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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姬英建营又备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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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且说鱼越眉清目秀俊朗少年,皮肤稚嫩纤长五指,手握项链,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法宝来。娃娃站在对面,身材匀称,如同窜起于白沙中,挺立一朵荷花。
鱼越将手一扯,肘部弯曲将手向前一伸。众人皆听“哧啦”的一声,同时夹杂着“叮叮”的如风铃般清脆的声音。鱼越将项链中间部分攥在手中,两边从手两侧垂下,众人所见,乃是左边沙白色数个贝壳,右边却是湖蓝色数个螺壳串成。
鱼越放开握住项链中间的手,但见一块长条椭圆不规则之物,似是一块小石子,但奇异非常。靛青中掺着叶绿,赭黄中混着碳黑,锈红处几点斑白点,在阳光下,颇显剔透,使得鱼越整只手心,如被五彩染色,鲜艳异常。
伯益见此,虽不知是何宝物,但心下计较此宝物绝非寻常,于是向娃娃呼道:“娃娃且小心!”
话音一落,鱼越将那项链,往娃娃站立处一扔,嗖嗖作响,又夹杂贝壳碰撞之叮叮玲玲声,又夹杂如海中怪兽低吼的海螺呼啸声。
娃娃听伯益喊声时,早做防备,项链飞来时,直往上一跃,划出半道彩虹,顿时见空中现五彩神鸟,下面是五彩飞石,那飞石到时,众人皆心安,以为此宝定打空,却见那彩石拖着项链,弧形向上拐弯,直追彩鸟。
各位,且说,娃娃所化之神鸟,名曰精卫,体态优雅,极善飞行。可倒转身体上下而飞,可倒退逆行而飞,可滑翔借风使力,可迎烈风而飞。又善变化大小,大可如巨雕,小可如蜂鸟。
精卫眼见那彩石拖项链拐弯追踪而来,把翅膀一扑,向高空直冲,那石头拖项链紧追不舍,精卫又向下猛然一俯,彩石带链在后上方也变换方向,向下冲追,精卫在空中,转圈盘旋,那彩石亦转圈追击,又忽上忽下,彩石如有双眼,紧追不舍。但见高空之中,一鸟一石,时东时西,时上时下。五彩交错,美轮美奂。
正是:她逃,它追,她插翅难飞。精卫只觉无法摆脱。眼见彩石飞快,即将飞撞精卫身躯,精卫化形,巨雕忽变五彩小鸟,只作普通黄莺,彩石拖着项链,直从黄莺头顶,呼呼掠过。又自发扭转,二次将冲撞黄莺,即将打到时,却直垂向下冲落,恰巧沙滩边有一米白色巨石,冲落在巨石之上,嘭的一声,巨石炸裂,碎石乱飞又扬起白沙,彩石在飞扬的白沙雾团中不见。
众人耳目皆被巨石炸开之声引住,伯益又转眼看向少年,但见那彩石之链已在鱼越手中。鱼越又将项链往脖颈一戴,看向伯益,脸有得意之色。
精卫在空中,看得真切,忽展开身形,又变得巨雕大小,俯冲鱼越头顶,鲜红双爪各抓住鱼越双肩,向空连衣带人掠起,直把鱼越抓得生疼,不由嘎嘎嘎嘎叫唤。
又连衣带人,缓缓飞下,至伯益身前,双爪将人一压,直把鱼越压得单膝跪白沙上。双爪放开,就悬空约一米高的地方,遽然而化人形,变化之瞬间,如小旋风般旋转一两圈,轻盈如舞,优美柔韧,瞬时吸引众人视线,包括鱼越。且就停落在雨越身边伯益左前,面向鱼越。
鱼越正欲开口,稚气萌然之声先发:“这下可要成烤鱼了吧!?”
鱼越道:“行行行,我输了。”但又转向伯益,突然一脸严肃,道:“但我不能带你们去招摇之山。”
伯益惊诧,其余各众人纷纷围来。伯益道:“你且起来,既然已答应先前约定,为何又说不可带我们去?!”鱼越起身,发少年之声道:“没有原因!但就是不能带你们去!”眼神坚定但又带有愧疚之色。众人多面有愠怒之色,尤其常先,神情愤慨,向前抓住鱼越衣领,洪亮之声怒道:“你这鱼精!先前约定,你已应之!认输而反悔,岂是七尺男子!”鱼越神情愧疚,将头转向娃娃,望了一眼,闭眼道:“反正我不能带你们去,杀了我也不带!”
常先愤怒,欲就抓着衣领之手推搡鱼越。伯益左手一伸,轻握常先手腕,道:“常先将军请先放手。”常先于是放手。
伯益略微思索,向鱼越道:“你既不愿带我们去,那你便自回湖中吧。”鱼越闻言,转头睁眼,看着伯益,似有不愿相信听到的话一般,半信半疑道:“你让我走?”伯益点头。
鱼越又道:“那我真走了?!”伯益道:“去吧。”鱼越望望伯益又环视众人,目光停留在娃娃身上,又转身迈步,众人望鱼越大步而行,从白沙滩走到浅水处又走到湖中水至半腰处,鱼越转身,手指湖前一座半高不远苍翠之山向众人道:“那便是招摇之山。极南之地。说罢,向深水方向,化一条巨大金鱼,只没半边,迅速游去。数秒之内,不见踪影。
众人皆不解。大鸿道:“此少年若是引路,倒是应能能省得许多麻烦。”
常先洪亮之声颇有质疑道:“这鱼精分明是狡诈!首领为何任它而去!?”又放低声道:“赶路这许久,应龙为我等殉义。肚中又饥饿,便真将这鱼精烤了也无妨!”众人皆暗笑。
伯益中正有力之声音道:“将军与众位,想必皆腹中已空空,方才那鱼精说道,此沙湖中已无生命。既如此,请各位前辈各自寻得包裹,上招摇山中,寻得柴火,起灶生炊。”
众人听得,各自前去取包袱,女魃身形丰满成熟,弯腰取包袱时,引得常先侧目偷视。伯益向绢袱中取得来前所带浊漳河石与自制小剑,将小将椭圆木柄往石上一放,小剑晃动,剑尖果然指向鱼越所指之山。姬英以仓颉所带之绢中一匹,展开沙上,将大大小小十多个绢包,放置绢上,又将绢拉拢,就绢布四角打双结,提起,见得颇为沉重,面有难色。常先将镇魂宝匣塞入绢中,背在背上。见得姬英提起包袱沉重,又闻绢中多有米面肉香,向姬英道:“先师夫人不必担忧,吃食我来负之。”提过包袱,如轻拎一只小鸡,粗壮单臂将双结一穿,便至宽硕脊背。姬英道:“甚谢常先将军。”
当下众人寻路,寻得一条小路,由白滩弯向山体,只容得一人之身。众人遂循小路前行,常先在前,伯益在后,仓颉姬英大鸿娃娃女魃之顺序行之。小路逐渐前弯抬高向高处,多有上坡之坡度。两边树木野草丛生,山中有鸟叫虫鸣,又见路边多野石与黄白之土。
走了约半个时辰,见曲径旁边一片平坦之处,覆盖有野草野灌木,地势开阔平整,七八丈见方。伯益向身后道:“天色将沉,便在此处安营。”众人向左望去,夕阳将沉,赤红如霞,映得平坦之处如铺红晕。
即各自于小道上放下包裹,姬英于袖中取出息壤,拇指与食指从息壤团上,捏取下拇指般大小一块,望平地一扔,念了一句众人听不懂之语,息壤瞬间膨胀,如桌布在桌上展开般平摊在此处平坦之地上,野草灌木皆被覆盖。又念一句,地上平铺之息壤瞬间干燥紧实,竟如洁净之石板地面。
又掐一指甲盖大小,望地上一扔,口念一诀,自成一小屋。如此七八回,地上顷刻间,已有八座小屋,长宽约三四米,模样皆相同,一对一对排列。相对之两屋,相距两三米之宽,皆对门而开向中间之路。又念一诀,泥屋又全都干燥紧实,每屋皆如同一整块巨石所砌成!石墙石门石瓦,甚至各有一石窗,平整洁净,俨然如新!
众人之中,仓颉姬英大鸿常先女魃皆面带微笑,女魃之微笑,在霞红夕阳之下,美艳动人。众人并未觉得惊异,盖众人跟随黄帝时,皆多见后土娘娘施展此物,故并未惊奇。伯益显惊喜之色,娃娃现难以置信表情。原来二人皆年少,未曾见过息壤之所能。
姬英又取息壤上只一点之壤,扔并排之屋的边上,念动口诀,竟成一露天灶台,灶台上有锅有碗有瓢有盆,又念成干燥之物,得石灶石锅石碗石瓢石盆!甚至有一石烟囱!
又如法于灶台旁,作一大石桌,八只石凳。
屋和灶在夕阳之下,皆显赭红,如披红绢。
众人将包袱,各自次序拎至第一间屋子中放置,娃娃惊奇,愣在原地。女魃将衣物包袱放好,出石门见娃娃惊呆,上前一笑,手摇娃娃之肩,娃娃冲女魃一笑,向着第一间屋几个碎步,冲进一看,屋中竟有一石床,包袱皆放在石床上,一石桌,两石凳,便更觉不可思议。细细打量起石床石桌石凳来。
其余众人在灶台旁站定,此时皆以疲惫饥饿,伯益道:“柴火好寻,此处多有枯枝干叶,水源却是问题。只得沙湖中去取。”又向女魃拱手道:“还要烦请女魃。”女魃细语回道:“无妨。我即去取之。”刚说罢,忽听得“咕噜咕噜”之声。却是常先腹中作响,常先尴尬一笑,道:“整整一天,滴水滴米未进,口中如食干旱皲裂泥土,腹中是幼鸟在张嘴咕咕乞食!”姬英笑道:“我即去取食材来,以——堵住常先将军之口。”道罢,向第一间屋中去取所带食材了。女魃也捧石盆乘风而起,众人抬头看,如结满水果之果树,树干直立,树枝曲垂,丰满诱人。其余众人皆往山中拾干燥木柴。
女魃飞至沙湖边,夕阳已沉,便于沙湖边舀起一满盆水,又乘风飞起,往营地而去。鱼越躲在湖岸远处一棵树下,远远观望。女魃回时,众人已寻得柴火,但有常先未归。女魃下了风,将石盆放灶台上,水平如镜面,仍是满盆,滴水未洒。
仓颉取碗,欲舀而饮,女魃道:“先师且慢,待我先测此水是否可饮。”魃举臂而以手触头顶之发,颇添几分柔美。见一红珠,似于头顶之发而出,奕奕散发红光且旋起细风。将头发皆染成赤红又吹动发根。此一动作,因女魃抬臂,胸部高挺,更显身体丰满柔顺,更兼女魃头发如水流动如红云飘飘,便显得如魑如魅。
又头或发中,散发异香,颇令众人有醉人之感。即便姬英和娃娃亦觉有此感。
女魃从头顶以手握红珠取下,乃是化水珠,珠光消散,霞发变黑,如黑色瀑布。魃手持化水珠,朝石盆中水中连玉手一并放入,水从石盆边缘溢出。又取出于胸前一看,珠并无任何变化,女魃曰:“此水纯净,可以饮用。”
众人听闻,各取得碗,舀水而饮,只是闻得水中似有方才女魃头顶散发之香,入口时,又觉如有三月春兰之花香。
娃娃道:“这水怎么经过女魃姐姐一摸,变得如兰花茶一般。”女魃朝娃娃笑笑,并未答话。
又有伯益,仓颉,姬英各多饮了一碗。还好此盆颇大,否则恐不够做饭。当下多人皆去石凳坐下,姬英将些木柴折断,放入灶炉。又从袖中取出先前祝融所赠之红色小旗,将旗布打开,旗布为三角形,将旗往灶炉中一指,火即在灶腹骤燃起,火势猛烈,烟囱处炊烟乍升。仓颉将小半盆水倒入石锅。又将一绢袋中稻米,捧出一捧放入锅中,众人边聊边等饭熟。
天色已黄昏,炊烟在黄昏中直直升起,颇有,就有,好像有,如有,就是,就是,就是那种炊烟黄昏之感,各位看官你们懂的,嘿嘿。
伯益略有担心的道:“常先将军拾柴何以尚未归来?莫非山中迷路或有什么怪物野兽?”
仓颉道:“倒不必担心,伯益。早年我与常先曾共同出门过,常先腿脚壮硕利索,步伐又大。想是拾柴寻远了。况常先勇武刚猛,曾独斩夔牛。如他在这山中,遇着些许怪物猛兽,倒说不定那怪物猛兽今日就成了我们的盘中餐。”众人也都一笑。
伯益听罢,也不再忧虑。
娃娃侧身双手握住女魃之臂,稚嫩轻声向女魃道:“姐姐,为何姐姐一碰那水,那水就有兰花香味?告诉我嘛。”女魃转头向娃娃耳边悄悄说了不知什么。娃娃眼睛大睁,浅笑如有所悟。
鬼容区裹一身青色素袍,向伯益道:“先师所言是也。首领倒不必担心常先。”声音平和清亮,:“只是——今日首领为何放那鲤鱼精所化之少年离去,想来如有其引路,在这山中会少得许多麻烦。况且,那少年言那沙湖中,只有它一条生命,想来,——莫不是它已将湖中其他生命吃灭绝或杀灭绝?”
伯益道:“鬼先生不必拘于礼数,只像先师一样称我为伯益就好。”又道:“今日见那少年,虽是狂傲自大,且言语诞妄,却非凶恶精怪。况且娃娃与他交手时,他故意手下留情。”
鬼容区道:“那少年也看起来也确非凶恶怪物。但其又出尔反尔,也是可恶。但言他手下留情,何以见得?”
娃娃的娃娃音插嘴道:“他那是斗不过我,可不是手下留情!”
伯益笑道:“他那石子项链,五光十色,分明将娃娃追得窘迫逃窜,那石子似有灵性一般,明明可自发追踪人之位置,分明将要打中娃娃,却遽然垂落,将石头炸裂,不是手下留情是为何呢?”
几句话之间,已听得锅中水米滋滋滋滋咕嘟咕嘟作响,见得锅中冒出白色雾气。
姬英又向锅中添了些柴火。仓颉本在一旁以纂刻小刀削木棍,又起身拿起大石桌上一根木棍,向锅中搅了一搅。
诸位看官有所不知,盖我们今日所用皆以电饭煲煮米饭,而如用柴火锅煮米饭,必须水沸腾时,搅动锅中之米,否则米便会紧实的粘着锅上。煮熟时无法捞出或盛出,粘着锅底之米,容易煮成锅巴或者烧糊。这也便是仓颉姬英夫妇常做饭时悟出之理。
娃娃听得伯益之言,右手揪住垂于肩前的散开的右辫,若有所思。又向先师问为何要拿棍子去搅动锅中之米,仓颉如前述回答如不搅动,则米饭会烧糊。又觉得此丫头可爱有趣。
女魃道:“我去取水之时,见那少年藏于远处树下望我取水。似有要跟踪我之意。他以为我未察觉。却不知他是为何不愿引路。”
伯益道:“他言语虽倔强道没有原因,却面有愧色,想必是有难言之隐。因此不可强人所难,他既不愿引路,又不像作恶之怪,所以便由他自去。”
众人方才释然明白伯益放其离去之原因。正说话间,听见小路边上的一个山坡,窸窸窣窣又哗哗啦啦,转眼望去,但见密林坡处,分明是有动物一样的东西从山坡的密林中,扒拉着林木的树叶向下而来,树叶野草晃动之处,行成一条下山草叶直线,那物迅捷而草叶摇动直快。仿佛是有猛兽从密林处冲来。
众人皆起身站立,各自行成姿势戒备:仓颉双手斜持木棍,姬英伯益伸手袖中,女魃张开双臂,身姿傲然直立,胸部挺拔,一是欲祭化水珠,二是将娃娃护在身后,鬼容区取得一只白帛色小三角旗,右手持旗底握棍,左手握旗尖。只有娃娃,在女魃身后,并不感觉太大紧张。
却不知密林中是何猛兽将要冲出???
我且卖个破腚,哦,不对,是卖个破绽,哈哈哈,留与大家揣测。待我下章,公布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