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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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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含笑地看着旁边的人，模凌两可地说：“我嘛……留下来倒也不是不可以。”
加茂炎太郎姗姗来迟，十分不情愿，但也没有理由阻碍他们离开，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亲自送他们。
但是冥冥出于对御三家的信任，以及清者自清的自证，便留下来。
“说实话，我也非常奇怪，明明有很多选择，为什么特级咒灵会往最不可能的方向，像是有目的地冲向加茂家的术师。”
加茂炎太郎松了口气，可算有人说句公道话，毕恭毕敬地将人领进去。
他们从千禾杳的房间前面经过，然后远去，俨然加茂炎太郎对冥冥的态度和千禾杳的迥然不同。
被区别对待了。
真是辅助监督不是人。
千禾杳知道五条悟看出她在哪里，然而对方施施然走了。
她心中抱有某种期待，等了一会儿，盯着对面——面朝庭院的推门。
她叹口气，将吃完的包装袋收拾好扔在一旁。
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出格的要命幻想。
五条悟可是巴不得等看她笑话，怎么会闯进来呢。
她拍拍脑袋，将自己塞进被窝中，闭上眼睛，强迫入眠。
千禾杳以为习惯了朝五晚九的生活和紊乱的作息，会在这被迫隔离、远离喧嚣的房间里失眠。
恰恰相反，千禾杳睡得昏天黑地，等到醒过来，还是加茂的人过来送早餐。
千禾杳盘着腿，睡眼惺忪地吃着饭，连旁边的人过来盯着她好长时间，她都没有发现。
冥冥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看来你真的很自在呢，还是说不愧是三家，服务真是周到。”
冥冥是个有着银偏蓝的长发女人，竖着高高的马尾，两侧留着长刘海，她走到榻边坐下来，托着下巴看着千禾杳：“看着你吃饭，很有食欲。”
“是被我的饭量惊到了吧。”
千禾杳闭着眼睛从矮脚案桌上拿起湿巾擦着嘴角，那些人就将用过的餐桌撤下去。
“冥冥，我昨天听到你们也来了。”
“这样啊。”
千禾杳可不觉得自己被软禁的时候，冥冥是被允许随便走动的，还能随便串门。
果不其然，冥冥歪着头，长长的头发扫过脸颊，任由它滑落在另一侧，她的笑里带着一种狡黠的探究。
“他们说我们这里可能存在勾结诅咒师的奸细，比如出卖术师行踪，以供他们伏击报复……千禾有什么感想呢？”
“这可不是随意能下结论的事情，最有可能接触这些的就是辅助监督和窗。加茂如果没有证据，是打算掀起内乱吗？”
冥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呢。不过的确很奇怪，五条同学前两天告诉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千禾杳微微露出吃惊：“什么都没发现？一点残秽或者术式用过的痕迹都没有吗？”
冥冥挪开视线，叹口气，看上去也颇为头疼：“就是太干净了才引起疑问，从头到尾都充满着怪异。”
比如咒灵的行动轨迹。
比如咒灵碰上了两家，却只针对加茂的巡逻队。
比如事后几次勘查，任何异常都没有，气息干净得仿佛被净化过。
她摊开手，表示无法理解，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千禾杳，说：“不过有时候世间就是这样，很多巧合组成必然发生的事情，却被我们过分解读了吧。”
“我推荐的实习生被扣押了，还很可能正在被逼讯，我不认为这是巧合。至于巧合本身，只有天时地利人和形成的必然结果。”
冥冥略微吃惊地看着她，然后笑起来。
“你还是坚持必然进化论点呢。”
“因为还没找到反驳的证据。”
千禾杳原本以为早上就能回去，看来今天的工作肯定是没办法继续了，还好立车隼人已经熟悉内容，只要有人过去立帐就行。
冥冥说：“也许让你来调查，恐怕会有进展吧，我提议过，但是他们没有采纳。”
千禾杳和她道谢，问她有没有上交手机，当得知冥冥的手机不仅保留着，还被提供充电器后，千禾杳的眼睛眯起来。
冥冥说：“行了，我帮你联系谁？”
为了不让冥冥担责，千禾杳让冥冥直接跟执勤室的同事报声平安，让他们给术师重新发派辅助监督。
其他工作都有一套流程，按程序走就行。
这也是为什么科长经常利用职务之便，翘班都没有问题。
千禾杳和冥冥随便聊几句，躺在席子上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是不是远离城市，这里太过安静，总是充满着令人放下戒心的放松。
空气中还有一股好闻的气味，像是焚香煮茶。
冥冥打量着千禾杳：“你这几天都睡了几个小时？”
千禾杳胡乱比划，加茂受袭那天，她就只睡了两个小时，后面就保持着每日四个小时的休息。
昨天闭上眼睛就陷入深眠，她几乎以为是失去意识了。
但是为什么睡了很久后，还是很累呢。
冥冥看不懂她的比划，声音也逐渐远去：“好拼命啊，千禾……在这里也不尽然是个坏事，也算是给你休息的时间。”
千禾杳是被加茂家的女眷推醒的，她尚未完全清醒，被塞进手机时，都有些发懵。
一看时间，竟然才过去几个小时。
她睡得更加昏沉了，这不是个好兆头，努力掐一把脸，爬起来。
“千禾，”电话那头传来了非常严肃，极具辨识度的声音。
那是高高在上的威压，不容人质疑。
千禾杳认出声音的来源，立刻清醒了。
“以最快的速度来总部一趟。”
她的背后惊出汗来，没想到高层给她的压力这么凶猛，竟然于精神上给予最大的震撼：“等等，请问是什么事情？”
然而不等她说完，电话挂断。
千禾杳也不管混身难受，收拾好着装，走出房间，还有一种无法理解的茫然。
她提着还回来的手提包，站在古朴的大门口，等着对方的巡逻车将她送走。
手机也被翻过，毋庸置疑。
辅助监督的手机都是同一个初始密码，根本不需要过问，加茂家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上面许多未接来电中，真正关心她的，寥寥无几，而令她意外的是山藤冈发来的消息。
「听说总部出了意外事件？」
过了半个小时又发来一封。
「听说不能打探，保重，勿回。」
千禾杳转过身，头发花白、双目凹陷的老头拖着一把扫帚，颤颤悠悠地往庭院里走去。
她看了两眼，对近处跪坐在玄关旁的女人，问：“我们的科长还在你们这里吗？”
“抱歉，我等并无权限知晓大人们的决定。”
“冥冥呢？”
女人抬起头，挂着含蓄而典雅的笑容：“非常抱歉，我等并不知晓。”
“那么那个被你们关起用私刑的实习生呢？”
“您这样说实在太……”她忽而反应过来，用袖口掩盖嘴角，伸出手，双手平举在额头，俯身趴在地上，“请问小姐还有其他吩咐吗？”
“抬起来头。”
千禾杳扫她一眼，打开邮箱，盲打输入“给我等着”，正要发过去时，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中了邪似的。
她到底在干什么。
被传染了一种叫“五条悟”的幼稚病毒吗？
千禾杳若无其事地关掉邮箱，平静地说：“我不喜欢盯着别人的后脑勺说话。”
女人见她没有离开，只好直起身体，脸上的温柔笑容已经有些僵硬，看向千禾杳的目光已经带上疑惑和埋怨，以及看待野蛮人的鄙夷。
就跟昨天的加茂炎太郎一样。
“加茂总不会让我靠双腿走回城里坐车吧。”
女人：“……”
千禾杳：“……”
千禾杳见女人神情变化，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要让自己走断腿。
真的是高估他们了，太依赖咒力和束缚，但凡他们寻找附近的监控，就能查出三个月前她出现在附近城镇，甚至和实习生进行过短暂的碰面。
但也不笨，知道不对劲，有个模糊方向，撂下狠话，关押软禁，查不出所以然，还暗戳戳地给人使绊子，找不痛快。
尽显家族风范。
千禾杳摇摇头，都不知道该发表什么言论。
她也不指责对方，直接让女人去跟加茂炎太郎说一声，顺便打包几份餐盒在路上吃。
“抱歉——”
“真要抱歉就做出点行动来，不然你们和总监部说一声，不是我故意延误回去的时间。”
他们敢这么对五条悟吗，敢这么对冥冥吗？
但是他们敢这样对付辅助监督。
千禾杳在女人复杂的目光下，提着加茂家午餐豪华版饭盒上了车。
在路上又接到了催人的电话。
千禾杳并没有立刻进站，而是去临时储物柜前拿回私人物品，里面有一枚手机，和工作的手机一模一样，已经有了十几个电话和未查看的邮件。
买票进站，顺着人流乘坐电梯，汇入四通八达的人群中。
列车不断地靠站，启程，头顶的播报员不停歇地播报列车号和注意事项。
她看着泉美泉偷偷发来的邮件，突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九月二十日早上九点半，五条悟涉及杀害两位村民，现已被押往总部，接受审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