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不是一只猫》什么也不想说

43、自由的代价

　　杂乱而危险的灯光和戒备森严的守卫让自在瑟瑟发抖。他的右后腿很痛、肉垫被磨得很烫、心脏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要猝死了，他会成为第一个被吓死的猫猫！现在萝拉还在、这里还有这么多守卫者，如果自己躺下来露出肚皮、守卫者也不能强行打死自己，毕竟、毕竟自己是有主人的宠物猫！他可以回到家里、回到成业身边，跟阿宝讲述这两天的冒险故事，在阿宝善意的挖苦中趴回软软的猫窝，挨着布布稳稳地睡去。

　　自在舔了下唇，剧烈闪烁的灯光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已经看不见前面，他低下头，盯着地面。

　　昨天晚上，就在这里，自由和守卫者战斗，鲜血刺激着自在的大脑，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自由需要战斗。

　　值得吗？当一只宠物猫真的不好吗？

　　自在眯起眼睛、再次抬起头，努力适应灯光，终于看清了周围。四周有五个守卫者、都持有智能武器，还有六个防卫机器人，用来支援守卫者。他们形成一个半圆的包围圈，慢慢缩小、将自在困在中央，餐厅里还有守卫者，很快就会出来。可能是顾及萝拉和自在的宠物猫身份，这些守卫者并不像查德那样二话不说就开始攻击，但如果查德下达命令，他们也不会留情。

　　自在轻轻动了动自己受伤的右腿，很痛，但痛得多了似乎也可以忍受；他弹出肉垫里藏着的爪子，爪子尖还是平平的，不过跟人类相比，也算锋利。自在绷紧尾巴，身子压得很低，三条没有受伤的腿像弹簧一样蓄力，在听到餐厅里的守卫者涌出门时猛地弹射出去、直奔向包围圈最右边的守卫者。

　　“射击、用二档射他的腿，把他抓住再说！”

　　数道蓝光从守卫者的武器中射出，自在喘着粗气左右闪躲、还是被一道蓝光擦过，附近的毛发瞬时被烧焦，皮肤也被灼伤。

　　自在不禁又抖了一下，但他并没有停步。他狂奔两步逼近守卫者，咬牙纵身跃起，前肢狠狠踹上守卫者右臂阻止他射击，猫猫柔韧的身子轻轻一翻、从守卫者肩头滚了过去，稳稳落地。

　　“你们在做什么，快挡住它！”

　　守卫者们赶忙追向自在，但猫猫的身体比人类灵活许多、左逃右蹿不好捕捉，因阵型被打乱守护者们怕伤到同伴不敢随意使用武器、打了几次都没打到自在，负责辅助的防卫机器人不知是否没有收到指令、对自在也是只追赶不进攻，自在即便受伤还是跑出去很远。

　　查德从餐厅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皱紧了眉头、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怒吼道：“你们全都闪开！我有充足的理由认为这只该死的猫会对人类造成危害，我申请解锁三档激光，附加爆炸伤害，射击位置，股骨。”

　　查德话音一落，他的右臂竟自己动了起来，守卫者们纷纷让路，智能武器自动瞄准奔跑的自在：“解锁成功，追击范围五百米，蓄能时间三秒。三、二……警告，出现干扰目标，请评判攻击必要性。”

　　查德抬头，只见一架共享飞行器挡在自在身前，把自在遮得严严实实。查德收起武器，他担心飞行器上是攀云和成业，毕竟那个餐厅店主一直叫嚣着要通知这两个人。

　　是也没关系，那只该死的蠢猫无论如何都要送去宠物之家，总能让他吃点苦头！

　　不过飞行器上并没有人下来，查德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查看，还没到跟前，飞行器竟然飞了起来。查德立刻觉得不好，赶紧跑向飞行器，飞行器却已经像星星一样飘回天空。

　　萝拉以为是攀云带走了自在，大声欢呼起来，查德狠狠啐了一口，向智能武器要求联系攀云。

　　“攀云先生，抓捕自在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你居然擅自将猫带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太失礼了吧！这件事我一定为守卫者联盟讨个公道！”

　　对面的攀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现在正在路上，预计三分钟后到达，我怎么会带走自在？”

　　查德很是意外，但仔细想想，从发现自在到现在也只过去了不到五分钟，就算攀云收到消息立刻出发，也绝对没法到达。刚刚的飞行器不是攀云又会是谁？

　　飞行器上，自在躺在后座哀嚎不停，自由正在为他奋力舔血。

　　“好了、好了，不用舔了，好痛！刚刚我看了一下，伤口不是很大，应该很快就会止血了。”

　　“一会回家我给你包扎。”自由抬起头，眼睛里挤满了愤怒：“人类太过分了，他们应该付出代价！”

　　“不是人类、只是一个暴躁的疯子！其他人都只是追我而已，餐厅的店长还保护了我，不然我早就被抓住了！”解释完后自在怕自由追问那个疯子是谁，赶忙转移话题，“你那边收获怎么样，座位上的袋子里都是食物吗？”

　　自由嗯了一声，把袋子拉了过来，里面装着满满的食物，但不是猫猫的食品，而是人类的食物。

　　“垃圾桶里面的罐头都是吃过的、还混在一起，猫粮也被泡了，看上去脏脏的，正好附近有卖人类食物的店，我就去拿了一些，这些够我们吃十天了！你饿了吗？快吃吧，受伤了需要多吃东西，吃得越多好得越快！”

　　自在点点头，随即又叹气：“安先生被抓去宠物之家了，听说，会被处死……”

　　自由猛地伸直身子：“处死！就因为给我们食物？”

　　自在恹恹地趴在座位上，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是的……我们该怎么办啊……”

　　自由爪子刺进座椅：“当然要去救他！他帮了我，我怎么能让他就这样死掉！该死的人类，我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救他？”自在没想到自由会这样说，震惊不已，“可、他已经被送进宠物之家了！那里跟猫猫餐厅不一样，是没法随意进出的！那里还有很多能处决猫猫的机器人，他们根本不像人类有所顾忌，有猫猫违反规则他们会毫不留情地处死的！”

　　自由低下头安抚地舔了舔自在的头：“我知道，你之前说过那里。但我没法当着安先生不管，不然今晚你受的伤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你告诉我那里怎么去、里面长什么样，我会想办法把安先生、还有被关在里面的可怜猫猫全都救出来的！”

　　自在低头看看自己受伤的后腿，它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有灼热的痛感；他还记得大家逃出宠物之家时不明不白的死亡，想要闯入宠物之家救出一只猫简直是天方夜谭。是自由无知者无畏吗？还是自己太过软弱？

　　自在看向自由，自由也在看着头，金黄的眼睛里无惧的火焰不停跳动。自在叹了口气：“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