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墨南浅

16、第 16 章

　　周一考试，学校按名次排座位。俞扬，谢文杰和周磊三个学渣排在了一起。

　　谢文杰和周磊今天去得很早，他俩从不为成绩担忧，也不为这永远排在末尾的名次为耻。 来到座位上两人就拿出了手机玩游戏。
　　他俩看见俞扬进来时，双双把身体侧向了一边，来表达心里未消的怒气。

　　他俩不理俞扬，俞扬只好上游戏找他们，但俞扬刚上线他俩就下线了。
　　俞扬又在微信群里给他俩发信息，但他等到考试开始时也没有等到回复。

　　这一堂考的是数学，俞扬挑了几道简单的题算了一下能凑够及格分数，做完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中午考完试，谢文杰和周磊没有等俞扬，俞扬只能独自去食堂，俞扬打好饭在他俩那桌的空位置上坐了下，但俞扬刚坐下他俩就端着餐盘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们闹够了没有？”俞扬彻底被他俩的态度激怒了，他忍不下去了：“那件事本来就你们理亏，我这样低三下四和你们道歉了你们还想怎样？”

　　“和我们低三下四？”谢文杰冷笑道：“俞扬，你应该是对洛城低三下四，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吧？对我们你什么时候低三下四过？什么时候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像现在，你这种语气你是在道歉吗？要是换洛城，你会这样吼吗？你不知道卑微成什么样子？”

　　“你还问我们想怎样？反正你现在眼里只有洛城，我们能怎样？我们也不想怎样，你就和洛城好吧。”谢文杰说完拉着周磊离开了。
　　俞扬是真心想和他俩讲和，至于吼了一声完全是因为他们不理解他。俞扬气得不行，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现在没心思吃饭了，也站起来离开了。

　　这天过后，俞扬看见他俩经常和景新走在一起打篮球
　　景新之前是他们篮球队的，但因他自视甚高，不分服俞扬这个队长自己退队了。虽然景新是自己退队，但他在他们一直认为是被俞扬逼迫，所以一直记恨俞扬，即使退了队也和俞扬摩擦不断。

　　谢文杰和周磊选在这时候和景新走在一起其目很显。
　　他们要气他孤立他，还有很多方法，为什么要拉来和他不对付的景新？他俩到底是什么意思？

　　俞扬很生气，于是换上了球服，抱着篮球去到了操场，把篮球狠狠砸了过去。
　　三人被从天而降的篮球吓了一跳，赶紧各自避开。

　　回头见是俞扬，景新很愤怒：“俞扬你什么意思？技不如人也用不着这样吧？”
　　“我和你们比一场”俞扬没有理会景新，他对谢文杰和周磊道：“一比三，要要是我赢了，之前的事谁都别再放在心上，是我输了，随便你们以后怎样。”

　　“一比三？”景新很不满俞扬的口气：“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一比三你能赢得了，你这是在自取其辱。”
　　谢文杰道：“你是想用这种方法和我们绝交吧，俞扬？你和景新势均力敌，再加我们，你必输无疑。”

　　周磊道：“俞扬你这是何必呢？其实我们什么结果都能接受。”
　　景新道：“既想做绝情忘义之人又想立圣洁牌坊呗！只不过想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把你甩呗！”

　　“你多什么嘴？”景新的话让俞扬很生气，俞扬道：“若是今天我输了，我就退出篮球队，队长的位置让给你。”
　　“说话算话。”这可是景新梦寐以求的，闻言景新心里小小激动了一下把球掷给了俞扬说：“那就比，还愣着干嘛？”

　　其实谢文杰和周磊也只是嘴犟，也没有想过真要怎么样，所以他俩站在一旁没有动。
　　虽然景新和俞扬再技术上不分伯仲，但他俞扬体型上站优势，俞扬才高二就已完全是成年人高大健硕的体格；景新虽然只比俞扬矮一点，但景新还是一副正在发育的样子，所以体格拉开了两人的差距。

　　景新站了下风。
　　“你俩愣着干嘛？”景新被俞扬压制得心里生出了一团怒火：“你俩有没有出息？何必在他面前低眉顺眼，那么窝囊？”

　　他俩虽然平时也爱和俞扬较劲，但大多时候还挺怕俞扬，但这种是来自经济上的差距，这种差距让他俩不得不在俞扬面前刻意卑躬屈膝。
　　虽然这是他俩的问题，但时间长了也会对俞扬生出怨言。

　　景新这话正中他俩内心的敏感处，点燃内心的愤怒，谢文杰接住了景新抛过来的篮球，快速运球到了可以投篮的位置，准备投篮。
　　这时俞扬跑了过来要抢他手里篮球，就俞扬的手即将触碰到谢文杰手里的篮球时，周磊过来挡住了俞扬。

　　三人视线相对时，眼里都各有说不清的情绪，俞扬眼里失落感很明显。
　　谢文杰和周磊被俞扬的眼神触动了一点，谢文杰的手不由得上钝了一下，球就要从他的手上滑落了下去。

　　景新见状一下冲了过来，猛地将俞扬撞倒在了地上，抢了球投进了篮筐。
　　景新这一下应该用尽了毕身的力气，俞扬被他狠狠一撞摔得很疼，脚踝处当即传来了一阵儿钻心的疼痛，但俞扬忍住了没有表露出来，就这样打完了整场比赛。
　　所以毫无悬念，这场比赛俞扬输了。

　　“我退队。”俞扬愿赌服输，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也没看谢文杰和周磊，还是忍住着脚踝处疼痛，保持着正常走路姿势离开了。
　　下午洛城就见俞扬一瘸一拐走了回来，见他走得很吃力，洛城走了扶住了俞扬。

　　俞扬还没将球服换下来，这身球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湿答答地贴在身上。
　　洛城问：“打篮球把脚摔了吗？”
　　俞扬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也算是默认了吧。

　　见他一直眉头紧皱，脸色也很不好，可能是心情不好，俞扬不答洛城也就没多问什么，把他扶进了教室问他要不要先去看脚？
　　俞扬这儿也不知和谁较劲，脚很疼，却不愿去看，就让他那样疼着好像也是一种发泄，就说不去。

　　洛城自度他和俞扬的关系还没有到他能强制俞扬看见脚的程度就由着他去了。
　　但上完课后，见俞扬站也站不起来而且脚肿得很厉害，就又劝着他去看脚。
　　这会儿脚实在疼得厉害，那莫名其妙的较劲被疼痛打败了，就让洛城扶他去。

　　回来帮俞扬敷衍药，洛城很好心把俞扬扶上了楼才离开。
　　“洛城”洛城走到门口俞扬叫住了他：“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俞扬让他帮忙？洛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帮什么忙？”
　　俞扬：“明天要开家长会，我想让你帮我开。”
　　俞扬顿了顿，有点艰难的开口道：“每次家长会他们都没去，都叫李助理去，但这次老师点名说让我必须叫家长去，但俞谨文他们都没在国内，不可能赶得回来，我想与其让李助理去，还不如让你去。”

　　俞扬也会在乎家长会？这让洛城很惊讶。
　　不过想想，每次家长会都是助理去，看着满屋子父母对孩子的关心，俞扬心里应该也不好受。

　　这一点他就体会深刻，每次家长会，他都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哪儿，那时任他成绩再好，在班上也没有了姓名。
　　洛城忽然感同身受，心里竟对俞扬生起了“同命相怜”的疼惜感，他看了一眼俞扬，俞扬竟带着一点请求的意味看等他的回答。

　　洛城说：“你都说了叫家长，我和你只有师生关系，就算我比你大，但以哥哥的身份也说不通，况且学校大多老师都认识我。”

　　“他们认识你没关系。”俞扬说：“就以老师的身份去就行了，怎么也比李助理去强，老师认识你也就……”俞扬支支吾吾的说：“老师顾及你，也不好在会上多说我什么。”
　　俞扬想着每次老师都点名说他父母没来数落他们，和那些父母投来的可怜又同情的目光时，都会让他有一种他是没人要的孩子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特别难受，总想找个地放把自己藏起来。

　　俞扬心里的苦闷也深深地刺激到了洛城，洛城犹豫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说：“行，那我去吧。”
　　周五洛城以“家长”的身份去到俞扬的教室。

　　看见洛城和俞扬走在一起，这学霸和学渣组合，让大家摸不着头脑，都向他们投来了诧异的目光，但洛城并未理会那些诧异的目光，他从容不迫的以“哥哥”的姿态坐在了俞扬的位置上。
　　洛城做事很细心，避免课堂上被老师问起时让俞扬尴尬，洛城去过了老师的办公室解释过了这事。

　　所以课堂上老师没有再询问过这事。
　　会上老师讲了一下班上的整体情况，公布了这次月考的成绩。
　　俞扬这次考得不错，上升了五位，老师和同学都很惊讶，老师还特意表扬了俞扬，还给他发了一张奖状鼓励他。

　　但老师也批评了俞扬，说让他把以往那些坏毛病改改，让他努力学习，如果按现在他进步的情况来看，考大学很有希望。
　　会后洛城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既然俞扬让你来开家长会，就表示他们很信任你，有些事我就和你说说，你转告给俞扬父母。”

　　老师喝了口水又说：“我感觉俞扬这孩子严重缺乏父母的爱和关心。从高一到现在家长会就没有来过一次，都是叫什么助理来，就算俞扬在学校里在胡闹，他们也是以忙走不开为借口，让助理过来。这样是不行的。”

　　老师停了停继续说：“俞扬现在的逆反心理较之同龄人要重很多，一点也不服管教，这和他家庭教育有莫大的关系。这个时期的孩子，如果不正确引导很容易走上歪路。这些话可以在适当的时候给俞扬父母提提。”

　　老师不说洛城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洛城才惊觉，他给俞扬补了这么久的课，他父母不仅没有回来，除了考试成绩他没有关心过俞扬的学习情况。
　　难怪俞扬经常说家里冷清，他给俞扬做过一次饭后，俞扬就装可怜经常让他做。
　　他那里是装可怜，那是真可怜。

　　洛城说：“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和他父母聊聊。”
　　“嗯”老师微微颔首说：“俞扬这次成绩上升离不开你的帮助吧？”

　　洛城：“我是他的家教，这是本职工作，他能进步总算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老师：“他能遇见你，是他的幸运，多督促一下他，俞扬这孩子不笨。”
　　“一定”洛城说。

　　开完家长会中午了，学校就组织家长留校用餐，同时也让家长对学生的在校饮食有个了解。
　　谢文杰和周磊见俞扬和洛城坐在一起，现在都让洛城来给他开家长会了，在和他们闹矛盾时，却和洛城关越发亲密，让他俩心里很不爽。

　　谢文杰去到了洛城旁边说：“可以啊，现在都成俞扬家长了？你的算盘打得不错，下一步是不是要直接住俞扬家里了？费尽心思讨俞扬的欢心，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不少啊，萝卜青菜都不吃了吗？”
　　“谢文杰”这话让俞扬听了很难受，俞扬打断了他：“我和你说过……”

　　“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谢文杰他们的话，倒是没用刺激到洛城，他不想现在生出什么事端，就拉住了俞扬。
　　俞扬明白洛城的意思，也就忍着怒气坐了下来，没再理会谢文杰。

　　两人吃完饭洛城就扶着俞扬去洗碗，路过泛着水光光的地板时，洛城没有绕过去，而是扶着俞扬踩了上去。
　　由于地板太滑，俞扬摔倒在地板上，俞扬身材高大，这一摔就比较有分量，发了出“啪”的一声重响，洛城拉也拉不住。

　　见状谢文杰和周磊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去扶俞扬，但看见洛城扶着俞扬，又把手收了回来离开了。
　　俞扬这一跤摔得不轻，特别是屁股，生疼。俞扬有点抱怨说：“怎么不走干的地方？”
　　洛城笑笑说：“我故意的。”

　　“故意的？”俞扬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洛城是在试探谢文杰和周磊。
　　考虑到俞扬脚不方便，下午放学洛城就去到学校接俞扬放学。

　　他们走的时候见谢文杰和周磊在校门口徘徊，洛城就叫住了他俩说：“你们今天能不能送俞扬回去，我还有点事。”
　　说完就放开了俞扬，俞扬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找到平衡，身体晃个不停。
　　洛城也没有再去扶他。

　　打篮球那天他俩只觉得俞扬走路看起有点别扭，不知道俞扬脚扭了，也是今天才知道，他俩还是有一点担心，言闻就过去扶着俞扬。

　　等他俩扶着俞扬时洛城对俞扬说：“我今晚有事，请一晚假。”说完洛城就离开了。

　　“洛城”俞扬在后面喊了他一声，洛城就回头和他笑了一下。