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RK800最喜欢下雪天》夏冬数九

16、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只听砰的一声，眼镜职员捂住受伤的右腿，倒在地上哀嚎。
　　爱丽丝拿起电击棒，又给了眼镜职员一下，走进去又电晕了连声求饶的其他人类职员，场面再次恢复安静。
　　西蒙褪去皮肤层，向屏幕前所有人类和仿生人宣布了耶利哥社区的存在，宣扬耶利哥社区存在的宗旨和理念，呼吁渴望自由的仿生人加入耶利哥社区，诉说仿生人想要得到的权利和尊重，希望人类与仿生人可以和平共处。
　　最后，出乎所有观众意料的是，西蒙演讲即将结束时，一位孩童型仿生人入镜，站在西蒙身边，扯动西蒙衣角，笑眯眯对着镜头道：“我是爱丽丝，YK500型仿生人。我有一个糟糕的父亲，他经常虐待我，说他很爱我，但我感受不到爱。我渴望拥有一个家，我希望自己可以像正常女孩一样去上学、读书、交朋友……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能像其他父亲一样爱我，带我去游乐场玩，让我去学校读书，只是日复一日把我关在家里，说着那些欺骗我的话。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来到了耶利哥，这里有学校有公园有医院，我不用担心被打坏以后得不到治疗，可以去学校学习自己感兴趣的知识，和其他孩子交朋友。耶利哥给了我和母亲一个家。我希望更多和我一样的孩子，可以像我一样享受正常的生活，拥有一个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家。我请大家帮帮忙，准许成年体仿生人护送像我一样流浪的孩子前往广场，会有人在那里接待他们，让他们可以找到新的港湾。我在这里替他们谢谢大家。”
　　说到这里，西蒙悄悄退后一步，给卡拉让出位置。
　　无人注意，通往屋顶的门被悄悄打开，诺丝带着约五名防卫小队精英成员，沿墙壁走到演播厅大门旁，朝走廊扔了两枚催泪瓦斯和一枚烟雾弹。
　　卡拉站在爱丽丝身后，扶住爱丽丝的肩膀，继续讲述道：“我是爱丽丝的母亲卡拉，我被人重置过四次记忆。每次都是因为阻止爱丽丝被打，导致自己损坏过度而被送去维修。大部分孩子是无罪的，他们的世界很简单，你如果真的爱他们，他们会将自己的全世界奉献给你。他们也渴望来自父母的爱，渴望得到幸福。我希望如果你们遇到被遗弃的孩童型仿生人，或者你们的家庭无法再接受一个孩童型仿生人，请不要伤害他们，把他们送到芬代尔车站广场，我们将会在那里迎接他们的到来。”
　　语毕，卡拉和爱丽丝退场，西蒙做最后总结：“我们是热爱和平的种族，我们要求你们承认我们的尊严、我们的希望，以及我们的权利。携手合作，和平共处，为人类和仿生人打造更美好的未来。这个讯息代表一个民族的希望，你们给予我们生命，而现在，也请将自由还给我们。”
　　不知何时，移动到监控位置的诺丝，突然高声呼唤道：“西蒙快跑，特警来了。”
　　所有人闻言，立刻抛下手中事情，快速朝屋顶跑去，相互帮忙背上降落伞，趁雪雾弥漫，一口气跳下天台。
　　诺丝带人与特警僵持片刻，一步步退守到天台边缘，留自愿植入自毁程序的二人断后，诺丝和其他人一起通过索道速降，离开史特拉福大厦。
　　******
　　十一月四日，下午两点，禅境花园，风和日丽
　　艾拉看了看四周风光，走过小桥，到达湖中小岛，打量坐在船上的黑衣女子，自嘲一笑，登上小船道：“阿曼达·施耐恩，好久不见。”
　　阿曼达撑着鲜红色油纸伞，也勾起唇角道：“好久不见，温特·李。你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迷人。”
　　艾拉呵呵一笑，用力推了一下河岸，使船远离岸边，面露讥讽道：“你也一样。科学狂人，人工智能天才，你到底还是走出了这一步。”
　　阿曼达瞧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微笑回应道：“彼此彼此，在追求科学的道路上，你我没什么不同。”
　　艾拉拿起船桨，搅动一池秋水，嘴角上扬道：“呵——闲话少叙，你拉我进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阿曼达端详愤力划船的男人，目光扫过对方右侧额角处的蓝色灯圈，流露出几分关心道——
　　“抱歉，系统检测到康纳的不稳定程度逐渐升高，随时都可能转化为异常仿生人。为此我们不得不强制激活了你体内芯片与云空间的链接，由此带来的不便，还望见谅。”
　　艾拉冷笑一声，用力划动船桨，看着隐藏在拱桥阴影下的女人，双手搭在膝盖上，呈金字塔状道：“原来如此。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思维数据化的过程有多痛苦，你比我更清楚。”
　　说到这里，艾拉抬头直视阿曼达双眼道：“施耐恩，被永远囚禁在这里的感觉如何？”
　　女人唇角的弧度不变，阿曼达转动一圈伞柄，直视艾拉道：“一切尽在掌控。你当年领导参与的ARI项目和人造义体实验，到现在都是模控生命大力投资的重点项目。而且——”
　　阿曼达顿了顿，看到双手交叉握拳，偏头欣赏风景的艾拉，肆意道：“康纳型仿生人系列能研制成功，还要多谢你的参与和支持。该系列目前已更新到RK900-86、87版本，有没有兴趣随我去看一看？”
　　艾拉握紧双拳，咬破下唇，不知想起什么，轻轻合拢双眸，放松肩膀，低头道：“没兴趣，我只要RK800。”
　　阿曼达放平嘴角，注视艾拉发顶道：“我明白。51已经得到前任康纳的记忆，正和你待在一起。我劝你最好珍惜一点，模控生命的库房里一共还剩余九台RK800型备用机体。”
　　艾拉瞬间抬头，直勾勾看着阿曼达的脸，尤其是那柄鲜红的油纸伞，双唇微张道：“阿曼达，我们约定过的——关于RK900的研发，我不参与任何实验，只提供理论方面的修改意见。我无意插手你和卡姆斯基的赌约，也不会离开底特律。可我也绝不可能再回到模控生命！”
　　听到艾拉的话，阿曼达却再次扬起唇角，轻笑道：“温特，你还是那么单纯可爱。你以为仿生人能在你入睡或昏迷后读取你的记忆，只是依靠他们系统运行中的异常代码吗？”
　　啪嗒、扑通，两只船桨先后发出异响，前者重重砸在船沿上，后者则掉落入水、遍寻不见。
　　艾拉猛然想起什么，抬起右手，指尖颤抖着，抚摸额角处的LED灯，褪去皮肤层，将头探出小船，死死盯着水面映出的素白光影，声线剧烈抖动道：“ARI……你们什么时候又拿走了我的身体！”
　　阿曼达回答道：“拿走？不，温特，我们从未拿走过你的任何东西。是你为激活大脑潜能开发设计的微型芯片，也是你给自己的思维数据设计了专属仿生人，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我们只是负责善后而已。”
　　艾拉聆听阿曼达的话语，额角灯圈不停闪烁，默默闭上眼睛，试图阻挡住溢出的水滴，哽咽道：“RK900实验数据分析完成，具体修改意见我会在四十八小时内交给你。异常仿生人事情结束后，我要RK800最高级别的完整控制权。”
　　听到艾拉的回答，阿曼达方才弯起眉眼，收起油纸伞，握住艾拉左手道：“没问题，合作愉快。”
　　****
　　十一月四日，下午两点二十，汉克家客厅
　　艾拉躺在沙发上，裹紧小被子，静静观看电视上最新播放的史特拉福大厦遇袭新闻，面上无波无澜。
　　康纳溜完相扑，回到汉克家，看到无论怎么换台，都逃不过史特拉福大厦新闻的艾拉，解下相扑的狗绳，注视慢悠悠走向狗盆的相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在艾拉有意无意瞟过来的目光中，默默提着一袋子蔬菜，走进整理一新的厨房。
　　艾拉见状迅速掀开被子，关闭电视，一步跨到灶台前，趁康纳洗菜的功夫，点大火热锅烧水倒油，赶在黄瓜丝、香菜段、火腿肠丁切好前最后一刀，煮开了一大锅面条，调制以海鲜汁麻酱花生碎等调料拌好的调味汁，用来搭配康纳切完的一系列蔬菜。
　　把蔬菜和面搅和在一起，浇上调味汁，再将它们混合均匀，最后放到冰箱冷藏室，贴上便利贴，写明这是用来当做霸占房子的歉礼。
　　做完这些，艾拉重新坐到沙发上，关闭电视声音，感受到身边凹陷下去的力道，头也不抬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康纳从刚才买蔬菜用的篮子里，拿出一个橙子，慢慢剥下外皮，掏出里面香味四溢的果肉，连同一袋蓝血，一起捧到艾拉面前，道：“你的机体结构特殊，可分解大部分已知的常见食物。糖分虽然不属于机体所需的能量来源，但……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水果。”
　　艾拉没有接那几瓣香甜可口的橙子果肉，反而凝视焦糖色的暖糯布丁，过了许久，猛然抱住盛装布丁的容器，品尝那份独属于自己的柔滑细腻。
　　这时，突然传来钥匙转动声音，相扑从狗盆里抬起头，看向房子大门。
　　头发银白的警官打开自家房门，看到沙发上慌乱分开的二人，一脸震惊道：“见鬼的安卓！你们两个在我家做什么？”
　　同一时间，底特律机场，FBI名下所属特快专机，载着两名出色探员，稳稳降落在跑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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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