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香小夫郎》狐狸筑梦

18、第 18 章

　　路青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何家住下来了，屋里没有其余的空房，何涟便把自己的屋子腾出来给路青住了。

　　他今晚先和煜哥儿对付一晚，何大鹏伤口被大夫切了腐肉烂肉，嘴里头含着参片，林月梅还切了一小段放进药材里头一块儿熬成药汁。

　　路青一个人待在何涟的屋子里，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竹筒子，里头散发着阵阵的清香，熏得整个屋子都是香的，就像涟哥儿身上的气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该坦白的还是要坦白，路青深呼吸一口气，往灶屋走去。

　　何涟一个人在灶屋里头烧水，火光映得他的脸通红一片。

　　灶屋不大，他一进去何涟就发现他了。

　　何涟以为他要打水沐浴，路青肯赊账给他们，何涟对他也很感激，再加上他还救过自己，何涟便想让他在自己家里住得能舒坦些。

　　“水还没好呢，你等一会儿，好了我去喊你。”

　　路青没说话，而是径直走进了灶屋里头，何涟坐着，要仰头去看面前的汉子，见他不说话，这才站起身来，问道：“是要拿什么东西吗？”

　　何涟跟他对视，那双眼睛越看越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涟哥儿。”

　　何涟一愣，呆呆的应了一声：“我、我在。”

　　何涟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撞见这人时，他也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的名字，但是这人却叫他涟哥儿，他不认识自己，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何涟有些狐疑：“……你认识我吗？”

　　路青点头：“我认识你。”

　　他又道：“涟哥儿，我回来了。”

　　何涟脑子一懵，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了路青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到灶屋门口，喊道：“煜哥儿，来看会儿火。”

　　里屋的煜哥儿忙跑了出来：“来了小叔。”

　　灶屋的火有煜哥儿看着，何涟直接往自己屋里走去，越走越快，气冲冲的。

　　路青就跟在他的身后，见涟哥儿进了屋就要关门，路青急忙伸手去挡：“涟哥儿……”

　　“你别叫我！”

　　何涟语气里带着愠怒，手上的力道也大，就是要关上门。

　　“涟哥儿，我们谈谈好吗？”路青低声认错道：“是我不对。”

　　何涟不想在这里跟他吵，怕他嫂子看见，也怕煜哥儿看见，只得开了屋门，让路青进来。

　　屋子里就点着一盏煤油灯，何涟快走两步去把灯熄灭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不想路青看见自己此时的脸。

　　何涟心里对路青是有气的，气恼他为什么不回来，如今自己都不打算等他了，他却又回来了。

　　他觉得很委屈，眼泪也一个劲儿的往下掉，他不想被路青看见自己这副样子，很丢人。

　　何涟尽量压住自己声音里的哭腔，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道：“你说吧。”

　　路青走到何涟的身后，他知道涟哥儿哭了，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他握住何涟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何涟却挣扎得很剧烈，一声不吭的用手推拒路青，双方都没有说话，只有何涟拼命推开路青时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路青力气大，把何涟紧紧抱在怀里，何涟推不开他，最后只能胡乱的捶打抱着自己的路青。

　　在黑暗中何涟的眼泪簌簌落下，声音里带着哭泣和恼怒：“你放开我！”

　　路青喉头干涩，抱住何涟的双臂没有松开：“对不起涟哥儿，是我不对，我食言了。”

　　“你回来干什么？你就在那富贵地方娶妻生子好了！你还回来干嘛？”

　　何涟一个小哥儿，力气都没有多少，拳头锤在路青身上不痛不痒的，路青任他打，何涟打得累了，也挣不开路青箍着自己的手臂，最后就伏在路青肩头，任由自己的眼泪浸湿路青的衣衫。

　　“我没有娶妻生子，涟哥儿你信我。”

　　路青紧紧的抱住何涟，在京都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里，路青没有一刻是不惦记着涟哥儿的，他没本事，斗了那么多年才让五皇子登基，让他的涟哥儿等了他这么久。

　　何涟却听不进去路青说的话，他气恼道：“你爱娶不娶！我要嫁人，我去做别人的夫郎！”

　　路青知晓他在说气话，心中苦涩，只得干巴巴央求道：“不要去做别人的夫郎。”

　　“路青你这个王八蛋！你现在回来干嘛，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说、说去找你表哥，回来以后就娶我，结果你……你一走了之！留我自己在这里，你这个王八蛋，我以为你死在京都了！”

　　“你是不是嫌我是乡下哥儿？见识了京都的富贵，就不想回来娶我了？”

　　何涟这几日的眼泪流得都要干了，日日哭，现在眼睛又红又痛，还要跟路青置气。

　　“不是！我没有嫌你，绝对没有，涟哥儿，我在京都日日夜夜都想着你，真的。”

　　路青捧住何涟的脸，用指腹轻轻拭去他的眼泪，低声哄道：“别哭了涟哥儿，眼睛都要哭坏了。”

　　“我的错，你听我说好吗？我把在京都做的事都告诉你。”

　　路青告诉了何涟没有立即回来的原因，煜哥儿都在外头喊了两次出来打水沐浴了，两人都没动静。

　　何涟哭够了，听了路青的解释，心中还是很委屈：“那你就让我一个人在村里头等你？你知不知道那些爱嚼舌根的婶子，说我都是个老哥儿了，说你嫌我是乡下泥腿子。”

　　他越说越说委屈，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路青心疼坏了，拉着他到床边坐下，紧紧抱住他。

　　路青嘴笨，只能一个劲儿的道歉：“不是，你不是老哥儿，是我不对。”

　　“你还一封书信都不寄回来！你就不怕我不等你了嫁给别人？”

　　路青哪里会不怕，他怕得不成，回来的一路，他都在忐忑，怕他的涟哥儿当真嫁了人，做了别人的夫郎了，更怕涟哥儿过得不好。

　　路青本打算若是涟哥儿当真嫁了人，他便把自己的所有钱财全都给涟哥儿，只求能弥补一二，再离开稻花村随便去什么地方都好，他已打算不再娶妻了。

　　可是涟哥儿还在等着自己，路青心中愧疚，只能一遍遍的说自己错了，双臂紧紧的揽住瘦弱的何涟，怎么都不舍得放手。

　　“涟哥儿别哭，我一定会兑现自己的誓言，此生绝不负你。”路青的声音坚定，让何涟心中燃起了些许的安心。

　　他委屈道：“这是你说的，你要娶我的。”

　　何涟想了想，又问道：“我只是一个乡下哥儿，你兄长同意吗？我们门不当户不对的，而且你还当过官……”

　　路青的兄长还是个大官，何涟书也没读过多少，不晓得丞相是多大的官，只知道当官的就是了不得的人物。

　　那样的名门望族，都讲究门当户对，他们会让他这个没啥见识的乡下哥儿同路青成亲吗？

　　路青忙道；“同意的，兄长和嫂子知晓你救过我的性命，一直都很想来琅州当面谢谢你，但是兄长位高权重，轻易不得离京，所以兄长和嫂子备了很多东西给我带回来。”

　　何涟后知后觉道：“所以那颗人参……是你兄长和嫂子备的？”

　　路青点头：“对。”

　　何涟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哭的红红的，哭得狠了，时不时就抽噎一下。

　　路青瞧他的模样格外的可怜，就像只白兔子一般，眼睛红通通的，“等明日天一亮，我便同你嫂子他们说明白，我一定会娶你的。”

　　现在路青在这边没户籍又没地没屋子，他得在这边先落了户，然后赶紧把屋子盖起来，这样才能快些迎娶他心爱的涟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