好吧，他有点儿明白为什么朗姆那么讨厌轩尼诗了。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不忘再次表忠心。
　　［我知道了，我会为您实时监控朗姆和那个人的动向。——苏格兰威士忌］
　　他合上手机，一直快速跳动的心脏也在逐渐平息。蓝色猫眼的青年抿了抿嘴，心中掺杂着愧疚和歉意。
　　他最终还是把神宫深庭牵扯进了这些事情里。
　　……
　　另一边。
　　“黑夜最容易隐藏一些东西，比如某些见不得人的算计和勾当。当然，如果你仔细观察他们，他们就会像在太阳底下的虫子一般无所遁形。”
　　轩尼诗干邑站在二楼的窗户边，他拉开了那厚重的窗帘，打开了窗。
　　冷风呼啸着涌间的温暖的房间，把屋内的最后一丝暖气裹挟殆尽。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不过，如果命运给予某一个人远超他本身的智慧。那等到事情败露之后，曾经建起的高楼大厦是否也会变成埋藏他的坟墓呢？”
　　“噢，那所以呢？”黑暗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你别忘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自信是人类最大的仇敌。’”
　　轩尼诗干邑扬了扬眉毛。“看来你并不认可我的猜测。”
　　“得了吧，和朗姆相比，还是你更好一点——至少你不会这么心急，还如此轻易地被蒙蔽。”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深陷洪流之中的人不会觉得那是被蒙蔽了。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在某一瞬间找到了所有的灵感和线索。”轩尼诗干邑温柔的纠正。
　　“呕，好吧。那伟大的轩尼诗大人又是怎么看着那些家伙作茧自缚的呢？……比如你让‘神宫’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听到这话，轩尼诗干邑轻轻地笑了一下。“让他们观察到神宫深庭也没什么不好——他的确是最好的幌子。别忘了我们最终想要博弈的对象是谁，别在这些无关紧要的棋子上面浪费心思。”
　　“好吧，在你看来朗姆也是这棋子之一啊……所以，只有这些？”那个声音有点轻慢的说。
　　“不止，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现在朗姆已经观察到苏格兰威士忌了，不是吗？”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发出一声古怪的冷哼。“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关照苏格兰威士忌啊。”
　　“关照？算是吧，但他的身份的确特殊，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在保护他？那你这种保护的方式还真是新颖啊。”那个声音唇反相讥。
　　“我说过了，别忘了我们最终的‘敌人’——在此之前，无论是神宫还是苏格兰威士忌这个身份都没那么重要。”轩尼诗冷静的说。
　　但是转而，他要提起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说起来快到11月25号了，也许你需要一份纪念礼物？”
　　那个声音停顿了很长时间，嗓音变得有些干涩。“别假惺惺的，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铭记过去。”
　　“别这么说，毕竟这应该算是你的……生日吧？”
　　“那还真不好意思，我从来不过生日。”那个声音反驳。
　　说这句话，房间里又一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而轩尼诗显然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趣，空气一时间又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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