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墨南浅

3、第 3 章

　　张志明那天说了过后，俞扬就没再让谢文杰和周磊来捣乱。
　　但其实谢文杰和周磊来不来都没关系吧，反正俞扬不会好好听课。

　　今天俞扬又趴在桌上上睡觉，张志明讲课，俞扬还让他不要出声。
　　张志明，道：“不出声我怎么讲？”
　　俞扬：“你自己想办法。”

　　简直无理取闹嘛，张志明很气，就偏要大声，今天他就要给俞扬一点颜色看看，走过去敲俞扬的桌子，把俞扬拉起来。

　　俞扬不料张志明会来拉他，推了张志明，俞扬力气很大，张志明一个趔趄就倒在地上。
　　站起来，张志明愤怒，道：“俞扬你也太过分了。”拿出手机就想给俞瑾文打电话。

　　但手机被俞扬抢了过去嘲讽，道：“你就这点本事？如果想让我好好听课，就别指望俞瑾文。”
　　说着就想把手机往地上摔，但还是还给了张志明，道：“现在给俞瑾文打电话，说你不干了，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在我身上。”

　　现在俞扬摆明了让他走，他也留不下来，确实心太累了，俞扬是真的没办法管教，吃自己画的饼好累。
　　就给俞瑾文打了电话，照实说了。

　　俞瑾文在电话那头劝着张志明，但张志明还是，道：“我尽力了，实在管不了俞扬，也无能为力，俞扬的脾气简直太怪了，大概没人能忍受得了了，我补了这么多课，也没见过他这样的，简直不可教化。”在电话里把俞扬损了一顿。

　　俞扬也不想和他计较，这样的人设要保持下去，保持道俞瑾文他们妥协为止 。
　　俞瑾文夫妻常年国内外出差，现在很忙，也抽不开身，有点鞭长莫及的无奈感。
　　现下也只有先发招聘信息，预约好了再回去面试新的老师。

　　俞扬是走读生，本来俞瑾文他们长期不在，想让俞扬住校，但俞扬不肯，俞瑾文他们也没办，就给办了走读。

　　这几天晚上放学也不用补课，没人打扰他，俞扬想终于可以清净几天了。
　　他也不想约谢文杰周磊出去玩儿，就在家里打游戏，没事儿看看小说，去阳台弄弄花，觉得很惬意，没人打扰的日子真好。

　　但周六俞扬就听见俞瑾文在客厅和人聊天。
　　俞瑾文：“你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洛城：“我现在是洛城大学，大四学生，现在正在考研，这之前为很多高中生补过课，效果都很不错……”
　　又是来应聘家教的，听这人的自我介绍到一半时，俞扬回到房间“啪”地把门一关，很大声，楼下都能听见。

　　俞瑾文抱歉，道：“俞扬脾气有点大，还请洛老师见谅。”
　　洛城笑笑道：“没事。”

　　俞瑾文本来还是想约洛城在茶楼，但他想改变一下策略，让来应聘先有一个思想准备，这样彻底想好了，就不容易走。

　　关于俞扬的在家教圈里的传闻，俞瑾文听过，便问洛城：“你了解过俞扬的过往吗？”

　　“俞扬可能在洛城的家教圈子已经成了黑名单 。”俞瑾文还真见过这样的避雷黑名单。
　　洛城，道：“不了解，我平时很少关注这些。”

　　洛城平时很忙，没有时间去了解那些。只是看见了广告，他家工资比较高，就决定来了解一下。

　　不了解也好，俞瑾文，道：“我简单给你说一下俞扬的情况，俞扬非常叛逆，脾气不太好，比较调皮，可能比较难管教，他气走了十多个老师，所以我们找家教第一要求心理素质强大，不希望半途而废，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俞瑾文顿了顿又，道：“因为我工资给得高，所以也必须看见效果，效果不好也会让走人，不会因为俞扬难管教，从而降低教学要求。”
　　给俞扬找家教让俞瑾文头大，他有时候只希望有人能留下来，但那样又怕这些人为了高工资而留下来，所以还是要有个试用期，他给那么高的工资，就是因为俞扬难管，也希望找到能胜任这份工作的人。

　　洛城也了解叛逆期的孩子，他补课的很多孩子也因叛逆不想补课，最后在他的帮助下都补了，而且效果还不错。
　　所以应该没问题，洛城道：“我可以试试。”

　　洛城刚说完，俞扬就路过客厅，也不打招呼就往外走，一身打扮还非常奇葩。
　　“回来”如此没礼貌的行为，让俞瑾文非常生气，叫住了俞扬：“回来，给洛老师打招呼。”

　　言闻，俞扬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洛城，同时洛城也转过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顷刻间就擦出了一点意味不明火花。

　　俞扬的眼神很冷，就向一把凌厉的刀子般，一般人看了都会畏惧三分。
　　但洛城看他时眼神里充满自信，也没有畏惧和闪躲，面对俞扬凌厉的眼神时，显得那样从容不迫，而且洛城整个人看起来成熟稳重，好像和以前那些人有点不一样。

　　但到底是不是外强中干，还是来了才知晓。
　　但就长相方面，俞扬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么多家教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要看得顺眼一点。

　　俞扬觉得这人可能有一点挑战性。
　　但俞扬还是没有和洛城打招呼，只是撂了一句：“我要和谢文杰周打球去了，没时间。”就走了。

　　俞瑾文觉得有点失礼，便道：“俞扬就这样，你也看见了，刚才我也说过了，给高工资就是因为俞扬难管，所以你自己考虑好。”

　　“你是洛大的学生，各方面能力我都很满意，如果你考虑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就可以过来开始给俞扬上课。”

　　洛城给很多学生补课，见过很多问题学生，所以俞扬属于哪个级别，他看一眼能分辨出来，俞扬应该确实难管，很具有挑战性，洛城道：“我想想，想好了晚上给您回信息。”

　　晚上回宿舍，高华就过来问：“今天面试怎样？那么高的工资靠谱吗？”
　　洛城，道：“以他们家的情况来看，给这个工资靠谱，但学生可能不太靠谱，感觉性格不好。”
　　高华，道：“你才见第一面怎么知道就能读懂别人的性格？”

　　洛城道：“大致能看得出来一点，难管肯定是难管，要不然也气不走十多个家教，这是他爸说的。”
　　“气走了十多个家教？”高华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问洛城：“那你怎么考虑？”

　　洛城道：“工资可观，试试也未尝不可。”
　　高华，道：“为避免浪费你时间，我建议你可得想好。”

　　洛城，道：“没关系，我也很喜欢挑战，我倒是对能气走十多个个老师的学生有点感兴趣。”
　　高华，道：“行，你自己决定，但别委屈自己，俞扬要是真难搞，咱就不干了。”

　　洛城笑笑道：“知道了”就给俞瑾文发了信息。
　　……
　　“铃、铃、铃……”周日早上十点，洛城如约去了俞扬家，但门按响铃后，大概有十分钟了，也没有人开门。

　　俞谨文不是说今天俞扬会在吗？难道是睡着了？
　　应该不是睡着了，是压根就不想补课吧！

　　昨天面试时，俞扬虽然没有明面上说不，但他的态度明显表达了自己的反抗。
　　“洛老师你来了。”身后传来的中年女声打断了洛城的思考。

　　李妈远远见洛城站在门口，快速的走了过来，表情略带欠意的说：“我有事出去了一会儿，我以为俞扬会给你开门，让你久等了，实在抱歉。”
　　李妈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门，把洛城带去了补课室。
　　但俞扬没在里面。

　　“俞扬还没有下来。”李妈抱歉道：“我去叫他。”
　　手机上的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跳着，半个小时过去了，可俞扬还是没有下来。

　　这样很耽误时间，洛城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等，也就管不得合不合适，去到外面问李妈：“俞扬怎么还没下来？”
　　“还没下来吗？”李妈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这孩子，一定是昨晚玩儿游戏，玩儿得太晚，早上起不来，我去喊一声。”
　　李妈说着上了楼，但可能是因为畏惧俞扬的脾气，李妈只小心翼翼喊了一声，很客气的敲了几下门，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回应，就转身下了楼。

　　“洛老师，你再等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李妈略带欠意的说。
　　“好”洛城叹了口气，笑着回应了一声，只好回到教室继续等。

　　想来也是，俞扬门也不开，怎么会怎么可能一叫就下来呢？
　　面试时俞谨文一再强调俞扬的作风，让他对俞扬不要客气，一定拿出霹雳手段来管俞扬，来就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可他初来乍到，就那么严厉，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再者以俞扬的脾气，若是他真的过于严厉只怕会适得其反。
　　所以这会儿他自己去叫俞扬下来不太合适，还是等俞扬自己过来比较好。

　　又过了半个时，俞扬才一脸颓丧的样子推门进了教室。
　　俞扬今天穿得有点夸张。
　　上身一件涂鸦体恤，也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图案，反正偏离了正常审美；下身一条破洞几乎要到大腿根部的破洞牛仔裤；头发被喷得五颜六色，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

　　这……洛城扶了扶额，简直被雷得外焦里嫩，直想笑出来。
　　这审美也太……，这都什么年代了？非主流年代早就过了好吧，现在说他中二都点夸奖他了！
　　那五颜六色的头发，如果换成脏辫应该会更搭一些，洛城想。

　　“洛老师，早啊！”俞扬像在给洛城展示他的成果般刻意从洛城身前绕道了后面的座位。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洛城庆幸这两个人的打扮还没和正常审美脱轨。
　　这俩人应该一个叫谢文杰，一个叫周磊吧？

　　昨天俞扬经过客厅时撂一句“我要和谢文杰周磊打球了，没时间。”
　　随后俞瑾文开始说着这两人带坏俞扬的十宗罪，用不悦到了极致的口吻，表达了他俩简直罪不容诛。
　　俞扬翘着很高的二郎腿坐了下来，谢文杰和周磊小弟般坐在了俞扬的身后。

　　俞扬一脸傲气，看着洛城的眼神很轻蔑，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起来。
　　“你好！”洛城回了俞扬一声说：“我还是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洛城，是……”
　　“是洛大高材生？”洛城还没说完，俞扬身后的一个长得不是很面善的男生就接了腔：“洛大就洛大呗，非得强调一下是什么意思？炫耀吗？生怕我们不知道吗？”

　　“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怕我们不知道吗？炫耀什么炫耀？”另一个男生复读机般的说到。
　　俞扬两手抱在胸前没说话，仍然用那很高傲不屑的眼神看着洛城。

　　洛城压了压脾气，没有理会这两人，拿着整理好的试卷，去到了俞扬身前说：“今天先做个简单的测试，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基本情况才好制定教学计划。”
　　俞扬拿了试卷，正反面翻看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有多余的吗？他俩也要一起考。”
　　陪太子读书吗？

　　洛城很抱歉的说：“试卷只有一份。”
　　“那就去复印。”俞扬说着把试卷往前面一推，但因用力过度，把试卷推去了桌子下面。

　　俞扬条件反射向前倾身，但脑回路瞬间一转，就坐直了身体，摆出了一副阶级分明的“地主”姿态。
　　洛城捡起了试卷，放在了俞扬的桌上说：“俞先生没有说过今天会多来两个人，所以抱歉。”

　　提到俞谨文，俞扬心里就暗暗不爽，俞扬说：“我不管俞谨文给你怎么说的，现在他俩要和我一起考以后还要和我一起学，你只要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就可以了。”
　　洛城看了看俞扬身后这两人，他俩如果真是来学习的，教一个是教，多带两个也没什么，可他俩一看就是来捣乱的，洛城说：“我应聘的是一对一的家教，他俩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如果你坚持，我得先问问俞先生。”

　　这人挺能的啊，刚来就知道用俞谨文来压他，现在就学起了之前那些蠢货那一套？
　　俞谨文和魏微都很讨厌谢文杰和周磊，这人要是真打电话过去，俞谨文肯定会回来叭叭说个不停，想到就烦。

　　于是俞扬拿过了试卷，慢条斯理的做了起来。
　　谢文杰和周磊是来配合俞扬演出的，一切都看俞扬的眼神和动作行事，见俞扬不闹，也就不好再闹。

　　洛城给俞扬出的题不难，一个小时绰绰有余，但俞扬却花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且字写得龙飞凤舞，根本看不懂。
　　洛城看得头大，实在没法改就叫俞扬重做。
　　“试卷只有一份，你让我怎么重做？”俞扬嘴角有一丝得逞的笑容：“你去复印吗？记得多复印两份。可能要把别人的复印纸全买下来才行。”
　　洛城也笑笑说：“去复印多浪费时间，你不是有本子吗？在本子上重做就行了啊，俞扬同学。”

　　被反将了一军，俞扬不悦道：“我今天非得让你去复印，你有什么资格说不？你一个打工的，和我摆什么普？我出钱，我让你怎么做，就得怎样做，有说不的权利吗？”
　　纨绔子弟言语。

　　不过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富二代而已，洛城也不欲于他计较，再者和他掰扯过多会很浪费时间，时间对他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洛城笑笑说：“这上面的题你是不是都不会做？不会做没关系，我一道题一道题给你讲。”说着洛城在俞扬旁边坐了一下来。

　　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俞扬的设想来发展，偏离了轨道很远，竟然激怒不了他？
　　面对没有脾气的人，实在无计可施，俞扬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也不是无计可施，为难不了他，还可以选择不听。

　　于是俞扬就拿出了手机，点开了游戏，把声音调到最大。
　　谢文杰和周磊见俞扬拿出了手机，也跟着上了游戏，把声音调了最大。
　　洛城最看不惯一种人，就是浪费时间，糟蹋学习的人，这一点让他十分不能忍，就拿掉了俞扬的手机说：“现在是上课时间，手机我暂时收着，下课还给你。”

　　突然手里一空，俞扬脾气瞬间就上来了，转过头就想发火，但当视线对上洛城的视线后，那火被莫名其妙压了下去，像对以前那帮蠢货那样对洛城，应该不管用，便换成了揶揄：“我说洛老师，我玩儿我的手机，你讲你的课，碍事儿吗？你普要不要这么大？你觉得合适吗？”

　　“没有什么不合适。”洛城也褪去了和颜悦色：“我讲，你不听，那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就不讲了呗。”俞扬还是一贯的作风，说着拿过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起身就往外走,谢文杰和周磊立马跟了出去。

　　现在也到下课时间了，俞扬离开了，洛城也就收拾着急匆匆赶回了宿舍。
　　高华和徐越在宿舍里玩儿游戏，两人被虐得很惨，见洛城回来，徐越就叫洛城赶紧上线拯救他俩。
　　“我没时间。”洛城一边在柜子翻找一边说：“我回来拿点东西，还得赶去便利店上班，时间要来不及了。”

　　“你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干什么？钱又挣不完。”徐越噼噼啪啪按着按键说。
　　徐越经常这样问，洛城已经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了，就没有回答。
　　这里高华停下了手里的游戏，去柜子里拿出了一盒牛奶和一袋面包递给了洛城说：“肯定又没来得及吃晚饭，给你准备好了，记得一定在路上吃，别一会儿又胃疼了。”

　　“一定记得吃。”洛城捧着手里牛奶和面包急匆匆的走了。
　　现在是五点多，下班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车，洛城有点晕车。
　　洛城看了看车窗外，长龙似的车流，赌得水泄不通，今天可能会迟到。

　　从车窗外收回视线，就又落在了手里的牛奶和面包上。

　　洛城拆开了面包慢慢吃了起来，虽然只是一块干巴巴的面包，但洛城心里却被温暖了起来，暂时忘记了繁华喧嚣带给他的孤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