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
陌生女人的出现令在场所有人虎躯一震，不等其他人反应，她便重重砸下来，周围的土著人嗷嗷大叫，纷纷暂避锋芒，躲闪到一边。
女人一落地，回头对三人利索地说道：“跟我来！”
光轮、礼拜一和月亮无暇多想，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时机，撒丫子跟着女人就跑，即便不知对方善恶。这种时刻，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英雄般的人物。
突如其来的袭击，野蛮人反应不及，让猎物跑出了包围圈，他们愤怒地捶胸顿足，怒意冲天，尤其他们认出来袭击他们的人——那个该死的罪人！
一个下身围着兽皮的健壮男人吹响号角，响彻丛林。逃亡中三人心惊，他们听见四处都是回应的号角声，遍布丛林，野蛮人正排山倒海般追杀他们！
三人跟在女人身后夺命狂奔，身后的大地传来密密麻麻的震颤，林中兽走鸟散，无数破空声响起，声势浩大。
“小心！”月亮一声惊呼，一只箭矢破空而来，只追女人的后脑，有一击致命的威力！好在对方有所察觉，一个起跳便轻松避开，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女人站在横倒的悬空树干上，望向身后的追兵，刹那间，数十支木箭铺天盖地朝他们射来，木戈、木刺、长枪应接不暇，活生生要把他们扎成刺猬。
“快找遮蔽体！”
“往前跑！不能待在空地！”
“小心！礼拜一，你去哪里？！”
礼拜一直接一个急刹，衔接一个干脆利落的后翻，嘴里大骂一声：“奶奶的，真以为老子好欺负！”
月亮看见对方动作后大惊失色，焦急忙慌大喊：“住手礼拜一！”
可惜话音太迟，他已经卖力地掷出了一颗彩色糖纸包裹的糖果，在阳光透射斑影下熠熠生辉，嘭咚一声巨响，与那些木矢炸了个满怀！
爆炸的余波过后，身后的树林燃起了大火！这颗炸弹虽然挡住了追击，但也同时惹下祸端。
礼拜一出了一口恶气，可惜心里还没来得及爽，很快懊恼不已，望着身后的一片狼藉嚎着：“完了，列车长知道会杀了我的！”
月亮：“你活腻就算了，还想拉着我们一起去死？！你是怎么答应列车长的还记得吗！”
“列车长不在……”
“他不在你要听我的！糖果炸弹威力巨大，刚刚那一下完全是小题大做，闯下这种祸你死定了！”
礼拜一哭丧脸：“月亮姐，我是为了保护大家，你可得帮我求情。”
“你给列车长解释吧。”
光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祝你好运，兄弟。”
梦车三人担忧地望着后面的火光，这种破坏程度已经达到影响梦世界的地步，这是严重过失。
方才救他们的女人却突然跳到他们面前，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礼拜一，露出了很是满意的神色，眼神中带着琢磨不透的计算。
“干得不错！”她说，“那些土著人会扑灭林火，没有人比他们更在意森林的安危。”
女人是一种英气的俊美，若不是声音和长发具有女性的辨识度，他们会认为这是一位男性。她身上的穿着比起他们来说，连衣服都叫不上，只是兽皮挡住关键部分，大片黝黑的肌肤裸露在外，她显得干练而力量非凡。
光轮情不自禁喃喃一句“人猿泰山”，却引发女人的疑问，她有一双鹰一般凌厉的眼睛：“你在说什么，你们也是迷路的旅人？”
这个问题让三人一愣，月亮很快反应过来，一边回答一边偷偷向礼拜一和光轮示意：顺着梦境演下去。
“不错，我们在树林里迷路了，与同伴失散，不知为何惹上那群原住民。”
女人骨碌碌地盯着他们，眼球像扫描仪一样上下滚动着，她还有着男人一般的喉结，“你们是从沙漠过来的吧。”这句话不是疑问，女人补充道，“我看见你们挡下神罚，使用刚才的武器。”
女人指着礼拜一，认定他是那个人，至于她口中的武器想必是指糖果炸弹。
“神罚？你是说沙尘暴吗？”光轮问。
女人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不耐烦，“那是神罚，在沙漠里自然是尘暴，它会审判所有人，审判一切。”
“森林里也有神罚？”
女人回答：“那是自然，林火、洪水、地震……都是神罚。”
光轮陷入沉思，一路走来这里保留着旧文明的色彩，大有原始部落的感觉。梦世界有空无一人的沙漠和危机四伏林海，有肆虐沙尘暴，也有疯狂的原住民。他们从黄沙漫天的世界走来，看见森林被砍伐、被沙漠一点点蚕食，还有诡异的神罚。
这一切都如此自然，又如此奇怪，光轮如是想着。他产生一个想法，原来梦里不一定全是虚幻，他无以言状地感受到真实的气息，它时时刻刻藏匿在这里。
那梦的意义是什么？光轮突然觉得很可怕，他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短时间内他仿佛换了一个人般陌生，他的梦已经碎了。如果梦的意义，倘若是为了对抗真实，那么生命未免过于可悲？
一股难以言状的悲戚袭上心头，光轮很快被一片阴影笼罩，无名的银灰色爬上了他的脸，忧郁的气息无端显露。直到礼拜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光轮茫然地清醒，后知后觉地继续对话。
“你有名字吗？”月亮试探着问。
问到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女人直愣了几秒，声音戛然而止，类似于时间的钟表按下的时停，忽地停滞不动。
“名字……我都快忘了……”女人的眼神暂时被虚无占据，空洞无神，说话吐字极为吃力，整张脸憋得通红，“叫……楚。”
说完，女人即刻恢复正常，眼神再次凌厉，方才的插曲似乎只是错觉。
光轮问：“你来自什么地方？”
“我不记得了，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就像我的名字一样记不清。当我有一天醒来时，发现旅伴不知所踪，自己只身一人，周围是茂密而没有尽头的森林，仿佛置身于绿色的深渊，世界只剩下虚无与孤独。”楚冷淡地回答，漫长的时间早已疗愈她，这和提问“今天吃什么”一样平淡。
“你还记得自己的旅伴吗？我们可以帮你寻找。”礼拜一说道。
楚刚想开口，话到嘴边却是无言，因为她确实忆不起一点关于旅伴的记忆，她不禁怀疑：所谓旅伴究竟是被孤独折磨出的幻影，还是漫长的时间侵蚀记忆后的混乱？
楚压下心中不安，抖动着浑身健壮的肌肉，生硬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梦车三人组交换了眼神，老乘客月亮打从第一眼就开始怀疑这个女人的身份，凭借气息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楚就是梦世界的主人。
列车长曾经讲过一个理论，叫梦中心理论，他告诉说“梦的中心一定围绕梦的主人展开的，无论梦主是否直接参与梦的发生。”
楚的出现是梦境发生改变，间接影响了他们一行人梦的轨迹，他们有理由认为楚就是梦主。眼下，三人暗自决定跟着她走。梦主在的地方会变成梦世界的核心，他们找到列车长和梦匙的概率会更大。
几人离开不久后，土著人来到他们方才的地方，为首的男人一张脸血淋淋，疼痛压不下他的怒火，扭曲下是狰狞恐怖。
群体愤恨不平，他们身上都被不同程度烧伤，为了扑灭林火，有好几个族人牺牲了。
“首领，现在怎么办？那个女人得了帮手只会更加难对付！”
“不能让他们毁了森林！为了我们的神！”
“为了我们的神！”
为首男人深邃阴冷地望向“罪人”逃跑的方向，嗓子仿佛在火中炙烤过一般，声音低沉沙哑：“先解决那些外来人，他们是巨大的威胁。”
“可……他们似乎有很厉害的武器。”
“他们被那个女人哄骗了！她迟早会遭天谴，被神罚撕成碎片！”
首领舔舔嘴唇干涸的血迹，他突然意识到这场猫鼠游戏是没有尽头的，他必须终止这场漫长的灾难，就以那些外乡人作为命运的契机。
年轻的首领抓起腰间牛角形状的大号，大口鼓气猛吹，像一只怒发冲冠的牦牛，号角声响彻云霄，震颤了远方逃亡的几人。
楚停下脚步，骂了一句“该死”，回头一瞥后方深不见底的丛林。号角声过后便悄无声息，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首领吹响全体狩猎的号声，部落所有人倾巢出动，在丛林里布下天罗地网，无尽的围剿和暗杀，直到抓到目标猎物才会善罢甘休。这下麻烦了。”
光轮：“猎物是……？”
“猎物就是我们。”
“奶奶的！不就烧了几棵树，他们至于吗！”礼拜一郁闷，还没找到列车长就惹上了大麻烦。
月亮也有些急切，没想到一来就遇到梦世界的战争，他们更难在混乱中找到梦匙。原本无意深陷梦中，却被意外当成了目标，这下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她早有耳闻，梦车上的任务黑洞——礼拜一。传闻他会影响气运，谁和他搭伙谁倒霉，但没想到会这么水逆。尤其再当她看到光轮的一脸衰样，月亮难得陷入沉默。
这是“倒霉蛋”遇见“扫把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