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胖呢》鱼猫一起吃

27、第 27 章

　　王雅君动作果然很快，当天下午便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她自然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对平阳县的人际关系很是了解的，打听了一通，却无一例外的听到的全都是关于闻昭的好话。

　　有说他为人正直刚硬的，无论是面对富商强绅，还是那些世家大族，他从来没有怕过。更何况，他所帮助救济的，大多都是可怜人，比如花灯节上那个来平阳县做生意的大爷，听说那天因为这个事情，好多百姓看不下去，纷纷支持他的生意，倒叫他的那些竹编动物全都卖了个精光。

　　当然，也有对他比较了解的，谈及十几年前的平阳县的那场大火，言语之间皆是唏嘘不已，直叹闻昭也有人说他身世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的，但好在他心智坚硬，投身于平阳县的公务之中，倒让平阳县现在越来越好了。

　　从朋友家出来，王雅君只觉得一阵恍惚，这个闻昭，倒是和她想象是很不一样。

　　但事关闺女的终身大事，仅仅是靠听别人说是不行的，还必须得眼见为实才好，所以第二天下午王雅君便又出门，直奔平阳县衙去了。

　　彼时闻昭才刚刚从外面回来，上次方锐在平阳县外碰到一伙匪盗，既然有劫财伤人的行为，那边不能不除了。

　　所以闻昭这几日便同那些衙差在一起商议，要如何将那些匪盗一网打尽，又将自己的伤亡降至最低。

　　研究了几天，终于出了结果，所以今日一大早他们便都整装待发，出门去了。

　　听到有人来找自己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以为是方如萱来找自己了。

　　但很快又觉得不是，天气这么热，她才不肯出门呢，便是要来，也该挑凉快的时候才过来。

　　他对来传话的衙差说，“将人请到议事厅吧，我先去换个衣服，稍后就到。”

　　他不眠不休熬了好几天，终于将那些匪盗全都一网打尽了，但身上的衣服几天都没换，现在穿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当天下午王雅君在县衙呆了一下午，不知道同闻昭说了什么，但从县衙出来后，她便对闻昭的一丝不满都没有了。

　　三日后，方家托罗媒婆给闻昭递信，答应了这桩婚事。

　　婚期定在了八月初。

　　成婚这一天，方如萱早早便被红棉喊醒，她睡眼惺忪，嘟囔着，“天还没亮呢，再让我睡一会儿。”

　　红棉在一旁严阵以待，严肃道，“小姐，等会儿闻大人便来了，你可不能再睡了。”

　　早有喜婆在外面等着，红棉连忙给方如萱端了盆水让她洗洗脸，又开了门让那婆子进来。

　　方家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红灯笼，红窗纸贴的到处都是，王雅君和方锐一夜没睡，老早便起来准备了。

　　喜婆进来给方如萱梳妆打扮，红棉忙里偷闲给她炖了碗鸡蛋羹，让她先垫垫肚子，成亲可是要忙一天呢，小姐不吃点东西可顶不住。

　　喜服是闻昭找县里最好的绣娘给绣的，样子什么的都是方如萱自己拿的主意，她向来爱美，婚服自然也要与众不同。为此她日日和那群绣娘们呆在一起，每一个花样都是自己敲定的。

　　她忙活了这么久，努力总算不白费，那喜服用最好的料子做成的，上面用金线绣着团花，丝线质地极好，在光下熠熠生辉，闪出点点金光。

　　天色刚蒙蒙亮，便有道贺的人来了，她们一个接一个的闹着要看新娘子，围在方如萱的房里，倒把她弄了个大红脸。

　　不多时，闻家的迎亲队伍便来了。闻昭这边的长辈是李县令，知道他结婚，李县令几乎是拿出压箱底的钱来为他置办。

　　闻昭没要，他这些年来手中攒下的银子亦是不少，足够他成婚了。

　　但李县令这次说什么也不同意，偷偷在闻昭给方如萱的聘礼中又加了十几件，且都是好宝贝。

　　等到方如萱梳妆打扮好，闻昭也到了，他们这边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足有一个长街那么多，原来知道今天是闻大人娶亲的日子，县衙里的衙差几乎是都来了。

　　闻昭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垂首看着被人扶进花轿的方如萱。

　　握着缰绳的手指微微攥紧，过了今日，她便是他的妻了。

　　送亲的队伍将方如萱送上花轿，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往闻家赶。

　　队伍几乎绕了大半个平阳县，一路吹吹打打，沿途的看热闹的人便都探出头来看，喜婆便立刻将准备好的喜钱都撒出去。

　　“今天是闻公子和方姑娘的大喜日子，大家都来沾沾喜气。”

　　漫天的铜版落到地上，路边看热闹的孩子立刻弯腰去捡，嘴中不住地说着好话，“祝闻公子和方姑娘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今日，几乎大半个城的人都知道方家和闻家结亲了。

　　闻家早有客人在等着了，喜婆扶着方如萱和闻昭拜了堂。

　　看着穿着喜服的方如萱在喜娘的搀扶下弯了腰，坐在上首的王雅君和方锐不免湿了眼。

　　待拜完堂，一群人又簇拥着方如萱进到卧房里面去。

　　卧房也是焕然一新的，红被子，红枕头，床上还撒着红枣、桂圆等东西。

　　方如萱坐在床上，众人知道她脸皮薄，倒也没有闹洞房，很快便都离开了。

　　红棉垂立在一旁，等人都走了，她小声问道，“小姐，饿不饿？”

　　“还行。”她今日一直被人扶着走来走去，倒是不怎么饿，只是有点累。

　　外面吵吵闹闹，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过了会儿，门突然被推开，闻昭走了进来。

　　他看着穿着婚服，盖着红盖头，安静坐在床上的方如萱只觉得好像一场梦。

　　红棉端着托盘将喜称拿来，闻昭接过，将方如萱的盖头小心地挑开了。

　　瞬间，一张面若桃花的脸便出现在他的眼中。

　　她今日头上插着金钗，眉毛浅浅描过，眼睛亮晶晶的，脸颊粉艳，嘴唇红润，美得不可方物。

　　闻昭只觉得呼吸都停了一瞬。

　　方如萱抬头看他，“闻大人？”

　　闻昭以手抵唇轻咳一声，“今天早上我让人买了御斋坊的糕点，你若是饿了，就先吃点垫垫肚子。”

　　方如萱点头。

　　红棉将交杯酒端上来，闻昭拿了两杯，一杯递给了她。

　　一杯酒喝完，方如萱还没怎么，闻昭脸色已经红得不像话。

　　他不自在地避开她的眼神，“我先出去招呼客人，你若是累了，尽管躺着歇着，这家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方如萱点头，看着那摸红色沉稳的背影，娇声道，“闻大人快去快回。”

　　闻昭走了，方如萱便不再顾忌自己的形象，双腿盘着坐在床上，抓了一把花生和红枣来吃。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外面门被敲响，以为是闻昭忘记带什么东西，红棉赶紧去开门。

　　门一打开，却见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高个侍女。

　　那人一笑，“红棉姑娘，方小姐在吗？”

　　红棉点了点头。

　　站在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岳灵的侍女，阿离。

　　阿离拿出一个匣子，笑着说，“今日小姐知道方姑娘大婚，特地让我来送上一份贺礼。”

　　屋内的方如萱听到两人说话，扬声道，“红棉，让阿离姑娘进来吧。”

　　阿离捧着匣子，看着端坐在床上的方如萱，笑道，“方姑娘，别来无恙。”

　　方如萱学着话本子中那些江湖人士打招呼的样子，略一拱手，豪气道，“阿离姑娘，你家小姐最近还好吗？”

　　当初方如萱救下岳灵后，镇北王还召见了她，并答应给她一个愿望，但当时方如萱什么也不缺，所以这个愿望倒是没有兑现。

　　不过一来二去的，倒是和岳灵成了好朋友，岳灵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多，方如萱喜欢珠钗首饰，她也能说出一二来。

　　当初方如萱定亲时，她还过来贺喜了呢，只不过他们成婚太晚，镇北王一家在平阳县待不了这么久，她这才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阿离笑笑，“回方姑娘，小姐一切都好。”

　　她将手中的匣子打开，一个硕大的晶莹剔透的夜明珠，在屋子里发出柔和的光。

　　“小姐听说您要成婚了，特意搜罗来的夜明珠，恭贺您新婚！”

　　“哇塞！”方如萱嘴巴张得足有鸡蛋这么大，“阿灵也太豪气了吧！”

　　那夜明珠一看便是成色极好，夜明珠周围泛着柔色的光晕，静静地躺在匣子中，将屋内照的极亮。

　　方如萱一时有些呆住了，过了会儿，她才吩咐红棉，“收起来吧！”

　　又转而对阿离说，“替我谢谢你家小姐的好意，这夜明珠我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小姐的一番心意也不算白费。”

　　东西送完了，阿离便作势要走，方如萱留她吃饭，阿离却说小姐那边离不得她，不便在此久留，方如萱知道她的情况，便也没再劝了。

　　等到晚上，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外面的宾客都走完了，屋内便安静了下来，红棉早早便躲起来了，只把房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闻昭下午被人灌了不少酒，但他向来不上脸，所以外表上看不出喝醉的样子，只是脚步略有些虚浮罢了。

　　他推开房门，方如萱已经躺在床上睡了，她睡容恬淡，头上的钗环全都卸掉了，青丝铺满枕头。

　　睡相却不太优雅，侧着身子，整个人都蜷起来，膝盖缩在胸前，被子牢牢地盖在身上，只漏出一个脑袋，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闻昭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他打了桶水，拿了干净的衣服进到浴房沐浴，等出来后，身上的酒气已经散了大半，看他睡得熟，闻昭也不愿意再吵醒她，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慢慢地坐到床上了。

　　哪知刚碰到床，她便醒了，闻昭有几分羞赫，“吵到你了？”

　　方如萱揉了揉眼睛，含糊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亥时了。”闻昭道，“没什么事情，你睡觉吧。”

　　方如萱含糊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想要再睡。

　　尽管闻昭的呼吸放得很轻，但身边骤然躺了个人，方如萱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再没了一丝睡意，侧头一看，闻昭闭着眼睛，双手规矩的叠在胸前，似乎是已经睡着的样子。

　　方如萱小声试探地唤道，“闻大人？”

　　闻昭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睡着了没有。”

　　闻昭睁眼，侧头看她，“睡不着？”

　　“唔……有点。”

　　闻昭也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是第一次与旁人睡到一处，实在是没什么经验来。

　　方如萱却是不老实了，她趴在床上，凑过去，借着烛火打量着闻昭。

　　闻大人生的是真的俊朗，以前方如萱没怎么注意，但自从她和闻大人确定心意之后，便越来越觉得他得好看了。

　　他的眉骨很高，漆黑的眼睛非常深邃，睫毛很长，方如萱伸手摸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扫过，像一把小刷子一样。

　　“在做什么？”闻昭的声音有些哑，在暗夜里听起来有些迷人。

　　方如萱心骤然快速跳动了一下，她挪开手，避开闻昭直棱棱的目光，“没什么。”

　　她翻了个身，将被子往上拢了拢，努力忽略闻昭刚刚那个眼神，若无其事道，“天色不早了，睡觉吧。”

　　话虽这么说，方如萱却很难再睡着了，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闻昭在看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方如萱恍惚想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探出来，放到她的腰上。

　　火热的身躯从身后覆上来，细密的吻落在她颈处，闻昭声音低沉，似乎带着无尽的蛊惑，“阿萱，你若是睡不着，我们来做点其他的事好不好？”

　　是夜，被翻红浪，房中的烛火燃了一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