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香小夫郎》狐狸筑梦

28、第 28 章

　　何涟穿得就不像要来集市上卖货的，人又生的俊俏，边上还有个路青，更是让人移不开眼了。

　　他领着路青往自己平日里常摆摊的位置上走，背篓里的布一摊开，把小竹筒摆在上头就成。

　　集市上人多，除了卖菜的，还有很多卖吃食的。

　　卖年画春联的也有，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大街上热闹得不成。

　　妇人都爱带着娃儿上街逛逛，每每到年节，家里大人总会大方些，平日里不舍得买的饴糖果子也舍得买了。

　　小娃儿馋嘴想吃的糖人糖画也能花一二文钱买，小孩子都乐得不成。

　　要不说小孩儿都爱过年呢，一到年节又能吃上好吃的，还有新衣裳穿。

　　大街小巷都是温馨热闹的景象，时不时还能从小巷里传来一声炮仗声，紧接着就是小孩子的笑闹。

　　就连何涟都爱这样的年节氛围。

　　路青很久没这样跟何涟一块儿出摊卖货了，两个人干什么都是新鲜的，这里人多，何涟也不给人牵着手了。

　　路青就在后头瞧着，看何涟游刃有余的跟人介绍他的香露。

　　买的多是哥儿女娘，都是些熟客。

　　因着这回何涟没像前几回那般围着面纱，上回来买香露的几个哥儿差点儿没认出他。

　　还是瞧见了跟前摆着的小竹筒才瞧出来的。

　　几个哥儿闹哄哄的挤了过来，道：“诶呦，你是买香露的那个老板啊？”

　　何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回道：“是我。”

　　“你十五的时候咋没来呀？我们还以为年节前买不到你的香露啦。”

　　“诶呦，亏是我今日跟你们出来了，不然我下回不知等到啥时候去！”

　　何涟道：“前几日家中出了些事儿，耽搁了。”

　　哥儿忙追问道：“老板，那你年节还来卖不？”

　　何涟想了想，回头瞧了路青一眼，路青也回望他，眉尾向上挑了挑，颇有些不正经的意味。

　　路青原本坐在何涟后面，被站起来的何涟挡住了身形，他一站起来，人又高大，整整高出何涟一个头。

　　来买香露的哥儿们这才瞧见了，原来何涟后面还有个汉子呢。

　　何涟有些不好意思：“应当不来了，我、我要忙着成亲的事儿，可能要过阵子才能来摆摊。”

　　几个哥儿顿时捂着嘴笑，眼神在何涟跟路青两人身上来回的瞟。

　　一个哥儿调侃道：“老板，这是你相公啊？”

　　何涟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急忙道：“还、还不是呢。”

　　“这不是早晚的事儿嘛！”

　　“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白头偕老！”

　　路青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十分高兴，朝这群哥儿点了点头，应承道：“借你们吉言。”

　　还有哥儿贴着何涟低声道：“老板，你相公长得真俊啊。”

　　何涟真恨不能有条地缝钻进去算了。

　　偏偏路青还乐呵呵的上前去攀谈，越说越是来劲儿，哥儿们一说他是何涟相公，他脸上的笑便怎么都止不住了。

　　这回的香露弄得不多，哥儿们都给买光了，走时还拉着何涟说小话。

　　东西卖得快，时候还早呢，路青便提议在街上去好好逛逛。

　　何涟背篓也不用背，都给路青了。

　　“你要买什么东西吗？”

　　路青又牵他的手，街上人来人往的，挤的不成，他两也挨得近，手藏在袖子里也看不清楚。

　　“买些窗花春联回去吧，屋子建的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可以贴上去。”

　　那是他们以后的家，路青想挑些何涟喜欢的。

　　何涟知晓路青的意思，嘴角不自觉便带了笑，心里甜甜的，能很清楚的感受到路青对自己的爱重。

　　何涟也不推拒，拉着路青便去卖年画窗花的摊子瞧了起来。

　　还有些秀才支起的摊子，专门给人写春联的，十文钱就能写一幅。

　　何涟识的字不多，还是多年以前路青教他的。

　　他让写春联的秀才挑了一幅寓意好的写上，还买了好些年画窗花，红纸看着就喜庆。

　　路青把东西都放在自己背上的背篓里头，有些怀念的说道：“以往在京中，每到年节，都是我兄长写的春联。”

　　何涟没见过路青的兄长，只晓得他在京中做官，还是个大官。

　　读书人的字自是好看的。

　　路青又道：“等咱们成了亲，我带你去京都探望兄长和嫂子好吗？”

　　“啊？可是、可是我……”

　　何涟有些紧张，他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哥儿，也不懂诸多规矩，他怕哪里做得不好，给路青丢人了。

　　路青知晓何涟的紧张和胆怯，他安抚道：“涟哥儿别怕，兄长和嫂子是很好的人，他们一直都很想见你。”

　　何涟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都还没有成亲呢。

　　毕竟是路青的亲人，总归是要见的。

　　他们又在集市上逛了会儿，路青许久没回来，已经不怎么熟悉这里了，都是跟着何涟的脚步走。

　　过年了总得买些饴糖果子，好招待上门的客人。

　　大大小小的糕点饴糖买了不少，就连平日里何涟压根儿不敢进的糕点铺子都进去了。

　　铺子里卖的糕点实在是昂贵，光几块桂花糕都要几十文，桃花酥杏花糕这些做工精巧的吃食更是金贵。

　　一盒就要几百文，往常何涟别说买了，连进来都不曾。

　　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的自己，真是几百文的糕点也吃得上了。

　　糕点铺子的伙计十分热情，一一跟他们介绍，铺子里都是丫鬟小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差遣出来卖吃食的。

　　普通人家哪里舍得买几百文的糕点。

　　路青心爱何涟，就是常觉得亏欠，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让何涟也有一份，他并不爱这些甜滋滋的糕点。

　　但是涟哥儿喜爱，以前他们没有多的银钱，日子都是紧巴巴的过。

　　如今自己有些积蓄了，当然是想尽办法让他的涟哥儿能吃得好穿得好了。

　　“买一盒便成了，好贵的。”

　　何涟贴着路青耳边小声嘀咕，他也心疼银钱，几百文的糕点啊，都不知道啥滋味，光是闻着都觉得香。

　　路青趁着没人注意，捏了捏何涟的脸颊，笑道：“多买两盒，拿回去给大哥嫂子也尝尝。”

　　路青让伙计拿了两盒桃花酥和一盒杏花糕，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拿麻绳捆着。

　　何涟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他心中有些感动，头埋得低低的，小声说了句：“谢谢。”

　　路青用手托起他的下巴，让何涟直视自己的眼睛，看他眼眶红红的，一副想哭的模样。

　　他心里便痒得厉害，恨不能亲上一口。

　　路青喉结滚动了一下，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低声问道：“怎么了？眼眶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似的。”

　　他手指微微用力，何涟脸颊上的软肉便被他捏了起来，嘴巴也因为手指的挤压而微微嘟起。

　　嘴唇红艳艳的，软绵绵的。

　　路青放开了他，稍稍移开自己的视线，心口砰砰的跳个不停。

　　路青脸颊也不自觉染上了一丝绯红，不敢去看何涟了。

　　何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还在感动呢。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样贵的糕点，太开心了嘛。”

　　路青挑了挑眉，唇角泛起一丝笑意：“这样就开心了？往后你想吃什么都成，都依着你。”

　　何涟也笑了：“真的啊？你不怕我吃穷你吗？”

　　“你那点儿身板，能吃穷我吗？”

　　何涟不服了：“怎么不能了？我专挑着贵价的买，吃穷你。”

　　真那样就更好了，路青最怕的就是何涟为了替他省钱委屈了自己。

　　“随便吃，银钱没了相公还能挣。”

　　何涟脸腾一下红了，羞恼的在路青腰上掐了一把。

　　“你、你浑说什么！咱俩还没成亲呢！”

　　路青脸上的笑意更明显了，他本就长得英俊，一笑起来更是撩人心弦，何涟都看得心口直跳。

　　“那等你嫁给我，成了我的夫郎，是不是就能说了？”

　　何涟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怎么也不肯看他了。

　　路青却不放过他，伸手就去掰何涟的脸，想让他回头来看自己。

　　“好涟哥儿，成了亲能不能说？”

　　何涟脸上是带着笑的，装傻充愣道：“说什么？”

　　路青道：“你知道的。”

　　他继续装傻：“我不知道。”

　　路青挑眉，问：“真不知道？”

　　何涟继续笑着摇头。

　　路青也笑，然后就要伸手去捏他的脸，何涟自己也没忍住，哈哈大笑着躲开了，引来旁边路人的目光。

　　都在看着他俩。

　　何涟收不住笑意，拍开他的手，嗔怪道：“你干嘛呀，好讨厌！”

　　路青道：“谁让你说不知道的？”

　　何涟瞪他一眼，直瞪得路青心里难受得厉害，真恨不能狠狠亲上几口。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枉费他兄长以前教他读的圣贤书了，如今怎这般好色？

　　何涟被他磨得也没脾气了，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脸上却是带着些小得意的。

　　“行吧，等成了亲再说。”

　　何涟这副狡黠的模样当真是撩人，路青看着他的目光炽热而汹涌，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何涟。

　　他牵过何涟的手，狠狠在他的掌心处亲了一口。

　　何涟又被他弄得脸通红。

　　真是了不得了，以前自己怎么没发现，路青竟然还会这般孟浪。

　　以前刚捡到路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爹娘在逃荒路上死了，路青便整日整日的坐在廊檐下不怎么说话。

　　很多的时候都是在发呆，就连何涟也不怎么理。

　　那时候的他们都还很小，他也才十二岁，这辈子做过的最孟浪的事，就是十三岁时拉着路青到他大哥大嫂跟前，说要跟路青定亲，这辈子除了他，谁都不嫁。

　　彼时的他们都还是情窦初开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