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开出租的第四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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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缈提出的想法，楚尧和宋承望都保持了沉默。
反倒是系统，在短暂的思忖后，说了句：“有点意思。”
沈缈慢条斯理地拿起刚刚在全滨那里没收的筷子：“你们想，211去康拓当试验负责人，那谁来开车？”
“每个智械都有固定编号且无法更改，少了个智械，拉德曼早晚都得发现。除非我把211的外壳带到修理厂去进行报废登记……”她亮闪闪的双眸盯着香气扑鼻的饭菜，“这样做的话，我还得在销毁的时候想办法隐藏211没有脑子这件事。”
楚尧注意到她急切的目光，也拿起了筷子。
既然有人先动筷，沈缈便不再客气。宋承望虽然不明白，怎么这俩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吃饭了，但也跟着开始夹菜。
来这里这么多天，沈缈终于吃到了还算对自己胃口的食物，连带着心情都变得好起来：“所以要我说，他们俩互换身份是最合适的做法。如果全滨不听话，多揍几顿就行了。”
“你不怕他跑出去乱说吗？”宋承望感觉不怎么好吃，放下碗筷，好奇地问道。
沈缈摇了摇头：“他去哪儿说？且不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只能以虚拟投影的形式出现，就算他真的带着211的身体跑到你面前……我问你，如果有个机器人跟你说它其实是人类，你会怎么做？”
宋承望老老实实地回答：“给人造物回收中心打电话，拉去焚烧炉一把火烧了。”
沈缈耸肩：“那不就对了。”
她又吃了口菜：“更何况211的管辖权在我名下，只要我还在拉德曼一天，全滨就不会有机会把这件事捅出去。当然，如果我都离开拉德曼了，那他大概率也已经没用了，噶了就行。”
系统：“你现在说噶人说得太轻松了。”
沈缈不以为然：“那不然呢，等着他来噶我？那多不礼貌，我这么年轻，连恋爱都没谈过。”
系统：“你想谈恋爱？”
沈缈：“不想，我只是举个例子谢谢。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事业上升期，勿cue。”
系统顿了顿，好似松了口气般说：“那就好。”
沈缈将自己的方案详细说了一遍，拍板决定执行的时候，手术正好进行到尾声。
勿扰的红灯转变为绿色，无菌室的大门应声而开。“全滨”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他探头探脑的样子像极了刚刚出生的婴儿，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
他别扭地走过来：“我现在拥有消化系统了，是不是也能吃饭了？”
沈缈低头扫了眼桌上剩得不多的饭菜：“……是的吧？”
全滨，不，现在应该叫211了，他不顾宋承望的阻拦，抄起他的碗筷就开始往自己嘴里塞东西。
沈缈放了筷子，抱着双臂开始等。
没过几秒，无菌室里响起机械音色的怒吼。
——“我怎么变成机器人了！”
顿时，桌边只剩下了惬意干饭的211。
沈缈三人一窝蜂地钻进了房间，手术已经结束，他们甚至不需要消毒再进去。
全滨顶着211的躯壳被绑在床上，他还不太能适应这幅身体，小腿在挣扎的过程中呈现扭曲的形态。又因为机械身体没有痛感神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腿“骨折”了。
沈缈笑眯眯地说：“我们可是救了你一命，你非但不感谢，还转过头来骂我们，是不是多少有点过分了。”
人类的大脑控制机器身体尚有难度，全滨即便已经气到结巴，也仅仅只能扭曲五官来表愤怒：“我不需要你们这种方式的救！”
沈缈耐心地等待他发泄完毕，才幽幽说道：“是吗，那把你身体还给你？”
她冲着外边干饭的211喊了声：“要不你先进来一趟？”
在211进来前，她附在211耳边轻声说：“你装一下发病的样子。”
智械的所有知识接来自于模仿，它们模仿人类的感情、动作，甚至模仿人类思考。当沈缈对他说出这句话时，211立马悟到了精髓。
只见他抱着头，先是呼吸急促，而后立马因为缺氧导致脸通红，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红色。他用全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好难受”，然后被楚尧叫来的医生带走“急救”了。
临走前，211还不忘用脚尖带上门，免得被全滨看见自己安然无恙地吃饭。
全滨愣住了。
他亲眼看着另一个自己，在眼前难受得即将死去。
极大的视觉冲击让他几乎说不出来话，还是楚尧开口叫醒了他。
“看见了吗？”楚尧说，“如果没有给你更换身体，现在死亡的就是你。”
沈缈跟宋承望站在一旁，安静地继续看戏。
全滨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何种心情，他只能保持最后一丝倔强，嘴硬地说：“那我、我也不需要……你们帮、帮忙。”
“其实如果你想死的话，”沈缈说，“我现在也可以成全你。”
她拍了拍宋承望的肩膀：“你说的那个人造物回收站怎么联系？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把这个报废的智械拉去烧了。”
全滨彻底萎靡了下去。
“你也别担心。”沈缈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宽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等我们拿到我们要的东西，再给你安排个身体不就好了，多大点事。”
“现在呢，你就老老实实当司机，不要想着跑出去胡言乱语，你知道的，被人发现出故障的智械，举报成功还能领赏金呢。”
全滨安静地望着天花板，一声不吭。但沈缈知道他心动了，便继续追加筹码：“如果到时候你想继续用自己的身体，再换回来就行了。正好康拓也以为你死了，这样你带着你的家人远走高飞，岂不是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全滨闭上了眼，金属脑门泛着光，亮锃锃的。
沈缈决定给他一点思考和接受的时间，招呼着人退了出去。
211已经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了，连菜汤都没剩下来。宋承望站在原地看了很久，最终用诡异的目光看向211：“你很能吃。”
211：“谢谢夸奖~我爱听。所以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楚尧淡定把桌面收拾干净，又拿来纸笔：“第一，你先出去给康拓打个电话。”
电子脑能够容纳的信息可以用海量来形容，211很快在无数的代码数据中找到了康拓的电话：“然后呢？”
“然后你告诉他们说，你被绑架了。”楚尧说，“你就说，你刚刚逃出来。”
沈缈眼底满是佩服。
她刚刚想到这点，还没来得及说。
楚尧看向宋承望：“第二，你找一处可以舍弃的地点，用来假装他被绑架关押的地方。”
“不够。”沈缈打断他，“一会儿去抽点啮鼠的血液，均匀撒在被舍弃的地点。211也是，得给全滨的身体制造点伤口，更真实。”
“没错。”楚尧继续补充，“但是这个电话得在他进办公室后用内线打。”
宋承望恍然大悟：“这样拿证据和打电话可以同时进行。”
沈缈有211电子脑的数据，简单点来说，211在接收全滨的全部记忆时，他们这边可以同步看到。
其次，如果康拓心生顾虑，211也能及时脱身。当然，康拓如果轻描淡写盖过，那就更好。
等沈缈进康拓报道，还能有人照拂。
“就这么办。”沈缈说，“但是你最好先适应下这个身体，比如第一步是收起你那清澈的眼神。”
211努了努嘴，又耸了耸鼻子、眨巴着眼睛，终于把全滨的神态学了八分像。
足够了。
“走吧，出发！”
几人分头行动，楚尧跟着211一起前往康拓，守在外边做接应。
宋承望带着啮鼠的血液去找废弃地。
沈缈则稳坐在秘密基地，监控211数据以防被拉德曼大数据抓取到，顺带跟系统唠嗑。
“这件事快要落入尾声了。”系统说，“你开心吗？”
沈缈靠在椅背上，柔软的触感让她眼皮子发沉：“还好吧，跟做梦一样。”
她索性闭上眼：“很不真实，我明明只是个外乡人，却在干超级英雄的事情。”
“你不喜欢。”系统声音轻柔，像是在哄她睡觉，“可你必须得去做，这是你的任务。”
“是啊。”沈缈打了个呵欠，“如果不是为了生命值，我挺想摆烂的。我讨厌拯救世界这种俗套的剧情，其实我只想当个普通人。”
“你想听个故事吗？”系统问。
“你先讲，讲完了我才知道想不想听。”
“……你觉得世界上有神吗？”
“或许吧。”沈缈声音愈发轻了下去，“虽然我不信神，可是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脑子里，我想不到怎么用科学的方法解释。”
“那你觉得人类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沈缈将这个问题抛了回去：“你认为呢？”
“人类一直在追求永生。”系统娓娓道来，“也许他们最终真的会找到永生的方式。”
“电影里不都这样演吗？人类上传了他的意识，于是他在数字世界里得到了永生。可是意识怎么接入数据呢，像拉德曼那样吗？”
说着说着，沈缈忽然睁开了眼。
系统似乎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沈缈抻了个懒腰：“算算时间，该起来打工了。”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开出租的第四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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