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HL/HPL】Ouroboros》世界第一的空想者言廻

5、第 4 章

　　11.
　　黑檀木，独角兽毛，十四英寸，不易弯曲。
　　在几次噼里啪啦的热闹场面后，斯蒂亚得到了一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她略带疑惑地将魔杖举起来端详。虽说猜测过会拥有一根材质和长度和未来差不多的魔杖伙伴，但是这盘旋雕空的纹样，怎么看都是她未来的那一根吧……难道一根魔杖居然拥有了不得的本领，跨越时空也要选择她？算了，她逐渐学会不去和时空魔法较劲。
　　等收拾好包裹朝中心区域前进时，她远远望见了大概早就在等她的塞巴斯蒂安。周围没有熟人，他没有挂着平时的笑容，平静又慢吞吞地来回踱着步。
　　给这满怀心事的男孩一点空间还是赶紧汇合？恐怕她没有什么犹豫的余地。
　　于是她快步走过去，“等了很久吗？”
　　“不，我也才刚到。”塞巴斯蒂安稳稳站定，好奇地看向她的手，“那么，你的魔杖？”
　　“当然，将陪我度过漫长时光的伙伴。”她左手叉腰，轻快地翻转手腕，“兰花盛开。”一簇色彩各异的兰花从魔杖前端怒放，又伴着杖尖微挑顺从地被拋至对方身前。
　　三强争霸赛开始时她从预言家日报上学到了这个咒语，感谢未来的奥利凡德先生，用来哄人开心可再合适不过了。
　　“如何？”斯蒂亚从花簇的左侧探出脑袋，“顺带一提，我觉得中间那束最好看。”
　　饱满的五瓣白色长瓣兜兰，在花瓣边沿区域分明地转化作艳丽的深红，仅有一条狭窄的淡粉的过渡带。记不清究竟是在何处遇见过，也许是某年的兰花节吧，毕竟这个国家对兰花的热衷也并非近十几年才开始。
　　“送给我的？”塞巴斯蒂安挑眉伸手状似要拿，即将触及的前一秒花却骤然消失。好吧，他可能有那么一丁点的失落，原以为她是在玩鲜花赠美人那一套呢。
　　通体黑紫的魔杖被主人牢牢插回袖袋中。不知道对方脸上染着笑意的遗憾是真是假，她干脆视若无睹，把对话继续下去：“你说要给你妹妹的东西已经买好啦？”
　　“当然。看来我们这趟旅途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拢了下校袍，他手指点点远处，“反正时间还有剩，要不我再带你逛逛——看样子你应该之前没来过霍格莫德吧？”
　　斯蒂亚猜测他是在挖苦她在寻找商店的路上花费了远异于“熟客”的时间。
　　“哦，也不知道是谁说‘我也才刚到’的。”她小声嘟囔，抬脚准备跟上塞巴斯蒂安的脚步。她选择用大声的感谢来掩盖过小小的吐槽，毕竟无论如何她占用了塞巴斯蒂安的悠闲下午——虽然可能他本人本来也会被抓去关禁闭——总归是要好好感谢人家的。
　　遗憾的是对她而言平静总像水中倒影，还来不及留步细看就会被波澜搅乱。
　　隆隆巨响迅速逼近，空气中突然弥漫起熏人的臭味。街上的行人陆续收起了悠闲的心思，紧张地四下张望着。下一刻，身着古怪铠甲的巨怪跃进小镇中心，手中的木棒重重地砸在地上。行人们惊叫着拔出魔杖反击，只可惜巨怪仅仅踉跄几步、目标明确地转向她所在的位置。
　　她扭头就拉着准备原地站桩输出的塞巴斯蒂安快步跑出巨怪的攻击范围。梅林啊，怎么决斗场上那么聪明的人突然犯轴了！打不打得过另说，拿盔甲护身和巨怪的棒子硬碰硬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斯蒂亚瞄准了巨怪手中的木棒，但被巨怪攥得死死的武器并没有顺利脱手，她正默默加大魔力输出时，穿着警官制服的女性远远甩来一个爆炸咒，大声带领着其他人利用持续不断地攻击把巨怪引向镇外。
　　不等她松口气想和塞巴斯蒂安扯两句有的没的，另一只巨怪砸烂他们身后的房子咆哮着冲来。
　　斯蒂亚灵巧地贴地翻滚躲过了袭击，还有余力苦中作乐地贫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霍格莫德特产巨怪呢！”
　　“没什么好自责的，我亲爱的徒弟！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塞巴斯蒂安紧紧盯着巨怪的动作，对准它的眼睛来了一发霹雳爆炸。
　　“别紧张，”斯蒂亚安慰道，也顾不到对方会不会相信，“这种战斗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趁着巨怪抬手蓄力的空当，她把余光暼到的木桶狠狠砸在它身上逼迫它短暂地僵在原地，塞巴斯蒂安见缝插针地试图将它的武器四分五裂。或许是嵌在木棒上的银器在起作用，魔咒仅仅切割下一小块木屑。
　　“那是什么，增幅作用的炼金物品吗？”塞巴斯蒂安诧异地跟在她的霹雳爆炸后补上一个应声落地，巨怪的头挨了无形的一拳向侧方偏去。
　　“我猜你说得对，刚刚那盔甲还发光呢。”斯蒂亚回忆了一下方才警官的动作，魔杖指向巨怪：“大爆爆！”
　　这次她一口气用了一半的魔力，如愿看到巨怪痛呼一声栽倒在地。察觉到体内魔力不安的躁动，她微带兴奋用力握住魔杖。白蓝交融的古代魔法丝滑地从她手上涌出，随着魔杖的猛烈下劈，一道霹雳轰隆落下把不再凶猛的巨怪砸成了粉末。
　　塞巴斯蒂安眼神闪烁地看着他的——嗯，朋友，尴尬地应付辛格警官的夸赞，打了招呼走进奥古斯都.希尔的服装店。
　　“多亏了你和你的朋友，不然我的这间店铺也要毁于一旦啦。”希尔老板递给他一杯茶，随后一刻也不停地开始夸奖起刚才的那场战斗。
　　塞巴斯蒂安真挚地应和对方的每一句话，思绪却早就飘到几千里开外了。
　　说实话，他原先还在惊讶她居然能只看一遍就学会一个难度不低的魔咒，但见识过最后那个把巨怪挫骨扬灰的魔法后，他已经不在意那个了。那肯定不是诅咒，塞巴斯蒂安确信没有感觉到诅咒的气息——他当然知道诅咒是什么样的！他可没少接触黑魔法……在禁书区的帮助下。既然如此，要么这是一种罕见的魔法，要么就是她天赋异禀到能把普通的魔咒（也许是某种气象咒吧，他勉强想到）发挥出比诅咒更可怕的力量。
　　他右肩倚墙、低垂着眼，偶尔听一耳朵后进门的斯蒂亚和希尔老板的交谈。
　　他得承认他的心为一种难言的兴奋战栗了。
　　等到女孩接过作为谢礼的长袍望向他，他揶揄地摊了摊手：“也许我们可以去喝杯黄油啤酒放松一下，巨怪的粉末还挺呛人的吧？”
　　12.
　　她的不幸体质带来的灾难还远未结束。
　　前往三把扫帚的某个路口，格格不入的黑色高顶帽一闪而过。两个斯莱特林鬼鬼祟祟偷听到了黑巫师卢克伍德和妖精兰洛克的邪恶对话——然后就被发现了。虽然坦诚地说，他们两方谁都没有做任何的隐蔽工作（她事后后悔了）。
　　亲爱又可靠的希罗娜带着店里的顾客赶走了来找她麻烦的洛克伍德——她注意到塞巴斯蒂安是个左利手——然后担忧地告知她黑巫师的残忍和危险。
　　“我一定会注意的，”她举起手发誓，“我只希望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别在意，那个混账本来也总来闹事。到现在他还没成功过，毕竟我有一帮忠实的朋友。”希罗娜收走她喝空的杯子，和周围的巫师一并笑了起来，“至于你们两个，天已经黑了，还是赶紧回学校吧。”
　　“巨怪、兰洛克、洛克伍德，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塞巴斯蒂安在店外的路灯下站定，似乎想从她那要个答案，又很快摇了摇头，“至少你该告诉我为什么洛克伍德盯上了你，不过我们可以晚点再说，要是错过宵禁韦斯莱教授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除去本身就吃软不吃硬的劣性，在是否要解释这个问题上，她其实没过多的犹豫——总不能就让塞巴斯蒂安白陪她受一顿罪吧？虽然她最开始是打着遭遇意外时让对方帮忙的念头而且她也确定能保护住他，但事情真的发生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么不厚道且危险的事。
　　——万一卢克伍德得了失心疯直接本人冲进霍格莫德呢？不可饶恕咒可没有巨怪的棒子那么好躲。而她的身边恐怕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这种威胁所笼罩。
　　心念一转，她妥协道：“你说得对，如果回到休息室后还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谈谈。”
　　他们缩在一个角落。等到其他人逐渐散去，休息室内只余壁炉火焰的噼啪声和乌贼掠过窗外的波涛声时，低声的谈话才终于开始。
　　“奥米尼斯临走前表情诡异地朝这望了一眼，你们很熟吗？室友？”
　　“嗯哼。我们关系很好——我、奥米尼斯还有我妹妹安妮三个人——从小就认识了。”
　　“看起来我还得向他道歉，是不是？我敢肯定你这两天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了。”
　　“我一点都不想承认，但是好吧，事实如此。”塞巴斯蒂安稍微坐直了身，“不过，现在的重点在你身上。鄙人正在殷勤期盼着您的敷衍呢。”
　　斯蒂亚努力克制住回嘴的欲望，挑挑拣拣扯了点能告诉他的内容。倒不是什么信任问题，她真觉得没什么特别值得提及的。
　　浓缩之后的不都是精华，也有可能都是废物。
　　从塞巴斯蒂安的眼神来看，她的敷衍计划大获失败。
　　“除了现在不能说的，我真的都告诉你了！”
　　大概吧。概括下来整件事非常简单，坏妖精和黑巫师为了抢某个恰巧在她和菲戈教授手中的重要物品，先是派龙后是派巨怪来袭击她，而那个东西和她把巨怪劈成渣滓的魔法有关。
　　“估计他们之后也不会放过我的。唉，我想那我只能努力把他们都送进地狱了。”好像莫名有点高兴的少女这么总结道。
　　刚进入魔法界两天的人对待妖精的追杀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吗？塞巴斯蒂安盯着炉火，仿佛能从沉默的火焰中得到回答。又或者说其实她在麻瓜界就经常参与……呃，□□斗争之类的麻烦？
　　“我不愿多嘴提醒你那些恶徒的邪恶和残暴，但你不会是以杀戮为乐的人吧？”他镇定自若地问。
　　惊讶的目光投向他，显得他像个突然暴露的杀人狂。
　　“当然不，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不想死，而对方显然是一群不死不休的疯子。”
　　听起来有点自私，他不是指夺走那些人的生命。不过似乎也挺好，他忍不住去想远在家中深受诅咒折磨日益消瘦的安妮，如果热心和利他换来这种结果，自私又有什么坏处呢？他在辗转反侧的日日夜夜无法抑制地幻想安妮更自私些在那时留在家里会怎样。
　　她不是那种人，他现在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