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魔法大陆黑斯塔利亚》巴哈墓特

3、童话中的小矮人（2）

　　“古列夫！古列夫！古列夫！”
　　孩子们欢呼着涌向那个身影。
　　“噢，小詹姆，你有好好听艾丽莎的话多吃蔬菜吗？还有小玛姬，你的小熊已经补好了吗？那边是……噢，小贝露卡，今天的裙子很衬你……”
　　他背着一个和矮小身材不相称的大口袋，一边叫出每个人的名字，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礼物，放在孩子们手里。
　　“这是小贝露卡的新发绳，你看，上面有个亮晶晶的蝴蝶结，还有……嗯嗯……这是小詹姆的面包玩偶，噢～他总是说晚上需要抱着食物才能睡着，还有、还有、啊……可爱的丹丹，这是给你的小熊毛围巾……”
　　他太矮了，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丽泽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随着他分发礼物的动作，她只看到一顶尖尖的破帽子，在人群中跳来跳去。
　　拿到礼物的孩子们快乐地跑开，古列夫的大口袋也终于瘪了下去。
　　“还有……”
　　他朝这边走了过来，丽泽闻到一阵好闻的气味，像是某种蘑菇和草药的混合气息。
　　“小丽泽，我亲爱的小花朵，”他长长的尖耳朵开始翕动，带动大帽子的边缘微微颤动。
　　“孩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你是谁？”
　　古列夫呆立了一秒，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随即他取下帽子行了个礼，“咳咳，让我们像初次见面那样自我介绍一番吧！我是古列夫，庇护所里的生活老师，呃……你可以理解为照料孩子们生活起居的大总管，无论你遇到什么问题，床铺不舒服啦、衣服不够保暖啦、甚至是床上的小熊玩偶破了，都可以到蘑菇园来找我，啊，就在旁边小花园的角落，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在那里照顾蘑菇们……”
　　后来丽泽才明白，古列夫对于庇护所的所有孩子都是不可取代的存在，从他们生活在庇护所的第一天起，古列夫就像个大总管一样事无巨细地照顾着他们。
　　她仔细端详眼前有趣的“人”。
　　他的背有些佝偻，拖着长长的旧袍子，像是某种旧布料和皮毛拼接成的。
　　头上戴着与身体不相称的、又大又尖的破帽子，直到他走近丽泽才发现，他的鼻子大得惊人，稻草般乱蓬蓬的胡须压在大鼻子下，和同样干燥凌乱的头发连成一片，露出两个小小的眼睛，那眼睛的颜色很特别，是浅浅的灰蓝色。
　　真有趣！
　　以一个人孩童的眼光看来，眼前的生物的确很新鲜有趣。
　　大脑有限的知识储备提醒她，眼前的“人”绝不是和自己一样的种族，或许是这个世界里某种奇异的类人生物。
　　她已经见识过和真人一模一样的机器人、违反重力法则搭建的房子，这世界再出现一两个奇怪的生物倒也不奇怪。
　　小矮人！
　　她努力搜索知识储备中最贴近这个生物的描述，最后发现童话里白雪公主的小矮人还挺像的，只是这个“小矮人”似乎年纪更大，也更智慧。
　　对于丽泽精彩的心理活动，古列夫毫无察觉，他灰蓝色的眼睛几乎要焦急得流出泪来。
　　丽泽觉得和艾丽莎温和而冷静的眼睛不同，那双眼睛是充满善意和关切的。
　　“谢天谢地，”他伸出手，那是一双与矮小身材不相称的大手，搭在丽泽的额头上，干燥而温暖的感觉传来，混合着蘑菇草药的气味，丽泽立刻觉得很安心。
　　“嗯嗯……温度正常，幸好、幸好……”
　　他轻轻拉起丽泽的小手，不知怎的，对这个长相奇怪的人形生物，丽泽并不讨厌，反而从心底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信赖感。
　　“孩子，告诉我，这三天你都到哪里去了？”
　　丽泽一时语塞，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醒来时她就已经在一个黑暗的树洞里，并且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在那呆了多久。
　　“树、树洞。”
　　“哦——”古列夫眉头紧锁，他一边用手捻着胡须，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她注意到古列夫除了背部佝偻身型矮小之外，手脚也大得出奇，走起路来左右摇晃，十分有趣。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别的、噢，我是说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那可太多了！
　　丽泽心想，这里的一切，孩子、机器人保育员、奇特的房子、小矮人，她都没见过。可是那个树洞，真的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树洞，或许出于对那双蓝眼睛的信任，丽泽将树洞里的遭遇仔细向古列夫描述了一番。
　　“噢，”他的眉头舒展了，“可怜的孩子，忘记那些潮湿与黑暗吧，一切都结束了，现在你需要温暖的被褥和充分的睡眠。我会吩咐厨房特别准备你爱吃的晚餐，现在回到你的小房间，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到餐厅来与大家一同享用美味晚餐吧。”
　　“噢对了，我差点忘记！”
　　古列夫用双手捧起她的小手，再次打开时，丽泽的手心出现一枚亮闪闪的、打磨得很光滑的玩具匕首。
　　说是匕首，它更像个吊坠，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又圆又钝，还没有普通人的手掌宽，由某种轻盈坚韧的矿物制成，透着暗蓝色的奇异光泽。
　　“这是？”
　　“一个小礼物，从外面的世界带回来的，”他挠了挠一头乱发，“孩子们总说我是‘无尽的大口袋古列夫’，每次外出，都会给他们带些小礼物，而这个，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对于调皮的、充满好奇心的可爱小猴，这件礼物应该非常适合现在的你。”古列夫的眼神非常温和，像慈祥的长辈看着晚辈那样，
　　他说得没错，丽泽完全被眼前这枚精巧的小物吸引，它散发着迷人的光芒，随着在手心中变换角度，光芒会呈现出细微的变化，好像某种石头的语言，在喃喃低语。
　　古列夫对孩子们的喜好了如指掌，如同送给贝露卡的发绳、詹姆的面包玩偶一样，这个小东西正是投丽泽所好，完美的礼物！
　　“奥拉希斯！”
　　丽泽脱口而出，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古列夫，我可以叫它奥拉希斯吗？”
　　灰蓝色的瞳孔显得有些震惊，但转瞬即变为欣喜。
　　奥拉希斯，在这个大陆的语言中是晨星、光芒的意思。
　　灵光乍现，这个词语就这么蹦出来了，她将小项链戴在脖颈上，爱不释手地抚摸几下，“古列夫，谢谢你！”
　　“哈哈去吧，孩子，去休息吧。”古列夫挥挥手，目送着蹦蹦跳跳离开的丽泽，阳光勾勒出她娇小活泼的身影，他口中喃喃道：
　　“奥拉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