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墨南浅

87、第 87 章

　　今天是二十五号，临近月末了，飞天要出去做一次市场调查。
　　市调看起来简单，不过就是填填试卷，采访几个人，是一件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但对公司却极其重要，说是螺丝钉效应，也该没错。

　　其它公司可能会把这种小事分派给不起眼的小员工，但飞天很重视市调，只有业务能力强的，对公司各方面非常了解的，才能精准分析市场数据，查漏补缺，更加完善自己。
　　所以市调飞天都是派很有能力的去。
　　这次派的是徐越、洛城、高华，还有赵栩，郑风等去。

　　今天天气很热，出去就要给人晒化了的感觉。

　　郑风在烈日炎炎下抱怨：“我明明看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是阴天有风，天气凉爽，怎么会突变呢？”
　　“老天真是的忽悠我穿一件黑色体恤出来。”

　　赵栩说：“我昨天明明看见天气说今天38度来着，哪里有说是阴天？就给你一个人阴天吗？”

　　郑风就挤到洛城和高华中间去，说赵栩：“这小孩，怎么一点都不给我面子？”然后问他俩：“要不要收拾他？”
　　洛城和高华说：“我们没意见。”郑风就向着赵栩扑了过去。

　　赵栩大喊着：“高华和洛神救命。”就往高华身后躲，四个人在烈日炎炎下疯闹了起来，完全忘记了炎热。
　　而一旁的徐越，在这热闹里落了单，显得很落寂。
　　其实洛城也不喜欢这样的疯闹场合，和他们闹了一会儿就慢慢退出来了，他想去和徐越说几句话，但这样又显得自己很圣母，就算了。
　　郑风他们闹完，也就开始工作了。

　　这一天他们跑了很多大网咖，又去了几个大学，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去，回去就开始整理手里的资料。
　　整理资料时，徐越还是“单打独斗”也不怎么和他们交流，就他们问什么，他说什么，也没有多少自己的见解。
　　几个都对徐越这种态度颇有微词，但都忍着没说，他就这种脾气，都知道的。

　　但郑风最终还是忍不了：“徐越都不和我们交流，要怎么知道他对手里的那些调查的看法呢？”
　　言闻徐越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怎么还知道？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吗？”
　　这句话就把郑风惹恼了：“问一句说一句，就像挤牙膏般，又不主动讨论，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就看不惯你这种自恃清高的样子。”

　　徐越：“是我不和你们交流吗？是我自恃清高吗？是我插不进去你们中间吧！”
　　“这么有私心的安排，还怪上了我清高。”
　　徐越这话，听在洛城就很刺耳，因为这是张雨来安排的，其实他也觉得张雨来这安排，可能会引起徐越的误会，但他又不好多说什么。

　　这会儿洛城想解释什么，但这会儿他发声只会越描越黑，就忍了下来。
　　高华看出来了洛城的难处，就拍了一下他的肩，示意他没事。
　　郑风当然听不出徐越这话是说给洛城听的，郑风不悦道：“什么私心的安排？这是领导……”
　　“快点工作了，一会儿加班你又得嚷嚷了。”郑风说到这里，洛城打断了他。

　　徐越又觉得洛城是在拿捏姿态了，心里更不爽，拿起了资料说：“我去外面了，不想看见这里的某些人。”

　　徐越去到自己的位置上，同事就问他：“怎么自己出来了。”
　　徐越气呼呼地说：“我能不出来吗？再说出不出来有什么差别呢？”
　　这个同事看了一眼会议室，恍然大悟到：“我明白了。”
　　“这安排确实让人无语，哄好领导很重要，这是我们所欠缺的。”
　　徐越整理越郁闷，就想去茶水间喝杯咖啡，他去就遇见一脸愁容的张雨来，张雨来自从马总来了过后眉头就没舒展开过了。
　　徐越明知故问：“问怎么呢？”
　　张雨来：“没事儿，我先离开了。”
　　张雨来去到了周宏办公室，就把和马总他们合作的资料给周宏，让周宏签字。

　　周宏见张雨来脸色不好，便问张雨来“是不是觉得马总很难搞？觉得他不是那么平易近人?应付起来很吃力？”

　　张雨来想了想说：“我在马总哪儿挫败感挺强的，把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都打没了。”
　　周宏：“这不是签下来嘛？以后会遇见各色各样的人，加油，多锻炼锻炼就好，自信一点，不要怕。”不得不说，周宏是很喜欢张雨来。
　　对于一个有轻微社恐的人来说，真的很怕社交，张雨来是真的很怕，但这是避免不了的，张雨来挤出了一点笑容说：“我会努力。”
　　下午马总来到了飞天，说要谈谈投资的项目，马总对此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张雨来现在真的很怵马总，听见马总来了，心里就打起了鼓。虽然他私下假象了一个马总练习了很久,但因为马总过于严肃的外表，他还是很紧张，说话声音很不自然，舌头任然打结，脑子短路，回答不上马总的话。
　　马总其实也不是面相上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他还是一次一次给张雨来机会，但奈何张雨来太让人失望，马总终于失去了耐心。

　　于是马总找到了周宏：“换人，换成洛城来负责这个项目。”
　　周宏说：“这样不太妥吧？张雨来只是交际上不太好，让你不满意，但业务能力没有一点问题，张雨来在飞天的业务能力可是数一数二的，这一点真的不用怀疑。”
　　马总：“我不了解飞天的内部人员，也没有那个闲心去了解，我只知道张雨来让我很不放心。”
　　“我是来挣钱的，不是来帮谁成长的，这一点希望周总能明白。”

　　马总非得换人，周宏也没办法，现目前，他很需要马总的投资，必须要抱住金主的大腿，不得不同意。
　　这是一个一直由张雨来带队的大项目，突然换人，免不了被人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然。

　　这让张雨来感觉每天都行走他人异样的眼光里，只要有交头接耳的，就感觉是在议论他，让他浑身不自在。
　　水接满了也不知道，徐越就过来就给他关掉了，明知故问：“怎么呢？水溢出来也没发现？”
　　张雨来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说：“没事。”端着水去到了阳台。
　　徐越也跟着出去了，端着水喝了一会儿徐越感叹说：“这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张雨来不太明白徐越的意思：“为什么要和别人比？每个人不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吗？”
　　徐越说：“知道你会这样说。”徐越顿了顿才说：“不是我想比，我没有要和谁去比，但心里羡慕啊！控制不住羡慕的心，也就不自觉就和别人比较了起来。”

　　张雨来对此没有吭声，见张雨来不说话，徐越就接着说：“我有一个表哥，去年进的公司，今年就坐上经理的位置，这不昨天我妈就打电话来了，说村里的人给我表哥抬得可高了，自然我也就被比较了进去。”
　　“所以我对那个表哥现在是又爱又恨。”

　　“我也告诉我妈，说每个人的长处都不一样，所以升职的快慢也不一样。”
　　“我那个表哥在职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很会哄老板开心，升职快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嘛。”

　　这里徐越就笑着问张雨来：“就说我冤不冤吧，被人拿去比较就算了，还说我不行，是我不行吗？不会哄老板开心，我有错吗？”

　　张雨来心里微微一顿，勉强笑了一下说：“升职都是看个人能力，如果只看能不能哄老板开心，公司能长久吗？”

　　徐越：“但时有时候不到不承认，能逢迎拍马也是一种能力，也是实力的一种。”
　　张雨来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便道：“出来太久了，该回去工作了。”

　　马总会突然指定洛城去跟进这个项目，让洛城也很为难。如果换其他人他还能坦然接受，但这个人是张雨来，虽然不是自己从中作梗，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
　　要不要去找张雨来解释一下？洛城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就这样闷声不去，张雨来会不会生出什么不愉快，去了又会不会在张雨来看来是他炫耀什么？
　　这让洛城真的有点左右为难，就端着咖啡去到了阳台，一会儿高华也来了，高华问：“是不是在愁要不要找张雨来解释一下？”
　　洛城：“是，但想想左右为难。”
　　高华：“我个人觉得还是去解释一下，也许解释会被看做无形中的炫耀，但如果你不解释，被有心撺掇什么，就更不好了。”

　　洛城想了想说：“是，不管怎样还是得找张雨来解释一下。”
　　洛城想了想说：“要不下班请张雨来去家里吃饭，你和赵栩也去，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和我挤挤？”
　　高华说：“这样也行，有些话不必说出来，能意会就行。”

　　去到办公室，高华就找到了张雨来，洛城也没有过多解释，就是说让张雨来晚上去他家吃饭。
　　其实洛城的用意张雨来懂，这比洛城刻意想好说词给他解释什么更好，至少不会让他尴尬。
　　下了班，邱晨和张婷看见他们四个一起，就拉着邱晨过去问：“你们四个要去哪里玩儿吗？”

　　洛城说：“不去，就是去我家里。”

　　张婷说：“还以为你们出去玩，就捎带上我们两个，不去就算了。”张婷突然一激灵：“邱晨今天没骑车，洛城带邱晨回去吧！”
　　这么多人夹杂一个女生，邱晨不是特别愿意，也觉得有点别扭，说：“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但张婷说：“有顺风车就坐嘛，有什么？丢下邱晨就走了。”
　　洛城只好载着邱晨回去。
　　洛城问邱晨要不要一起吃饭，除开刚开始洛城朋友对邱晨还挺热情的，可能是猜到了洛城和俞扬的关系，现在邱晨觉得洛城这些朋友都对她很冷淡，她就不想去自讨没趣了。
　　晚上洛城做一大桌子菜，洛城还拍视频发给了俞扬，说他没有口福。
　　但俞扬马上就打视频过来，说：“都不等我。”
　　洛城问：“你怎么可以玩手机，没有不守纪律吧？”
　　俞扬在镜头那边笑笑说：“我可听话了，今天我们可以玩一个小时候，我也是刚拿到手机。”
　　赵栩说：“那刚好，让富二代看着我们吃。”
　　高华很配合夹一块俞扬最喜欢吃的排骨在镜头面前晃说：“你最喜欢吃的，给你看一眼。”

　　俞扬在镜头对面气得想打人。

　　这时冯冰和唐知也凑了过来，说：“我们现在让控制饮食，天天吃减肥餐，都快馋死了，看着洛城那一桌就流口水，好想快点比完，去洛城家蹭饭。”
　　洛城打趣他俩说：“以后哪敢让你们来蹭饭？那时候你俩就大红了，我可不敢把你们养胖了。”
　　说着洛城就突然笑了：“到时候你们只有看着俞扬吃了，你们现在好好折磨一下俞扬。”

　　“俞扬你们几个过来了。”洛城刚说完那边乔南就叫他们过去。
　　俞扬说：“乔南可严格了，我们好不容易有一个小时玩手机，乔南都要剥夺。”
　　虽然是抱怨，但语气里对乔南都是喜欢和尊敬。
　　俞扬又说：“乔南知道我们的目的，还找我们谈过，现在他重点培养冯冰和唐知，他说他俩很好，我觉得他想带他俩。就是有点遗憾，他们现在只能签锦绣。”
　　这是个好消息，洛城很欣慰，洛城说：“有得必有失，能认识乔南对他们以后也有帮助，我也觉得乔南人挺好的。”

　　洛城刚说完，乔南就又崔俞扬，说：“快点儿怎么还聊。”
　　乔南刚说完，陆衍就过来了，揪着俞扬耳朵就走了：“就你不听话，总让乔南操心，要不是乔南拦着，就揍你了。”

　　“啊，轻点疼！”俞扬喊着疼还说了一句：“我们多惨，乔南对象都来了，就像一个教导处主任一样凶恶。”
　　洛城想俞扬是不是对教导处主任有什么误解，不过细思一下也是，他品学兼优，哪个老师不喜欢他？而俞扬就知道惹事生非，哪个老师喜欢他？见他就头大。
　　陆衍的音乐造诣很高，乔南是真的想帮他们，就把陆衍也叫来了。
　　但其实是陆衍只要没事就想守着乔南，他们和锦绣的老板关系也不错，人家也就不把他当外人了，有个免费劳力也不错。
　　只是感叹他俩都老夫老妻了，依旧黏糊糊的，不过也真的让旁人羡慕的感情。
　　尤其是陆衍对乔南那份细腻，无微不至的爱，没有人不羡慕。
　　洛城刚放下手机，张雨来说：“很羡慕你，有这么一帮好朋友，我就没有。”说着张雨来就抱怨起了自己的性格。

　　这话洛城不好回应，高华便说：“你这性格没有什么不好，但你不自信是真的不好，其实什么样的性格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自信，对自己有信心。”
　　赵栩接着说：“是啊，就像我，什么本事没有，就是盲目自信不也进了飞天，我当初应聘时真没想过能进的，就说来试试，也就是可能觉得自己不行，然后就豁出去了，没想到还进了。”

　　高华说：“你那叫自信吗？你那叫没脸没皮。”
　　赵栩：“管他呢，张雨来也要这样，也不要羡慕洛城有俞扬他们，你身边也不围了一群这样的人嘛。”
　　张雨来说：“和你们在一起确实挺开心的。”
　　高华说：“那以后我们多来洛城家蹭饭。”
　　洛城说：“可以每天来，我非常欢迎你们来打扰，多点热闹很好。”

　　洛城这话让高华心里难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