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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


  •   几个时辰前,谢雩宁将一堆脏衣服洗好后,转身挪到厨房里,学着贺询的样子,简单做了些午饭。

      只是饭还没端上桌,院子外就传来了“哐哐”的砸门声,暴怒的说话声也随之响起。

      “贺大郎赶紧开门,你把俺夫郎的手弄断了,俺今天来找你就是要一个说法的。”

      谢雩宁擦了擦手来到院门前,他没有轻易开门,而是清了清嗓子,冲外面的人大声喊道:“我家相公不在家,到底有什么事?”

      另有一道年迈沙哑的声音响起:“贺大郎把我家李桂的手弄断了,如今家务活都干不了,你们赶紧赔钱!”

      谢雩宁正想打开门看看情况,大黄叫了两声,随即张嘴咬住了他的衣摆,似乎是在示意让他不要开门。

      “别担心,就凭他们让我吃不了亏。”谢雩宁惊讶地看了眼大黄,随即淡定地打开了一扇门。

      王屠户阿爹见贺家的院门打开了,一顿唾沫横飞:“快让贺大郎滚出来!”谢雩宁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气定神闲道:“说了我相公有事出去了,我是他夫郎,有事和我说就行。”

      王屠户一家乃至周遭来看热闹的村民,都把目光转移到了谢雩宁脸上。

      “听说他就是贺大郎新娶的夫郎,可真够难看的。”

      “你看他脸上那道疤,真吓死个人。”

      谢雩宁听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觉得丝毫窘迫,反倒仰着下巴,用冰冷的目光,将说话的人都扫了一遍,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王屠户朝谢雩宁身后看了又看,见没有贺询的身影,冷哼道:“贺大郎弄伤了李桂的手,必须给俺家赔钱。”

      “对赔钱,至少这个数。”王屠户阿爹立马补充似的伸出两根指头,在谢雩宁面前晃了又晃说,“二两银子。”

      “呵——”谢雩宁发出一声嗤笑,冷冷回道,“做梦!”

      寻常人家一个月也不见得能赚到二两银子,李桂的胳膊瞧着也没断,王屠户阿爹上来就要这个数的赔偿,摆明讹要贺家的钱,围观村民本来觉得贺家理亏在先,如今王家狮子大张口,倒让他们有些看不过去了。

      王屠户阿爹心里也虚,伸手就要去拉谢雩宁的胳膊,身旁突然传来的一声狗叫,吓得怕狗的他趔趄着后退了几步,连忙躲到了儿子王屠户背后。

      “你这死狗,再叫老子今天就把你给宰了!”身为手上沾血的杀猪匠,王屠户自然不怕狗,他身上那股煞气劲儿,使得生性灵敏的大黄都不免发憷。

      “剩下的让我来。”谢雩宁拍了拍大黄的肩,随即面向几人,问道,“你们说是我家相公弄断了李桂的手,可有证据?”

      王屠户阿爹闻言立马,躲在人后的李桂拉到前面来,大声道:“大家伙可看好了,李桂的手成了这副样子,可不就算被人弄断的。”

      见李桂不说话,他又使劲儿掐了一把李桂的胳膊,低声骂道:“说话啊,哑巴了?”

      李桂支支吾吾起来,他心里有鬼,本不想被人知道,所以才偷偷摸摸去找赤脚大夫,结果偏偏遇到了李杏那个贱人......最后他被人抬了回去,弄得王屠户和那个老不死都知道了,非拽着他来贺家,说是为他要个说法,其实还不是想讹贺大郎一笔钱。

      一回想起贺大郎身上那股戾气劲儿,李桂吓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但老不死又哪里肯让他走呢,还非让他把话说清楚。

      谢雩宁一看李桂这副样子,心里有了些猜测,反问道:“我家相公做事绝不会平白无故,肯定另有隐情,李桂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个清楚。”

      李桂哪里敢当着人前说这些事,身旁的老不死又在催促他,左看右看见贺询不在,他强装镇定道:“就是、就是贺大郎弄伤我的手。”

      “既然你说我相公弄伤你的,可有人证物证?要是口说无凭,我可以上衙门反告,治你一个诬告之罪。”

      村民们闻言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在地里刨食、大字不识两个的睁眼瞎,哪里听说过这个罪、那个罪的,但见贺家夫郎说得信誓旦旦,也变得紧张起来。

      相较于村民的谨慎,王屠户显然不吃这一套:“呸!少跟老子耍花腔,今天你必须把钱赔了!”

      王屠户阿爹在一旁帮腔道:“儿子要是他不给钱,咱们就进去拿东西。”说罢竟然想闯入贺家的院子里,然而谢雩宁却亮出一把菜刀,刀尖正对着几人:“想要闯我家,先问我手里的菜刀答不答应。”

      “哼!少在这儿吓唬人!”王屠户胆子倒是异于常人,不怕死一般,抬脚就往里冲,但谢雩宁也不是认怂的,赫然将刀往门板上一甩!

      吓得王屠户阿爹瞬间爆发出惊声尖叫,只见那明晃晃的刀刃,堪堪擦过王屠户的鼻尖,磨得发亮的刀面,恰好能勉强照出王屠户一脸的横肉,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屠户,只觉心头一股后怕猛然升起,背上都沁出一层汗。

      围观的好事村民,更是吃惊不已,他们见过胆子大,还没见过贺家夫郎这种不把人命当回事的,要是刚才慢一步,真能将王屠户伤个好歹。

      本来他们还在猜测,贺家夫郎到底是因什么原因,才被叛流放之刑,今个儿一见,心下瞬间明了。在他们眼里,瞧着身姿纤弱的谢雩宁,已然成了只在官府悬赏文书里出现的十恶不赦之徒,这种人和清崖村的败类贺大郎,正正好相配哩。

      大概看出围观村民们心中所想,谢雩宁没有辩驳,反倒轻笑着说:“反正我是个戴罪之身,也不在乎多犯点儿事,就是不知道有的人怕不怕?”

      王屠户一家瞬间变得胆怯起来,拔腿就想离开贺家,远离这个阴恻恻的贺家夫郎。

      就在这时,贺询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都堵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条道,好让贺询从中通过,他身后还跟着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是村里的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走上前来,托起李桂的胳膊,看了看说道:“只是轻微脱臼而已,简单得很!王屠户按住他的身子。”

      王屠户不明所以地照做,赤脚大夫转动李桂的手腕,嘴里念念有词,李桂正想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胳膊上一阵剧痛传来,张嘴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疼死我——”

      赤脚大夫拍了拍手,皱着眉头说:“都好了,还叫个什么劲儿,再修养几天就彻底好了,一点儿事也没有。”

      说罢朝贺询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虽说李桂的胳膊已经被赤脚大夫治好了,但王屠户阿爹还不肯放过此事,又提出要赔偿的事情:“赤脚大夫说了,李桂这几天要修养,家里的活儿没人干,必须赔钱!”

      贺询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往王屠户脚下一扔,转身就往家里走:“二两银子没有,只有这些,爱要不要。”

      王屠户也是个好面子的,眼瞅着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当即从旁边捡起一根三指粗细的木头,要朝贺询背后打去。

      谢雩宁的那声“小心”还没说出口,贺询就像背后长眼睛似的,突然回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王屠户一脸的横肉,轻而易举地夺过他手里的木头,然后两下就把坚硬的木头折断成一小节,丢在了地上。

      碎成段的木头块砸在王屠户脚背上,这回他终于知道害怕为何物,连他阿爹都顾不上,拔腿就跑。

      “儿子等等我。”王屠户阿爹脚步慌乱地追了上去,当然走之前没忘记捡地上的几枚铜板,最后只剩李桂留在原地,他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扭头就跑。

      围观的村民见没了王屠户一家都走了,没了热闹看,也都各自散去。

      贺询正要关门之时,李高仓夫夫拿着东西来到了贺家门前:“贺兄弟,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儿呢。”

      “哎呀,这个我都差点忘了,你们快进来喝口水。”贺询将门打开,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连忙请二人进去歇息一会儿。

      谢雩宁问道:“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被褥?”

      “这个嘛......”见李高仓夫夫还在场,贺询也不好直言自己想分床睡,于是撒了个谎说:“这不天冷了,多备两床被子盖着暖和。”

      刘鲤笑着附和:“咱们清崖村的冬天可冷了,总要下几场大雪,多备两床被褥就不怕冷了。”

      谢雩宁不疑有他,接过被褥放回了卧房。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正是各家各户厨房忙碌之际,贺询便留李家夫夫二人吃晚饭。

      回想起贺询高超的厨艺,李高仓高兴得不行,刚好家里人今天晚饭不回来吃,夫夫一商量当即答应留下来吃饭。

      刚好家里还剩半只山鸡,今晚正好做个黄焖鸡吃。贺询挽起袖子,系上围裙就朝厨房走去。

      刘鲤见状指了指贺询忙碌的背影,有些惊讶地问谢雩宁:“平日都是你家相公下厨吗?”

      “都是我家相公下厨。”

      刘鲤听了这话,不免有些羡慕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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